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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醋缸上线


 赵清颜从芳思处得了启发,越想越觉得该早日进城去,一则治脸,好让自己恢复昔日国色天香的容光;二则狠狠打玉兰的脸,出出心中的恶气。


 拿定了主意后,她一刻都不愿多等,让人去朱管事处传消息,以进城寻访名医妙药为由,请朱管事准备好马车,帮着进城在客栈寻住处。


 除此之外,她又命芳思给底下的人传讯,让大家准备好行装。


 朱管事得知赵清颜要出门,吓了一跳,亲自过来劝了一回。赵清颜却是个有主见的,根本不愿改变主意,只催促朱管事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朱管事知道她近来脸受伤心情不好,不敢深劝,又因她是表小姐,拿她没法儿,只得答应下来。


 之前因心底有绮念,赵清颜并不愿跟宋科亲近。如今时移世易,赵清颜情知攀不上齐非钰、恒王,没法儿了,只能将目光对准宋科。


 当然,她并不是就此看上了宋科,而是觉得宋科办事能力不错,让人传了讯,让宋科陪自己进城,好多个跑腿的,多个照应。


 她低了头,宋科因旧情难舍,斟酌了半日,终是答允下来。


 转眼到了正月初十,一切妥当,赵清颜、芳思皆以轻纱覆面,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进城去了。


 玉兰虽足不出户,但这样的消息,还是从丽娟处听说了。


 得到消息时,玉兰怔了一下,淡淡道:“特意进城去求医,可见她伤势不轻。”


 丽娟颔首,掩着唇道:“我与那赵小姐并没有见过面,但王爷对她没有好脸色,可见不是个好的。偏她自作自受,将自己的脸搭了进去。啧啧,这要是找不到好大夫,赵小姐就得顶着一张花脸过一辈子呢。”


 正说着话,玉菊推门进来,笑嘻嘻的道:“姐姐,陆哥哥已经大好了,特意来瞧咱们呢。”


 玉兰一直挺担心陆辉的伤势,得了这消息,登时喜得站起身来,问道:“他在哪儿?”


 玉菊回道:“在厨房坐着呢,姐姐,你快过去吧,我跑累了,就在屋里歇一歇。”


 玉兰颔首应了。


 丽娟虽不明白两人说的是谁,但她的任务是伺候玉兰,见玉兰要出去,立时起身默默相随。


 陆辉正坐在厨房的角落,被几个婆子们围着。


 他之前来过两次,对着玉兰时极腼腆羞涩,目光却脉脉含情。婆子们都是些人精,猜出他对玉兰有意,暗地里八卦过。


 如今他再次来走动,婆子们便提及除夕当晚,齐非钰救下玉兰后,搂着玉兰亲吻,挨了玉兰一巴掌的事儿。


 众人一面七嘴八舌说着,一面观察陆辉的脸色,以此为乐。


 陆辉得知后,心头刺痛不已,头脑发晕失魂落魄,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众婆子见状,自是挤眉弄眼,跟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


 等到玉兰进来,众人停止说笑,都直勾勾盯着玉兰看。


 玉兰心中不悦,秀眉轻挑,微笑道:“几位大娘看什么?莫非我脸上有什么花儿?”


 众婆子连忙摇手,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陆辉这时已经站起来,看着眼前一张芙蓉似的脸和一双黑玛瑙似的眸子,登时觉着心里仿佛揣了十几只小兔儿,“怦怦”乱跳起来。


 玉兰倒是从容大方,走到他跟前行礼,细细打量了一番,方颔首道:“陆小哥精神不错,身上可都大好了?”


 陆辉回神,忙道:“多谢兰姐儿关心,我身体底子本就不错,那天也只是皮外伤,如今已经大好了。说起来,我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要兰姐儿屡次破费,实在让我不好意思。”


 玉兰叹气道:“陆小哥说这话,便是与我见外了。当日若不是我,陆小哥岂会被连累,受这无妄之灾?”


 陆辉见她一脸歉疚,连忙道:“是我说错话了。”


 玉兰问起他家中的情况,得知陆母因有药养着,吃食也比之前精致得多,身体一日好似一日,不由得也代他欢喜。


 闲话一阵,陆辉问道:“兰姐儿,上次你那方子,可卖出去了?”


 玉兰颔首,微笑道:“已经卖了,得了笔银子,我打算给一家人赎身,以后就在桃花村落户。”


 陆辉大喜:“姑娘是个有志气的,住在桃花村甚好,以后大家能有个照应。”


 玉兰瞧着他,沉吟片刻,问道:“陆小哥,你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对这里最是熟悉,我一直想向你请教呢。之前我出去走动,见这儿到处都是桃树,长势十分好。我手里有些闲钱,打算买些地,也种桃树,成吗?”


 陆辉叹气,苦笑道:“兰姐儿,你信任我,我自然不能瞒你。咱们这地儿虽然叫桃花村,但并非风水宝地,土地贫瘠的居多,能种庄稼的只有少数。偏有一桩蹊跷,那些没法种庄稼的,大家将山里的山桃移栽过来,却能存活。那山桃长得快,春天开花时极美,偏结出的桃子又酸又涩,根本就没办法吃。”


 玉兰听得皱起眉。


 这些天,她没什么事儿要做,时不时就会琢磨着,若是赎身出去了,就盖个三进的院子,置办一两百亩的地,当个小地主婆。


 这些地,大部分佃给别人收租子,自己留个十几亩,雇人种上桃树。


 到时候,春天赏十里桃花,夏天吃桃,多么惬意。还有,多余的桃子不必急着卖,直接做成桃子罐头贮存起来,等冬天时拉出来卖,必定能大赚一笔。


 计划得好好的,如今却得了山桃结出的果吃不得的噩耗。


 一时之间,玉兰心情甚是酸爽,沉默下来没有言语。


 陆辉见状,心底有些忐忑,发了半日怔才道:“因庄稼难存活,咱们这里的土地便宜得很,荒地也挺多的。且这里民风淳朴,落户是极好的。兰姐儿你脑袋聪明,不如还是就在这里安家,种不成桃子,那就试着种别的,说不定能找出路子。”


 他极盼着能将玉兰留下来,虽然说话时底气不足,但一双眼睛里透着深切的渴盼。


 玉兰这时已经镇定下来,微微一笑道:“陆小哥所言有理,落户的事儿,我不会改的。至于买地什么的,我会再慢慢考虑的。”


 其实,刚才她发呆的当口,已经想起一桩事儿。


 山桃生命力强,结的果实吃不成,但并不是不能解决。


 只要寻到水蜜桃的桃种,做些嫁接工作,问题只怕就能迎刃而解。


 虽然隐约有了主意,但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玉兰便没有细细解释。


 陆辉得知她肯留下,喜不自胜,拍着胸口道:“兰姐儿,你以后若是遇上什么事,只管找我就是。”


 话刚出口,不免又红了脸,叹息道:“我这是在说大话呢,凭我的能力,只怕帮不上多大的忙。”


 玉兰抿着唇道:“陆小哥不必谦虚,也不必说客套话,以后我遇上事儿,少不得要麻烦你。”


 眨了眨眼睛,俏皮的道:“到时候咱们找上门,你可别想躲清净。”


 陆辉一脸笑容:“兰姐儿不拿我当外人,这是我的荣幸。”


 谈了一阵,陆辉便要告辞,玉兰也不好挽留,便起身相送。


 一路无话,等到了诸葛家后门处,玉兰正要告别,陆辉却期期艾艾开口道:“兰姐儿,我……我忘了问你,你……你近来过得可还如意?”


 玉兰见他红着脸,说话结结巴巴,还当他要出惊人之论呢,没想到却问了这么一句。


 当下,玉兰怔了片刻,才道:“挺好的,多谢陆小哥惦记。”


 陆辉看着她的笑脸,想起之前从婆子们那里听来的齐非钰亲吻她的那些话,不由得心乱如麻,忍不住道:“听说兰姐儿住在这里,被人欺负了。兰姐儿既决定搬出去,不如早作决定。等出去了之后,天大地大,自然就自在了,凡事都能自主。”


 玉兰听了,正要回答,冷不防丽娟开口道:“见过齐世子。”


 玉兰惊讶回头,果然见齐非钰踱步过来,依旧俊朗如玉,脸色却不太好看,仿佛罩着一层冰霜。


 心底滋味难辨,玉兰低下头,默默福身一礼。


 陆辉还是头一次跟齐非钰打照面,眼见得眼前的少年容貌绝世、风华绝代,不由自主张大嘴巴,油然起了自惭形秽之感。


 齐非钰目光在玉兰身上停留片刻,旋即转向陆辉,扬起下巴道:“你就是那姓陆的小子?”


 陆辉竭力镇定下来,行了一礼,颔首道:“正是。”


 齐非钰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不管你打了什么主意,但你以后少来这里走动,更别想打陈玉兰的主意。”


 跟这种人,他自是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就步入正题,直截了当,快刀斩乱麻。


 陆辉心底发凉,不服气喊道:“凭什么?”


 齐非钰淡淡一笑:“告诉你也无妨,就凭陈玉兰是我的人。”


 玉兰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等陆辉开口,就先皱眉道:“世子,你别胡说八道,成吗?”


 齐非钰斜睨着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谁胡说八道了?众目睽睽之下,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怎不是我的人?”


 随着他这几句话,玉兰不由自主想起除夕夜的种种,一时之间心如鹿撞,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陆辉咬牙道:“世子爷,当日是你强人所难,兰姐儿并不情愿呀。”


 齐非钰哂笑:“你不是她,凭什么这么说?”


 陆辉将牙咬了咬,鼓足勇气道:“就凭你轻薄她之后,她甩了你一巴掌。”说着,他目光落在齐非钰脸上,虽没有继续说什么,但眸中却透出意味深长之意。


 齐非钰被他挤兑,脸色大变,简直黑如锅底一般。


 片刻之后,齐非钰才缓过神来,目光如凝冰雪,冷冷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辉渐渐镇定下来,笑起来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关键是兰姐儿对世子无意。”


 齐非钰额头青筋乱跳,冷笑道:“我们的事儿,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再说了,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你竟不明白吗?话说回来,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情事?”


 陆辉心中隐隐抽痛,却又不甘心就此落败认输,强撑着看向齐非钰。


 两个大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不见刀光,却都隐隐透着绝不相让之意。


 玉兰只觉得气氛诡异极了,看看陆辉,再看向齐非钰,顺嘴道:“齐世子,你刚才说错话了,你的年纪,似乎比陆小哥要小一些。”


 言下之意,陆辉不懂情事,你难道就懂吗?


 齐非钰暗暗咬牙,心里那个憋屈。


 这个蠢女人,竟敢向着外人说话!


 他只觉一把怒火在心口烧,顾不得再瞪陆辉,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玉兰。


 被他死死盯着,玉兰怔了一怔,心不争气急跳几下,舔了舔唇,胡乱开口道:“世子,陆小哥还有事呢,你不该拦着他。”


 齐非钰冷哼一声,旋即露出笑容:“说的是,不相干的人,留在这里碍眼。”


 看也不看陆辉,直接挥手道:“走吧,记住了,以后这地方要少来,不,以后别来了。本世子会给底下的人发话,即便你来了,也不可能进来。”


 陆辉脸色大变。


 齐非钰觉得快意,挑了挑眉,笑得有些邪气:“千万别怀疑本世子的话,虽然这儿不是本世子的地盘,但本世子开了口,还是管用的。”


 玉兰抽了抽嘴角,腹诽不已。


 什么时候开始,齐世子竟走起邪魅风了?拜托,这风格已经过时了呀。


 还有,明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还大言不惭大放厥词,齐世子,你这么任性,你家里人知道吗?


 陆辉脸色发白,低下头掩去眼中的苦涩。


 过了一会儿,陆辉恢复了笑容,向玉兰道:“兰姐儿,你好好保重。如今你我都身不由己,等你出来了自由了,我天天上门瞧你。”说完,深深看玉兰一眼,转身去了。


 齐非钰却被他临行前的话惊得瞪大眼睛,踏步走向玉兰,拧着眉道:“他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玉兰也皱眉,诧异的道:“他说的,自然是人话,且都直白浅显得很,齐世子,你竟不懂吗?”


 接触到玉兰鄙夷的小眼神,齐非钰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蠢女人,竟然还敢鄙视别人。


 咬了咬牙,齐公子黑着脸道:“什么叫出来了自由了?陈玉兰,你要到哪儿去?”


 玉兰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轻描淡写的道:“哦,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近来在考虑给一家人赎身,还打算以后就在桃花村落户。”


 齐非钰不等听完,就怒火上涌,冷哼道:“赎身是好事,但这样的大事,你不跟我说,为什么要告诉姓陆的小子?”


 玉兰心底酸涩不已,故意轻描淡写的道:“这与齐世子有什么相干?为什么我得告诉齐世子?”


 齐非钰暴跳如雷:“与我不相干,与那姓陆的小子就相干了?陈玉兰,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眼前人,是他心底人,折磨得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心底有苦,但能怎么办呢?他也很无奈呀,打不得骂不得,更放不下。


 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中,她呢?不声不响筹划赎身,肯告诉陆辉,却不跟自己说。


 心底一股邪火涌上来,齐非钰越想,越觉得愤怒难忍,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咔嚓一声断了。


 不等玉兰回答,他抓住玉兰的肩膀,拼命摇晃起来,口中厉声喊道:“在你眼里,我竟比不上姓陆的?陈玉兰,你清醒清醒吧。我为你付出的,我就不提了,但你得将眼睛发亮点儿。论长相论气质,我哪点儿不比姓陆的强一百倍?”


 玉兰被他摇得头昏眼花,欲哭无泪。


 我嘞个去呀,几天不见,齐世子的蛇精病似乎又重了些。


 才走了一回邪魅风,如今,竟又化身为咆哮帝了。


 更奇妙的是,人家能一本正经无缝对接,毫无毛病。


 这人哪点强,她不知道,但这摇晃人的本事,没人及得上。


 照这么看,齐世子完全不需要练什么骑射,直接来这一招,就能将人秒杀了。


 头脑一阵阵发晕,耳朵被他的声音震得嗡嗡响,玉兰眼泪都快出来了。


 照这么下去,她似乎很可能一定会死在齐世子手里吧?


 一直默默当布景板的丽娟,看着抓着玉兰肩膀拼命摇的齐非钰,张着嘴巴,惊得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皇室之中,只有自家王爷最是奇葩。


 今日才知道,齐世子跟恒王走的路子虽不一样,但有一样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不着调。


 腹诽了一会儿,眼见得玉兰脸色越来越白,丽娟忙上前道:“世子,你再不放手,兰姐儿会被你摇晕的。”


 听得这一声,齐非钰这才回神,慌忙将玉兰放开。


 细一打量,果然见玉兰脸色煞白,身子打晃,差点没栽倒。


 齐非钰忙伸手扶住她,又心疼又愧疚,声音发干:“都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玉兰差点没吐出来,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推开他的手。


 丽娟见状,忙上来搀扶。


 因见她脸色不对劲,齐非钰满心怜惜,顾不得生气,叹气道:“刚才是我不对,但是你犯错在先。你的事儿,凭什么不告诉我,反而去告诉不相干的人?还有,我摇你的时候,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说呀,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玉兰被气笑了:“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了?”


 齐非钰默了片刻,艰难开了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以后你的事,我要第一个知道。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要跟我说。”


 玉兰嘴角含了一抹随时会消失的笑容:“世子,你真的没毛病?你又不是我的谁,我的事凭什么得跟你说?你今天无理取闹,又是凭什么?”


 睨着玉兰姣好苍白的脸颊,齐非钰心痛又心酸,咬牙切齿道:“陈玉兰,你别想跟我划清界限,那么亲密的事儿都做了,你清白得了吗?你跟我分得开吗?还有,你有点分辨能力行不行?我不是在无理取闹,我是在吃醋,吃醋,吃醋!”


 最后几个字,他一声比一声高,简直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喊叫。


 后院种了不少树和竹子,在这样的环境中,这么大声吼着,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空气中飘荡着阵阵回音——吃醋、吃醋、吃醋……


 齐非钰整个人就僵住了。


 糟糕,他刚才一定是顺嘴说了不该说的。


 他怎么可能是吃醋呢?他堂堂齐大公子,怎么可能跟凡夫俗子一样,干些争风吃醋的无聊事呢?


 他只不过是看不惯陈玉兰跟陆辉站在一起,看不惯陈玉兰跟旁的男子说话,看不惯别的男子觊觎陈玉兰罢了。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在吃醋!


 丽娟默默低下头,再次当起布景版,肩膀却微微耸动起来。


 玉兰脸绿了。


 这人又抽什么风?有必要喊得这么大声吗?什么时候开始,吃醋成了桩得意事儿?


 有必要喊三遍吗?莫非齐公子也知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条定律?


 本来这些天,府里就尽是两人的闲话,如今,又嚎这么一嗓子,这是生怕众人没有八卦的话题,非要拼命搞事情吗?


 正怨念着,听得有人哈哈大笑,回头看时,却是张继安。


 齐非钰脸色微红,到底觉得有些丢脸,咳嗽一声,若无其事的道:“三哥来了。”


 张继安朝玉兰点了点头,旋即将目光投向齐非钰,眉梢上挑难掩笑意,揶揄道:“喊得这么大声,非钰,你是要向全世界宣告,你是个醋坛子吗?”


 齐非钰脸色越发不好了,默了片刻才道:“三哥说笑了,我怎么会是醋坛子呢?”


 张继安嘿嘿一笑:“你就口是心非,就死撑吧。”


 转头看向玉兰,声音温和中带几分温柔:“几天不见,兰姐儿你变美了不少。恒王爷说见了你,宛如故人归。这样的话儿,我是说不出口的,但在我见过的女子中,你最是特别,姿色也不俗,你……”


 不等听完,玉兰就彻底懵了,这画风,似乎不对劲吧?


 齐非钰则是脸色由青转白,咬牙切齿打断他的话:“三哥,你今天抽什么风?你是吃错了药,还是喝醉了酒?陈玉兰是我的,我的,我的!”


 再一次,空气中飘荡着阵阵回音——我的、我的、我的……


 玉兰心怦怦乱跳,心甜之余,又觉得酸楚。曾经,多么期盼有一人能真心恋慕在乎自己,能不顾世人的眼光,直接宣告心中的爱意。


 如今,这样的人真的出现了,她却不能接受。


 张继安倒是气定神闲,对上齐非钰那气急败坏黑得要滴出墨来的脸,笑眯眯的道:“我没吃错药,也没喝醉,只是想证明你的确是个醋坛子罢了。”


 齐非钰脸仍旧紧绷着,露出万分怀疑的眼神。


 见状张继安又好气又好笑,咳嗽一声道:“干嘛这样看着我?兰姐儿出色我是知道的,但我对兰姐儿真的没有想法。”


 他笑了一下,然后报复性补充一句:“我跟某些人不一样,我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从不口是心非。”


 齐非钰……


 “齐醋坛子?”见齐非钰不吭声,张继安喊了一声。


 齐非钰脸上红红白白,咬牙道:“你再胡说,我要翻脸了。”


 张继安眼中笑意更盛,耸肩道:“谁胡说了?明明刚才有人大声喊叫自己在吃醋,生怕旁人没听见。”


 齐非钰青筋乱跳,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这时,玉兰叹了一声,开口道:“世子和三公子慢聊,我得走了。”


 齐非钰闻言,顾不得再跟张继安生气,忙道:“先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玉兰心乱如麻,根本不想多待,低声道:“我跟世子没什么好说的,再说了,刚才被摇得头晕,得回去歇着才行。”言罢,故意抬起手,揉了揉额头。


 齐非钰听她说头晕,甚是心疼,叹了口气道:“那你回屋好生歇着吧。”


 玉兰转头不肯理他,只朝张继安行了半礼,扭身走了。丽娟忙默默追上去,扶住玉兰一起离开。


 眼见得齐非钰的目光一路追随过去,人影都消失了还不肯收回,张继安忍俊不禁,揶揄道:“再瞪,你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齐非钰这才回过头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道:“刚才陈玉兰在跟前呢,三哥何必拿话挤兑我,让我出丑?”


 张继安忍不住笑了两声:“我也没说什么呀,你何必计较?再说了,你有闲功夫追究几句话,还不如想一想怎么追求兰姐儿呢。我可听底下的人说了,那叫陆辉的小子对兰姐儿甚是钟情呢。”


 齐非钰一脸鄙夷,不屑的道:“就凭他,也敢肖想陈玉兰?不过是个癞蛤蟆,也想天鹅肉吃,美不死他。”


 张继安白了他一眼:“既觉得人家是癞蛤蟆,为什么还要吃醋呢?莫非,堂堂齐世子觉得自己连癞蛤蟆都比不过?”


 齐非钰被气笑了:“三哥,你这嘴挺毒挺欠揍,之前我竟没发觉。”


 张继安哈哈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都是跟你学的。”


 齐非钰别过脸,不搭理他。


 张继安摸摸下巴,自顾自道:“要说,兰姐儿真是不错,虽然身份低微,但很有个性,跟旁的女子不一样。你钟情她,无可厚非,只是,她对你的态度不冷不热,我这心底,真代你着急。照这样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你才能将她拿下。偏我也没怎么接触女人,竟没办法帮你。”


 齐非钰听了,心头痛了痛,叹了口气道:“女人心海底针,她的心思我弄不懂,但我极在意她,纵然她是块冰,我也要融了她!”


 张继安颔首:“你拿定了主意,这很好。人说好事多磨,兰姐儿又出色,即便你多花些心思,也是值得的。”


 齐非钰露出赞同之色,过了须臾,却将目光投向张继安,眸底闪过一抹狐疑。


 见状,张继安不由得很是惊讶,正要开口问,齐非钰却已经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来:“你为什么一直称赞陈玉兰?你真对她没想法?”


 张继安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三哥,怎么不说话?”见他半天不吭声,齐非钰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喊了一声。


 张继安活过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兰姐儿在你心目中无人能及,但这不代表她真就是这世上最好的,更不代表我就得看上她。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明知道你喜欢她,我还凑上去,我是傻子不成?就算我真有想法,我也不能不顾兄弟义气呀。不不,我根本就没想法。”


 张继安默默垂泪,觉得自己被醋坛子带到沟里去了。


 眼见得齐非钰仍旧板着脸,张继安叹气:“我的祖宗,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呢?要不我也学你,大声喊一喊,如何?”


 不等齐非钰回神,他果然就喊起来:“我对她没想法,没想法,没想法!”


 喊完,听着回响声,张继安默默咽下一口血,觉得自己的智商也被拉低了。


 齐非钰却诡异觉得满意了些,露出笑脸道:“只要三哥记住自己的话,离陈玉兰远远的,那咱们就还是好兄弟。”


 张继安很想回嘴,却又怕惹怒眼前这醋坛子。


 他吐出一口气,缓了一缓才道:“好了,已经在这里傻站了半天,我腿都麻了,回去吧。”


 齐非钰应了下来。


 等回到齐非钰的院子,魏昭迎了过来。


 齐非钰迫不及待道:“去找朱管事传话,就说有个叫陆辉的,爷瞧着不顺眼,以后不许他上门。还有,但凡有人上门寻陈玉兰,不论男女,都让他让人来告诉一声。”


 魏昭晕头晕脑应了,自去办事不提。


 齐非钰这才觉得舒坦了,回身对上张继安似笑非笑的脸,忙扬起下巴,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是在吃醋,我是关心她的安危。”


 张继安哈哈一笑:“不用解释,不用解释,之前我说你是醋坛子,是我错了。”


 不等齐非钰松一口气,他继续道:“就你这醋劲儿,该叫你齐醋缸才是。”


 齐非钰不理他的嘲讽,拂袖往内屋走。


 身后,张继安的朗笑声传来,齐非钰咬牙,走得越发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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