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开张

 新磨制的豆浆已经沸腾，豆腐跟班熟练的兑好了盐卤水，等待豆浆稍微冷却一点，就一边搅拌，一边稳定缓慢地往里加入盐卤水，随着蛋白质不断凝固，豆浆开始逐渐出现大量絮状物，继续不停搅拌，絮状物逐渐凝结成一大块白色中略显淡黄的卤水豆花。


 卤水豆花不同于柔滑洁白的石膏豆花，组织结构更紧密，豆香味更浓，更适合用来做蘸水豆花。不过艾尔德之所以非要追求这玩意，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强迫症，而是卤水豆花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特点，这个特点是一种对人群进行筛选的绝佳办法。


 随着第二锅豆花出炉，艾尔德让本去买了一大桶米饭，当下开始一勺饭，一勺豆花，一勺蘸料，很快，周围蹲在地上斯哈斯哈的人又多了一大圈，有几个小伙子，可能是觉得吃白食不太好意思，主动帮助几个厨子从不远处水井打来了水，帮助店里注定洗碗。


 艾尔德看见这一幕，主动招呼这几个小伙子：“嗨，哥们，说你呢，就是你，你有工作吗？”


 结果就是几个小伙子不知道是被辣椒辣坏了脑袋还是新世界工作确实不好找，稀里糊涂的加入了艾尔德的小饭馆。前者是富贵几人的臆测，后者则是艾尔德的感慨。


 不过一两个小时，两大锅豆花都被消灭一空，同样消失的还有剩下的红油和肉酱，它们都被东方众拌饭吃了个精光，还口口声声说这是避免技术外泄，不得不承认，在技术保密这个事情上，东方人有天生的谨慎。


 艾尔德当然不会毫无理由的大发善心，事实上，半条万国巷的人，都已经知道有一家新开的饭馆，老板是个慷慨友善的小伙子，它们有一种神奇的白色食物，一种可怕的红色调料，一种香气扑鼻的神秘肉酱，将三者混合在一起，哪怕是炎热的天气里，都能胃口大开的吃下一大碗米饭。


 这一天艾尔德和众人都过的过于充实，换句话来说就是累坏了，梁军几人买了几床棕垫和枕头，直接就在阁楼睡下了；艾尔德和富贵则是一路哈欠连天的返回了旅馆。


 飞快的洗了个澡，后脑勺刚一粘枕头，艾尔德就沉沉睡去，免去了被富贵鼾声骚扰的痛苦。


 按照痛苦守恒定律，艾尔德睡的香甜，自然就有人睡的不踏实，主要表现在连续不停的上厕所，表情狰狞，一群粗糙的大老爷们身上唯一柔软娇嫩的地方，如同c位出道一般，今晚格外高光。


 当然，这个秘密被严格的守护了起来，特别是第二天一早，众人返回港口收拾自己少的可怜的个人物品以及搬运豆子时，个个都在大肆宣扬自己跟着艾大人吃到了一种非常好吃的东西，吹的一个比一个离谱。


 这让一些打了退堂鼓的人心动不已，暗自后悔自己是不是退缩的太早，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在艾尔德赎买的名单上，一方面是因为它们掌握的技能并不能马上派上用场，另一方面是艾尔德认为随大流的人只有吃了亏才知道后悔。


 整个早上，艾尔德的小饭馆并没有开业，这让一波慕名而来占便宜的人颇为失望；不过，中午时分，随着众人和几辆马车，拉来了大量的豆子，留下等待的幸运儿又开心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在各个阴凉处或坐或站，眼睛一直盯着饭馆。


 今天，饭馆里就热闹了许多，豆腐跟班带着昨天加入的几个本地小伙子卖力的磨豆子，几个木工开始按照艾尔德的规划做起了长凳方桌，反正定位就是平民饭馆，自然不需要多好的工艺，牢固？不存在的，木头不值钱，只要不东摇西晃就行；上漆？不存在的，只要没有毛刺刮破食客可能是唯一的裤子就行。


 泥瓦匠昨天砌好的灶台已经大体干燥，可以烧火彻底烘干了，两口大锅也不浪费的架了上去，正好一口烧水给新买的土瓷大碗消个毒，另一口大饭桶蒸米饭，艾尔德早晨去过联合公司办事处露了一面后，就翘班跑到杂货大街，买了很多的大碗小碗，上面的土釉并不好看，甚至不均匀，但是已经比纯粹的陶碗好用多了；他甚至还买了很多的木勺和筷子，搞了一根竹子，带节锯开，稍微打磨一下就是一个个筷子桶和勺子桶。……

 


 泥瓦匠昨天砌好的灶台已经大体干燥，可以烧火彻底烘干了，两口大锅也不浪费的架了上去，正好一口烧水给新买的土瓷大碗消个毒，另一口大饭桶蒸米饭，艾尔德早晨去过联合公司办事处露了一面后，就翘班跑到杂货大街，买了很多的大碗小碗，上面的土釉并不好看，甚至不均匀，但是已经比纯粹的陶碗好用多了；他甚至还买了很多的木勺和筷子，搞了一根竹子，带节锯开，稍微打磨一下就是一个个筷子桶和勺子桶。


 最重要的是，艾尔德没有忘记去登记注册自己的小饭馆：劳工之家；这种奇怪的名字自然是不可能有人和他抢的。


 勺子比筷子多得多，当然是用来应付本地人和异邦人的，而筷子就是艾尔德准备用来识别东方人的秘密武器。


 盐卤豆花质地密实的特点，决定了它可以被筷子夹起来，但这并不轻松，所以只有熟练使用筷子的人，才会在吃豆花时选择用筷子，艾尔德昨天已经亲身示范过，如何把这种食物吃的更优雅，而不是稀里糊涂一顿搅，然后扒拉扒拉往嘴里塞。


 这必然会带起一阵学习并使用筷子的潮流，而能熟练使用筷子的人，肯定会乐于炫耀一下，这些人，就是艾尔德需要从茫茫人海中发掘的东方人了。


 实在的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新世界，你能见到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一样的皮肤黑黄，瘦弱不堪，导致除非具有明显的外在差异，几乎无法分别种族，这是穷人的共同特征；不过，阶层之间的差距倒是永远都那么分明，这一点不分种族。


 这个非常合理也非常科学的理由，毫无疑问的征服了众人。


 至于另一个理由，艾尔德就不必告诉大家了。


 随着众人齐心协力，很快一大锅豆花，一大桶红油和一大桶肉酱新鲜出炉，有性急的食客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来上一碗。


 艾尔德让富贵打开了了一张白布，上面用大大的字写着：豆腐肉酱拌饭，三铜币一碗，十铜币四碗，上面还用拙劣的画技画了一个大碗，旁边是三枚铜币的样子，再下方则是四个碗，旁边画着十个铜币。


 新世界的货币非常复杂，但是主要流通的是阿拉贡人常用的十进制帝国钱币和尼德兰人常用的银盾和斯提弗；两者银币之间的兑换关系大致相当，但是一个含银的斯提弗硬币大约相当于6枚帝国铜币，至于很少用到的金镑、先令和便士就先不提了。


 豆花饭的定价不能说便宜，但是也绝对谈不上贵，根据之前在街上吃饭的经历，一碗豆花饭大致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天劳作报酬的十分之一到二十分之一，这说的不是本这样的高收入群体，而是普遍收入在三十铜币到六十铜币的基层人民，也就是5斯提弗到十斯提弗左右。


 对于这个定价，艾尔德想了很久，既要保证挣钱，又要能让穷人一顿吃饱，唯一的办法除了薄利多销，就是群体优惠了。


 事实也证明这个价格相较于一碗扎实诱人的豆花饭来说，还是很富有吸引力的，绝大多数的人，都爽快的掏出三个阿拉贡人千辛万苦运到新世界的铜板爽快的买上一碗，自个儿拿上个勺子，随便找个地方一蹲，就是一顿搅合，扒拉扒拉，斯哈斯哈。


 富贵也终于有正式工作了，他守着钱箱子，用竹片当筹码，干的热火朝天。


 艾尔德斜倚在门口，愉快的看着这一幕，这也算是开门红了吧。


 但是他的好心情，在看到一个人出现在排队的队伍里时荡然无存。


 “豪斯神父，你在这干嘛？”



 本章完

　

(http://www.ccfang.cc/novel/f5f7MI5c7JJ.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