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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身份



  终究是世事无常,昔日最坚定的避风港,变成了寒冬剑雨,密密麻麻地扎在每一寸的肌肤上,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沈周懿下意识摸了摸手腕,曾经这里戴着一串手串,是沈召卿去找寺庙大师开了光,庇佑她的。



  去年从国外回来之时,不慎丢失。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分道扬镳,好像就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道环节。



  “我娘家,怕是来不了什么人了。”最终,沈周懿垂眸轻轻开口,说不出什么情绪,淡然一笑。



  梁拂灯一怔,下意识瞥了一眼裴谨行那边,他看过来,眼神也冷冷淡淡的,有点制止的痕迹。



  梁拂灯顿时明白了。



  前阵子邕城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有传来一些风波动静,再加上之前也有了解过沈周懿在沈家的处境,她知道沈家二爷对沈周懿好才问了这么一嘴,现在……



  “那你来拟定吧,如果有什么邀请在列的人,跟梁姨说一声就好了。”



  沈周懿淡笑,“好。”



  晌午时候,裴昀江从公司回来了一趟,他对于婚事没有任何意见,原以为像是这种大家族思想和规矩方面相对繁杂,但是没有,裴昀江格外的尊重裴谨行个人意愿,无非还是有些族内几房颇有微词,毕竟裴家太子爷的婚事,向来是族中大事。



  听闻沈周懿上门定夺婚事,族中德高望重几人还是出了面。



  对沈周懿家世颇有微词:“沈小姐也算是家道中落之家,纵然在艺术界声望显赫,但终究……是矮了一截。”



  裴谨行瞭起眼皮,声色里裹着离经叛道的味儿:“裴家也不是什么皇室高门,没那么大的谱儿要摆,二老太爷,您年纪大了,后辈的事,少操心的好。”



  他当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旁的人见状,当即道:“裴谨,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你的身份,就算要个他国王孙贵族的公主,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您看中他国公主贵族,您去娶,也算是老年风流一回。”裴谨行语气始终倦淡,明讽暗刺的,着实气人,“说明了,今儿我就算是娶一个无才无颜的普通女人,谁也得尊称一声裴谨夫人。”



  那长辈顿时被顶撞的脸色红了红白了白:“你,你……”



  裴昀江淡淡侧眸,对于儿子的锋锐,也不苛责:“好了,都闭上嘴。”



  “对于婚礼,有什么样的要求,可以安排下去。”裴昀江又道,算是敲了法槌般,他这个当家做主的都没意见,他人再有不满,也得憋回肚子里。



  可身份阶级,日后终究还是会被人私下暗地嚼舌根。



  沈周懿对于那些人轻视,毫不在乎,情绪平静淡然,摇摇头:“简单些办就好了,时间赶,没必要太过铺张。”



  梁拂灯横了一眼那几个迂腐老人,仗着年纪大,什么事都要插一脚,倚老卖老,搅和是非,隔了一会儿才道,“那怎么可以,岂不是太怠慢了周周,没事,你大胆来说,要什么场面有什么场面,我们不为难,吩咐下去场地安排起来很快。”



  裴谨行看向沈周懿。



  所有一切都由她来定夺。



  沈周懿却笑笑:“我不是客套,是真觉得有些事没必要,我……父亲,刚刚去世没过三月,大肆操办终究不太好。”



  她也有考虑这一层。



  再加上……



  能不能来人,尚且不知。



  梁拂灯思索片刻,认同道:“倒也在理,但……”



  父亲?



  她之前查到的,沈周懿父亲下落不明,怎么现在突然去世了?



  “家主,夫人,贵客登门拜访。”



  年迈管家迈着精神隽烁的步伐进来,通报了声。



  裴昀江抬头:“贵客?”



  管家道:“徐家,徐昶砚先生。”



  沈周懿登时看过去,神色微诧。



  徐……



  叔叔?



  裴昀江眯眯眼,“请进来吧。”



  很快。



  徐昶砚登门,仍旧一身妥帖西服,身形修长挺拔,年近四十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痕迹,五官深邃而儒淡,魅力不减半分。



  沈周懿起身。



  徐昶砚看向她,缓缓招招手:“周懿,来小叔这儿。”



  一句话。



  堂内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面露讶色。



  什么意思?



  小叔?



  徐昶砚他们自然是认得的。



  他的身份可与商贾之家有不同之处,这全国的学子,谁都尊他一句徐先生,手中掌管帝景,更是*界高*,源远流长的书香门第,徐家称第一,无人敢居第二。



  而徐昶砚向来杜绝与豪门贵胄过深往来,无数权势想牵一层关系都难如登天。



  今天却登门拜访。



  耐人寻味。



  沈周懿惊讶徐昶砚会来的如此之快。



  她回国之后有给徐昶砚发了消息,算是告知了她婚事将近的事。



  其余的一概没有多说。



  现在徐昶砚却直接上门了。



  “小叔。”沈周懿走过来,低唤了声。



  徐昶砚点点头,随后看向裴昀江,颔首:“裴先生,好久不见。”



  裴昀江看了下沈周懿,隐隐有了猜测,“请坐,上茶。”



  徐昶砚上座,视线掠过刚刚说话的众人,“我家周懿的婚事,我身为她的亲小叔不出面商讨怎么能行,刚刚走在过堂里,听到了各位说辞,是嫌弃我家周懿,门户低微?”



  徐昶砚的出现实在是措手不及。



  几位老人顿时颜面扫地,怎么都想不到能与徐家徐昶砚扯上关系,尤其,这徐昶砚还是梁老先生曾经的学生,与梁拂灯之间也算是深交。



  复杂了去。



  怎么会低微。



  这沈周懿……竟藏这么深?



  “说笑了说笑了,我们没听这位沈小姐说过这层关系,多有冒犯。”长老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当然能转圜的过来。



  裴昀江看向徐昶砚,没作声,等徐昶砚态度。



  徐昶砚则淡然处之:“我今天来,倒也不想插手太多,只要我家周懿点头的事务,我一概随她,我徐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我无妻无子,日后徐家都是周懿的,放在手里怕摔了,捧在心里怕化了,就算是嫁人了,也操不完的心,只要不受委屈万事好说不是?”



  这哪里是好声好气。



  这是文人轻描淡写不避讳的威胁和震慑。



  是对裴家意图借着身份门第而多嘴多舌之人的告诫。



  彻底捻灭了未来有可能烧起来的火。



  无人能再质疑任何。



  身份?



  种种?



  沈周懿与裴谨行。



  天生一对。



  ------题外话------



  晚安宝贝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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