第10章 三派隐世
经历苍青山之战，一剑门、天刀宗、易园均不同程度受到了创伤，虽然对三派整体实力影响不大，但天刹皇投靠朝廷的疯狂举动还是给大家带来了深重的影响，朝廷的大军和火炮，对于武林人士来讲，仍然是极具杀伤力的威胁。为避免朝廷的血腥报复，三派相继昭示天下武林人士，封闭山门隐世。
随着三派隐世，朝廷又遇上南方揭竿而起的叛军作乱，实在无暇顾及对三派的报复，只得进一步加大对鼎天神教的扶持，由鼎天神教出面开始了对武林的清洗。愿意归顺鼎天神教者可活，不愿归顺鼎天神教者死路一条。起初许多小门派妄图通过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个松散的同盟，在被鼎天神教和朝廷火炮的血腥剿杀下，一个个联盟土崩瓦解，其他小门派只得望风而降。一些平时保持中立的门派，也想尝试效仿一剑门等三派进行隐世，奈何门派底蕴相对薄弱，在鼎天神教消灭了几个最先宣布隐世的中立门派后，一部分中立门派选择了臣服鼎天神教，一部分中立门派选择了解散门派，还有一部分选择了依附五大门派之一的正气盟。
江湖中盛传正气盟副盟主孙成仁率领本系人马投靠朝廷，并在朝廷的授意下，在南方成立了忠义盟，由孙成仁担任盟主，负责继续聚拢其在正气盟中人马，并和鼎天神教一起清扫其他武林门派。孙成仁在经历最初的不情愿之后，逐渐迷恋上了当一派之主的感觉，随即更是死心踏地地为朝廷卖命，完美诠释了忠犬和爪牙的含义。因其曾为正气盟副盟主，对南方各地正气盟分舵颇有了解，其中一部分分舵舵主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孙成仁的招降下，南方正气盟分舵归顺的归顺，不肯归顺的则被无情剿灭。目前正气盟南方分舵仅余漳州分舵还在苦苦支撑。
集庆路（元朝时南京古称），是南方相对繁华之地，曾是南宋的东都建康府，鱼米丰硕，经济富庶，在元朝至元十二年（1275年），元兵从雨花台进入建康城，元军占领建康后，设建康府宣抚司，随后历经更易直至元朝天历二年（1329年）冬，改建康路为集庆路。因水运之利和天然江水屏障之便，漕运及渔业相对发达。一些漕运商人和渔民商贩逐渐结成联盟，共同牢牢把控了漕运及渔业，后面逐步发展成为正气盟。因元军消灭南宋，才将漕运及渔业掌控权收归官府，正气盟被迫转入隐秘发展，在不断地渗透下，正气盟日益发展壮大，基本垄断了元朝整个中南部的漕运渔业的八成以上，特别是元朝末年，朝廷除了对除上都、中都和大都等核心要地是全面掌控外，其他各地的掌控力度日益松散和力不从心，正气盟更是趁势而起发展更甚往昔。
在秦淮河畔，有一名楼名唤天香楼，相传其网罗天下美食、美女及美玉，是许多达官贵人和江湖豪侠愿意挥金如土之地。天香楼共有十层，第一至三层是美食集结地，不仅有全国各类菜系招牌美食，还有各类珍馐美味，种类繁多，不胜枚举；第四至六层云聚天下美女，不仅有南方清新温婉、小家碧玉，还有北方气质出尘、落落大方，甚至还有异域风情的美女，让人目不暇接；第七至八层搜罗天下美玉，据传还陈列有与和氏璧不相上下的美玉，是为镇楼之宝；第九层并未有过多繁杂之物东西，只在楼内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题有——“正气长存”四个大字，牌匾下面陈列着一些座椅，加上左右两边的座椅共计三十五把，第九层绝不对外人开放，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天香楼第十层并未在九层之上，而是位于天香楼地底暗楼，又被称为地下不夜城，里面有赌坊、风月场所、酒肆、茶楼、各类小吃、文玩、百货等应有尽有，还有一些黑市交易所等等。
此间，天香楼仍是人满为患，生意兴隆。在天香楼第九层，正有一群人在商量着什么。居中的三把座椅上，位置最高之处，坐着一名不怒自威地刚毅中年男子，只见他脸色有些许阴沉，越是听着底下人的汇报，越是阴沉了几分。
中年男子道：“孙成仁这老狗，恬不知耻投靠朝廷，各位对此事怎么看？”
一名颇具英气的女子道：“盟主，孙成仁身为正气盟副盟主，却投靠朝廷，且不说对我们正气盟的声誉带来极其恶劣的影响，他跪舔朝廷的一系列举动，更是让我正气盟南方各处分舵损失惨重，着实可恨！”
一名看不出年纪的男子接话道：“禀盟主，刚刚收到漳州分舵舵主余莲舟来信求援，孙成仁的忠义盟对漳州分舵的打压更加深重，似有剿灭之意，请盟主定夺！”
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正气盟现任盟主王天正，孙成仁和他的父亲算是故交好友，但自从他父亲将盟主之位传给他之后，孙成仁一直明里暗里和王天正不对付，甚至大肆拉帮结队，笼络人心，王天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不成想孙成仁竟然如此恬不知耻，最终给正气盟带来巨大损失。
王天正：“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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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半响，见无人回答。
王天正看着坐在身侧不远处的一人道：“李副盟主，你认为呢？”
正气盟除了有一名盟主，还另外设有两名副盟主，其中一名副盟主是孙成仁，另一名副盟主是李钰。
李钰：“盟主，孙成仁的行为给本盟带来了巨大损失，对于他的处置，我认为应杀之而后快。不过他得朝廷保护，又有一群忠实拥埠，如何杀之需要商榷。当务要事是如何解决漳州分舵的燃眉之急，请盟主定夺。”
王天正环视了一圈，眼光在平时与孙成仁走的很近的一些人身上停留了些许，特别是对着十二金刚中剩下的六人道：“你们呢？有何打算？”
六人惶恐间连连讲道与孙成仁势不两立，并纷纷请命愿带人前去刺杀孙成仁。
王天正轻笑两声，随即道：“传令！对孙成仁发布悬赏令，任何人斩杀孙成仁，可得黄金10万两、白银100万两，另赠送其三枚正气令！另着漳州分舵舵主余莲舟，勉力周旋，必要时带领人手及资财撤回集庆路。”
听得王天正所言，大堂内响起些许倒吸冷气的声音，不过也有许多人目光十分炙热起来。
李钰：“盟主，对孙成仁发布悬赏令的金额是否太高了些，而是还要送出三枚正气令，这……”
王天正：“有何不可。一枚正气令只不过是可以在天香楼免费逍遥一个月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李钰：“可是……盟主，天香楼的消费说是全天下之最也不为过，若有人斩杀孙成仁，那他岂不是可以在天香楼免费逍遥三个月，那这笔开销可是……”
王天正：“不用多言，本座只是想告诉世人，我正气盟向来是容不得叛徒，无论花费多大的代价，也一定会将叛徒击杀！”
李钰顿了顿道：“是！”
其他人面面相觑，只是不知心中是如何想的了。
距离苍青山之战月余后，正气盟漳州分舵门外，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倒在了门口，随即昏死了过去。
刚刚处理完一些事务的余莲舟无意间看到倒在门口的人，随即吩咐人手将其抬走，只是在看到此人的面庞时，有些许熟悉感。
刚走出几步，余莲舟猛地想起了什么，随即道：“慢！把此人抬进去好生照看，记得请郎中来给他治伤！”
手下领命将其抬了进去，安顿好后，其中一人连忙去请郎中去了。
余莲舟嘀咕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是十二金刚之一的笑面金刚孙笑川。听说他和孙成仁一起被元军俘虏，后面孙成仁投靠朝廷后，很多人都以为孙笑川也一并投靠了朝廷。可看他这个惨样，真是怪事……”
三天后，一间普通的房间里，一个被裹得像个粽子的人缓缓醒转。看着陌生的环境，此人愣了愣，随即挣扎着想要起身。
见他醒转，负责照看他的两人留下一人问他需要什么，另一人忙向余莲舟汇报去了。
孙笑川在那人的搀扶下喝了杯水，缓声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正气盟漳州分舵。”那人还未回答，便有人回答道。
说话者正是余莲舟，余莲舟屏退左右，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笑川。
孙笑川苦涩一笑，挣扎着靠在枕头上，随即自嘲道：“再次来到了正气盟的地盘，可惜我却是这副模样了。”
余莲舟：“孙堂主，一别经年，没成想再次相见，却不知你我是敌是友。”
孙笑川叹息道：“真要说起来的话，应该是亦友亦敌吧。”
余莲舟：“哦？这么说，孙堂主当真和孙成仁一般投靠朝廷了？”
孙笑川并未隐瞒，直言不讳道：“是的！”
余莲舟一愣，随即不解道：“那你还敢来我这儿，是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孙笑川自嘲道：“正气盟的孙笑川早在苍青山被元军俘虏时已经死了，现在的孙笑川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余莲舟越发不解，猜不透孙笑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略带好奇地问道：“既然你本就已经和孙成仁一样投靠了朝廷，为何会伤成这样，还特地来到我漳州分舵门前来？”
孙笑川直直地看着余莲舟道：“因为孙成仁想要剿灭你漳州分舵，所以派我来接近你们，要接近你们，免不得使用苦肉计了。”
余莲舟：“你倒是坦白，一股脑告诉我一切是何意？”
孙笑川：“如果我说我不是来覆灭漳州分舵，余舵主信么？”
余莲舟：“本舵主当然不信，非但不信，还会命人将你押回总盟，由盟主发落！”
孙笑川：“其实我要是你的话，我会做三个选择，一是不听我任何废话直接杀了我，二是听我把话说完再杀了我，三是听我把话说完和我合作。”
余莲舟：“哦？愿闻其详。”
孙笑川：“坦白说，我奉孙成仁的命令，来此的目的主要是接近你，取得你们的信任，然后和他们里应外合，剿灭漳州分舵。剿灭漳州分舵后，再故技重施，回到正气盟，做忠义盟在正气盟的内应，在合适的时机里应外合剿灭正气盟。”
余莲舟：“？？？”
孙笑川：“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想，且不谈你们是否信任我，仅谈可能性吧，如果我真按照孙成仁的布置做，那我的结果只有一个字——死，而我并不想死，所以我得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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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莲舟：“说说你的办法。”
孙笑川：“首先，我需要先救你一命。”
余莲舟：“我会有什么生命危险，需要你救？”
孙笑川：“我会在合适的时间给孙成仁错误的信息，让他带人正面剿灭漳州分舵，而你和我却在孙成仁攻杀之际恰好两败俱伤，恰好被大火烧死。”
余莲舟：“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孙笑川：“以我对正气盟高层的了解，他们肯定会让你先勉力周旋，必要时带上资财撤回集庆路。”
“启禀舵主，总盟来信，请您阅览！”
余莲舟：“拿过来！”随即余莲舟拿其书信，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颇为费解的看着孙笑川。
孙笑川看到余莲舟的表情，心知自己的话十之八九是应验了。
余莲舟面色变了变，随即赔笑道：“孙堂主，请您帮忙指条明路。”
孙笑川：“余舵主，帮忙谈不上，我们各取所需。”
余莲舟：“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孙笑川：“孙成仁应该会在一个月后，对漳州分舵发起总攻，现在你—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分舵的资财折合成银票，银两实在不宜携带。”
余莲舟：“然后带上人手直接撤？”
孙笑川：“第二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挑选几名精明能干的得力助手，帮我们做件很重要的事情——伪装成你我，坚守在漳州分舵，而你我则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总盟赶去。”
余莲舟担忧道：“可总盟的命令是让我带上人手和资财撤回！”
孙笑川看着余莲舟，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余舵主，咱们正气盟是靠什么起家的你不会忘了吧？我们总盟高层们本质上都是商人，他们真正看重地永远都是利益，只要我们带回分舵的所有资财，他们不会多说什么的。”
余莲舟想了想，随即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随即余莲舟又和孙笑川商量了其他事宜，然后按照商量好的事情，开始着手他们的金蝉脱壳计划。
忠义盟大堂，孙成仁居于首座，满面红光，意气风发，此时他才正切体会到了副盟主和盟主虽一字之差，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壤之别，个中滋味唯有身处其位者方能体会。
孙成仁止不住地兴奋，随即对着堂下的人道：“笑川打进漳州分舵了吗？”
一人道：“禀盟主，孙副盟主已经被漳州分舵的人救走了，且通过内线了解到，孙副盟主和漳州分舵余莲舟相谈甚欢，甚至常常一起秉烛夜谈。”
孙成仁：“哈哈哈！好！你们可得配合好笑川把这出戏唱好，到时候假余莲舟和假孙笑川被火烧死的消息要给我大肆宣扬出去！”
属下领命，有条不紊地执行任务。
昆仑山一剑门，剑逍遥等人从易园回来后相继修养了一段时间，剑逍遥的伤势倒是好了七七八八，剑北辰的话情况略微有些不妙。
剑逍遥：“师弟，你的经脉受损，为何迟迟无法恢复？”
剑北辰：“师兄，因为葬剑术葬的是人和剑，人也包括自己，只是我的身体承受住了，仅仅只是经脉受损，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况且我的剑也被我葬掉了。当我使用葬剑术那一刻，剑北辰就已经和他的佩剑一起埋葬于时光长河之中了。”
剑逍遥：“哎！怎么会这样？”
剑北辰：“师兄，不必感伤。剑一本来就是一剑门的传承武学，师父之前不是也告诉过我们嘛，剑一的招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会因人的悟性、执念等发生变化，我悟得葬剑术也纯属巧合吧。”
剑逍遥：“师弟。哎，也罢，你先好好休养休养吧。”
剑北辰：“哈哈。放心吧，我现在快活得很，可拿了严大头不少仙人醉呢。”
言罢，剑北辰一边提着酒，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前走去，不知道是要走向哪里。
“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
剑逍遥看着剑北辰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无奈叹息一声，随即传来剑凌云，交代了一剑门的一些事情，准备闭关一段时间。
剑凌云看着剑逍遥，随即有些扭捏道：“师父，弟子想娶易园严飞云为妻，请师父成全。”
剑逍遥开怀不已，随即道：“这是好事儿啊，为师这就命人准备礼物，去易园提亲。”
剑凌云连忙道：“师父，目前三派隐世，不宜大张旗鼓，弟子和飞云商量过了，一切从简。”
剑逍遥：“好吧！就依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来吧。不过为师可盼着早日抱上徒孙呢。”
剑凌云被闹了个猴子屁股，随即顾不上其他，忙准备向严飞云报告这个好消息了。
在武林中风云诡谲之际，各家自扫门前雪已是常态，至于普通百姓的生活，除了一剑门等少数武林门派还会坚持传统，其他大部分门派已逐渐忘却了历史的传承。
拾家村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拾守诚夫妇也在静静等待新生命的降临，不经意间，晏姝华临盆在即了。
拾守诚仍不忘一面给腹中孩儿诵读佛经，一面给其吟颂剑音，小家伙儿似乎能听到这些，偶尔会跟随拾守诚的吟诵动起来，让夫妇俩乐的合不拢嘴。
也许，这才是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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