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大门的门槛有些高，小团子还不能轻松跨过去。


 看到小崽子费劲地爬过门槛，边喊姆父边摇摇晃晃地跑进去，陆长戈收回视线。


 ［院子里有株葡萄藤，你自己找个位置。］


 ［好的，主人。］


 陆长戈扛着东西回家，大藤在主人跨过门槛时，找准时机脱离他的手指。


 大藤落在地上，嫩芽瞬间化作褐色细藤，簌簌游走到院子那株葡萄藤的主藤那儿。


 扎进去，取而代之。


 无人瞧见的地方，爬满整个院墙的葡萄藤正悄悄往外舒展。


 原本被烈日晒得焉焉的叶子，似乎变得更加翠绿且生机勃勃。


 将猎物放在一边，陆长戈走到水缸那儿，灌了一瓢凉水。


 这时，苏卿云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他后面还跟着一条戴着花环的小尾巴。


 “相公，可以吃饭了。”苏卿云出声道。


 “好。”


 “爹爹，姆父做了肉肉，还有小包子！”


 出了一身汗，陆长戈先回房换衣服。


 出来时，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小团子正乖乖坐在他的专属椅子上，小手握着勺子等着开饭。


 “爹爹，吃饭！”


 “好。”


 苏卿云把最后一道汤端过来，看到小团子头上还戴着花环，眉头皱了下。


 “团子，要吃饭了，把你头上的花环拿下来。”


 “可是……可是二二说它想闻肉肉的香味。”


 ［是啊是啊，我都好久没有吃肉了，小主人你待会儿偷偷留几块肉给我，你姆父做的菜真香，我都要流口水了……］


 “不阔以，团子的头会变脏的。”团子小声嘟囔道。


 ［没流没流！我就打个比喻，比喻你知道吗？就是说你姆父做的菜把我香到想流口水……］二藤小嘴叭叭道。


 ［二藤，闭嘴。］


 陆长戈啧的一下，心情极为不佳。


 二藤：“……”


 好吧，它又忘了主人还在。


 “放到桌子上它也能闻。”苏卿云说道。


 “真的吗？”团子半信半疑。


 “真的，不信你问爹爹。”苏卿云面不改色道。


 闻言，小团子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爹爹。


 “嗯，放下吧。”


 对着小崽子的态度，陆长戈还算好，春风和煦的。


 但对二藤，那就是刺骨的寒风吹过。


 ［二藤，我刚才不是让你把事情解决了吗？］


 怎么连他媳妇都知道了？


 ［我……］


 ［闭嘴，吃完饭再说。］


 二藤：“……”


 它就是想解释夫人不知道啊，夫人他压根就不信小主人的话。


 可惜主人不让它把话讲完。


 “二二，你说什么？”小团子疑惑道。


 等了好久都不见二藤出声，小团子以为二藤不见了。


 “二二，你还在吗？”


 “团子，吃饭的时候不可以说话。”苏卿云出声提醒道。


 他们家，陆长戈话少，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苏卿云性格也比较内敛，很少说什么废话。


 小团子倒是很多话，当然，是在他们两夫夫面前时才会如此。


 不过，小孩子吃东西的时候说话容易被呛到，所以他们家就有了这个规定。


 ［还在还在！小主人你不要和我说话了，吃完饭再说！］


 没看到主人冰冷的视线快把我刺穿了吗？！


 “好。”小团子乖乖应道，然后埋头吃饭。


 陆长戈的食量惊人，一人的饭量能顶三个人的，所以每次都得做一大桌子的菜。


 苏卿云现在已经有三个月身孕，坐下后就不好夹远一点的菜，所以需要陆长戈的帮忙。


 陆长戈先给媳妇夹菜，又给小崽子舀了一勺豆腐肉末，然后才开始吃饭。


 小团子吃饭很快，哼哧哼哧几下就把豆腐肉末搞定了。


 颇有当年吨吨吨一口一勺奶的架势。


 “爹爹，要小包子。”小团子舔干净勺子上的饭粒，才指着离他有点远的小包子。


 小包子很小，小到团子两口就能吃完，跟汤圆差不多。


 这是苏卿云早上做来哄团子的，现在还剩三个。


 吃完小包子，他又把目光放在了酱肉骨上。


 “爹爹，吃大骨头！”


 苏卿云闻言，出声道：“大骨头是你爹爹的，你啃不动。”


 “可以，团子用牙牙咬！”小团子看着大骨头，吧唧了下嘴巴。


 以前团子觉得大骨头没有肉肉，不好吃，而且太大了他的小碗放不下。


 不过刚才二二一直说大骨头最好吃，他也想尝尝。


 “行，给你挑个小的。”


 见相公这么说，苏卿云只好作罢，不过还是提醒道，“帮团子把围兜戴上，免得弄脏衣服。”


 “嗯。”


 等围兜戴好，衣袖也挽得高高的，小团子直接上手把大骨头拿起来啃。


 “哇！好次！”小团子眼睛一亮，又上嘴啃了一口。


 啃完肉，又舔骨头上甜甜的酱料。


 等他吃饱，小脸和双手都变得脏兮兮的。


 团子啃完骨头，爹爹和姆父已经吃完饭了。


 他爹爹正在收拾桌子。


 ［小主人小主人！桌子上还有几块肉，你刚才答应我的要给我留几块的！］


 “二二！”听到二藤的声音，团子才记起会说话的二二。


 ［肉！我的肉！小主人你快点啊！］


 二藤看着主人收拾桌子，把剩菜剩饭倒到一个盆里，它的肉也准备遭殃了，激动道。


 “好！”


 小团子偷偷摸摸跑到另一边，抬头看了眼爹爹。


 自以为爹爹没发现自己，踮起脚尖抓了桌边碗里的几块肉，然后悄悄跑了。


 ［小主人小主人！我还在这儿呢！回来把带上我啊！］


 要不是不能在夫人面前动，二藤早就撒丫子追上去了。


 “嘿嘿，忘了。”团子不好意思地跑回来，然后把二藤带上。


 收拾好饭桌和厨房，陆长戈开始清理带回来的猎物。


 一只体型较小的成年野猪，还有两只肥兔子。


 “相公，这些不拿到镇上卖吗？”苏卿云问道。


 以往陆长戈从山上带回的野猪，大都是拿去镇上的。


 他们家虽然有几亩良田，但收入来源依旧是靠打猎。


 “不卖了，做腊肉存着。”


 听到陆长戈的回答，苏卿云点点头没说话，反正家里大事都是他相公做决定。


 想了想，陆长戈出声叮嘱道：“之后几天我都要进山一趟，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如果回来晚了你和团子先吃。”


 成亲三年，孩子也有了，陆长戈的性格改变不少。


 至少跟他媳妇说话，不再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怎么了？”苏卿云疑惑。


 以前陆长戈进山，中午都会回来吃饭的，而且下午也不会再出去。


 “这几天的天气有点古怪，我准备多存点粮食。”


 “家里粮食不是还有很多吗？”苏卿云不解。


 家里没脱壳的大米就有半仓库，面粉十几袋，大米十几袋，各种腊肉、风干肉也挂满了仓库房梁。


 “粮食又不嫌多。”


 对于陆长戈来说，家里这些存量还真不够他们一家吃上两年。


 蝗灾旱灾，肯定会导致田里的作物颗粒无收，还有之后的水灾、瘟疫。


 陆长戈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系统说的战乱。


 战乱，那时候必定要离开这里，所以他现在得把东西都准备好。


 再有，几个灾难接连发生，谁还有精力种田？


 就算有，有地种吗？


 陆长戈已经可以预料到那个时候的粮食千金难求。


 还是趁现在多准备点。


 反正多的可以放到系统空间里。


 “好吧……那你进山的时候小心点。”


 “嗯，去树荫下坐着，这里太热了。”陆长戈提醒道。


 他们家有几颗果树。


 种在院子靠墙的石榴树和枣树，大门外左右两边的柿子树和苹果树，还有在墙上爬的葡萄树。


 这都是村里人推荐的，据说旺宅。


 不过陆长戈不在意这些，主要是好吃。


 中午的太阳太大，连空气都热乎乎的。


 苏卿云刚走到葡萄藤架下，就感觉周围的热意都消散了。


 深藏功与名的大藤，悄悄动了动叶子。


 在叶子的带动下，微风吹过，带走热意。


 同时，把藏在叶子上的所有小虫子都清理干净。


 躺在藤椅上的苏卿云，看到团子蹲在太阳底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团子，过来姆父这里。”苏卿云出声喊道。


 听到姆父喊他，小团子赶紧站起来啪嗒啪嗒跑过去。


 “姆父！”


 “热不热？”


 苏卿云说着，拿出帕子给他擦头上的汗，又伸手摸了摸他背后有没有出汗。


 “不热，这里凉凉的。”小团子把头仰起来，让姆父擦脖子。


 “去看看葡萄熟了没有，熟了给姆父摘一串。”


 为了以防团子跑来跑去不小心中暑，苏卿云给他找了点事做。


 “好！”


 这个时候，葡萄树已经结果了，就是果子还有点青。


 不过，如今院子里的葡萄树变成了大藤，想要熟葡萄还是很容易的。


 小团子仔细扒开叶子找葡萄，这里没有又跑到另一边。


 “姆父！这里有果果！”


 “这个颜色没有熟，紫色才是熟的，就跟姆父昨天穿的那件衣服一样。”苏卿云看了一眼，提醒道。


 随后又问：“姆父昨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还记得吗？”


 “记得！”


 小团子继续找。


 大藤悄悄把挂得有点高的紫葡萄往下挪。


 “找到啦！”小团子一抬头，就看到了露在叶子外面的一颗紫葡萄。


 掀开叶子一看，惊呆了。


 小团子仰头，踮起脚张嘴就咬最下面的那颗。


 “唔，甜甜哒！”


 看到团子张嘴就咬，苏卿云有些无奈，“团子，葡萄要洗过才能吃。”


 “不脏！”


 小团子觉得果果跟姆父头上的珠珠一样好看，还亮晶晶的。


 小团子伸手抓住大葡萄，很轻松地就扯下来，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然后捧着葡萄跑去姆父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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