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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前辈情事


 “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菊墨被祖母陶尚君给叫到正房屋里去,关上了门不知道讨论什么;家里一大帮孩子不敢去探问,也不放心离开,就都站在厢房的廊檐下垂手候着。婉画忍不住跟梓书嘀咕。


 “奶奶跟那头大奶奶毕竟不同,奶奶一向是开通的老人家啊,怎么这回反倒这么封建,还站出来干涉四儿喜欢谁了?”


 梓书也忧心,“四儿对启樱早已是情根深种,他自小又是在美国长大的,奶奶这么一拦着非但起不到作用,反倒会刺激得他更认真了才是。他那孩子一上来痴劲儿,谁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儿啊?这可怎么好,唉……”


 梓书和婉画在那嘀咕,兰泉看了跟着叹气,便挤到弄棋和明寒身边儿去,“现在能救四儿的,就剩你们夫妻俩了。汊”


 弄棋抱着手臂,“这是什么意思?”


 兰泉叹气,正色望明寒,“关于当年前清皇室到了满洲国去的那段历史,史书记载的有荒疏,而唯一能说得清所有事实真相的,只剩下明寒你家的长辈。”


 一提到明家长辈,弄棋都一皱眉。明寒缓缓点头,“好。我想办法回去问。朕”


 房间内,阳光长长地头过窗隔扇落在地砖上,印出一带火灼一般的光路;而其它地方则显得幽深。


 陶尚君瞄着眼前的孙子,心中自是心疼,却不能不硬起心来,“四儿,奶奶就问你一句实话:你跟那女孩儿究竟已经发展到哪种地步?”


 菊墨脸色还有虚白,却两眼灼灼回望祖母,“除了她,孙儿这辈子是绝不会再将眼睛落在其他女孩儿身上的。”


 陶尚君一听,急得当场就落了眼泪,“四儿啊,四儿啊!咱们家就你一个男孙,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菊墨一着急,忙跪倒在祖母面前,“奶奶,为什么您不允许?您是不喜欢她的身份,您是嫌弃她曾经偷过东西?孙子跟您保证,她做这些事肯定是有缘由;我知道爷爷和三大爷都是警方的,我也必定会给他们一个交待……奶奶您别摇头,行不行?”


 陶尚君伸手拍打着菊墨的肩头,“傻孩子,如果只是那样的事,我虽然也会不满意,但是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你要死要活地却还要拦着……奶奶之所以拦着,就因为有必须得拦着的理由啊!”


 菊墨眯起眼睛来,“奶奶,那究竟是什么事?您告诉我吧,行不行?”


 陶尚君登时悲从中来,“傻孩子,亏得你爷爷还打小就特允许你翻看这寨子里的老东西――都以为你这孩子有双慧眼,能看懂些门道;可是你看来看去的,怎么就没看懂最关键的!”


 菊墨的脸登时就一白,“奶奶,求求您告诉我吧!“


 陶尚君流着眼泪伸手抚着菊墨的发顶,“这事儿原本是咱们家绝不外传的秘密,我也曾经在老人牌位前发过誓言再不提起……可是今儿,奶奶只能告诉你。”


 陶尚君老太太叹了口气,抹掉眼泪,正襟而坐,“婉画之前跟明寒说的不错,那位御弟跟日本嵯峨家的小姐在关东军的刺刀逼迫下成婚,婚后的确是没有生下儿子的,而是生了两个女儿。中国的历史书上都是这样写,于是老百姓就都以为末代皇帝兄弟两个是没有了传承香火的人的。”


 菊墨蹙眉,缓缓点头。


 “可是事实却不是那样。世人只知道御弟与嵯峨家的小姐的这一段婚姻,却少有人知在这段婚姻之前,那位御弟是结过婚的。是在日本人的逼迫下,御弟的前妻才在仳离书上签字……”


 菊墨心中轰然一声――曾经掏出来的那张老婚书浮现上脑海。他瞧见那婚书上的新郎根本就不是督军老爷爷,新娘的名字也不是老奶奶,可是相片上的容颜却分明是她――小时候他还纳闷儿,如今想来,那婚书岂不是说,老奶奶在跟老爷爷成婚之前,还是嫁给旁人过的?


 “不会这样巧吧?奶奶,您别吓我……”菊墨用力笑着,像往常逗奶奶开心时候的笑容,想要听奶奶说一句“其实都是吓你的。”


 陶尚君这一回却没有露出菊墨期待的笑容,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菊墨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一张苍白的脸在阳光灼出的那道金色的印迹里凝着祖母笑,“怎么会这样?您的意思是,虽然嵯峨家的小姐没能生出儿子来,可是那位御弟却是有可能有儿子的,是那前妻生出来的。于是这个儿子就被日本人带到日本去……而御弟的前妻却后来成为我督军老爷爷的外室?”


 陶尚君也仿佛瞬间老去,扶着孙子的肩头,“虽然算起来,你们已是第四代的旁系血亲,已经不在法律的禁婚之列――可是四儿啊,倘若你们俩真的在一起,那么当年那段风流公案势必又会被掀开……咱们靳家又如何能在这样事情上授人笑柄?靳家祖祖辈辈积累起来的家声,岂能就在你手里这样断送了啊?”


 菊墨从祖母房间中走出来的时候,斜阳映照在他面上,哥哥姐姐们都聚拢过来围着他问长问短。他却已经只是微笑,静静说,“哥哥姐姐,我今年还小呢,是不是啊?谈婚论嫁还早呢,是不是?”


 兰泉、梓书、婉画等人都被菊墨给吓着,纷纷问,“奶奶到底是跟你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菊墨只是笑着摇头,“我还小呢,未来还有那么多年,所以说不定还来得及,是不是?”


 “四儿这孩子又犯了痴病了!”婉画急得直跺脚,却被梓书拉住。


 这样的明明想要大哭却哭不出来,反倒一个劲儿挤到面上的都是笑的感觉,梓书自己也曾经历过。她大致能懂四儿心里的痛――不是痛到极处,是不会这样以笑当哭的。


 “四儿的话没错。”梓书回头望几个兄弟姐妹,“他还小,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咱们也都别急着现在逼问他。待来日,慢慢开导。”


 菊墨先前张罗着要跟梓书一起参加钤印和贝氏的联谊旅游去,梓书还不答应,怕他跟着瞎捣乱。又怕菊墨若是遇见赵旗珠,两人还都不自在;可是这回梓书倒是主动拉着菊墨一起了。


 “一路上,麻烦你好好照应菊墨些。”梓书也难得主动跟贝鹤鸣说话,却是交待的菊墨的事儿。


 出来骑单车,女生们自然比不过男生的技术和体力,所以男女势必要前后分开。菊墨跟在男生队伍里,还是有贝鹤鸣照应一下能更让梓书放心。


 贝鹤鸣借着阳光树影静静望梓书一眼,“你放心,我会的。”


 倒是菊墨又没心没肺似的凑过来,吊儿郎当伸手勾着贝鹤鸣的肩头,“三姐你放心吧,我会替你好生照看着贝子爷。”


 “靳菊墨!”梓书和贝鹤鸣异口同声喊出来。两人对望了一眼,梓书赶紧将目光避开去。


 “你怎么又叫我贝子爷!”瞄着梓书的背影走远,贝鹤鸣冲菊墨咬牙。


 菊墨继续没心没肺地乐,“当年府上在伪满洲国的袭爵不就是贝子?”


 贝鹤鸣就咬牙,“这些前因后果你倒是从哪儿得来的?”


 菊墨当年跟贝鹤鸣联络上,竟然不是通过梓书,而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而且一找上门来就贝子爷长贝子爷短的,惊得贝鹤鸣一身一身的冷汗。那时候贝鹤鸣还不知梓书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他做的,于是听见菊墨喊他贝子爷,就担心这会被梓书也听了去,从而窥破他是从中国东北过去的。


 菊墨绞了绞手指,“我们家跟钤印就是特别有缘。家里有好些老物件儿都是钤印的出品。尤其是我太奶奶当年用过的日记本、信笺,甚至还有婚书,都是你们钤印出的。”


 菊墨的心思又落回从前那张婚书上去。那是在婚书的角落里落着钤印的款儿,上头大致写着“贝子某某恭祝二位新婚之喜。”就是因为当年那位御弟身份特殊,于是钤印的老板才会端出贝子的爵衔来恭贺,由此也让菊墨猜到贝家与钤印的渊源。


 新加坡出版业横空出世一个贝氏印刷集团,而且一看做法就是大做派、经验老道,可是却从没听说过新加坡当地原本有贝姓的人从事出版业――于是菊墨想到,这家人家定然是隐性瞒名从中国内地出去的,以从前爵位为姓氏,于是改姓了贝。


 听着菊墨解释,贝鹤鸣也只能心中惊栗。他的秘密原来根本就保持不了许久,就算梓书自己没记着当年的事,可是这些谜底也早晚都被菊墨给掀开。此时倒是觉得,能由他们两个当事人自己揭开往事,总归还算是幸运的;若是被菊墨给掀开的,那就可能再无弥合的机会。


 “我从前还差点给弄错。”菊墨耸肩,“我还以为你们是贝聿铭家族的一支。那样的话,怕就牵扯到我太爷爷当年的一段韵事了。”


 贝鹤鸣知道菊墨说的是什么。贝聿铭的继母蒋四小姐,当年曾经被传与靳家那位督军老爷爷有过交往。


 菊墨瞄着贝鹤鸣的神色就笑,“我当时还想呢,说不定咱们俩也算是有血缘的族兄弟啊。”


 “去你的。”贝鹤鸣伸拳砸了菊墨一下,“我可不想跟你成为什么有血缘关系的族兄弟!”


 “我知道。”菊墨就又笑了,“你为的是我三姐。如果咱们两家有那么段关联的话,那你跟我三姐就没戏了。”


 菊墨说完就自己笑呵呵转身走到大树底下取单车去了。


 其实他有多羡慕贝鹤鸣跟三姐啊。虽然他们俩现在还在冷战中,但是他们却幸运地躲开了祖辈上的情感纠葛。就差毫厘,贝子爷跟三姐就差点要经受他此时的痛。


 于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们的幸福,他都替他们开心,真的。


 只将那不可以爱的疼痛留给自己吧。希望自己的哥哥姐姐们都能得到他们最想要的幸福。


 “菊墨。”


 菊墨正扶着车把,遥遥望着梓书跟贝鹤鸣叹息呢,身后忽然传来幽怨一声。


 菊墨的头发根儿都一凉,连忙转头先笑,“珠子!你也来啦?”


 赵旗珠推着单车,目光映着树荫,幽幽地,“你回来这么些天,怎么也没打电话给我?”


 菊墨垂下头去,“一大家子人都回来看我二哥二嫂的,人多事杂……”菊墨解释了半天,终究还是抬头向赵旗珠直言,“珠子,对不起。”


 赵旗珠就苦涩地笑起来,“菊墨你千万别说对不起。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没底了。我就忍不住猜,你说这对不起究竟是对什么说的?是对一年前你的不告而别?还是对一年来的避而不见?”


 “珠子……”菊墨也难得有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对我们经常看韩剧的女生来说,‘对不起’通常都是男生说分手时候的台词。”赵旗珠一双眼珠子黑白分明睇紧菊墨,“我希望你不是那个意思。”


 菊墨尴尬得抓紧车把。


 “就算你是那个意思,我也不会接受。”赵旗珠目光坚定,“我也跟你一样,是个死心眼儿的人,认定了的就轻易不会放手。”


 “经过一年来的静思,我猜到你是另外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既然一年了你们还没能在一起,那就只是说明你有情,对方却未必有意――所以我依旧有机会。”


 “珠子,你……”菊墨这个为难。


 赵旗珠摇头,“反正这就是我的心意了。你阻拦也没用。”


 钤印的同事在招呼赵旗珠过去,梓书看赵旗珠走远,走到菊墨身边来,“其实四儿,三姐说句大实话:如果你跟启樱真的注定不能在一起,你不如考虑考虑珠子。这个姑娘在我身边跟了一年,我看得出她点点绽放出来的光芒。”


 “退一万步说,”梓书目光里也泄露出疼痛来,“她至少在血缘和相貌上都与启樱相近。我知道我这样说不中听,但是这或许是能救你的法子。”


 菊墨笑,继续跟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似的仰头冲三姐笑,“三姐我不能对不起祖宗,不能为了我自己的事儿而将过去的那段韵事再给掀开,毁了他们的声名;但是我也不能太对不起我自个儿――我除了启樱,就谁都不要。我一辈子就这么单身,谁也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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