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杏林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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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宸进入隔壁房间,这间屋子与方才那间相差甚大,不像病房,倒像是客房。叶宸转过屏风,只见已经备好了浴桶,伸手试了一试,水温正好。思索了一瞬,叶宸转身走到门边将门插好,从窗户跳了出去,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轻身跳上屋檐,飞身向城外赶去。
叶宸全速赶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回到了之前栖身的山洞。
山洞里水潭边是一个包裹和一把棕黄色的伞,叶宸将这两样东西拿起,目光在伞上停留了一会儿,便很快收了视线。叶宸带着东西走出山洞口,此处虽然隐蔽,但是仍不排除有人误入的可能。
她拔下发间的木簪,口中念出一串咒语,攀爬在山洞岩壁上的绿藤仿佛游走的灵蛇一般,迅速生长,互相交错,密密麻麻很快将本就不大得山洞口严严实实的封起来了。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坚实的山壁上长满了绿色藤蔓。确定看不出破绽之后,叶宸带着包裹和伞飞奔回城里。
回到杏林春暖,叶宸避开来往的药童,从窗户跳进房间。
等叶宸梳洗完再次走出房门时,慕容缘和已经将红玉的外伤治疗完毕了。叶宸看着细心为红玉盖好被子的女子,心里着实有些惊讶。她自认自己的速度并不慢,又加上心里挂念红玉的伤势,便又加快了几分。但是这位慕容姑娘的动作也实在是太快了些,要不是医术高超,就是胡乱治了一通。
慕容缘和转过身,只见叶宸已经梳洗完毕,仍是一身白衣,木簪束发,眉目清淡。慕容缘和心里起了一丝戏弄之意,便面色凝重的叹了口气,叶宸心头一紧,以为是红玉的伤有什么自己没有检查到的地方,开口问道:“慕容姑娘,她的伤......”
慕容缘和摇头叹息,语气十分沉重:“叶姑娘,实不相瞒,我从没见过——”最后一个字的音拖得老长,叶宸的心慢慢悬了起来,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红玉身上那些伤痕,是啊,她也从没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
却听得慕容缘和接了下半句:“像你这么好看的姑娘!”
叶宸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慕容缘和已经看着她笑得阳光灿烂,眼神中露出恶作剧得逞洋洋得意的光。
叶宸有些不知所措,她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都是像自己和予池一样不苟言笑的,从来没应对过这样的情景。不过即便心里再如何失措,由于面上没有表情,所以在慕容缘和的眼中,除却一开始那几秒钟的愣神,叶宸根本对自己的挑逗毫无反应,波澜不惊。
慕容缘和内心有些沮丧,她本以为董修那个闷葫芦已经是很极品了,没想到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跟他一样极品,唉,难道这世上都是他们这样无趣的闷葫芦多,想自己这样活泼开朗的少吗?
叶宸走出洛红玉的屋子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泥土的芬芳混合着药香带着雨后清凉从地面涌上,令人感觉十分舒适。
杏花树下站着一个袅袅婷婷的蓝衣女子,身量高挑,长发及腰,着水蓝青衫,蝉翼白纱的广袖随风微微浮动,她一手抚着树干像是在沉思什么,几点白杏花微微摇落,落在她发间身旁,看着倒确实一副杏花疏影岁月静好的景象。
还以为这位慕容姑娘是胡乱医治,但叶宸检查过之后却发现她的确是治外伤的一把好手,伤口包扎的又快又好。叶宸缓步走近,慕容缘和似乎并没察觉,口中小声嘀咕着什么,叶宸又靠近了几步,只听得几句断续低语:“......闷葫芦的小兔子......看得太紧......兔肉香......可惜......”
叶宸看着眼前的景象,耳中传来却是这样的话,看向慕容缘和的眼睛里不自觉的就带了笑意。这姑娘真有意思。叶宸等了好一会儿仍然没等到这姑娘的嘴巴休息,便轻咳一声打断了慕容缘和持续了好久都没停下来的自言自语。……
叶宸看着眼前的景象,耳中传来却是这样的话,看向慕容缘和的眼睛里不自觉的就带了笑意。这姑娘真有意思。叶宸等了好一会儿仍然没等到这姑娘的嘴巴休息,便轻咳一声打断了慕容缘和持续了好久都没停下来的自言自语。
慕容缘和回身顿时眼睛一亮:“你出来啦!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多谢慕容姑娘圣手。”这不紧不慢的话语传到慕容缘和耳朵里,又勾起了她挑逗的心思。
“别叫姑娘了多见外啊,叫我缘和吧,来,叫一句听听。”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在洛阳见到的那些纨绔子弟调戏姑娘时候说的。但是迎着慕容缘和眼中期待的光,叶宸哽了半天,到底还是吐出四个字:“缘和姑娘。”
“不是缘和姑娘,是缘和,来跟我念一遍,缘,和。”慕容缘和不气馁的一字一顿教着。
叶宸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梨花有思缘和叶。缘和姑娘好名字。”
慕容缘和两眼放光:“正是啊!梨花有思缘和叶。我叫缘和,你刚好姓叶,咱俩可真有缘分啊!来,叫一声缘和听听!”慕容缘和一个箭步冲上来搭上叶宸的肩。
“......缘、和......”叶宸不着痕迹的侧身躲开,慕容缘和高高兴兴的诶了一声,并没有注意。
“我听柴叔说你是三小姐的朋友,以她那个性子,你们......是怎么会认识的啊?”
“偶遇而已。”叶宸只用了短短四个字。
慕容缘和还想继续追问,叶宸就开口问道:“慕......缘和姑娘,不知你对洛阳的人士情况是否熟悉,叶宸有一人想要打听。”
慕容缘和哈哈一笑:“我在洛阳都待了五年多了,朝堂江湖凡是有头有脸的我都清楚,就是不知道你要打听的是什么样的人?”言下之意是如果叶宸打听的是平头百姓,她估计就不知道了。
叶宸思虑片刻问道:“不知,现如今朝中的武将,都有哪几位?”
慕容缘和想了半天,慢慢答道:“若是论军中权力和皇上的宠信,最高的是寒北将军何孝寒。”
何孝寒?又是何孝寒,看来这位寒北将军是真的很传奇。叶宸回忆了一下,并未出声开口询问。
“其次是定远侯韩屠......”
“韩屠?”叶宸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对啊,韩屠老侯爷已经七十九高龄了,现在军中的事务都是小侯爷韩潇在打理。还有就是飞羽将军赵熙......”
叶宸问:“定远侯的小侯爷,名叫韩潇?”
慕容缘和看着叶宸的表情,心里感觉有些奇怪:“是啊,定远小侯爷韩潇嘛!皇帝陛下的亲妹婿,乐康公主的驸马啊!”就在一瞬之间,叶宸突然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了。
脑海中蓦地忆起一些往事。
天高云淡,微风和煦,桃花灼灼。玄衣少年一个胳膊上绑着绷带,另一个胳膊拄着拐倚着门框对小院内的白衣姑娘笑道:“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白衣姑娘翻晒药材的手并未停下,顺口接道:“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这诗可是悼念亡妻之作。”
玄衣少年拄着拐一瘸一拐走出几步,仍是笑道:“前人所作彼情彼景,时过境迁之后自然不同。只是若要找相得益彰又合乎情景的前句哪儿有这么容易?若是自己作,文底功法又差些火候,就少不得断章取义来应景了。”
分明是强词夺理的话,到他嘴里似乎就变得理所当然。
玄衣少年一手背着站在桃溪边,盯着流过的潺潺溪水,幽幽的黑眸倒映出流水落花的影子。“在想什么?”白衣姑娘侧过头看向他。……
玄衣少年一手背着站在桃溪边,盯着流过的潺潺溪水,幽幽的黑眸倒映出流水落花的影子。“在想什么?”白衣姑娘侧过头看向他。
“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以前我总以为桃花源是前人杜撰。”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以前我总以为山外的人都十恶不赦。”
玄衣少年侧头,正对上白衣姑娘笑意盈盈的双眼,便装摸做样的转过身作了个揖:“那可要多谢姑娘夸奖。”手刚抬起来,就“哎呦”叫唤了一声。白衣姑娘连忙扶住他:“伤还没好就别乱动,否则我这药可是浪费了。”
一树绚烂桃花,白衣姑娘满脸专注的蹲在树下,手中的铲子刨着微湿的泥土。玄衣少年走到她身旁缓缓蹲下,低沉的嗓音响起:“待天下安定,我若还有命,希望,还能有缘,再见姑娘。”
这一段前缘往事,现在想起来,倒像是隔世一般了。
慕容缘和看着叶宸出神的样子,手拼命在她眼前晃:“喂,叶宸姑娘,喂喂,你......”
叶宸回过神来:“嗯?”慕容缘和晃动的手迟疑着放下:“你没事儿吧?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无事。你继续。”
“韩潇五年前迎娶了乐康公主,我当时初来洛阳,正好赶上他们的婚礼,当时婚礼那叫一个热闹啊!”慕容缘和微微仰着头,似乎五年前那场婚礼的盛况还在眼前,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哦对了,韩潇有个弟弟叫韩戎,他们俩是双胞胎,长的是一模一样。不过这个韩戎不是很得定远侯的喜欢,也没挂朝职,整日游手好闲。还有一个,就是飞羽将军赵熙,他的飞羽军是直接受皇帝管辖,负责保卫京畿安全的,与其他两位在军方势力并不冲突。”
说着,慕容缘和开始习惯性的踱起了步子:“其实啊,朝中这几位武将中最传奇的就是寒北将军何孝寒了。十多年前何老将军战死北原,何孝寒当时十七岁,披孝上阵,以少胜多稳住了边关,其后十年内将北原的军队打造的如铁桶一般,先皇将军权全权交给了他,封了寒北将军。听说几年前,皇上原本是有意将乐康公主指婚给他的,结果何孝寒直接以边关不稳为由请旨回北原戍守,这在北原一待就是四年。两年前他母亲生病,他才回京常住。他回来之后有不少权贵都想跟他攀亲,都被婉拒了。他回城那天我远远见过他一面,长得的确是不错,而且非常年轻,一点儿看不出是三十多岁的人。我跟你说啊,他三十好几却仍没有娶妻,这坊间都传言这个何将军啊......”
慕容缘和自顾自说着,一回头,只见叶宸看似是一副专注聆听的模样,眼神却是飘忽不定,心思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叶姑娘,叶宸姑娘?”慕容缘和探着脑袋试探的叫着。叶宸回过神来,突然回身,倒是把慕容缘和吓了一跳:“我知道了,多谢你。”
慕容缘和叫住她:“诶!叶宸姑娘!这个月是洛阳品香会举办的日子,各大世家江湖人士汇聚揽芳苑,还有不少朝中官员都会乔装打扮去看热闹,你若要找人,不妨让李三小姐带你去看看。”
叶宸脚步未停:“多谢。”
傍晚降临,长街华灯初上,街市上人来人往热闹依旧,只不过有一处,比平日里更加热闹一些。揽芳苑门口,柳妈和几位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迎接着每一位花钱买座的贵宾。
今天是五大金楼三年一度的大日子,品香会五大金楼分别是洛阳揽芳苑,嘉兴烟雨楼,长安落槐阁,秦淮金阁,秦淮锦苑。
品香品香,品的不是什么香料,而是青楼里姑娘们的香。
除了在朝官员碍于身份被禁止来这种风月场所,其他什么豪门贵绅,富家公子,都会慕名而来,参加这三年一度品香会。所以品香会聚集了三教九流的人,成为一个既存在于任何行当,又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的独立盛会。……
除了在朝官员碍于身份被禁止来这种风月场所,其他什么豪门贵绅,富家公子,都会慕名而来,参加这三年一度品香会。所以品香会聚集了三教九流的人,成为一个既存在于任何行当,又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的独立盛会。
而品香会名为盛会,实则是各大家族和江湖势力交接生意或联络消息最重要的场所,几乎所有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露面。可算得上是群英荟萃,或是鱼龙混杂,因为很多有过节的仇家可能会碰面,生出些不愉快的事端。
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每次的品香会由当地最大的江湖势力或是家族做东,宾客的一应接待,往来礼仪均有东家负责。当然,每一届当地东家只有一个,但还有几个固定的有名望的组织协助,在发生一些意外时,如果当地东家碍于身份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便由固定东家解决。
为确保品香会期间的安定,每届固定的东家有三家——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水沙门,消息最灵通的晓生阁,还有黑白两道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半月坊。
在为期二十天的品香会中,所有出席品香会的宾客都必须遵守一个规定,不问恩仇。不管有什么私怨,在品香会举办期间,凡是受邀请的各家各派都不许因私仇而闹事。
六年前,曾经有江湖中颇具名望的一位侠士谷竹风在受邀金阁品香会期间遇见牡丹会杀手歌谣。
歌谣在半年前接了一单生意,暗杀了兵器世家风家年仅八岁的唯一继承人风烽,导致风家争权内乱,一夜间分崩离析,更被江湖暗处一些曾跟风家有过节的江湖人洗劫,抢走了风家的铸造秘籍。风家孤母弱女无依无靠,在回乡途中被山贼劫道,受尽凌辱而死,从此江湖再无风家之名。杀手歌谣一时间名声远传江湖,同时也成为江湖正派的公敌,不得已躲去了大漠。三个月前接到邀请现身于品香会,没想到与谷竹风正好撞见,两人二话不说便缠斗起来。本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结果却是两人都被砍去一手一脚。
出面调停的是晓生阁,动手的却是他们两人自家的门派组织,飞雪谷和牡丹会。自此,品香会的名威更甚,再无人敢轻视。
洛阳这次的品香会,幕后固定东家就是洛阳半月坊。
每三年一次,由各地最大的五家青楼轮流举办,举办方家的所有姑娘只要愿意皆可报名参加,其他各大青楼的姑娘只有前十名可以参加。
品香会上,所有姑娘都会使出浑身解数,表演才艺也好,还是什么别的也好,只要让来参加品香会的某一位都感受到自己的“香”,运气好的,会直接被高价赎身,从此脱离风尘;运气差些的,可能会被某一位恩客出价买下一晚。
品香会还因为聚集江南江北各大青楼最出色的姑娘而闻名天下,而因为品香会天下闻名的女子也不知几多。
比如六年前秦淮金阁的南池子,以一曲凤求凰博得了当时化装为汉人的乌孙王子的青睐,最终被赎身带回了乌孙成为王子妃。再比如三年前秦淮锦苑的和蓝,一支白纻舞赢得了陇西李氏长公子李未泊和陈郡谢氏二公子谢从弦的欢心,两人为争夺她各不相让,起价竞拍,只不过最终拍下的却是一位无名氏,以一万两黄金的高价拍下她的初夜,和蓝从此也被人称作一舞万金。
“师父,您怎么了?”一个蓝衣少年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又看看师父。顺着师父的目光望去,茂盛的紫藤花簇簇拥拥,明瓦琉璃灯笼罩出梨花木招牌的三个大字,揽芳苑。
“师父?师父?”得不到师父的回应,少年拼命瞧也没瞧出个所以,又看不懂师父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只得郁闷的低下头。
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眼前的景象,像是情不自禁的感叹出声:“三十七年了。”……
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眼前的景象,像是情不自禁的感叹出声:“三十七年了。”
少年抬头看向师父:“什么?”
老者却恍若未闻:“人生在世,何时风雨最是难料......不知这一次,又会是哪一只手在这金城洛阳翻云覆雨......”
少年满脸疑惑,垂头正在沉思之际老者已然拄着拐杖走远。
“澜风,走了。”
墨澜风回过神,只见师父已经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渐行渐远,连忙去追:“诶!来了!”
师徒俩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明月映照下的洛阳城不比白日繁华,却有十分的烟火气息。长街灯火通明,尤其是门前紫藤繁茂的六角塔楼,在今夜的洛阳城中如璀璨明珠,熠熠闪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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