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徐家人
徐家来人,正在路上。
星月宫举办大典,广邀各大江湖势力,理应邀请徐家。
但因为柳残月之死与徐宜春脱不开干系,星月宫派去的人并没有专门邀请徐家人参加大典,而是带去了徐宜春的死讯,并将当日之事与徐家说了一遍。
蜀道难走,再加上星月宫刻意不想让徐家人出现在新宫主即位的大典上,因此徐家来人晚了些,预计再有两天才会到。
沙守、宋璧等人也要趁早回到星月宫,毕竟徐家也是底蕴深厚的江湖势力,星月宫即便再有不满,也不能太失礼数,宋璧与此事关系密切,必须到场,以防徐家人有所疑问。
至于徐宜春,他的尸身现在还在星月宫,自然有人将其保存,等着徐家来人带走。
杨晓风、钟玉堂等人都明白,徐宜春虽然与柳残月之死直接相关,也是这次变故的引子,但他只是个小棋子,为此与徐家闹僵,也划不来。更别说把徐宜春的尸身付之一炬,留一堆骨灰等徐家来取,星月宫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算不上真正的生死之仇,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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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守、宋璧和董小蛮三人此时正在回星月宫的路上。
气氛有些沉闷。
也难怪,半个多月的时间,还没有找到何夫人。
最开始的几天,他们通过星月宫的势力,找到了何夫人与徐宜春二人在江州活动留下的一些痕迹,有两次找到了何夫人的落脚处,但都被她提前逃脱。
其中一次,沙守等人已经看到了何夫人的背影,却被她暗中留下的杀手们挡住了脚步,杀手们尽数被杀,星月宫也折损了两名弟子,何夫人最终还是走掉了。
再之后,出了江州范围,线索虽然还有,却越来越难掌握何夫人的行踪。待到徐家来人,需要三人回去,他们才不得不留下几个星月宫弟子,匆匆返回。
“子玉兄,我们去见了徐家之人,便回来继续寻找。走之前我已经找了官府之人,请他们帮忙留意,你不也让人跟伯父说了,徐州那边也会有人帮忙查找。”说到这里,沙守突然咧了咧嘴:“以前真没想过有一天,我竟能让官府帮着做事。”
“人之际遇,谁说的准?”宋璧明知沙守是想找个话头,提高一下兴致,便顺着他说下去:“譬如那徐宜春,本来做个徐家少爷也挺好,可他偏偏要下山来闯荡,最终落得个身死异乡;再说咱们那位何大哥,他当年行侠仗义,哪想过有一日自己竟然会隐身黑暗?”
“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沙守突然诵出这一句经典之语。
“命运,这世上真的有命运吗?”宋璧低声道,似是勾起了最近低落的心情。
若说命运,宋璧实在是好命,至少在前二十多年,他比沙守的命好了太多,不知羡煞多少人。
可是谁知道他自己心中,又有哪些苦恼?永远被家族和师门罩着,也就永远不会是最出彩的那个。他能选择的路很少,看似温润如玉、潇洒江湖,谁又知道是不是迫于无奈?
他只能将精力投入到自身武功的打磨,为的就是以后能够有机会掌控自己的命运。
众生皆苦,唯有自知。
“我师父曾经说过,”这是董小蛮的声音:“去他妈的命运!”
说完,董小蛮吐了吐舌头,她虽然为人并没有小女儿姿态,可毕竟是女孩,学完秦终南这句话,不由脸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沙守笑道:“如果没有这种气魄,神枪前辈也难以成为绝顶高手。”
说完,沙守又说道:“老头子也说过,与其相信命运,他更喜欢另一种说法。”
“什么?”董小蛮好奇道。
“缘分!”沙守忽然心中莫名兴奋,抽出徐夫人抛上前方天空,然后从马背上跃起,如鹞子一般滑到前边,一伸手,徐夫人落到剑鞘之中。沙守凭空一个后翻身,身子轻轻落在马背。
“好功夫!”董小蛮和宋璧同时赞道。
自从突破到半步宗师后,沙守的功力愈发精进,对身体的掌控也比原来更强。
宋璧看着沙守,若有所思,若想掌控命运,首先要掌控自身,他对自己有信心。师父既然去世,自己就要尽快再踏出半步,成为宗师境武者,这样才能为师门做更多事,不负培育之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浸在悲伤与自责中。……
宋璧看着沙守,若有所思,若想掌控命运,首先要掌控自身,他对自己有信心。师父既然去世,自己就要尽快再踏出半步,成为宗师境武者,这样才能为师门做更多事,不负培育之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浸在悲伤与自责中。
想到此节,宋璧哈哈大笑,策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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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宫内,气氛阴沉。
会客厅中,崔兰舟端坐在主座,身边只有几个星月宫弟子,客人则是一位老者和两个年轻人。
徐家来人,来的是家主的堂弟徐青松。
徐青松脸色不好看,他感觉得出来,星月宫对他们态度并不好,从待客上就能看出。虽然客客气气,但是只有几个普通弟子来接待,宫主崔兰舟还是刚刚才过来。如果搁在以前,至少也得有长老带着核心弟子全程作陪。但他也无奈,毕竟人家死了一位宫主,而且论实力也在徐家之上,他徐青松就算心里不舒服又能怎样?
徐青松并不知道,星月宫长老们谁也不想来见他们,其实想的是找几个普通弟子打发他们,等着宋璧回来就行。可是崔兰舟思忖之后,还是来到了这里,一来事关师父之死,二来他刚坐上宫主之位,也不想跟徐家关系搞得太僵。
只是几人坐在这里,却显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徐青松耐不住老脸,先开了口:“崔宫主,我家侄孙的尸首,我已看过。令师弟何时回来?我问他几句话便走。”
“徐老前辈急什么?算算时间,师弟应该也快到了。”
双方又陷入沉默。
徐青松喝着茶,眼光却在打量这位新的星月宫宫主。
三十来岁的武道宗师,听说那位玉公子三十岁不到,也已经是半步宗师,徐青松不由暗叹自己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到现在也不过勉强一流境界。过几年气血渐衰,说不得武功也会退步。
大门派果然是大门派,高手层出不穷。哪像徐家,偏安一隅,在武道上没有什么进取之心,好处只在于落了个长寿,也难怪江湖人讽刺自家是缩头乌龟。
徐家不是没有宗师武者,客卿里还是有武道宗师的,但毕竟是少数。有多少宗师愿意被徐家束缚,自降身价待在徐家?不过与徐家交好的宗师武者倒是不少,因此徐家也算得上江湖一大势力,只是家规所限,平日里江湖中人不会把徐家算在内而已。
就这样又喝了一盏茶,徐青松终于听到外边传来的脚步声。
他转过头去,只见有三人结伴而来,为首一人白衣如雪,温润如玉,想必正是玉公子宋璧。后边两人,男的带着点超然的气质,女的背负长枪,看起来飒爽英姿。徐青松知道,这两位一定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沙守和神枪秦终南之徒董小蛮。
看到这三人,徐青松不禁又在心中暗骂自己,瞅瞅这三人中,武功最弱的董小蛮,看起来也比自己强。
思索间,宋璧已经抱拳道:“见过徐前辈,让你久等了。”
在人家屋檐下,徐青松也不想表现得太无礼,摆手道:“无妨,无妨。”
然后他咳了一声:“玉公子,沙少侠、董姑娘,老朽今日在此等候,是想问清楚,你们与我那侄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另外就是,你们有没有找到那幕后之人。”
星月宫派人去徐家,已经大致说过情况,但徐家仍然希望能从宋璧和沙守这样的当事人嘴里听到更详尽的消息。
徐宜春的死讯传到徐家后,家主徐青竹当场差点昏厥,但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像是老了十岁般,让人将消息告诉徐宜春的父母。徐宜春之母当场哭昏,卧床不起,而父亲则闷声走开,把自己关在了打铁房中,也不知道现在出来了没。
徐青松受家主之托,自然想了解清楚。虽然按照徐家的规矩,很难让家中出手为徐宜春报仇,但至少也要让家人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说来是一次偶遇……”宋璧不慌不忙,为在座之人娓娓道来。当日如何遇到徐宜春,如何看到他被人砍掉胳膊,又如何一怒之下杀掉韦林枫。再之后,徐宜春遁走,又出现在星月宫与大江帮争斗的现场,而后身死。此般种种,宋璧讲的很细,徐家人也听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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