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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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饱蘸魔血，沁入铁心，此刀着实凶厉无端，单凭其材质，就有见血化神、中者立毙之凶威……”
“吾本欲再以同炉九转法再炼之，使其物极而返，削其份量，洗其毒性，使诞数枚解药，以备他日不慎误伤时之用……”
“而今为汝一言，此器提前出炉，凶戾不减分毫，解药却无一颗。”
“真不知……此是祸邪？福邪？”
“一气仙”横刀在前，淡淡而谈，刀身反射的清澈冷光映照在他的双眼上。
“叮……”屈指一弹弹在刀身之上，试过刀筋韧性，道者轻轻颔首，他打量几眼，伸手往背后招了招，便招来一个鞘外箍有数圈铜环为饰的鲨皮刀鞘。
将刀轻轻推送入鞘之中，刃与鞘之间的接洽严丝合缝、分毫不差，可见“一气仙”目光之精准！
试着拔了拔，又倒转起刀鞘快速地旋转几圈，刀刃没有半点松动滑出迹象，可见鞘对刃的松紧程度，卡得不松不紧刚刚好。
道者满意点头，将刀连鞘一丢，余文及探手接过，正欲细看。
道者忽一指点来，正正点在余文及额头之上，指尖一点灵光从额头落入丹田，海量的信息自灵光中瞬间涌入元神，令得元神一时间竟有一种吃得太饱了般的胀滞感。
这是“以心传心，不落文字”——这一指的名堂，又有个专门的叫法，叫做“点化”。
“后续修行的法决及其余窍门，吾已尽数传授于汝……”
“此处有给你师叔的书信一封，外面有一头‘火眼金睛兽’，有‘辟地’之异能，可助汝登萍涉水、横渡沧海，汝便自去罢……”
传完法后，“一气仙”的面色显得黯淡，明显可以看出疲态，他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拢交叠在腹前，开始吐纳调节。
余文及接过书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哒、哒、哒……”
长而幽深的山腹通道中，伴随独行者踽踽脚步声遥遥传来的，是道者最后的叮嘱：
“汝命犯孤辰，六亲无依……往后若遇左辅、右弼，会文昌、文曲，抑或是天魁、天钺，千万好自留心在意了……”
……
……
余文及一手执刀，又取过大戟，不做停留，直接往外头行去。
行至洞外，果然便见一头异兽被拴在右边一块石头上，这头异兽行似麒麟，通体靛蓝，正四脚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余文及走近，异兽突在睡梦中警醒，一对乒乓球大小的兽眼骤睁了开来，就像黑暗中睁开的两轮燃烧的赤红血月。
两轮“燃烧着的赤红血月”的正中，则有两点赤金般的鎏金色兽睛——或许正是这一对的眼睛，才叫它“火眼金睛兽”吧！
“吼～”
随着余文及的靠近，金睛兽瞬间从趴睡的姿态起身，跟着四肢迅速低伏，做出攻击姿态，口中则不断发出警告性的低吼。
余文及并不停步，“一气仙”在适才那一指“点化”之中，以神授神，以心印心，早就告知他如何收服这一头“火眼金睛兽”。
一步、两步、三步……逼近的靴子一步步的落下，就在“火眼金睛兽”承受不住这种逼迫的压力即将暴起时——
“唳！”
余文及的体内元神一动，体表处靛面獠牙赤发的形象一闪而过，他喉咙里低低发出一声嘶吼，远古顶端掠食者的气息和气场肆无忌惮、铺天盖地的放出笼罩而去。
“呜～”……
“呜～”
“火眼金睛兽”顿时四肢一软，趴伏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余文及慢条斯理走到金睛兽硕大的头颅面前站定，一边回忆着元神中道者传授过来的信息，一边稍显陌生而又有条不紊地双手结着各式的手印，将“火眼金睛兽”身上种下的禁制给逐渐唤了出来。
随着手印的不断结出，金睛兽的身上逐渐有一道道细韧而纤长的银色光线，从血肉深处逐渐浮现在了体表上。
这些银线不算多，以金睛兽的额心为共同起点，连结着脏腑，接着又从脏腑处分出四条沿金睛兽的四肢，跟血肉结合在一起。
这些简洁的线条，便构成了一套用来禁锢控制这头“火眼金睛兽”的禁制了。
——“禁制”是炼气士百艺中的又一项。
将禁制唤出显形后，余文及按照道者传授的内容，从丹田处浅积了薄薄一层的法力中抽出一缕出来，顺着经脉来到手指处，然后逼出，将这缕法力点在“火眼金睛兽”额心出银线交织而成的银色花蕊中心。
随着禁制银线显形、出现并盛开的银色花蕊，在法力注入之后，又花瓣一一合拢化作花苞，随着银线隐没、消失不见。
这便成了。
每个人的法力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随着自己的这一缕法力气息注入，在禁制的作用下化作一个异兽永无法挣脱的法力印记，异兽从此就会认得印记的主人为主。
并且会记住这道法力印记的气息，听从这气息主人的吩咐，就像狗会记住主人的气味，听从气味主人的吩咐一样。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异兽的“认主仪式”，便这般简简单单就成了。
道者的传承里，描述这个过程就是拿驯狗来做比喻，不过余文及亲身体验下，却莫名觉得这个过程颇像操纵飞机坦克之类的现代机械一般——拿到权限、创建账号、输入ID、密码指纹、验证身份……
……
……
认过主后。
“火眼金睛兽”打了几个响鼻，从地上站起身来，硕大的头颅凑到余文及跟前轻巧的拱蹭了几下，带着些许腥膻味道的湿润气息从它硕大的鼻子里喷出。
余文及拿手轻轻拍了拍金睛兽乖巧低下的头颅，安抚着它的情绪，这头威武如麒麟般异兽此时身体仍不时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刚才着实把它吓坏了，这会儿余恐未消。
也难怪——这头“火眼金睛兽”今年才三岁左右，又从小被豢养，还没有什么兽生阅历，自然一下子就被血脉记忆中曾经的恐怖猎食者气息，吓得做出极度臣服姿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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