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老六嫁人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现在都被关入了大牢，那就真的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顾廷烨貌似认真，真诚的说道。


 这番话的道理没错，但是在盛长柏知道，顾廷烨有可能和赵宗全联手演苦肉计做局的前提下，盛长柏怎么都感觉顾二这人不真诚。


 当然了如果真是顾廷烨要和皇帝联手搞事的话，这个时候也确实真是不得。


 对盛长柏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保密，再正常不过。


 再怎么算，也算不到盛长柏和赵宗全一边去。


 “……”盛长柏：“行，如果你真的被贬出京的话，孩子就住我们家。”


 虽然王若弗当家的水平一般，不怎么会相夫教子。


 海朝云很快就要生产，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一定有时间帮别人带孩子。


 但是让蓉姐儿，住在盛家，已经是顾廷烨最好的托付选择。


 让顾廷烨把孩子托付到禹州几个人的家里，那种穷人咋起的成长环境里，学习怎么飞扬跋扈，怎么任性妄为，还不如盛家。


 王若弗教育出来的孩子，性格可能不太好，但起码品质方面是没问题的。


 “那我就没有了后顾之忧，陛下不管给我降下什么处罚，我就都能够接受。”顾廷烨苦笑了两声说道。


 对自己的处置意料的太悲观了一些，而且反应也太过于坦然了一些。


 毕竟赵宗全这皇位，顾廷烨有很大一部分功劳，被处置了之后，没有丝毫的怨言，也不符合顾廷烨的性格。


 “你这也是好不容易才翻的身，有的如今的地位，再回到从前，你也能接受?”盛长柏为了更确定一些，继续追问道。


 “不接受又能如何，都是我自己做事不周，留下的把柄。”顾廷烨把手一摊，无奈的回道。


 “那你这也不算白进一回大牢。大不了从头再来，大周四方也不太平，不缺你再起的机会。”


 先入为主有固有印象的情况下，盛长柏越看顾廷烨，越像是在演戏。


 顾廷烨和盛长柏在这大牢里面演戏，当然也不白演。


 盯着两人的狱卒，自然会把消息，传到该听到的人耳朵里面。


 就是内心已经大半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盛长柏也没露声音，顺着顾廷烨的话，说着一些安慰话，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顾廷烨有了一些反思，盛长柏还是赞同的。


 不管是不是演戏，顾廷烨反思一下自己，都不是坏事。


 “来，喝酒，以后想要一起喝酒，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喝了几杯，盛长柏又给顾廷烨，讲了一些朝堂的动向，各方对顾廷烨的态度，探监的时间也就到了。


 虽然聊的时间不长，也没说太多有用的东西，盛长柏还是倾向于顾廷烨大概率是真的演戏。


 所有人都知道，顾廷烨是赵宗全继位的第一功臣。


 几次相救于赵宗全父子，就是只考虑风评，赵宗全都不可能对顾廷烨太绝。


 就是真的忌惮顾廷烨，顾廷烨平常时候放浪形骸，确实有些跋扈，但夺去顾廷烨的军权就足够。


 没有必要让顾廷烨的结果太惨，继续加深赵宗全，忘恩负义，生性凉薄的人设。


 现在赵宗全的人设已经够差了，再差下去。


 韩章都不一定，还敢跟赵宗全混了。


 顾廷烨的案子查证结束，人证，物证，一共就那么一些。


 最后是一个什么判决，最终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太后就算是想抓着顾廷烨不放，也要看皇帝的态度，会不会死保顾廷烨。


 现如今的太后，已经制约不了赵宗全太多。


 要不然也不会采取，散布消息的方法，想要让赵宗全放弃掉顾廷烨。


 顾廷烨的案子，现如今当然是汴梁的热点。


 但是这个热点再热，其实跟大部分都不相干。


 对多数人来说，顾廷烨也就是茶余饭后，大家的八卦和谈资。


 汴梁城的百姓，日子还是照常过的，盛家人的日子，也是照常过。


 到了这个时间，明兰和贺弘文的婚期，也就到了。


 “明兰，嫁人了之后，你就是贺家人了，嫁过去之后，要相夫教子，孝敬长辈，不要坠了我盛家门楣。”


 “明丫头，嫁入贺家之后，要夫唱妇随，夫妻和睦，为贺家开枝散叶，协助夫君打理好家业，传承家族，光耀门第。”


 明兰出嫁，做主位送嫁的还是王若弗和盛紘，两个人是最正经的长辈。


 明兰的亲妈卫小娘，只是能站在王若弗身边，连个嘱咐说不上，看只能默看女儿嫁人。


 明兰最亲的老太太，看不得这种嫁人的离别，躲在了寿安堂，都没有到正厅来。


 “女儿谨记。”明兰回道。


 “那就出发吧，不要误了吉时。”


 然后就看着贺弘文带着明兰出了门，盛家的最后一个女儿，总算也嫁了人。


 贺弘文为明兰准备的这场婚礼，其实也挺隆重的。


 完全不亚于如兰嫁入李家时候的场面。


 贺家虽然不能说是多豪富，但是医药在什么年代，都是一个暴利的行业。


 贺家也从没有因为钱财的事情烦恼过。


 婚礼的场面，贺家也是在礼制范围内，做到了顶配。


 甚至来说，比起宾客的质量来说，贺家比李家的宾客，还要更尊贵一些。


 贺弘文虽然不是官员，没有什么同窗，同年，同僚前来祝贺。


 但是贺弘文出身大族的原因，还是有不少的官宦之家的故交参加婚礼。


 又因为这一支是御医世家的原因，还有不少的太医过来参加婚姻。


 这一群的名医的人脉，也不能小看，看着就让人有安全感。


 总之来说，明兰的这场婚礼，办的不寒碜，还是挺有排面的，各方面都不差于人，各方面都不差于如兰，墨兰的婚礼。


 “明丫头啊，快过来让祖母看看你。”


 然后就是三朝回门，看到了明兰带着贺弘文，盛老太太就着急的喊道。


 自己呕心沥血教养大的孙女就是不一样，和其他兰回门时候，老太太不喜见人，不爱热闹完全是两个态度。


 都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关系怎么样，就全看相处了。


 这么多年下来，老太太无疑就是和明兰感情最深。


 明兰现在算是老太太的命根子，明兰过的不安稳，家里的老太太也就安稳不了。


 现如今的明兰相对于盛家老太太，就和王若与相对于王家老太太一样。


 明兰（王若与）过不好日子，老太太都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如果还让明兰嫁给现在坐牢的顾廷烨，现在老太太早就让全家不得安生了。


 盛紘这个便宜儿子，就要被老太太逮住，像便宜孙子一样的训。


 牺牲盛家，帮助明兰，是老太太很愿意做的事情。


 以前的老太太，把盛家的传承，兴盛看的最重。


 现在是盛小六最重，明兰一个人和盛氏一族，也就是一个份量。


 “祖母，咱们也就三日没见。”明兰扑了过去笑道。


 “怎么只是三日，祖母感觉时间过去了三月。”老太太回道。


 看着给老太太行礼之后的贺弘文没人搭理，盛长柏招呼道：


 “弘哥儿，就让她们先说会儿话吧，自从把六妹妹接到身边之后，六妹妹和老太太还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可以理解，我也是自幼跟着祖母长大，和祖母的感情，如明兰和老太太对感情是一样的。”贺弘文应道。


 性格温和，没那么强势，还是挺适合明兰拿捏。


 这个年代的男人，没有大男子主义就很难得，更别说贺弘文，能从本心就尊重女性的，真的不好找。


 “夫妻之间，可以相互理解，和睦相处就好。接下来这段时间，弘哥儿你有什么打算?”


 盛长柏随口问道，虽然贺家挂着一个御医世家的名头。


 但是贺家赚钱其实不是靠着太医院的俸禄，贺弘文家现在也没人在太医院任职。


 也不是平常坐馆的诊费，除了长经验的需要，贺弘文也不去坐诊。


 贺家其实也是生意人，主要就是从事的药材生意，所以贺弘文才会自小就跟着自己祖母，天南地北的到处跑。


 “原本该是去云南采买一批药材的，但是刚成婚，不宜远行，这段时间我就一直在汴梁坐馆了。”


 “这样也好，还是住在汴梁方便。”盛长柏首先应道。


 其实内心里面，盛长柏倒也觉得贺弘文可以去忙生意。


 明兰再成长几岁，两个人再长期相处，也不晚。


 现在的情况看来，三个兰里面，第一个有孩子的，很可能是最小的明兰。


 也就是贺家也有个老太太，是妇科圣手，才让人安心一点。


 没等盛长柏想开口劝说一下，男人要多忙自己的事业，贺弘文又开口说道：


 “我母亲的身体，时好时坏，我确实不好离家太长时间。”


 “那确实离不得，你姨母一家怎么样了?”


 听到贺弘文这么说，盛长柏也就岔开了话题。


 贺家怎么也是医疗世家，贺老太太还尤其擅长妇科。


 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就是只凭经验，也该判断的出来，女子年龄大一些，更利于生育。


 这个事情，还是先看贺家是什么态度了再说。


 “她们一家的日子，过的有些困难，姨夫和表兄弟都没有经营产业的经验。我给他们置办了一些田地，但今年又遭了水灾，他们家还是需要我家一些帮衬。”


 就算遭了水灾，朝廷也减免了赋税，这样曹家就又过不下去。


 这一家子，看样子还是想成为贺家的寄生虫。


 “他们都是经过流放的人，也算什么苦都吃过，怎会还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你能帮得了他们一时，也不可能帮得了他们一世，还是要尽快让他们自立起来的好。”


 这一家，大概还是成为了明兰的一个问题。


 但是想着明兰，在老太太身边，已经言传身教了七八年。


 只是一些穷亲戚，明兰的能力足够应付。


 女儿回门，还是拉一下家常，娘家了解一下女儿嫁出去之后，在夫家过的怎么样。


 只从婚后头三天的生活来看，对比下来，家里的四个兰里面，还是明兰嫁入的婆家最省心。


 如兰虽然处境也还可以，但是嫁入了恪守规矩的李家，本身对于如兰就是一种束缚。


 华兰一直都是一个尽职的长姐，对明兰嫁的好，只有开心和祝福。


 但是墨兰，如兰从小就和明兰争到了大，对于明兰嫁的更好，生活更和顺。


 老四，老五对盛老六，难免有一些酸言酸语。


 毕竟这两个的男人都远离了汴梁，只有贺弘文可以好好的留在汴梁。


 就是嫁人了之后，这三个人之间，还是隐隐的较着劲。


 说的都是一些，自家夫君更有前程，贺弘文虽然可以汴梁，但只能从医之类的酸话。


 总之各自找一些自家的优点，从而得到一些优越感。


 嫁人之后的明兰，脱离了盛家，做人也就没有原本那么隐忍。


 这三个兰凑到一块，只是阴阳怪气，唇枪舌剑，就是一出戏。


 “这三个小姑子总算都出了门了，如果三个人一直在家里，这家里不知道该有多热闹。”


 把人送走，回到自己院里的时候，盛长柏就听到了，海氏的陪嫁的里面有人嚼舌头。


 语气还是很明显的，站在海朝云的一边，帮着海朝云说话。


 三个兰，嫁人之后都没有小姑子，已算是很幸运。


 嫂子和小姑子的关系，处起来也一直都是一大难题。


 华兰已经可以说待人很和善，对自己的小姑子已经很好。


 但是小姑子出门的时候，袁家婆还要求着，华兰把自己的陪嫁庄子送给小姑子做嫁妆。


 华兰当然不愿意，把自己手里最稳定，最保值的汴梁城郊田庄送人。


 虽然小姑子也有分寸，不愿意接受嫂子的嫁妆。


 最后就是盛家没有出面，袁家婆也没能强霸华兰的田庄。


 但还是因为袁家婆的胡乱操作，姑嫂两个人之间，出现了隔阂。


 华兰都没处理完美姑嫂关系，剩下的三个兰，也难真正处理好。


 就是海氏，经过了世家大族完整的教育，和家里几个兰的关系，也不过处了一个表面和谐。


 要说相互之间的关系有多好，那也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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