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偷食记
才吃罢早膳，苏宴就穿戴好官服匆匆上朝去了。本来皇上那处早就免了这些武官每日早朝的事宜，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武将是不可过于强盛的。这回匆匆来报，多半和几个蛮夷小族在边境不安分的缘故。
“皇上不会派你去铲除叛乱的吧。”
洛倾芸这些年也越发不想自家再受分离之苦，本就在皇城脚下事事都受监控。虽说是有所不便，倒也不会有了性命之忧，万一到了疆场之上，可赔上一条性命。
可想着想着，又不免对自己也生了怀疑。自己本也是上场杀敌的疆场女儿，怎么竟还让自家老爷临阵退缩，可见是越活越怕了。
“皇上若是真派我去，那也是义不容辞。好男儿为国效力誓死捍卫疆土，就算马革裹尸……”
还没等苏宴说完，洛倾芸就用锦帕捂住他的嘴。显然这种不吉利的话，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在这背后，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丈夫的安危。
“夫人莫要过于担心，这种小叛乱。估摸圣上是要让几位王爷去的，不过请我们这些老将辅佐而已。”
洛倾芸听了这话，也就放下了大半的担心。这家中妇孺老幼，若是真没了顶梁柱可如何是好。
“那老爷你早些回来。”
“嗯，记得去瞧瞧娆儿。还有一应嫁妆也早点准备商量着，就算是嫁给王爷也不能失了苏家的礼度。”
“知道了。”
还没等苏宴说完，就被洛倾芸赶着上朝去了。还没说，记得办嫁妆时候也替自己置办些首饰。
“看来待会儿还是要去看看娆儿。”
顾红妆这里刚沐浴结束，好生舒爽。才唤了抱琴一声就得了回应，估摸着这丫头也是在外面生生等着的。
虽说自己现在是没有什么不适，但是长时间的沐浴热水熏蒸也是叫人肚皮空空。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上早膳吧。”
“是。”
抱琴本来是吩咐了如画去拿的，可是这顾红妆都已经结束了还不见这丫头的影子。保不准又是吃多了被无寐遣去消食了。
无寐管的可不是少爷小姐的身子，就连府上丫鬟家丁有什么头疼脑热也一应都是要管的。后来则是演变成饭时几点，荤素搭配之类都要过问，也就厨师老谢脾气好。
为了不让苏絮娆等急了，自己也就只好亲自过去了。还没等到厨房门口，就听见无寐训话如画的声音。
“你倒是吃的干净，肚皮也不怕撑破了。都让你早餐少食，未见小姐少爷怎地添衣，就你这一季度换了不少衣裳。”
“无寐姐姐，人家实在饿的慌嘛。再说这也是长身子的时候，衣服过阵子就小了。我也没法儿啊。”
抱琴在外面听着也不禁笑了出来，本就是这丫头连日猫在厨房里。若不是无寐那汤剂，这丫头早就撑坏肚子。
“那我给小姐上回炖的酸梅山楂汤，怎地你也给我吃没了。我倒也给你留了足足一大碗啊。”
如画被无寐问的发慌，只能揪着衣角眼泪巴巴的盯着无寐看。
“我那不是吃撑了吗。想着无寐说酸梅消食，哪成想喝了之后反而开足了胃口。就一起连着酸梅山楂一起吃了。”
如画声中带着哭腔，无寐也不好过于责怪。只是这丫头总也不知道饱饿，每每吃撑定要来找自己开药。
这下子抱琴听了这事也实在掌不住笑出声来。原来上回顾红妆病了胃口不好，无寐那平白消失了的汤药是被这丫头吃了。
怎地连药都要抢了吃，也亏是老爷夫人不计较。
这里无寐和如画正说着话，冷不丁的就被这笑声打断了。看进来的是抱琴，如画倒也放心。只不过无寐这当着人家姐姐的面训话，总是不好。
抱琴看无寐这幅样子，估计是以为自己要计较刚才的事情。可是如画这丫头自己根本管不住，也就无寐的话还听听，也因为这样所以抱琴才只是笑笑而已。
“如画，我问你。叫你端的小姐早餐呢。莫不是被你偷吃了。”
无寐看抱琴也不计较，自然也不会过多发问。自己紧着苏絮娆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如画看了看自家姐姐，又看了无寐一眼。心虚的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鹅黄色的绣花小鞋。那红色的缨子在上面煞是好看。
“无寐说给小姐的早膳还得是仔细热热，所以就遣了老谢新做了一份。就快好了。”
抱琴也不好细问下去，估计是这丫头贪吃无寐给她寻的借口而已。也就是老谢性子好，不和这丫头计较。
幸而老谢也算是手脚麻利，这热腾腾的碧粳粥就好了，再加上些自家做的小菜也还算是清淡养胃。
“老谢的手艺真是越发的好了，这粥看着就食欲大振，小姐肯定喜欢。那我就先去了，如画你等等就过去。”
待到抱琴走了，如画还特地跟到厨房门口看着自家姐姐去了小姐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胸口说道，“可算是瞒过了抱琴了。”
“你以为抱琴那般好糊弄？你也不看看你那衣衫上的米粒，抱琴一向心细。”说着就指了指如画身上那粒粳米，“抱琴知道，只是不计较而已。”
“反正无寐姐姐和抱琴姐姐都疼我，就连小姐也随着我去。”
“你怎么不说老爷夫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如画虽然贪吃，对苏家也是尽心尽责没犯过什么大错。再加上模样生的讨喜，年岁又轻些。苏家上下也都偏让着些，只当是孩子而已。
“那无寐姐姐，我能不能把那半个馒头吃完。小姐吃那小菜，我闻着也是食指大动。”
才说了这丫头，又忘记了分寸。
“不许，不然罚你中午都没饭吃。”
如画一听这话，就把手上刚拿着的馒头送了回去。咕咕叨叨的说着，“老谢今日可是做了酱猪肘子，东坡肉，清蒸鲫鱼的还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还是留着肚子吧。”
无寐听着越发觉得这孩子还委屈起来了，也没什么法子。
洛倾芸换了身打扮去了顾红妆房间，苏如鸢不知道去哪儿玩去了，苏慕卿今日学堂放假估摸着也是早早出门。
刚进来就看见顾红妆正吃着早饭，心里也是纳闷。明明是过了早膳的时头，怎地这么晚。
“娆儿。”
“娘亲，娘亲怎的过来了。原是应当娆儿去请娘亲安的。”
“不打紧，都是一家人。今日过来和你商量些事情，只是你这早饭……？”
虽说是大早遣了如画说身子略微不爽，还以为是那丫头说谎瞒着自己。但是亲眼瞧着，也无太多的病态，只是唇色还是淡了些。
顾红妆本也吃的差不多了，看着苏母过来也就吩咐抱琴将东西收拾下去。自己也好和苏母独自说话，本来就有些事情想要询问。这下倒省了自己过去。
“早上身子略微有些不爽，所以抱琴就让无寐给我准备了药草浴，现下已经是大好了。”
“无寐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也得亏是有她，倒让我和你父亲少生担心。”
洛倾芸看顾红妆这身体，估计还是要仔细调养着。趁着精神也还好，不如就将那嫁妆之事说出来商量一番。
“娆儿，要不要和娘一起去街市上挑些丝绸锻子？”
顾红妆本来也不明白，为何这买衣服料子还让自己同去，一向都是家丁陪同的。但是顾红妆毕竟转的快，转瞬就知道这是苏母要替自己做嫁衣了，当下就羞红了脸。
即便是知道这是替苏絮娆嫁给荣诀，还是有些异样感觉。
洛倾芸看顾红妆的样子，估摸着也是明白了。女儿家这般嫁娶之事也是不好直说。
“娆儿，你说你喜欢什么式样的嫁衣。”
可是洛倾芸不是旁人，也不是那些寻常人家主母。
“娆儿全凭娘亲做主。”
“傻孩子，又不是娘嫁人。自己的婚事这辈子就那么一回儿，可容不得别人做主。”
人生在世，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主不了也实在太憋屈。自己当然是不会让苏絮娆在这件事上委屈了，连皇上来也是要听着的。
“娘，娆儿也不知那种样式好。”
顾红妆虽然见识的比寻常家小姐女儿多些，可也没经历过这婚嫁大事。
“你先收拾着，我们去外面逛逛。”
顾红妆在苏家也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说衣食无忧倒也没甚的轻快。这下子出门逛逛，也只当是散心。顺便也好替抱琴如画她们拣些胭脂水粉，做几套衣服。
“那娘亲先回房稍事歇息，娆儿就来。”
洛倾芸也好先去叫管家老徐准备车马，虽说是随意逛逛。但是大户人家出门总归是要讲究着的。
抱琴如画听了能同小姐一起逛逛街市，自然心生欢喜。虽然丫鬟也能出门，但大多数都是寻常买些菜什么的，未曾仔细。
倒也让如画遗憾的很，听说西市南街那处新开了一家点心铺，说是里面的蛋黄酥最是好吃。
如画自从上次尝了苏慕卿带回来的一小块，就总是念念不忘。饶是舍不下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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