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刘子建

 放眼东望，黄山主峰鸡鸣峰下是一座壮阔辽远的城池，占地六十万亩，居住着四百多万人。这是大魏最大的城邦，政治与经济中心所在之地。城池中央，一千多座大大小小的宅第林立，其主人们构成今日朝廷的官僚骨干。


 在这些宅第的东边，有一条古朴的小巷，名为“斧头巷”。斧头巷左侧是妘家的宅邸，右侧是单氏老宅。妘府大门前，有两尊矫健的石狮子高高卧于门槛之侧，神态威严而生动，出自当代名家冷子子之手。正门上只有寥寥一个“妘”字，笔法遒劲有力，乃是当今天子亲笔所赐。


 妘小暖就住在这妘府深闺之内，她现在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长着一张娇小精致的脸，皮肤白里透红，娇嫩细致，像上好的丝绸一般滑腻柔和，让人爱不释手，祖母就喜欢抱着她亲脸蛋，亲完就说，“哎呀，我家小暖真好看，你看这脸蛋，这眼睛，太好看了”，妘小暖也很喜欢自己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晶莹剔透如黑曜石，眼波一转把丫鬟都迷住了，她也很喜欢自己的小嘴巴，娇艳得跟樱桃似的。


 不过每次祖母夸完她，小暖母亲便会忧心忡忡的跟自己的丈夫，现在妘府的侯爷妘昊说：“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小孩子经不起这么夸，将来要是长歪了那可怎么办？”


 这时候，侯爷便会瞪大着眼睛，投来质疑的眼光，说道:“胡说八道，我家小暖怎么会变丑?她必定会长得越来越漂亮。我自己长得还不错，你也谈不上丑陋，怎么会变丑?”说完就会抱住妘小暖的母亲林婷婷，林婷婷就会娇羞地推开侯爷，嗔道，“真是的，也不怕人笑话”


 林婷婷最喜欢女儿头发散开的模样，潺潺流水一般倾泻而下，茂盛而凌乱的散在肩头，这个时候她天真中便透出几分妩媚，又浪漫无邪，她又是喜欢，又是心疼，在祭祀的时候便祈祷女儿将来能有好归宿，能看到自己孩子长大，能健健康康看到自己孙儿出生，能无疾而终。


 妘小暖当然不知道自己母亲怎么想，此时正是下午，她的头发被扎成两根麻花辫垂到腰间，那是跟母亲一起午睡起床后给编的，她身上穿着一件淺紅色的长衫，衣袖口和衣襟上都绣着精致的花纹。外面披着一件浅绿色的外衣，两只小脚上穿着一双棉布小屐，踏在长廊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她边走边念着最近长安城中流行的《白牡丹》一诗歌，那是家里女先生告诉她的，女先生说是当今圣上在慈恩寺游赏牡丹时看到裴兵部潾题于佛殿东颊唇壁之上，圣上偶然见到，停下念了一遍，此诗便在长安城中传播开来。


 不过妘小暖更喜欢女先生后来教的一首同名的诗歌，女先生是唱给她听的，而不是念，全诗如下：“


 青丝映银盆暖香，袭人不觉满院落。


 含苞欲放冰肌骨，似捧玉手玉门启。


 红妆不及清秀姿，高洁自有妙丽颜。


 待到花开露笑脸，天下罗绮尽挂腰。


 蜜蜂青鸟来往有，仙家使者定此篱。


 馨香满庭非尘世，酒挂映亭簪白牡。


 仙灵住了花魂处，醉乡倚阑幽坐度。


 芳心凭谁人央央，清香盈袖愁肠断。


 当小暖问谁是作者时，女先生骄傲的指了指自己，小暖立刻投来羡慕的眼神，希望自己哪天也能写一首这么长的诗歌。


 当小暖唱完这首诗歌的时候，她来到了家中一座空荡荡的，约半亩的空房，里面暖烘烘的，父亲和大哥，二哥早早在此等候，他们今天要学步打球，侯爷自己是击鞠好手，有多好呢，前年吐蕃名手就在他手上吃亏了，这步打球对于侯爷来说，太简单了，若教的是驴鞠，他或许还会兴奋一些。……

 


 当小暖唱完这首诗歌的时候，她来到了家中一座空荡荡的，约半亩的空房，里面暖烘烘的，父亲和大哥，二哥早早在此等候，他们今天要学步打球，侯爷自己是击鞠好手，有多好呢，前年吐蕃名手就在他手上吃亏了，这步打球对于侯爷来说，太简单了，若教的是驴鞠，他或许还会兴奋一些。


 “爹爹，大哥，二哥”妘小暖开心的说，大哥前来摸了摸她的头，小暖恼她弄乱了发丝，拍了他的手，二哥在旁笑了一下。


 “小暖，这根棍是你的”，小暖接过这跟长约二尺，匹配自己身高棍子，好奇的摸了摸，旁边大哥和二哥两人早已以棍当剑有来有往了。


 “妘立，妘松，今天是叫你们来陪妹妹的，给我过来！”，兄弟俩闻言立马停了下来，乖乖的站过来，


 “这个是球”，妘昊将小球递给妘小暖，“那边那个是球门，只要把球打进球门就能得分”


 妘小暖把球棍放在一边，拿着小球捏了捏，这是藤条编织而成的，跟自己哥哥们不一样，妘昊看出她脸上的疑惑，“等你长大点了，再换成实木的，来，先教你怎么控球，不能让球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要不就容易被抢走，所以力度很重要。妘立，妘松，你俩示范一下，给妹妹看一下怎么控球。”


 两兄弟按捺不住表现的心，一人一棍一球从这头就往另一头奔去，球在他们棍边滚动，始终不离左右，妘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妘小暖这边看得高兴，忍不住鼓掌，两兄弟掉头回来时起了攀比之心，不过最终还是多学一年的妘立先回到父亲身边。


 “妘立，你留在这里教你妹妹如何控球，等她稍微熟练的话就玩玩传接球和绕着屋子运球吧，我和妘松去那边布置一下，待会过来试试障碍运球。”说罢带着妘松和四个丫鬟转身而去，只留了两人在旁服侍。


 “小暖，你看，这样拿着棍子，对，但是手腕要放松，棍子一开始的时候放在这里，球在这个位置......”妘立认真的说。


 “哥，那这个棍子一开始往哪边拨？”


 “这”，这个问题显然把妘立给问住了，他从来没想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于是他认真的说：“妹妹，如果球在这边，你就往左边敲它，如果球在这边，你就往右边敲它，如果球在这边，那你就往自己身体这这边敲它，如果球在这边，那么说明你刚才敲得太大力了，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时快输了。”


 “那......”


 “行了，你先试试原地控球”，他蹲下来，从丫鬟身边的篮子里拿出一块木炭，在地板上画了一个圈，“你在这个圈子里控球，尽量不要让球跑出圈子就行”说完便坐在旁边，洗了洗手，拿起糖蒸酥烙吃了起来，“对了，学快点，要不待会我就把这糖蒸酥烙吃完了”


 “哼，待会我告诉爹爹你欺负我”


 等林婷婷带着几个丫鬟，扶着妘母来到此处时，只见妘小暖手臂和脸上都乱糟糟的，正一边吃着盘中的糖蒸酥烙，一边开心地笑着。妘立也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她。妘母见状放开林婷婷，指着两个丫鬟，气恼地说:“你们这是怎么服侍小姐的”


 两丫鬟吓得跪了下来。“祖母，尝一块糖蒸酥烙，可香了，是我自己弄的，她们刚才还劝我呢，我还嫌她们多嘴，祖母不要恼“，妘小暖睁着大眼睛，抿着小嘴，递上一块糖蒸酥烙。


 “好好好”，说罢接过一块糖蒸酥烙，也不管小暖脏乎乎的小手，回过头过来，跟林婷婷说：“把妘昊给我叫过来，他怎么当爹的！怎么没在身边呢！妘立呢，也该仔细照顾一下妹妹，都快娶媳妇的人了”


 “祖母，不关爹的事，他跟二哥去隔壁院子练习障碍运球了，都是大哥错，他拿炭笔画我的，他说球出一次圈就画一道线，我不许，他就抓着我画，你看，我这里还疼呢”说着举起一段手臂，妘母看了一阵心疼，左右找棍子就要打妘立，小暖笑嘻嘻的看着大哥躲来躲去，过一会拉着妘母的手，说，“祖母，不要恼大哥了，他和我闹着玩呢，要不是他那样做，孙女学得还没那么快呢。”……

 


 “祖母，不关爹的事，他跟二哥去隔壁院子练习障碍运球了，都是大哥错，他拿炭笔画我的，他说球出一次圈就画一道线，我不许，他就抓着我画，你看，我这里还疼呢”说着举起一段手臂，妘母看了一阵心疼，左右找棍子就要打妘立，小暖笑嘻嘻的看着大哥躲来躲去，过一会拉着妘母的手，说，“祖母，不要恼大哥了，他和我闹着玩呢，要不是他那样做，孙女学得还没那么快呢。”


 “好好好”，妘母说着把吃了一半的糖蒸酥烙放下，拿起手帕，沾了点水给她擦了擦脸蛋，“擦不干净……”她转过头来跟林婷婷说：“你吩咐一下下人，今晚在这里摆饭就行了，不用去膳厅了，我要在这里看小暖耍，待会我也要陪孙女玩一下，把这里，那里的门给打开，廊道里的灯笼都点亮吧，火盆都烧起来，对了，派个人去跟二房，三房的说，今晚不用往这里凑，各自用饭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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