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卖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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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霁给亚寂丝劈头盖脸训得无言以对，愣了愣，才迷惑道：“你这话何意？我不明白。”
亚寂丝冷笑道：“他让你来你就跟着？这人是你梦中情人？连自己性命都置之度外，真是仔细得紧啊！”
明霁解释道：“他叫冯仁，以前我和父亲救过他的性命，他向来感激我们，应该可靠。”
“应该可靠？”亚寂丝再打量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语调中颇有一种嘲讽的意思，“我真好奇你长这么大是怎么与人接触的？”
明霁被她说得心中七上八下，喃喃道：“他难道会恩将仇报？不、不能的，那怎么可以？”
亚寂丝斜瞪了他一眼，摇头叹道：“你到底是年轻，没吃过亏，轻信轻与、不知防人，被人坑害也不稀奇。”
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女说出这样老成之语，本该违和，然而她周身的气度威严却让这违和荡然无存。
她身上有着千百年阅历的积淀，面容身姿虽是少女，言语行事却自有深意，让人不敢等闲视之，其中力量更令人肃然起敬。
明霁受她责备，也是惭悔并生，而心中仍怀有一丝侥幸，坐在那，思索不定。
亚寂丝看出他还是不肯就信人心之恶，便道：“你以己度人，可人不似你之善。”又叹：“以恶度好人，错怪他人；以善度恶人，实害自己。那日你疑我弃你，今日何故信他助你？仅是因为你待他有恩？”
她突然厉色道：“那冯仁此去，决不是助你，定然是卖你！”
明霁为之一震，抬头看向她，脸色已露惊愕醒悟之惧。
亚寂丝缓颜笑道：“今日叫你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悬赏金额千贯万朋，岂抵不过区区救命之恩？”
明霁站起来，手足无措，急道：“那如今怎生脱困？”
亚寂丝见了，也不再奚落他，只笑道：“这有何难，你今已是修玄者，虽然现在只是玄悦境壬级，要破此门，已然绰绰有余。那冯仁还只当你是个凡人，门一锁就能困住。”
忽然亚寂丝停立不动，眼珠一侧，似在倾听什么，眨眼间她又笑了，道：“看来不光要破门了，外面还多了几个看守。”
明霁忙去窗口向外看，外面那几个人却行事小心，隐在曲廊暗处，他换着角度才略略看见其衣衫。
风在肆虐，他看到地面上开始出现水斑，雨点黄豆大，又急又密，猝然便下开了，声音也紧。
明霁再不迟疑，道一声走，一掌蕴玄而击，木门应声而裂，外面便有人惊叫：“什么声？”明霁再一掌，门碎成块，落进雨地，湿气扑面而来。
外头那三人从角落中现出，口中还叫着：“不好，他要逃。”随即横跨曲廊，冒雨来拦。
亚寂丝声音从身后传来：“快变化。”
明霁不假思索，刹那即变作一张瘦长麻子脸。
那三个家丁扑上来一见却愣住，主人说他将通辑犯苏辰生哄在这屋里锁了，怎么会是这个模样？与告示上完全是两个人嘛！莫非主人坏了眼睛？
他们愣在雨中，看着这麻子脸走出门来，一只蓝色鸟儿还跟着飞出。
明霁见他们愣住，更不错过时机，跋腿便冲向院子后门。
一个家丁叫道：“不能叫他走了。”三人一齐拥上。
明霁见追，心念一转，猛止步转身便打。那三人收不住前奔之势，正撞上他的拳脚，登时呯呯呯三声连贯响起，三人一齐倒地。
明霁不待他们哼叫出声，已一人补上一招，将他们彻底打晕。……
明霁不待他们哼叫出声，已一人补上一招，将他们彻底打晕。
雨水刷刷而下，他肩上已经湿了，脸上全是水，雨点子泻在肌肤上，微微生疼。
他站立不动，眼眸森冷而颤。
“我不能就这么走，我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忘恩负义，出卖了我！”
青鸟飞在雨中，口吐人言：“那就藏起来。”
他绕到前门，看到街上行人匆匆避雨，冯仁还未回来。
他急步钻进灰色小巷，解下披风，撑起亚寂丝拿出的伞。
他看到密雨斜侵砖墙、水滴自伞缘下坠，耳中听到飕飕风声、萧萧雨声，阵阵寒凉逼骨。
他在雨中听到了铁蹄践街，声响夹水激烈。
他不露声色走出雨巷，立时看到御林军金甲闪耀，坐下熟湖雄傲。
他死死盯着那头领，恨意强烈，那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眼前青鸟掠过，他明白她的意思，按捺恨意，收回目光。
他看到冯仁在前带路到大门口，四下渐渐围了一些人看热闹，雨雾有些迷蒙。
言过据马而立，不理睬冯仁进屋避雨的邀请。那晚走脱了苏辰生，皇帝对他大加斥责，命他追回国宝、捉拿盗贼，同时发下海捕文书，张榜悬赏。今日忽得此人来报，言过听他说得仔细，决定亲自前来。
路上偏偏逢雨，言过想起了那晚叫贼子走脱，心中暗恨，此时到了门前，冷冷道：“韦宽，你带两个人进去，让他交出苏辰生。”又向冯仁：“若交不出，拿你是问！”
见他傲坐熟湖之上，神情狠戾，冯仁不由心生畏惧，本贪钱财而去，没想到竟遇此人，忙陪笑道：“您放心，那小贼就在里面，我有几个胆子，敢骗言过统领您呐？”
言过厉声道：“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冯仁慌忙在前带路，韦宽与两名军士下了坐骑，迅速跟着进入。
言过昂然驻于雨中，如冷铁一般不动。
明霁在人群之后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却是震惊，那冯仁果真出卖了自己。看向青鸟，亚寂丝停在他肩上，不言不语。
聚的人渐渐多了，闻说是捉拿盗国宝的贼，纷纷议论起来。
“御林军亲自出动，阵仗可不小。”
“那是，那被盗的是国宝，能小了？”
“落到这位言过统领的手里，还能有命在？这位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
“活该，谁叫他胆大包天，敢去盗国宝。”
……
明霁冷眼旁观，不屑置辩也不敢伸言，脸上却是冷笑夹苦笑。
忽然那大门里传出来冯仁求饶的声音：“军爷饶命啊，苏辰生当时真的在那，真的是苏辰生，我认得他的，我怎么敢骗您呢？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跑了……”
便见韦宽揪着冯仁出来，后面两人押着那三个家丁，那三人浑身泥水，狼狈之极。
韦宽不待言过发问便道：“他说在后院小屋，我们过去时，里面没人，门也坏了，只有这三个仆伇倒在院里。”
冯仁又在求饶，惊恐之极，说的还是那几句话，衣服早湿透了，跪倒在雨地里只是叩头。那三个家丁也忙在后跪下。
言过冷声道：“这么说，他是又跑了？”
“是是是，定是他发觉后跑了，我决不敢骗您呐！”
言过怒气勃发，恶狠狠喝问：“到底是不是苏辰生？”声若砸铁，响震街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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