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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丫鬟心计


 恒王的车驾去得远了,齐非钰回头看向玉兰,目光深沉,心底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玉兰察觉到他的目光,暗自一叹,垂下眼眸直接转身走了。


 恒王送的那小丫鬟见状,连忙随了过来。


 齐非钰见状,踌躇了一瞬,想出声喊住,人早就走远了。


 一时无话,等回屋后,玉兰看着那小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是个乖觉的,连忙跪下道:“以前的贱名不必再提,如今奴婢跟了小姐,请小姐赐名。”


 玉兰抬手道:“快起来吧,别叫我小姐,我也只是个奴婢罢了。算起来,我应该比你略大一些,不如你也称呼我兰姐儿,这样大家都自在些。”


 小丫鬟这才起身,笑着道:“请兰姐儿赐名。”


 玉兰微微一笑,问道:“你之前叫什么名?”


 得知她之前叫丽娟,玉兰颔首道:“这名字不错,且你必定是用惯了的,不用改了。还有,你也不必自称奴婢,我听着别扭。”


 丽娟脆生生应了,瞧着玉兰,迟疑了片刻,咬着唇道:“兰姐儿,你一瞧就是爽利性情,我也不必扭捏。王爷命我来伺候,我自会用心当差,对你忠心耿耿。至于王爷那里,我即便写信,也会经过你的允许。”


 玉兰怔了一下,勾唇道:“你挺聪明的,这么做倒是两不得罪。”


 丽娟忙解释道:“兰姐儿,我也是为你着想,毕竟,我如今伺候你,你过得好,我才能好。”


 玉兰摆手道:“不必紧张,你想得很好,就照你的想法办就是了。”


 虽然恒王有些不着调,爱打探隐私,自恋得令人发指,但玉兰明白,他绝不是个坏人。


 这丽娟是他安插的,会办事还会点功夫,倒是能放心留在身边。


 再者,眼前这丽娟看着小,但是个有头脑的。


 跟聪明人打交道,无疑能省心很多呢。


 一时,玉兰又引着丽娟,去见秦氏和玉菊。


 秦氏得知这是恒王送的丫鬟,吃惊不已,又有些受宠若惊。


 倒是玉菊心思单纯,拍手说多了个玩伴,很是欢喜。


 自此,丽娟就在玉兰身边安顿下来了。


 一应衣饰什么的,丽娟自己都有,根本不需要操心。


 至于住处,丽娟说明要伺候玉兰,执意要跟玉兰一起住。因床榻不算小,玉兰邀她一起歇息,丽娟却不肯,只在玉兰房间搭了个小榻,将自己的被子抱来铺设好,就此住下了。


 虽多了伺候的人,但玉兰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梳洗什么的,还是爱自己动手。


 丽娟是个有眼色的,见玉兰不要她近身伺候,也不勉强,只默默做些取水、取饭的事情,闲暇了就拿起针线活,给玉兰做衣裙穿。


 玉兰并不拿丽娟当奴婢看,吃饭时,必会让丽娟上桌。丽娟推辞不过,也就应了,却一直恪守本分,从不多话。


 虽然多了一个人,但因为丽娟识趣懂事,玉兰的生活习惯并不需要作出改变,这让玉兰很满意。


 与齐非钰的情事纠缠不清,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渐渐的,玉兰收拾好心态,开始琢磨制水银镜的事儿。


 静静想了大半天,大致的制法倒是能想起来,但大过年的,想要的材料没地方买,且如今还是奴婢身,若是试验时被人撞见,必定无从解释。


 没法儿,玉兰只能将这事儿先搁下,等赎身出去了,再慢慢折腾。


 水银镜不能弄,但她才得了一千两银子,赎身之事,却是可以考虑了。


 自由之身一直是玉兰向往的,且之前就考虑过了,如今有了钱,倒是不必一直拖延。


 这日晚饭时,玉兰便向秦氏、玉菊提及此事。


 秦氏自是没有异议,因道:“咱们家里只有寡母孤女,赎身后照旧在桃花村落户,也算有个照应。”


 玉兰之前本是这么打算的,如今因跟齐非钰纠缠不清,却不免迟疑起来,叹了一口气没言语。


 秦氏见状,皱眉道:“怎么,你不情愿吗?虽说天大地大,但咱们都是女流之辈,若是去了别处会吃亏的。”


 玉菊也忙道:“姐姐,我觉得这里很好,不想去别处呢。”


 玉兰压下心头的烦闷,缓缓道:“就依娘和妹妹,等先生回来,咱们将事儿告知,赎身后在桃花村落户。”


 暗暗打定了主意,若是赎身出去,来日定然要跟齐非钰断绝来往才是。


 秦氏想了一想,笑着道:“既然打定了主意,等我闲了,就托朱管事帮着打听一下,看这附近哪儿能买到地基,或是有现成的房子,倒也是使得的。”


 今时不同往日,因玉兰手头有钱,秦氏说话也有底气了。


 玉兰颔首道:“娘所言甚是,早做打算为好。”


 丽娟是个乖巧懂事的,听到几人在议论,虽然有些震惊,却并没有插嘴,只默默倾听。


 一家人又讨论、商量了一番,吃完饭就散了。


 因不愿与齐非钰对上,接下来的日子,玉兰借口怕冷,不再外出,只在屋里做些针线,时不时还缠着丽娟学功夫,练个一着半式。


 她练这个,并不是为了当什么高手,只是想增强体质。再者,自来了这里之后,一直坎坷重重。若自己能有点功夫,遇上危险时,说不定能自保。


 丽娟心思细腻人聪明,知道自己来了玉兰身边,待的时间可能会很长久,加上玉兰也肯厚待,自然很愿意教玉兰。


 玉兰有跳舞的底子在,身体柔韧性不错,学起来虽算不上绝佳,但也过得去。因见玉菊无聊,还拉着玉菊一起学,一则作伴儿,二则也让玉菊强大一些。


 这边的日子平淡从容,另一边,赵清颜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赵清颜的住处,赵清颜昏迷了一天,到次日总算醒转。


 一醒过来,她就想起自己昏倒前的事,忙让芳思拿镜子来。


 芳思磨磨蹭蹭不肯拿,宽慰道:“小姐脸上虽划了道口子,但并不深,且已经包扎了,能看出什么?小姐放宽心,休养两天,自然就能好的。”


 赵清颜哪里信她的话,怒声道:“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大夫说的?之前我摔一跤都留疤了,如今竟能复原如初?”


 冷笑一声,面容有些扭曲:“你说能好,若是不能复原,我一定将你的脸划花。”


 芳思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隐瞒小姐,来给小姐治伤的大夫说,小姐这伤委实重了些,好生养一养,先令伤口愈合,再慢慢访些妙药,许就能恢复如常。”


 赵清颜虽然头脑清醒,但心底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的。


 听了芳思的话,赵清颜彻底愣住了,只觉得身上冰冷得如坠冰窟,没有半丝热气。


 好半天,她才厉声道:“你说的什么鬼话?你是说,我的脸真毁了?”


 芳思低着头,嗫嚅道:“也不是没有希望,小姐且放宽心,等寻到好药,自然……”


 赵清颜哪里听得进去,尖声道:“我额头的印子没消,如今脸又成这样了,你叫我怎么放宽心?”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万念俱灰,掀被起来,口里不停咒骂,在屋里打砸起来。


 芳思见她披头散发,面容狰狞形如厉鬼,又是惊又是怕,却不敢上来阻拦。


 因动静不小,引来其他丫鬟婆子。众人见赵清颜神色不对劲,也都不敢上前,只能放任赵清颜折腾。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干净。赵清颜也累了,这才停了手,坐在妆台前歇息。


 众人这才敢进来,轻手轻脚收拾了一通,又退了出去,只留了芳思伺候。


 芳思心里怕赵清颜继续发狂,但自己是大丫鬟没法儿避,只得硬着头皮,给赵清颜奉上清茶,拼命搜罗了话劝解。


 赵清颜哪里听得进去,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瓜子脸,眉清目秀,粉颊桃腮,肤色白皙。


 以往,芳思虽长相不差,但跟她赵清颜,是没有可比性的。


 可是,如今自己脸上到处都是瑕疵,芳思却肤色无暇,活生生将自己压倒了。


 心里嫉恨欲狂,眼前这张脸,也就显得格外刺眼了。


 咬了咬牙,赵清颜冷声道:“给我过来。”


 芳思不明所以,下意识生出一股惊惧,却不敢违逆。


 等她走到近前,赵清颜劈手就打了一巴掌。


 芳思捂着脸,满是惊恐,却不敢哭。


 自来了这桃花村,一向温柔可亲的小姐处处受挫,脾气暴躁,如今更是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赵清颜心里升起一股邪火,从妆台上拿了支簪子,照着芳思的脸就划去,口里咒骂道:“贱人,若不是你提那九支簪子,怎么会有后头的事?”


 芳思猝不及防,脸上立刻多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忍不住尖叫起来,转头就往外跑。


 “贱人,你敢跑?”赵清颜举着带血的金簪,抬脚追去。


 大约人发起狂来,都不是善茬,片刻功夫,赵清颜就撵上芳思,一脚踢在了芳思心口上。


 芳思哼了一声,软软倒了下去。


 赵清颜冷笑,毫不留情的在她脸上又划了几下,这才将金簪抛下。


 等丫鬟婆子们赶进来时,就见芳思倒在血泊里,赵清颜施施然坐在床榻上,脸上是疯狂过后令人惊心的平静。


 众人魂飞魄散,又是惊又是怕,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将芳思抬了出去。


 身后传来赵清颜冷漠的声音:“不许给她请大夫,本小姐觉得,她这张脸看得顺眼些。”


 众人胆颤心惊,却不敢不应声。


 几人抬着芳思,深一脚浅一脚走出来,正赶上宋科过来探望,见状吓了一跳。


 那日赵清颜成了落汤鸡,他看清赵清颜的真容,吓得胆颤心惊,直接就溜了。


 过不多时,便传来赵清颜打碎水银镜,被镜片割伤脸颊的噩耗。


 一出戏接一出,令人目不暇接,震得他头昏眼花。


 等他终于回神,缓和过来,忍不住惦记起赵清颜来。


 到底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对赵清颜的情分,非常人可比。


 何况,他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盼着赵清颜养一养,伤势就能复原。


 做好了心理建设,他这才过来了。


 不想,正主儿没见着,却见到被赵清颜折磨得昏迷不醒、成了大花脸的芳思。


 且底下人还说,赵清颜不允许给芳思请大夫。


 宋科惊惧不已,实在没有勇气进屋瞧陷入癫狂的赵清颜,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他倒是溜得痛快,一干丫鬟婆子们却苦恼不已,将芳思安顿了之后,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进屋伺候。


 最后实在没法儿了,只能推了两个力气大些的二等丫鬟秀云、秀鸾进屋。


 之所以要选两个人,倒不是为了更好的伺候赵清颜,而是彼此能有个照应。


 秀云、秀鸾都是胆颤心惊、惶恐不安,生怕落得跟芳思一样的下场。


 不成想,进屋之后,赵清颜并没有再次发狂,该吃的时候吃饭,该换药的时候换药,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剩余的时间,就是坐着出神。


 还有一桩异样,自那日起,赵清颜便成了闷葫芦,根本就不怎么说话。


 虽然赵清颜不太正常,但有一桩好处,总算不再打骂人了。


 丫鬟们略微放心,手脚放得极轻,沉默寡言不敢出头。


 一连过了两日,这天起来,赵清颜却唤住两人,开口问道:“家里情况如何了?我舅舅那边可有音讯?”


 秀云胆子略大一些,闻言连忙回道:“听管家说,先生托人捎了口信,要出了正月才会回来。”


 赵清颜一心等着诸葛篱回来,给自己主持公道,最好弄死玉兰,恒王那里,也要逼着赔礼道歉才行。


 得知诸葛篱还要一段时间才回来,赵清颜不免很是失望,脸色阴沉下来。


 在丫鬟胆颤心惊的注视下,她叹了一口气,拧着眉道:“你让人去见朱管事,让他给舅舅写信,就说我受伤了,催舅舅早些回来。”


 秀云脆生生应了,连忙出去了。


 看着秀云的背影,秀鸾羡慕又嫉妒。


 这蹄子,一点义气都不讲,跑得比兔子还快。


 哎,倘若换了自己,速度应该还能比她更快吧?


 这时,赵清颜将目光转了过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恒王如何了?”


 她语气虽然平淡,心底却涌起滔天恨意。


 秀鸾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欠身道:“回禀小姐,昨天王爷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赵清颜脸色大变,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离开了?那自己受的这些苦,找谁讨还呢?


 这世上,最悲催的,莫过于想报仇,却找不到仇家。


 身子摇晃了片刻,她缓过神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陈玉兰呢?她怎么样了?”


 秀鸾忙回道:“这些天兰姐儿一直在自己屋里,很少出来。”瞄了赵清颜一眼,续道:“恒王爷临走前,特意叫兰姐儿去见了一面,还送了个丫鬟给她。”


 赵清颜瞳孔猛缩,哈哈笑了一声:“那贱人有什么了不得的?一个下贱坯子,一个奴婢,偏男人们都瞎了眼,争着对她好。哼,难道都喜欢她下贱吗?”


 她越说越气,忍不住抬起手,将桌几上的几个茶杯都砸了。


 见她脸色扭曲,濒临发狂的边缘,秀鸾吓得脸色苍白。


 小姐这疯病,说发作就发作,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呀。


 她抖着唇想逃,却又有些腿软,根本就动不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秀鸾恨不得锤自己的腿几下。


 正魂飞魄散之际,赵清颜却停下砸东西的动作,斜睨了过来:“瞧你那蠢样子,给本小姐有多远滚多远,将芳思叫来。”


 秀鸾如蒙大赦,连忙应了,如飞出了内室,到芳思屋里传讯。


 芳思坐在镜台前,抬起手来着自己的脸颊,泪水涟涟。


 脸上被赵清颜用金簪划伤,心窝挨了一脚,这简直没拿她当人看。


 偏赵清颜还下命,不许给她请大夫。


 苦熬了一天一黑,好不容易才醒转,看到的,是一张触目惊心的脸。


 那一刻,芳思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旁人如何不知道,但对于她这样无依无靠的奴婢来说,容貌是立身之本呀。


 偏偏赵清颜心毒,自己脸上有了瑕疵,便要将旁人也拖下水。


 她好恨、好痛,却根本无力扭转。


 不过瞬间功夫,人生已是万劫不复。


 脸毁了,伺候的主子,是个没良心的。从今以后,她的人生,还能有什么指望?


 心头一阵绝望,几乎想自我了结,却又没勇气动手。


 秀鸾闯进来时,见芳思容颜已毁,神色还极不对劲,不由得惊了一下,才嗫嚅着说明来意:“芳思姐,小姐让你过去伺候。”


 芳思双目如电,落在秀鸾脸上。


 秀鸾胆寒,暗道,从小姐到大丫鬟,一个个都跟疯子似的。


 我的天,跟这样的人物待久了,自己是不是也会被逼疯?


 她不敢多想,更不敢多待,抛下一句:“我话已经传到了,姐姐快去吧。”言罢,不等芳思回答,就直接跑了出来。


 等她去了后,芳思默默坐了一会儿,终是起身,往赵清颜的闺房去了。


 赵清颜在屋里踱步,正等得不耐烦时,芳思进来了。


 赵清颜便打量了两眼,见芳思脸上有几道歪七竖八的伤痕,上面抹了些药膏,不复美貌,反而有几分可怖。


 见状,赵清颜心底油然生出几分暴虐的快意,还有几分欢喜。


 身边总算有人比自己还丑陋,还让人恶心。


 虽然觉得痛快,但赵清颜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还叹了一声,带着几分自责道:“芳思,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你这丫头也傻,见我在气头上,怎么不躲一躲呢?”


 芳思心底在滴血,当日自己何尝不想躲?关键是,眼前这发狂的主儿没给自己机会呀,一脚就将自己踹倒了。


 心头有万千怨恨,但芳思不敢表露出来,反而挤出一抹笑容道:“小姐说的是,都是芳思不好。小姐不需自责,能陪着小姐,与小姐同甘共苦,奴婢心底反而觉得挺好的。”


 赵清颜拉住她的手,露出感动的神色:“你这傻丫头,这世上,也只有你,一直对我这么忠心耿耿。”


 主仆两个说了一番话,不管心底怎么想的,气氛竟慢慢和谐起来。


 旋即,赵清颜硬拉着芳思坐下,瞧着芳思道:“你身体不舒服,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我如今身边得用的,便只有你一个。我的心思,也只有你最懂。我实在没法儿了,只能找你说话。”


 芳思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小姐这般看重奴婢,奴婢受之有愧。”


 打量着赵清颜,挤出笑容道:“小姐如今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余的慢慢打算。”


 赵清颜咬着唇道:“慢慢打算?不成,我如今心跟油煎似的,难受得不行,一刻都不能平静。芳思你说,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你不必顾虑,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你想到什么,只管说就是。”


 芳思沉默半晌,才道:“其实,奴婢如今也心乱如麻,但小姐既然问起,奴婢只能说一说自己的浅见了。”


 她叹了一声,接口道:“若奴婢是小姐,一定会进城去住几天。一来,在这里诸事不便,进城了,却能慢慢寻访名医,买药也方便,如此,自是于脸伤更有利。二来,之前小姐不是说了,要去寻胡姨娘说话,借胡姨娘之手对付兰姐儿吗?此事已经拖了一段时间,倒不如早点儿办了,也好出气。”


 赵清颜不等听完,便眼前一亮,颔首道:“芳思,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在这鬼地方待着,不过是消磨生命,进城了,才能寻到转机,才能为自己出气讨公道。”


 她来了精神,拉着芳思赞叹了一番,渐渐兴奋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赵清颜才平静下来,笑眯眯的道:“你给我出了个好主意,且下去歇着吧,等进了城寻到好大夫,咱们一起治脸。”


 芳思连忙谢了,又宽慰几句,方才行礼出来。


 寒风瑟瑟,扑面而来,芳思拢了拢衣服,心底却冰寒一片。


 方才赵清颜向她讨主意,她让赵清颜进城去,看似是为赵清颜着想,实际上,是存了私心。


 这一次,自己受了无妄之灾,自己的脸,比赵清颜毁得还彻底一些。


 虽然赵清颜是自己的主子,但这个主子,根本就没拿自己当人看。这种人,值得自己效忠吗?这种人,有必要效忠吗?


 她芳思一点儿都不傻,相反,她心底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卖身契被赵清颜捏着,就算心底有再多怨气,又如何?只要她还想活,她根本就不能将赵清颜怎么样。


 没法子直接对付赵清颜,但并非束手无策,相反,她能做的还有很多,她要挑拨离间,她要鼓动赵清颜,让赵清颜自寻死路。


 之前,赵清颜要斗玉兰时,信心满满。不想费尽心思出手,竟直接落败。


 赵清颜不甘心,一心想利用胡姨娘扳回局面。虽然赵清颜不曾吐露自己的计划,但一直很自信,觉得只要出马,必定会扭败为胜。


 因赵清颜誓言旦旦,芳思对此也深信不疑。


 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彻底改变了芳思的想法。


 想攀上青云路,不但未能如愿,反而搭进去了颜面,和自己的脸。


 且,两次留疤,都是赵清颜自己摔倒,才惹出来的!是赵清颜自己作的!


 这运气得有多背,多倒霉呀!


 再往前想,算起来,自从来了这里之后,赵清颜的运势一直就没好过。


 而她的死对头陈玉兰,却是活得风生水起,自在悠闲。


 虽然是卑微的奴婢,虽然屡次遇到坎坷,但人家运气好呀,危险关头总能得到救助。不止如此,人家还以奴婢之身,得到了齐非钰的青睐。就连从天而降的恒王,也肯对她另眼相看,屡次找她说话,临行前还送了个奴婢。


 瞧瞧人家,这运气,简直逆天了。


 一边是倒霉得不能再倒霉的衰神,一边是被命运垂青的幸运之女,这两人若继续对上了,获胜的,多半会是后者吧?


 况且,陈玉兰如今,不只有运气,还有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齐非钰。


 有这样的人物保驾护航,陈玉兰即便没有运气加持,最终也会获胜吧?


 赵清颜屡败屡战,继续折腾下去,难道还想逆转不成?


 不管旁人信不信,她芳思是绝不信的。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必有一人会惨败。


 一报回一报,人生已经无望,赵清颜拉了她垫背,她为什么要让赵清颜好过呢?就这样吧,让赵清颜、陈玉兰去争去斗去撕扯,自己在一旁默默看戏。


 说实在的,她还挺期待赵清颜的手段,更期待赵清颜被斗败时,露出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模样呢。


 唇畔,一抹冷幽的笑容,无声无息绽开。


 无声处,一场风波缓缓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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