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凝望
夏日的晚上，白日的暑热渐渐消散，晚风带来了河上的凉气，倒是凉爽了不少。
蔡羽和钟佳霖都饮了几杯酒，这会儿都有些微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蔡福打了个灯笼走在前面，春生默默地跟在后面。
钟佳霖看向蔡羽，由衷道：“阿羽，谢谢你！”
蔡羽笑了起来，抬手在钟佳霖背上拍了一下：“佳霖，你可真狡猾！”
又道：“大丈夫志在四方。我知道你的心思并不在南阳县，也不在宛州府，而是在更广阔的地方，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看向钟佳霖，笑容爽朗：“佳霖，好男儿志在天下，你我兄弟，携手并肩，一起向前！”
佳霖既然不愿意娶他的姐姐妹妹，那也没什么，反正他和佳霖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何必非得结成姻亲！
听了蔡羽的话，钟佳霖停下脚步，神情凝重地打量了蔡羽一番，然后把手放在了蔡羽肩上：“阿羽，你我兄弟，携手并肩，一起向前！”
两人不约而同扬起手一击掌，都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少年的不羁和洒脱，以及对未来的自信！
蔡羽带着蔡福把钟佳霖和春生送到了学堂门口，这才告辞回去。
此时虞家院子里还亮着灯。
虞家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挂着一盏灯笼。
梧桐树下薄荷丛旁放着一张躺椅，虞世清正躺在上面闭目眼神。
韩氏和青芷母女两个坐在薄荷丛前的椅子上说话，春燕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一边正在纳鞋底。
青芷等得有些急，心里担心哥哥，便站了起来：“爹，娘，我带着春燕再去学堂看看吧！”
虞世清闭着眼睛道：“蔡大户叫佳霖过去，能有什么事？很可能就是想问问佳霖院试的事，你着个什么急啊！”
青芷根本不理会她爹，正要往外走，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就是钟佳霖的声音：“青芷，是我！”
听到哥哥的声音，青芷大喜，忙跑了过去，打开了门：“哥哥！”
外面正是钟佳霖。
他一见青芷便笑了起来：“青芷！”
青芷总觉得哥哥看着自己，笑得特别灿烂，心中狐疑，凑过去在钟佳霖下巴那里闻了闻，闻到了扑鼻一股酒味，心里担心，忙问道：“哥哥，你喝了多少酒呀？”
钟佳霖站在那里，怔怔看着青芷，心中无限欢喜，却又说不出为何欢喜。
青芷抬眼打量钟佳霖。
院子里灯笼的光晕照在钟佳霖脸上，愈发显得眉如墨画目如点漆唇似涂丹，清俊非常。
尤其是他的眼中，似乎氤氲着一层水气，水气潋滟，令青芷有些移不开眼睛。
钟佳霖看着她，她也静静地看着钟佳霖，心里满是莫名的欢喜。
两人之间一句话都没有，可是彼此似乎都清楚得很。
正在这时，韩氏道：“青芷，还不把你哥哥带进来？”
她又吩咐春燕：“你去把浸在井里的西瓜提上来吧，切了大家吃！”
青芷答应了一声，伸手去牵了哥哥的手，柔声道：“哥哥，走，吃西瓜去！”
哥哥的手修长干燥，因为走了夜路，凉阴阴的。
钟佳霖反握住了青芷的手，用力握了一下，这才松开，和青芷一起闩上门，向院子里走去。
春燕把在井水里浸得凉阴阴的西瓜切开，用托盘端了过来。
青芷拿了一块给了钟佳霖：“哥哥，吃西瓜解酒！”
钟佳霖今日饮了酒，乖得很，接过西瓜就咬了一口，沁凉沙甜，很好吃。
青芷这才拿了一块给了母亲，又拿了一块给了虞世清，然后才和春燕也吃了起来。
虞世清吃着瓜，问起了钟佳霖蔡大户叫他过去的事。
钟佳霖含笑道：“没事，蔡大叔就是想问问我院试的情况！”
虞世清点了点头，道：“这西瓜还挺甜的，在哪儿买的？”
韩氏笑着道：“是红玉送来的，马三娘往红玉家送了半车西瓜，红玉和她娘傍晚的时候往咱们家送来了四五个！”
听说有四五个西瓜，虞世清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吃起瓜来。
吃了两块瓜之后，他才想起忘记给自己的老娘拿瓜了，忙道：“青芷她娘，你怎么不给咱娘送瓜？”
韩氏瞅了他一眼，道：“西瓜利尿，你想让婆婆再尿床？”
最近王氏情况确实不太好，一天到晚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天天尿床，一天身上得擦洗好几次，后院里晾晒的都是王氏换下来的衣物。
虞世清：“”
他讪讪地又做坐了回去。
吃完西瓜，钟佳霖告辞回学堂。
韩氏忙拿了一个西瓜递给了他：“佳霖，拿回去和昭玉一起吃吧！”
钟佳霖答应了一声，提着西瓜离开了。
青芷立在门口，看着钟佳霖高挑的身影越有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第二天早上，韩氏在灶屋做早饭。
青芷和春燕一起把王氏素日躺的竹床抬了出来，放在了廊下，又铺上了干燥洁净的褥子。
她们正要回去把王氏抬出来晒太阳，这时候钟佳霖和韩昭玉一起走了进来。
青芷笑着打了个招呼，打量了钟佳霖一番，见他穿着青纱道袍，净袜凉鞋，瞧着清清爽爽的，没有一丝宿醉痕迹，不由抿嘴笑了。
钟佳霖见青芷瞅着他微笑，不由有些腼腆，也笑了，道：“青芷，我去搬老太太出来！”
青芷答应了一声，带着钟佳霖进了正房的东暗间卧室。
王氏躺在床上，见青芷进来，并没有反应，可是看到青芷后面跟着的清俊小哥，顿时眼睛一亮，再细细一打量，发现居然是钟佳霖那小杂种，便又闭上了眼睛。
钟佳霖瞧着瘦，力气却大，一把把王氏搬起来，直接出去了。
把王氏放在外面的竹床上后，钟佳霖略一思索，就去找虞世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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