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生命的意义

 宝瓶金仙直摇头：“张老弟会错意了，你们成就了仙位，可天宫并未说非让你们在天宫供职，完全可以领个虚职，只是享受仙禄和天寿，依旧继续在人间经营，这并没有什么冲突啊？人界也是天宫的一部分，封个人间大帝，也未尝不可。”


 张聪点点头，没再说话，秦芙和宝树互相看看，宝树拉着秦芙直接遁出旗舰，上了一艘攻击舰，直奔下面的小星而去。


 剩下的所有攻击舰，都进入了母舰中，几个空间震荡，就回到了檀星。


 对于魔族选择迦叶域，作为研究血脉返祖的基地，张聪一直感到这其中内藏玄机，回到檀星后，他立刻让巴蒂，带着刚救出来的两个地精长老出来，一起研究迦叶域的事情。


 刚救出的两个长老，都是地精中研究生物技术的佼佼者，而这次救出的一千多名地精，也都是从事生物技术研究的学者，可以说张聪这一次，几乎将魔族的生物技术专家一网打尽，即使还剩下几个，可也已经很难再大规模的进行这样的研究了。


 三位地精长老听了张聪的想法后，两位长老想了下，白胡子的巴寇长老说道：“这迦叶域的生命源力很奇特，虽然不算很强，但是却有着复杂的复制效果和返祖功能，你们或许没仔细看，整个迦叶域的十五颗星，其实都是一颗，都是由迦叶星分离出去的，所以每个星球无论如何变化，本源都会与母星迦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生命之间的牵引，就形成了迦叶域这独特的生命源力，主人要是想仔细研究生命的真谛，不妨去迦叶星看看。”


 张聪点点头，看看巴蒂和巴寇问道：“目前魔族已经损失了两大基地，还有什么最厉害的东西，需要我们注意么？”


 巴寇叹了口气：“其实魔族最厉害的东西就是外甲，魔族本就肉身强悍无比，而且具有一定的外甲骨骼，经过实验室融合了多种星际生物的外甲特性后，魔族的外甲技术已经逐渐成熟，只要再迈进一步，即使再强的攻击，也很难将其摧毁，到时候你们对抗魔族，付出的代价就难以想象了。”


 巴蒂接着说道：“还有个研究也正在进行，不过看魔族现在的样子，好像没有进展，这就是再生技术，类似于某种低级生物的断肢再生，不过再生速度要快的多，不但肢体，连内脏和头颅都能再生，这个课题要是研究出来，再配合最强防御，魔族在宇宙中，就近乎无敌了。”


 两位地精长老的话，让张聪再次陷入了沉思，原本以为打掉了地精的两个实验室，应该会让魔族大伤元气，没想到魔族的底牌这么多，每一个都是致命的课题，这让人族以后如何对付呢？


 巴蒂笑了一下：“主人也不必这么忧心忡忡，这世间什么都讲究平衡，魔族的盾既然厉害，我们就只能加强矛的研究了，主人的岁月之法，和轮回之术，就是魔族根本无法抵御的，还有夫人的幽冥灵魂之术，月神之法，这都是超出物理攻击的范畴，魔族肉身再强，也都无法抵御。”


 张聪灵机一动：“你是说法则类的攻击，魔族无可奈何对么？”


 巴蒂摇摇头：“倒不是说无可奈何，不过攻击的效果很明显而已，魔族虽然学习能力差，可是适应性极强，我也不确定，以后他们会进化到什么程度。”


 张聪叹了口气：“造物之神造出魔族，很可能就是为了让星海内的所有生灵都有种危机感，迫使自身不断进步，以提升星海的整体素质，没有竞争，很多生灵最后真的会堕落致死，那么这个宇宙也就自己消亡了。”


 两个地精长老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张聪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们不是还有时间研究矛么？既然是挑战，就没有绝对的输对吧，我们加油，最后鹿死谁手，就看谁狠了。”


 迦叶星上，是月宫在驻守，张聪和秦雨小花秦芙四人，已经坐在妙婵的茶室好一会儿了，喝着茶，看着窗外悠然的细雨，竟然有了种回家的感觉，风窗停暑雨，竹簟展寒波，一时间几个人竟然忘了一切，静静的感悟着一份从容和宁静，很希望时间等多停留一会儿。


 妙婵悠悠一叹：“天宫的繁华和宁静，似已摧残了仙的斗志，数万年来根深蒂固的高高在上，已经让众仙心中的大道变得平和无争，如果再来一次神魔大战，会如何收场呢？张道友从出现，或许如当头一棒，打醒沉迷于幻梦中的天宫，让世界有个清醒的认识，不进步则消亡。”


 张聪微微一笑：“仙子也不用如此惆怅，这些只是我和地精长老的猜测，将来之事，谁也无法预料，不过我这个人喜欢未雨绸缪，因为每次都要我自己拼命过关，习惯了提前做好准备，凡人活着不易啊。”


 妙婵点点头：“道友想如何解开生命的真谛？这迦叶星就在你脚下，我月宫驻守迦叶星也有数千年了，虽然换过几次金仙，可我也在此待了千年之久，出来感到宁静，并未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张聪看着窗外的细雨，轻轻的说了句：“猜谜一样，凭心感悟，不可说......”


 话音未落，人已经没入雨中，融入了漫天的翠色里。


 没有运功挡雨，没有提气飞纵，张聪如凡人般在林间行走，看着雨水涤青树叶，看着落花逐浪成泥，看着老树轰然枯萎，看着新芽破土而出，生命的轮回和不屈，生命的衰亡与更迭，就在张聪的脚下逐渐迈过，此刻张聪心如止水，一步就跨越了新生与衰败，一眼就看过了繁盛与枯荣，忽然张聪抬头望向了无尽的虚空，心里似乎对生命有了一丝感悟。


 生命是什么？是混沌初开的一，一就是本源，两仪四象五行八卦皆为虚幻，无非是一的衍化，本源即是大道，万千小道如蕉叶草狗，纵是化形千万，最后都要回归到一，迦叶如此，蓝星如此，万千星河皆入此道，最后终将归于混沌，生命，不过是混沌归一的衍化而已。


 细思极恐，不如坦然一笑，翻云覆雨之手，当是修行者灵犀一指，大道者应道而生，小道者顺道而为，静观其变者，则道也。


 张聪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秦雨小花等人默默的跟着他，走过雨林，走过戈壁，走过雪山，走过长河，看着张聪的头发变长变白，看着张聪的身子由挺拔变枯萎，秦雨等人却依旧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过一句话。


 再次回到雨林，张聪像是画了一个圈，他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望向了一颗参天大树，大树竟然快速的枯萎腐烂，瞬间化为了虚无。


 就在那一片浮土中，一片嫩芽破土而出，眨眼间开枝散叶，一颗小树，爆发着青春的气息，很快长成了参天大树，眨眼的一瞬，千百年的轮回，树还是树，本源依旧，可却物是人非。


 张聪的身体再次挺拔结实，满头白发换成了半米的青丝，悠悠一叹，迈步重回茶室，桌上清茶尚温，林外种种，恍如一梦。


 秦雨在看着他、小花和秦芙在看着他，妙婵两眼发直的看着他，张聪端起茶喝了一口，笑了笑，没有说一句话。


 妙婵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何为本源？”


 张聪笑了：“不可说，众生皆是。”


 妙婵又问：“何为生命？”


 张聪笑了：“不可说，众生皆有。”


 妙婵望向窗外，很久没有回头，秦雨看着眼前的茶杯，忽然莞尔一笑，自嘲的摇摇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小花和秦芙相视一笑，竟然浑身透出一股空灵，也将清茶尽饮，妙婵回过头来，看了眼茶杯，有看看外面的雨丝和翠树，忽然玉指一点，茶室虚空处骤然飘起了淡淡的茶香，妙婵微微一笑，对着张聪深施一礼，屋内的人都面带微笑，一起望向了窗外，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妙婵笑着对张聪说道：“你的确不应该去天宫，道在天外。”


 张聪摇摇头：“仙子错了，道在心中，心神所至，无处不是大道。”


 妙婵一愣，随即点头微笑：“先生何日登坛布道，妙婵当有坐下一席。”


 张聪哈哈大笑：“仙子玩笑了，张聪何能，敢充道祖？聪所执，唯众生安宁，所求小道而已。”


 妙婵摇摇头：“观三界仙神人鬼，谁人敢说出替众生所想？妙婵苟活万年，所见不足执掌之数，掌上之数，谁敢视为小道？皆是不敢直呼其名的上仙祖神，先生之名，以后妙婵也不敢直呼了。”


 张聪哭笑不得：“仙子何故如此，我终须是要下界的，比不得你们这些上仙，所以对生命的感悟多了些而已，人族一切只为活下去，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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