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人不如狗。

 回溯时光……真是伟大的愿望啊, 该说不说，不愧是凝冰君，连想做的事都比一般人不可议得多。


 芙嫣曾以为她想以自己微薄的力量灭了魔界的理想经够远大了, 比起谢殒是小巫见大巫。


 她客气地笑了笑，十分官方：“是不错的理想。”


 理想之所以是理想, 就是因为很难实现, 甚至不可能实现。


 谢殒怎会看不出芙嫣的敷衍，他平平静静：“这非绝对做不到。”


 芙嫣讶异地看着他，他真的仔细想过回溯时光的可能性啊？


 她忍不住：“回溯时光，山河倒转，乾坤易主……这样的事, 怎么可能做到。”


 所以，让她重爱上他, 也不可能做得到, 对吗。


 谢殒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 看她的眼神幽深沉重, 芙嫣微微挑眉, 避开了。


 她背过身去准备手里的替命傀儡，谢殒凝着她的背影, 一边她弄好傀儡, 一边说着事实：“曾经有人成功回溯过时光。”


 芙嫣手一顿，这是真的吗？


 若真有人做到过这颠覆天下的事情，她也该知才对, 绝不会此默默无闻。


 谢殒很快接着说：“但他回溯的时间很短，反噬也很重，成功之后就死了。”


 谢殒想到曾一起在洪荒中的存在, 慢慢：“用他的方法加以改进，或许可以达到我的目的。”


 所以，他有一条退路。


 他的视线有实质地定在芙嫣身上，芙嫣腰间的乾坤袋忽然鼓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将袋子口松开，一只毛茸茸的狗头露了出。


 谢殒：“……”


 看起是人界普通不过的狗，身上灵力微薄，连引气入体的弟子都不会养这样的宠物。


 可双眼睛谢殒不会认错。


 是白泽。它居然也跟着下了。


 也对，它怎么会不跟着呢，芙嫣是它的主人。


 白泽记得谢殒，瞧见他就兴冲冲地嚎叫了一声打招呼，它完全没忘记自己伪装的身份，叫声都是很纯正的狗。


 “汪汪汪！”


 谢殒：“……幸会。”


 他阖了阖眼，慢慢说：“这是你的灵兽。”


 芙嫣为他居然和灵兽打招呼感到惊讶和有趣，抽空点了一下头。


 “为何想到养一只狗做灵兽。”


 她没有之前的记忆，不知这是白泽，为何留下它？


 芙嫣这时刚好弄完了替命傀儡，回眸朝他一笑说：“因为忠诚。”


 谢殒一震。


 “它永远不会背叛我，不会伤害我，永远站在我这边，无论我是对是错。”芙嫣啧了一声，“我稍稍为它付出一些，它便会倾尽所有甚至是性命回报我。先不说些看似高贵的灵兽做不做得到此，哪怕是人……也不狗。”


 她说完话才去看谢殒，突然发现他脸色特别难看。


 他以前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现在真的难看到了极点。


 “你没事吧？”她奇怪地问。


 谢殒微微摇头，广袖下紧握着拳，别开头不让她看他快绷不住的神色。


 芙嫣也不怎么在意他，把白泽塞回去后说：“我这就开始了。”


 她拿起替命傀儡，单手开始结印。


 谢殒没说话，但扬起手，双指拢轻轻一划，芙嫣周围就围起一金白色的光圈。


 她站在里面，被圣洁的气息淹没，呼吸都轻松了许多。


 她不自觉又去看谢殒，他身上其实有太多吸引她的地方，按常理，她该对他动的，至少不会是完全无动衷。


 但很奇妙的，她就是对他升不起任何男女之情。


 她将**和感情分得很清楚，里仿佛有声音在说，谈感情，他不配。


 不配吗？随便吧，怎么都无所谓了。她的不大，除了诛魔外装不下么多。就连佛子她也没有么在意他的所作所为。


 她其实只是需要在复仇灭魔的路上，有么一干净的存在支撑自己罢了。


 佛子慈悲正直，不染尘埃，又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恰好合适。


 芙嫣盘膝坐在光圈里，低着头认真驱使替命傀儡，傀儡一点点她神魂相连，在开始摧毁它的一瞬间，她忽然说：“君上是男子，应对男子的想法有一些了解吧？”


 谢殒走进光圈里，安静地站在她身边。


 芙嫣一点点敲碎替命傀儡的身子，自己也跟着一点点疼起，谢殒经收拾过自己，身上的血迹消失，手也干干净净，但他手探过，想摸摸她的头，依然久久未曾落下。


 “君上觉得，若佛子得知我此次他分开后就死了，他会作何感想？”


 芙嫣仰头问话，额饰下一双漂亮的凤眼明艳慑人。


 谢殒看着，嗓子发干，一字都说不出。


 他最后所做的只是放下手，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我。”


 芙嫣任他捂着眼睛，漫不经地猜测：“他会难过吗？会后悔没有事事以我为先吗？其实我知他是佛子，是最慈悲的菩萨，他底是大爱，我所希望他给的私都是我的偏执，但要是他愿意给我就好了。”


 “这样之后不管我能不能达成使命，哪怕是死在寻找真相的路上，也不算什么都没得到过。”


 “……你就，这么，爱他吗。”


 谢殒这句话说得极慢，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气息凌乱，像忍受着巨大痛苦。


 芙嫣握住他的手拉下，次看向他：“好吧。他是我此生唯二的在意之一。所以君上觉得，他若是知我就这么‘死’了，会怎么样？”


 谢殒看着她，额头有些汗珠，发丝凌乱，唇红似血，紧咬了咬，艰难：“他何我不知。”


 他俯下身，目不转睛地压抑：“但我不会让你死。”


 芙嫣点点头：“我知。”她索着，“要是君上能告诉我你究竟所图为何就好了，我会安一点。虽然我做过一些猜测，却也没法子自负到以为真的是样。”


 她一直知她模样好看，也知好看的相貌会是自己的武器之一。


 但谢殒……他若喜欢美丽的人，自己照镜子就行了。


 至爱慕，总不会是她一进秘境，他就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一见钟情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可能，但发生在谢殒身上……虽然她也不是很了解这位五百年前就身为至尊的君上，却也看得出，他绝不是会对谁一见倾的性子。


 身上有些疼，是替命傀儡快要碎完了，芙嫣呼吸有些短促，谢殒自后抱住了她，他站着，她这样靠在他身上，脸对着的是他腰腹下的位置。


 她没想么多，隐忍地转了一下头，然后就发现……


 这位置有些微妙，好在他衣物繁复，一层又一层，大约不会么敏锐吧？


 然而事实是，谢殒在她温热的呼吸靠近里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


 他倏然垂眸，浑身紧绷地视线她相对，良久，克制：“不是自负。”


 芙嫣怔了怔。


 “我慕你。”


 “……”


 “所以甘为你做任何事，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芙嫣提了一口气：“为什么？”她拧眉，“我们从前见过？你总不能真是我一进秘境，便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我不可以对你一见钟情吗。”


 “你不是样的人。而且一见倾什么的，太不可靠了。”


 “……”


 谢殒觉得有些可笑。


 从前他也觉得这很不可靠，拿这理拒绝芙嫣，现在，她用同样的理拒绝他。


 “嘶。”


 芙嫣轻哼了一声，谢殒的手终落在她发顶，一边轻抚安慰，一边送入他的净化神力。


 芙嫣丹田里的火隐隐又有燃出的意向，她明明经是元婴中期，可灵根里好像存留着比这高许多的力量，以至她稍稍不甚，就有些掌控不了这精纯的火灵根。


 替命傀儡带的痛让她险些失控，谢殒的力量得及时，温柔水的灵力浇熄了她的炙热。


 砰。


 啪嗒。


 碎片落地的声音昭示着替命傀儡的使命完成。


 秘境外照夜宫的水幕上，属玉辰殿的泉眼只剩下符离和荷柔两。


 这两人的泉眼也极其微弱，看上去凶多吉少。


 凌翾君猛地往前一步，盯着消失不见的属芙嫣的泉眼，招呼都不打就要飞身入秘境。


 云净芜在他身后，也看见了芙嫣的泉眼消失，她这不可能，女君下历劫，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可这泉眼代表着性命，不会出错。


 她脸色仓皇，其他人见了，都以为她是在为曾经的恋人符离的泉眼微弱而担难过。


 就连她想跟着凌翾一起闯入秘境的行为，也被人联系的到了符离身上，变得不奇怪和扎眼。


 “止步。”明烬拦住了凌翾，严肃，“秘境入口经关闭，除非他们自己出，否则谁都不能擅闯。若引得秘境崩塌，整照夜宫留守此处的人都得遭殃。”


 凌翾管不了么多，他是希望芙嫣在秘境里受些教训，寻到机缘，但没有真的要她出事。


 她的泉眼消失，他一刻钟都不了，立刻就要进去。


 翦烛大长老上前明烬一起阻拦凌翾，凌翾虽强，但照夜宫毕竟是第一仙府，副宫主加上大长老的阻拦，他一人抗不过去。


 云净芜在后面，理所应地也被阻拦。


 进不去，就只能在外干着急。


 她凝着属帝君的结界，总觉得事情不会么简单。


 秘境里，不渡带着昏迷的荷柔和毫无反抗之力的符离前行，一直在找芙嫣。


 秘境构造不断变换，没有一确定的方向，他想找到匆忙离开的芙嫣实在很难。


 荷柔经快不行了，奄奄一息，不渡一直用自己的灵力为她吊着一口气，终，他绝处逢生，遇见了真的天门人。


 他们自然不会拒绝伽蓝殿佛子的请求，将昏迷的荷柔救起，一群红衣里，没有芙嫣的身影。


 不渡安置好了荷柔，没有天门的弟子一起走，只带着符离继续往前，不多时，他见到了伽蓝殿的其他弟子。


 “佛子。”一位少年佛修上前急切，“终找到您了，您可好？”


 不渡点头：“无妨。你们可好？”


 “我们都很好，虽受了伤，但能行走。”


 “此人交给你们。”不渡将神色呆滞的符离推过去，“他……在秘境里中了毒，有些神志不清，你们若寻到出路，将他带出去，交给玉辰殿处理。”


 他念了声佛号，垂眸：“此人怀恶念，在秘境里对同门下杀手，你们将此事告知玉辰殿的人，让他们按殿规处罚。”


 杀害同门，按玉辰殿殿规，判偿命回，了因果，


 “这不是玉辰殿的大弟子符离吗？”少年佛修怔愣一瞬。


 “是他。”不渡说完转身要走。


 少年佛修：“佛子要去哪里？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我不走。”他头也不回，“不必我。”


 他走不了。若不见到芙嫣，他是不可能出去的。


 这一路他都在找她，没寻到她任何痕迹，她仿佛蒸发了一样。


 既主动找她找不到，就回去她。


 芙嫣若想找他，可能会回头去寻，他不留在原地。


 他从头至尾都没想过芙嫣会就此离开不回头。


 也没想过自己一人先离开秘境。


 他千辛万苦回到时的地方，这里空空也，只有琅嬛的尸体在。


 不渡站定许久，果是过去的他，即便这是罪大恶极的人，他也会在对方死去后为她念上几句超度的经文。


 他是人间至善，中不存任何恩怨。


 但现在……他闭着眼别开头，只做什么都没看见。


 秘境另一处，芙嫣意识渐渐清醒。


 替命傀儡带的痛一点点褪去，她终摆脱过去，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


 她一睁眼就看见谢殒近在咫尺的脸，她此刻是靠在他怀里的，他闭着眼，在她望过的一瞬间睁眼看回。


 缄默漫延开，芙嫣主动推开他，起身拍打裙摆上的尘土。


 谢殒靠着石壁坐在，一动不动，松石。


 突然，秘境一阵晃动，芙嫣没站稳，险些摔倒，谢殒伸手给她，她握住了。


 稳定下后，芙嫣收回手疑惑：“这是什么？”


 谢殒作为秘境之主，应该知这是什么。


 他也确实知，神色有些怔忡。


 “是我的东西。”


 芙嫣：“？”


 “去拿回。”他难得有些急切，走在前面带路，“跟紧我，这里会很危险，不要离开我身边。”


 芙嫣不曾犹豫地跟上，两人穿梭在秘境里，是真的穿，一面一面墙在谢殒面前不存在一样，芙嫣可以跟着一穿过，用一最直接的方式到了秘境晃动的源。


 这里有一巨大的坑洞，坑里死尸无数，空气里弥漫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交战声不绝耳，芙嫣眯眼去看，身着照夜宫弟子服的凝碧君金羽碎手里拿着一打开的锦囊，锦囊里是……


 芙嫣愣住。


 是什么？


 像是……鳞片？？手机地址：(小)看书更便捷,书架功能更好用哦. 　

(http://www.ccfang.cc/novel/vMZB4RDQELy.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