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利益交换

 保安和前台把罗子君推搡着带走，叶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因为这种女人实在是愚不可及，说的再难听一点，即便是没有凌玲撬她墙角，叶晨魂穿的宿主陈俊生都会跟她离婚，因为她的做法完全就是在毁人前途。


 业界精英贺涵曾经对原宿主的职业前景有过这样的评价：


 “他（陈俊生）因为没有光鲜亮丽的学历背景，很快就会被那些新生的“海归下属”们所超越。”


 这句话不是在无的放矢，而是一件不管是晨星高层还是宿主自己都非常清楚的事情，作为“双非本科”毕业的他能做到副总的位置，他的职业成就，或许依靠自身努力，已经够出色，但在学历背景上，的确不出彩。


 而晨星的高层之所以会把桑卓董这样的高学历女孩儿安排到叶晨身边，为的就是让他跟桑卓董结下一份短暂的师徒情，到时候凭着这段经历，哪怕是桑卓董去普林斯顿留学读研回来，没有入职晨星，二者之间的这段香火情却是断不了的，对他今后的工作是会有极大的帮助的，人脉就是这么积累起来的。


 全职“美少妇”罗子君觉得，她的“假想情敌”，一定是那些青春靓丽的“莺莺燕燕”，身材完美，脸上的胶原蛋白满满，比如叶晨身边的实习生——桑卓董，而不会是凌玲这种年老色衰的欧巴桑，这正是她最愚蠢的地方。


 小三凌玲，初始学历是大专，她从一个下游咨询公司，往辰星这样的五百强公司里爬，只有她才会盯上叶晨这样的“肥肉”，因为一个人的眼界决定了她的目标，至于桑卓董是完全不会看上年薪一百五十万的中年高管叶晨的。


 罗子君这样的蠢女人完全不明白，复旦是魔都顶尖大学top2，普林斯顿又是常青藤八大名校之一，这样的桑卓董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可以很轻松就攀到叶晨现如今的高度，而且还不是终点，最终她会像贺涵一样，更进一步成为大公司的合伙人。


 这还没考虑桑卓董的家庭因素，毕竟不是每个复旦毕业的本科生，都有资格进入五百强的公司里当实习生的，别忘了，桑卓董还是坐地户，是土生土长的魔都人，能戴的起价值超过十万块的粉钻项链，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作为一個家庭富裕，面容姣好，名校毕业的年轻女孩儿，只要是不眼瞎，都不会去找一个三四十岁的，已婚的，还在还房贷的中年大叔的，他的一百五十万的年薪，对于这种女孩的吸引力实在是很有限，可惜有些不自知的蠢货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


 叶晨转过身来看着围观的众人，缓缓的开口说道：


 “管教不严，让各位同事看笑话了，不过有些事可以当笑话，有些事还是要严肃起来的，就比如我刚才说的，会去起诉比安提的项目经理唐晶，还有咱们公司的HR，在这一点上我是非常严肃的。


 还有，我希望刚才的闹剧仅限这个公司的人知道，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任何一点风声，这就是在坏人前程了，尤其是我徒弟桑卓马上就要结婚了，真要是因为这出闹剧受到影响，那我是一定会追根溯源的，到时候别怪我不念多年同事的情面，不让我跟徒弟好过，那大家就都别好过。”


 叶晨有些冷冽的眼神，让办公室的众人，包括凌玲在内，都不自觉的在回避，人群渐渐散开，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工作。这时叶晨对着桑卓说道：


 “桑卓，今天的事情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家事让你难堪了，不过针对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即便是丢掉这份工作也无所谓，因为某些人已经触及到我的底线了，真把我当成是泥捏的了。行了，你去忙吧。”


 对于叶晨来说，这份工作可有可无。不丢掉的话，可以让他近距离接触到贺涵与唐晶，在日常的工作中能够给他们添堵，这绝对是叶晨所乐于见到的，所以他当着桑卓董的面，把话说的很漂亮。


 然而桑卓董不知道这一点啊，此时的她觉得刚才被叶晨的夫人罗子君所激起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了，不止如此，她还因为叶晨暖心的举动，而对这个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师父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桑卓董是个情商比较高的女孩，当初在商场为客户挑选礼物的时候，跟罗子君意外邂逅，桑卓董被罗子君用“拜金女孩”的“刻板印象”给定义了。罗子君暗讽她是一个只会“收收礼物”的年轻小姑娘，桑卓董还被罗子君“捍卫主权”，说自己才是叶晨的“合法太太”，他们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换成是一般女孩，可不会吃你这一套，我一不吃你的，二不穿你的，三不住伱的，平白无故的何必忍你这套冤枉。可是当时桑卓董却表现的很有教养，人家完全没有生气，对于罗子君挑中的项链，桑卓董高情商地回了一句：一切都听嫂子的！


 桑卓董是叶晨的实习生，工作上要服从于他，可并不代表着，她的品格就能随便被质疑。如果个性沉不住气，桑卓董或许就要当场和罗子君争辩起来，说我可不是随便收收礼物的年轻小姑娘，辰星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毕竟被人猜疑，谁都不舒服，然而桑卓董没有为自己辩白。


 此时只见桑卓董礼貌的对着叶晨一笑，然后说道：


 “师父，没多大的事儿，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可千万别因为我的事情，跟嫂子发生什么矛盾，那我这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叶晨的表情一正，郑重其事的对着桑卓董说道：


 “她吃点喝点穿点我都不在意，可是因为她的胡乱猜疑，就对我身边的朋友和同事展开调查，这是我所不能够接受的，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们俩的婚姻已经彻底玩完了。


 平日里再怎么胡闹，我都可以忍让，可是有些错误是压根儿就不能去犯的，她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干涉到我的工作，毁掉了我平日里辛苦维系的人际关系，这是不可原谅的。还有啊，桑卓，你即将新婚，到时候我会准备一份贺礼，聊表我这个当师父的歉意。”


 刚才的事情闹得很大，本身就是晨星的一周例会时间，出了这种事情，就连公司的BOSS也都有所耳闻了，叶晨还没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就被BOSS让秘书给请了过去，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晨对BOSS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然后说道：


 “这件事里，比安提的唐晶，起到了很不好的作用，她通过跟晨星HR的私交，泄露晨星职员的个人档案给外人，我会就这件事情启动法律程序，让她和相关的责任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晨星BOSS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对叶晨问道：


 “陈经理，有必要把事情办到这个地步吗？公司内部查处相关责任人就好了嘛，一旦让人事部门因为此事变得风声鹤唳，我担心他们无心工作啊。


 况且一旦让公安部门涉入，对晨星和比安提的形象上都不大好。至于比安提那边，我会发过去一份质公函，这件事情内部消化一下就好了，你觉得呢？”


 BOSS虽然是用商量的口吻在征求叶晨的意见，可是对于这件事情，实际上他是心意已决了，在他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最稳妥的解决之道，如果还不能解决问题，他不介意解决掉提出问题的那个人。


 叶晨看着BOSS笑了，晨星这样的公司，重大泄密事件频出，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意外，因为从领舵人那里，就对最起码的安全意识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而且这个公司的人力资源管理制度混乱，足以说明公司HR的不作为了，举一个例子，唐晶到辰星公司当上副总后，刚上任第一件事是当众宣布要开除凌玲！看着是不是很解气？但是，唐晶这样做，已经违反《劳动合同法》了。


 一个公司是不可以这样随意开除一个员工的，何况还是开除一个部门经理，就算她人品有问题，坏事做绝，那么，也应该依据公司相关明文规定开除她！像这样当众任性宣布开除一个员工原因是“造谣生事”，员工是可以依照《劳动法》去申请劳动仲裁的，而且，肯定是员工胜诉。


 辰星公司不光开除人非常随意，招进人也十分随意。比如，罗子君进入辰星公司，她的主管领导——部门经理凌玲竟然不知道！公司招人、开除人，是要有严格的管理制度和流程的，抛去《劳动法》不说，即使是招一个普通员工，也至少要知会一下主管领导，否则，以后根本没办法工作啊。


 所以说，像辰星这种咨询公司，可能会在市场不规范的情况下野蛮生长，但是，随着市场逐步走向规范、同时行业也走向正规发展轨道，那这种公司分分钟会倒闭。这还真不是在耸人听闻，这方面有很多先驱，比如著名的魔都润言、深圳鑫麒麟公司，如今都已经只剩下传说了。


 不过叶晨可不是好为人师的贺涵，他可没有随便给人上课的习惯，当初在北大当金融经济学教授，给学生讲课都是按小时收费的，他怎么可能会让晨星的BOSS白嫖这些知识？所以他只会从利害关系上，打开局面，只见叶晨对BOSS说道：


 “董事长，最近比安提的合伙人贺涵辞职的消息，我想你应该听说了吧？”


 BOSS明显就是一愣，他没想到叶晨会在这种时候岔开话题，不过他还是点头回道：


 “自然是听说了，现在各大高端猎头公司都在接触这个家伙，就连我也派人联系他了，递上了一份报价，只不过他现在好像是挑花了眼，正在待价而沽。”


 叶晨点了点头，然后看着BOSS笑着说道：


 “正所谓上赶子不是买卖，与其咱们去主动联系他，付出高昂的利益，拉拢他成为新的合作伙伴，不如让他主动来找咱们，董事长，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头发有些花白的BOSS眼前一亮，他似乎有些摸到叶晨的思路了，对着叶晨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小陈啊，坐下说。”


 从BOSS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叶晨依言在沙发旁坐下，只坐了半个身位，然后说道：


 “董事长，据我所知，贺涵与唐晶不止是师徒关系那么简单，他们二人还有情感上的纠缠，这在比安提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也是比安提一直掣肘贺涵，不肯提高他薪资待遇的主要原因，要不然他也不会辞职。一是为了他跟唐晶的感情可以顺利发展，二是为了谋求更好的职业前景。


 如果我这一纸诉状把唐晶给告上了法庭，我相信最着急的肯定不会是别人，绝对是贺涵这个家伙，到时候咱们就有了拿捏贺涵的砝码了。在众多高端猎头公司开出让人心动的条件下，说实话，我不认为咱们公司能占据什么有力的态势，而用唐晶的官司，让贺涵低头，绝对是行之有效的办法，董事长你觉得呢？”


 BOSS的眼睛瞬间亮了，因为叶晨提出的方案可行性非常高，至少在同等价位上，让贺涵来到晨星工作不再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沉吟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对叶晨说道：


 “小陈啊，你很不错，能把公司的利益放在首位，放心，这件事情办好了，公司是不会亏待你的。”


 对于BOSS的画大饼，叶晨的心里是非常不屑的，因为这都是他曾经玩剩下的了，只见他开口说道：


 “董事长，身为公司的项目经理，为公司考虑是我的分内事，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咱们也不是毫无损失，最起码这个HR不适合继续留在公司了。


 且不说他跟唐晶私下里的往来，贺涵来到公司任职，真要是通过唐晶牵线搭桥，让他直接掌握公司的人事变动，很容易形成派系，对公司今后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您觉得呢？”


 此时晨星的BOSS也明白，这是叶晨在提出自己的条件了，而且人家是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的问题，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够再拒绝。


 更何况在桑卓董的事情上，HR确实是德行有亏，虽说桑卓董只是个实习生，然而却是今后各大公司合伙人的预备役，发展前景大好，这时候卖出去一个人情，绝对是不亏的。最终BOSS点头同意了叶晨的建议……


 中午午休的时候，叶晨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出去吃饭，刚才在BOSS的办公室，他已经请过假了，下午不会再来公司，要去中级法院，正式提起诉讼。


 叶晨刚走出自己的办公区，就见凌玲从对面走了过来，来到他的面前，开口说道：


 “俊生，有时间吗？我们出去喝个咖啡吧？”


 叶晨轻挑了一下眉毛，刚才罗子君来的时候，身边就出现了凌玲的身影，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叶晨一清二楚。叶晨哂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凌玲，我妻子上午刚来公司大闹了一场，搞得我都有些杯弓蛇影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跟公司的女同事一起出去喝咖啡吗？这对你或对我，都不见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说完这句话，叶晨变得有些面无表情，这让凌玲心中一惊，她本想着借着上午的事情，在叶晨面前上演一出以退为进的大戏，因为她自认为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柔情攻略绝对是奏效了，公司上下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都认为自己跟陈俊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然而让凌玲没想到的是，叶晨只是简单的出手，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跟自己撇清关系，就让自己成了晨星最大的笑话了，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周围的同事看向自己的鄙夷目光……


 …………………………………


 罗子君好像是一头丧家之犬似的，被人赶出了晨星公司，此时她都顾不上去生气，因为叶晨刚才绝情的话语，一直环绕在她耳边，那就是他会通过法律途径对唐晶提起诉讼，自己貌似闯了大祸了。


 比安提公司，唐晶的办公位，唐晶正在给手下安排工作，只见她把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手下，里面是公司重要客户的名单，只见她开口说道：


 “我标记出来的，一个一个给他们打电话，跟他们约时间见面，吃饭，喝茶，打球，SPA都可以，总之这周之内，我每个人都要见到。”


 手下看着客户名单有些咋舌，对着唐晶说道：


 “唐总，这上面有二十几个人，一个礼拜时间有些倒不开……”


 还没等手下说完，唐晶非常强势的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气冰冷的说道：


 “那是你的问题，想办法去安排，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二点，我的时间都可以。这些人贺涵现在也在一个个拜会，这相当于在跟我们赛跑，我们必须竭尽全力。”


 手下看了看表，有些为难的开口说道：


 “可是现在已经五点半了，马上……”


 “约七点八点十点都可以啊，赶快去吧，十分钟之后过来告诉我可以先见谁？”


 手下的心里实际上是有些抓狂的，因为马上就要到下班的时间了，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忙起来跟疯子一样，不顾一切的。然而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叨咕几句，然后违心的答应下来。


 正在这时，唐晶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发现是罗子君打来的，此时的唐晶已经忙的上了头，她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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