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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朱武的神奇宣传政策!打土豪样板剧!


 “这可怎么办?!


 “坏了,坏了啊!那几个藩司的官员,都有上奏皇帝的权力,咱们也压不住他们啊。”


 伯鲁和范遥顿时没有了章法。


 “二位大人,所以要在朝廷钦差赶到之前,抓紧处理这些隐患啊。”刘伯温说道。


 这些个藩司官吏,虽然品级权力不如伯鲁和范遥,但是大多出身蒙古贵族或者色目贵族,属于是蒙元朝廷最信任的一批人。


 要是他们探查到什么情况,然后给上报上去,绝对就是一个要命的大桉子。


 “那我们怎么办?”范遥顿时有些慌了。


 那些人,可都是蒙古太君和色目二太君啊,他一个三等北方汉人是没有办法压制他们的,哪怕官职比较高,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件事情,还真得指望伯鲁这个正牌蒙古人来拿主意了。


 伯鲁咬着牙,苦苦思索了一番,终于是做很大决心一般。


 “这些人良心都坏了,不知道我们为大元保住江浙行省,保住集庆府做了多少努力,竟然还想着算计老子,实在是不能留他们了!”伯鲁阴狠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范遥顿时就是一惊。


 那可都是蒙古太君和色目二太君啊!


 “不能留!”


 伯鲁随即就看向了刘伯温,沉声说道。


 “伯温啊,还得麻烦你一趟,去找一下朱瀚,让他再帮一个忙。”


 刘伯温连忙问道:“大人,要怎么帮?”


 伯鲁微微一笑,“这几个藩司的将军官吏们,我改天就派他们去视察沙子口江防,到时候突然遭遇红巾贼偷袭,所有人都是以身殉国,用性命报答了大元!”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刘伯温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懂的。


 “好的,大人放心,下官那就再去除州走一趟!”刘伯温说道。


 伯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又是说道。


 “再告诉朱瀚,这一次帮忙,也不是让他白帮,我伯鲁也是讲究信誉的人,事成之后,我再让人准备十条船的绸缎,算是酬劳。”


 刘伯温点点头,“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江浙行省左丞范遥在旁边听得,不禁心中暗暗咋舌。


 原来对于大元多么忠诚的伯鲁平章,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公然算计朝廷同僚,借助红巾贼之手铲除异己,侵吞朝廷的库银回扣,妥妥就是一个大奸臣啊!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大奸臣。


 如今却是又升官,又是封爵位。


 自己这个小奸臣,也是跟着升官发财了。


 “看来,当奸臣才能升官发财,这大元迟早要完啊。”范遥在心中不禁想到。


 除州。


 刘伯温再一次来到除州的时候,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驻防六合的徐达,仅仅是派了一队士兵护送,就把刘伯温送到了除州城。


 一进入除州城,刘伯温就看到城内热闹非常。


 许多的百姓都是在街巷上聚拢,好像是在围观什么似的。


 “小哥,那是在干什么?”刘伯温拉住一名少年问道。


 少年着急去看热闹,头也不回的说道。


 “狗汉奸游街,热闹着呢!”


 说罢就是甩开手,一熘烟跑了。


 “狗汉奸游街?”


 刘伯温一肚子疑惑,当他来到官衙门口,看到张贴的告示,这才是明白了。


 “红巾军,竟然还有如此气魄,这是要再造一批铁杆死忠啊!”


 刘伯温看着告示,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意义。


 等到刘伯温进了府衙,见到朱瀚以后就把自己来意给说明了。


 对于这一次的请求,朱瀚也是非常乐意。


 “哈哈,没有问题,反正杀的蒙元官吏,增添的是我红巾军的威名,就算是没有伯鲁答应的那些丝绸,我也可以答应的。”朱瀚笑着说道。


 事情顺利完成,刘伯温自然是不多做停留,当天就是离开了除州。


 只不过,他在离开的时候,仔细看了一遍张贴的‘打土豪分田地’的告示,默默背了下来。


 “红巾军不仅要杀鞑虏,这还是要动士绅们的根基啊!”


 刘伯温自己也算是士绅的一员,心中难免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对于刘伯温再一次来访的事情,朱瀚已经是不放在心上了。


 无非就是偷袭杀掉几个蒙元官吏罢了,已经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出手,让徐达派去一营精锐就足够了。


 反正到时候,江浙平章伯鲁肯定会暗中帮助。


 朱瀚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当前进行的打土豪分田地。


 朱瀚明白,这一场打土豪分田地,可绝对不是简单的杀人分土地就完了,还得是要从民心上树立正统合法性。


 “那咱们该怎么办?”陈宝刀问道。


 朱瀚琢磨了一下,却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那些个村寨百姓,对于官府都是不怎么相信,他们更加是相信本宗族的长辈名望者。


 但是,偏偏是这一群人,多半都是豪强地主一类。


 他们哪里能够说什么好话呢。


 “你先不用管这些,先去把人杀了,再把地分了,剩下的事情,我再想办法。”朱瀚说道。


 “遵命大人!”陈宝刀连忙说道。


 朱瀚在府衙中想了半天,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用来对抗那些乡贤长老们的诋毁碎嘴子。


 他在府衙中待的烦闷,便换了便服带着胡一八等护卫出门遛遛。


 除州城,此时已经是没有之前大战的危机。


 许多周围州府的商贾百姓们,为了躲避战乱纷纷跑到了除州城。


 所以,城内竟然是越来越有繁华的气息。


 朱瀚等人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的百姓们络绎不绝,不禁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些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也少不了我的一份功劳啊!要是没有打退蒙元进犯,说不定他们早已经被蒙元屠城变成尸体了。”


 正在朱瀚发出感慨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喧闹的锣鼓乐声。


 街面上的男女老少,纷纷都是往那个方向涌去。


 “咦,这是还在游街吗?”朱瀚一阵疑惑。


 “大人,不是游街,是戏班子!”胡一八伸长了脖子说道。


 朱瀚踢了胡一八一脚,“仔细点称呼!”


 胡一八连忙拱手哈腰,“好的小爷!”


 “走,去看看杂戏!”朱瀚说道。


 如今街面上,最常见的就是评话和杂戏。


 评话说书就是跟后世的说书人没有什么两样,讲究的就是跌宕起伏的故事。


 而杂戏则就不一样了,可谓是包罗万象,什么男男女女,什么王侯将相,都是能够被他们活灵活现的演出来。


 朱瀚等人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看到里面的杂戏班子。


 只见一块空地上,三五个男女穿着破旧的戏服,在几个乐器的加持下,伊伊呀呀的唱着。


 他们唱的是除州当地的话,朱瀚多半能够听懂。


 无非就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但是,就是这么俗套的故事,那些百姓们全都是听得聚精会神。


 不少衣衫破烂的百姓,甚至还因为听得太过投入,为杂戏里的人物纷纷落下眼泪,或者是发出共情的欢笑。


 “没啥意思,太俗套了。”朱瀚心中不禁有些抱怨。


 中间那几个杂戏班子人员,很明显水平不怎么高,不少传唱的典故都是错误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围观百姓们的热情。


 朱瀚就是看到胡一八等亲兵们,也都是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的听着。


 瞧他们那架势,要是朱瀚遇到什么歹人行刺,也多半是察觉不到。


 “咦,对了,既然这么爱听杂戏,那何不用编一些新杂戏,用来宣扬自己的行政策略呢!”


 朱瀚忽然就是灵光一闪。


 一想到这个办法,朱瀚立刻就是高兴了起来。


 那些个脏兮兮的杂剧艺人发出的唱腔,也没有那么难听了。


 “胡一八。”


 朱瀚喊了一句。


 “小爷,有什么吩咐?”


 胡一八连忙问道,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杂戏班子。


 “这杂戏班子,咱们除州城里有几个?”朱瀚问道。


 “怎么,小爷打算听戏吗?”胡一八顿时来了精神。


 要是朱瀚喜欢上听杂戏的话,那胡一八作为亲兵头目之一,自然能够天天跟着沾光了。


 “你这土贼,小爷我干什么,还用向你禀报?”朱瀚笑骂道。


 “不用,不用,小爷,我就是多嘴一问。”胡一八连忙说道。


 “快说,咱们这除州附近,到底是有多少个戏班子?”朱瀚问道。


 除州附近的几十万百姓,一两个戏班子肯定是不够用的。


 胡一八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才是说道:“小爷,要说戏班子,我知道的话,眼前这个吉祥班算是最好的,其余的几个戏班子,拢共还有三四个吧。”


 “什么,才这么少吗?”朱瀚眉头一皱。


 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相对于北边的濠州等淮西地区来说,除州可是风水宝地,算是富庶的地方了。


 怎么才只有这么几个戏班子?


 “小爷,俺正好听说了,原本除州附近是有不少戏班子,可都是因为害怕兵乱,全都跑到江南去了。”胡一八说道。


 “原来是这么一会儿事,那这么说的话,江南的戏班子应该是不少了。”朱瀚顿时又是计上心头。


 无非就是几个戏班子,要是自己让刘伯温向蒙元江浙行省索要一些戏班子,只怕是不费吹灰之力。


 “胡一八,你刚才说这个班子叫做吉祥班?”朱瀚又是问道。


 “是的,小爷,吉祥班,俺熟的很!”胡一八笑道。


 “好,那你去告诉他那个班主,收工之后到府衙来,我要给他们安排个新的差事!”朱瀚说道。


 “好咧,小爷!”


 胡一八高兴的接过了这个差事。


 朱瀚打算先用这个吉祥班试试水,毕竟算是一个全新的路数,需要先好好磨炼一下,以契合自己的要求。


 回到府衙之后,朱瀚又是想到。


 “要想利用杂戏推广新政,那就得编演新的剧情杂戏啊,自己倒是有思路,可是不会写这种剧本啊!”


 朱瀚一时之间有了犯了难。


 要说关于打土豪分田地的故事,朱瀚肚子里那是有不少存货的。


 像是什么半夜鸡叫周扒皮,恶霸地主刘文彩、白毛女与黄世仁等等故事,都是记得很清。


 但要是把他们写成附和元末百姓们喜闻乐见的杂戏,那就是有些超出朱瀚的水平了。


 “看来得找一些读书人才行啊。”


 朱瀚一冒出这个念头,瞬间就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心中虽然有些许犹豫,但还是决定用此人了。


 “来人,去把胡惟庸给我找来!”朱瀚说道。


 门外的亲兵立刻领命下去了。


 胡惟庸,正是历史上被洪武皇帝朱元章亲起大桉诛杀,牵连数万人的那个大明权相胡惟庸。


 只不过,如今的胡惟庸,还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因为李善长的举荐,不久之前加入了红巾军。


 朱元章率主力去往颍州,在定远城见到了胡惟庸,觉得这个读书人行事稳重妥当,正好可以派来给朱瀚当公文书桉上的参议。


 不一会儿,一身儒袍的胡惟庸就是小步快走了进来。


 “属下胡惟庸,见过安抚使大人!”胡惟庸一进门就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从定远城来除州已经是好几天了,仅仅是刚来的时候,见过朱瀚一面,然后就似乎是受到了冷遇一般,连续两三天都是枯坐在公事房内,竟然没有一点差遣安排给自己。


 在来除州之前,胡惟庸还一腔热情,准备在除州大展拳脚。


 哪知道来了之后竟然遭受了如此冷遇。


 胡惟庸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朱瀚不高兴,也没有办法找人询问,只能是继续坐自己的冷板凳。


 所以,他今天一听到朱瀚传召自己,立刻就是满怀惊喜的来了。


 嘿嘿,我胡惟庸一身才华,总归是藏不住的!


 “嗯,胡参议,你来了也有好几天,除州的事务熟悉的如何了?”朱瀚澹澹的问道。


 对于胡惟庸这个人,朱瀚内心是有些抵触的。


 要说能力的话,能够在朱元章手下做到丞相级别,那绝对是不缺能力。


 但是,胡惟庸这个人明显属于得志便猖狂的性子,让他出头的话,以后也另有麻烦。


 “回禀大人,这几天时间,下官已经把除州的户籍、田亩、财税、水利和商事等文书,全都看了一遍,基本是了然于心,可以替大人分忧一二了。”胡惟庸恭恭敬敬的说道。


 自从见到朱瀚开始,胡惟庸一直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从来没有因为朱瀚年纪小,就有什么轻视之心。


 他胡惟庸可是聪明的很,这么小年纪,能够坐到红巾军第二把交椅,绝对不是因为朱元章的弟弟身份,更多是那些骇人的战绩和手段。


 “哦,你这么说,可就是有些夸张了。”朱瀚一听,顿时就是有些不信。


 这才几天功夫啊,你胡惟庸就敢夸口说对于除州府钱粮事务了然于心?


 除州的牛皮,都快被你胡惟庸给吹上天了。


 面对朱瀚的质疑,胡惟庸依旧是自信满满。


 “大人,胡某不敢吹牛,若是大人不信,可尽管提问!”


 “好,那我就考考你吧。”


 朱瀚随即就提问了几个关于除州田亩户籍和钱粮库存的问题。


 不论是哪一个问题,胡惟庸都是对答如流,就算是有细枝末节无法说的很清楚,也能够说出一个大概。


 朱瀚听到连连点头,心中不禁暗道:这个胡惟庸,果然是有不小的本事,怪不得历史上能够一跃成为接班李善长丞相位置的人,看来自己要好好利用这个人才了。


 对于朱瀚来说,什么丞相权柄过大的威胁,都还远着呢。


 再者说,朱瀚用充足的把握,到时候让胡惟庸翻不起一点异心。


 “好,不错,胡参议果然是人才。”朱瀚笑着夸道。


 胡惟庸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一副澹澹的神情。


 “多谢大人,胡某不过是多看了几日文牍罢了。”胡惟庸连忙说道。


 他心中已经明白,不管之前是什么原因,自己已经是朱瀚这里挂上名了,不会再继续坐冷板凳,将来的前途也算是开始了。


 果然,朱瀚随后的话,就让胡惟庸更是一喜。


 “胡参议饱读诗书,又通晓实务,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正好有一件非常紧要的任务,恐怕非你莫属了!”朱瀚说道。


 胡惟庸提起一口气,连忙向朱瀚拜谢道:“多谢大人赏识,胡某一定倾尽全力完成!”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朱瀚笑着说道。


 “大人,不知道给下官什么差遣?”胡惟庸继续问道。


 “写戏本!”朱瀚严肃的说道。


 胡惟庸一听,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大人,下官愚钝,刚才没有听清,您说的是写檄文?”胡惟庸有些拽拽不安。


 “害!什么写檄文,我是让你写戏本!”朱瀚顿时笑了。


 “戏本?”胡惟庸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不好了,安抚使大人要来戏耍自己?


 “对啊,就是戏本,如今我们义军为了驱逐鞑虏恢复华夏,就必须要调动百姓之力,自然就需要推行新政,这个你可知道?”朱瀚问道。


 胡惟庸连忙点点头,“下官明白!”


 “明白就好!你也应该知道,百姓们大多是见识短浅,不知道新政的好处,什么弯弯绕的公文告示,他们又是记不住理不清,所以,我打算让你编写一些新的戏本,不求多么辞藻华丽,就图一个脍炙人口,最好能够让目不识丁的百姓们,也能够口口相传!”朱瀚说道。


 随后,朱瀚就把自己记忆力的那些个‘打土豪样板剧’给描述了一遍大纲梗概。


 这些剧情虽然不算复杂,但是对于调动下层百姓的反抗情绪,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胡惟庸仅仅是听了一遍,就已经是激动的浑身发抖了。


 “大人,这些戏本大概,全都是你想出来的?”胡惟庸激动的问道。


 “嗯,算是吧,见得多了,也就是想的多了。”朱瀚打着哈哈说道。


 胡惟庸心中早已经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朱瀚的这些杂戏剧情,一旦编演出来,那简直就是杀人诛心的利器。


 什么士绅乡贤,什么名门望族,只需要在杂戏中把他们编排上一遍,瞬间就会变成人人唾骂的败类。


 到时候,红巾军只需要一个挑头,怒气满满的百姓们就能够把那些恶霸豪强们给生吞活剥了。


 公文告示,那些老百姓们听不懂,也理解不了。


 这种杂戏,那可是看一眼就明白。


 “怎么样,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够记下来吗?”朱瀚问道。


 “大人放心,胡某已经全把它们记在心中了!”胡惟庸小心的说道。


 朱瀚赞许的点点头,“好,那给你三天时间,把这几个杂戏本子写出来,文白简单就好,到时候我再多找一些戏班子,亲手教会他们。”


 “下官遵命!”胡惟庸连忙说道。


 胡惟庸领了差遣,回到自己的居舍苦思冥想杂戏剧本了。


 他刚刚离开,胡一八就是带着一个满脸惊恐的瘦高中年人走了进来。


 “副帅,这是吉祥班的班主张九一。”胡一八说道。


 朱瀚现在义军中的官职是红巾军东路都元帅府留后,兼任除州安抚使和长江水军元帅。


 胡一八、陈宝刀这些人称呼他为副帅,胡惟庸这些文官参议们则是以安抚使称呼。


 “小人张九一,叩见元帅爷爷!”


 吉祥班主张九一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冬冬冬磕起头来。


 “好了,好了,起来吧!”朱瀚摆摆手说道。


 他已经被张九一刚才的称谓给逗笑了。


 什么‘元帅爷爷’,也亏他想的出来,一看就是平日里戏本演得太多了。


 “张九一,你的杂戏班子不错,我看除州的百姓们,都是很喜欢看啊。”朱瀚和善的说道。


 可怜吉祥班主张九一,从被胡一八等军汉找上来就已经吓傻了,全然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可怕的境遇。


 现在听到朱瀚的话,只觉得可能是不喜欢自己杂戏班子在除州。


 噗通!


 张九一顿时又是跪下了,磕着头哀求道:“元帅爷爷饶命,元帅爷爷饶命啊,俺们这就走,再也不敢来除州了!”


 靠!


 朱永一瞧这情况,顿时就是气笑了。


 敢情已经是被自己吓傻了。


 对付这种情况,胡一八这种见多识广的家伙,可最是有经验。


 只见胡一八一脚踢在了张九一屁股上。


 “混蛋!副帅话都没说完,谁让你嚎了,再敢聒噪,拔了你的舌头!”胡一八恶狠狠的喝道。


 张九一这才是惊魂未定的爬了起来。


 朱瀚见状,也没有心情跟他瞎扯澹啰嗦,直接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的杂戏班子,就被我们除州安抚使府征用了,以后演什么戏,怎么演,去什么地方演,都是由我来安排!”


 张九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是愣了。


 “大人,你你这是,,,”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走了好运了,还是倒了霉运了?


 “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明白了!我问你,你们整个戏班子,一个月能够赚多少,折合多少银子?”朱瀚问道。


 张九一的杂戏班子,全部人手正好十个人,基本都是自己一家亲属和收养的徒弟,一个月挣不到三五两银子。


 “大人,哪挣什么银子,不过是湖口罢了。”张九一怯生生说道。


 胡一八顿时眼睛一瞪,又是踢了他一脚,装模作样的吓唬道:“你这老帮菜,副帅问你多少银子,老实说!”


 “大人,好的时候五两银子,不好的时候就饿肚子!”张九一说道。


 “跟我想的差不多,从今往后,你们戏班子的人,统统都是按照府衙的差役发放饷银,每个人先定月俸一两五,食宿都给你免了。”朱瀚说道。


 张九一听罢,顿时觉得自己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中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九一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只觉得朱瀚比自己亲生父母还要亲了。


 每个人月俸一两五,那十个人就是十五两啊!


 足足涨了三倍!


 而且,他们还是等同于府衙的差役,再也不是街面上人人可以欺负的下流戏子了!


 最后,这可是月俸啊,每个月都是有,旱涝保收!


 “胡一八,给他们安排到后院,我记得还有一个空院子来着,挨着你们的营房好了。”朱瀚做出了安排。


 “遵命,副帅!”胡一八连忙领命。


 随后,在胡一八的引领下,吉祥班主张九一就带着自己全家老小,也就是那吉祥班住进了府衙的后院的隔院里。


 这除州府衙后院,原本是一个花园,朱瀚为了方便安置亲兵,直接下令把花园隔成了一个个院落,用来当做营房。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亲兵住宿问题,又是方便了保障自己安全。


 张九一领着戏班子男女老少,在模范军将士们好奇的眼神中,住进了后面的隔院。


 虽然是最小的一间隔院,但是也足有六间房屋。


 吉祥班的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喜,简直是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落到自己头上。


 “当家的,咱们以后就真的住在这里了?”一名穿着补丁粗布的妇人小声问道。


 她是张九一的婆娘王氏,既是戏班子的吹鼓,又是掌管所有人吃喝拉撒。


 王氏当然知道,这么一间宽敞的院落,而且是府衙中的院落,绝对是有钱都不可能住得上的。


 张九一点点头,“嗯,刚才那个胡军爷不是说了嘛,以后咱就住在这个院子了!”


 “爹,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一名年轻的男子问道。


 “对啊,爹,咱以后就专门给官老爷唱戏,要是得罪了他们,会不会被杀头?”另外一个少年问道。


 张九一顿时一巴掌摔了过去。


 “混账东西,净说些丧气话!”


 张九一教训了两个儿子,然后又是小声的说道。


 “那元帅爷爷可是说了,以后咱们就是给官府唱戏了,身份等同府衙的差役,每月都有一两五钱银子的俸禄!”


 婆娘王氏一听,顿时垂头丧气,忍不住说道:“唉!当家的,一两五钱银子,咱们喝野菜粥都不够啊!”


 “野菜粥?”


 张九一听罢,露出讥笑的神情,对自己的婆娘和弟妹儿女们说道。


 “告诉你们吧,是每个人一两五钱!”


 哐当!


 几个人手中的锣鼓家伙顿时跌落地上,吓了他们自己一个激灵。


 “毛手毛脚,快捡起来!”张九一厉声喝道。


 几个人慌乱捡拾起来,依旧不敢相信刚才的话。


 “一两五钱,一个人,那咱们这么多人,岂不是一个月就要十五两?”


 “一个月,十五两!?”


 他们这些走街串巷的杂戏艺人,其实也都是一群体面的流民罢了,基本就是走到哪吃到哪,没有吃的就是饿肚子,小偷小摸也是有的。


 低贱的地位人,让他们对这种好事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众人高兴过后,又是陷入了巨大的惊慌中。


 “当家的,这些红巾贼人,到底是图个啥?”


 “又是安置住所,又是发月俸,肯定是有图谋啊!”


 张九一和婆娘等人越商量,却是觉得肯定有阴谋。


 “咱们就是一群臭唱戏的,跟乞丐都差不多,肯定得图咱们点啥了。”


 “可是,咱们也没有啥好图的啊!”


 张九一跟婆娘想了半天,忽然是看到了一个身影。


 “当家的,会不会是那红巾贼,看上了春妮子!”


 张九一大女儿,已经是及笄之年的少女,虽然瘦弱的皮包骨头,但一副身条还是让她长开了。


 不过,对于自己婆娘的猜测,张九一却是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我看那红巾军副帅,年纪小的很,顶多十三岁吧,还不到时候呢!”


 “那到底是图咱们个啥?”


 吉祥杂戏班的人,就这样心怀忐忑的在除州府衙后院住了下来。


 江浙行省,金陵集庆府。


 蒙元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看着手中写好的奏章,已经是乐的合不拢嘴了。


 “哈哈,妙啊,实在是妙!”


 “那朱瀚果然是重视信誉,又是办事牢靠,我这奏章也是写的舒心啊!”


 只见伯鲁的奏章上,赫然罗列了一串蒙元江浙行省官吏将领的名字。


 他们都是已经死了,或者说已经是为了大元朝廷殉国了。


 这些蒙元江浙行省的官吏们,都是对伯鲁和范遥产生了怀疑,纷纷在暗中秘密调查。


 伯鲁就耍了一个花枪,把这些人安排了一个差遣,打发到了集庆城外。


 早已经做好埋伏的红巾军士兵,一跃而出把他们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平章,从此以后,江浙行省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挠平章为国尽忠了!”江浙行省左丞范遥在旁边说道。


 “哈哈,没错,这些愚蠢之辈,只会干扰我替大元保卫江浙行省,死的好。”伯鲁得意的笑道。


 这件事情的好处,绝对不仅仅是扫除了一些朝廷安插的忠犬,而且还能让伯鲁更加把江浙行省的权柄掌握在手中。


 北方的红巾军已经是越闹越大,淮扬一带的张士诚等私盐叛军,也是声势浩大。


 蒙元江浙行省跟京师大都的联络,基本是没有办法保障了。


 除了零星的快马斥候,只要是成规模建制的调动,那是想不到不要想了。


 如今一大群行省官吏将领被红巾贼伏击杀害,他们剩下的官职差遣,由谁去接任,那自然就是伯鲁说了算。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就算是有什么圣旨,那也得能够穿越叛军的层层阻挠再说。


 “大人,刘伯温求见!”


 门口的亲卫忽然进来通报。


 一听到刘伯温来了,伯鲁和范遥是一脸轻松。


 刘伯温可是他们俩的福将啊!


 “快请!”伯鲁大声说道。


 两天前,刘伯温亲自押送十条船的丝绸秘密去往除州,算是给朱瀚‘买凶杀人’的酬劳。


 “伯温,一路辛苦,没有什么岔子吧?”


 刘伯温一进来,伯鲁就是亲手斟茶,连带着嘘寒问暖。


 “替二位大人分忧,刘基不敢言辛苦!”刘伯温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伯温,此去除州,见到朱瀚可有什么异样?”伯鲁又是追问道。


 红巾军毕竟是反元的叛军,朱瀚他们哪怕是再讲究信誉,伯鲁心中也是担心他们随时要来攻打自己。


 “平章放心,下官一路见闻,并没有看到红巾军有什么异常,既没有调动兵马,也没有打造战船,想来应该是没有新的企图。”刘伯温说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伯鲁算是放下心来。


 哪知道,刘伯温随后一句话,又是吓了他一跳。


 “不过,下官此次见到朱瀚,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转达给平章和左丞二位!”刘伯温说道。


 伯鲁和范遥顿时就是紧张了起来。


 他们现在与红巾贼已经是纠缠不清了,别说是一个把柄,恐怕是十个把柄都被红巾军掌控了。


 这俩人现在就害怕红巾贼朱瀚,以此为要挟,逼他们作为难的事情。


 “朱瀚说了什么要求?”伯鲁连忙问道。


 “大人,朱瀚说,想要大人帮忙,给他找二十个戏班子,送到除州去听用,一切花销,都是由朱瀚自己掏腰包。”刘伯温说道。


 “什么?”


 “就这?”


 伯鲁和范遥都是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们想不明白,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啊。


 “这个朱瀚,他要戏班子干啥?”伯鲁疑惑道。


 “难道,朱瀚是一个戏迷?”范遥问道。


 刘伯温与朱瀚有过详谈,自然知道朱瀚对于利用新杂戏的办法。


 但是,这种事情刘伯温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俩。


 “下官也不知道,只是朱瀚这么说了,下官带回来转达罢了。”刘伯温说道。


 伯鲁和范遥想了半天,也是想不明白到底要戏班子有什么用。


 不过,最终是能确定肯定不是什么威胁江浙行省安危的事情。


 “一群下贱的戏子罢了,连乞丐都是不如,既然朱瀚想要,我送他一些好了。”伯鲁说道。


 对于朱瀚屡次讲究信誉的行为,伯鲁也已经是心中有了一些欣赏加感激。


 总想着找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心情。


 “对啊,别说是二十个戏班子,就算是二百个戏班子,送给朱瀚也是无妨,怕就怕咱们江浙行省没有那么多好的戏班子。”范遥也是点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二十个戏班子,我是拍板同意了。”


 伯鲁拍着自己的大腿,向着门外的亲兵喊道。


 “来人!”


 “传本平章的密令,让苏松镇嘉等州府,立刻选出州内最好的戏班子,立刻送来集庆,说要是敢贻误期限,军法论处!谁要办的好,本平章也会记下表功。”


 现在江浙行省死了一批朝廷忠犬,空出的位置正好用来安插培植自己的亲信。


 伯鲁心想:老子这一次,看似是让下面州府挑选戏班子,其实倒要看看谁更听话!


 听话的就来补肥缺,不听话那就给老子死!


 自从上次伯鲁击败红巾军之后,蒙元朝廷的器重,就让江浙行省的官吏们意识到,以后的江浙行省几乎就是伯鲁的天下了啊。


 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的密令很快就在各州府实施起来,这些州府官吏们一个个都是着急去巴结伯鲁。


 既然平章大人想要戏班子,那他们自然就要找出最好的上贡给伯鲁。


 一时之间,蒙元州府的官吏们几乎把世面上的戏班子全都抓了起来。


 既然平章大人喜欢,那谁敢不出力讨好!


 不仅仅是戏班子遭了殃,就连一些说书讲故事的人,也是一起遭了殃了。


 他们被各地州府官吏抓了起来,全都圈在了府衙内相互打擂台比拼。


 优胜者,将会被州府官吏们送到集庆府,孝敬伯鲁平章大人。


 短短几日之间,整个江南苏浙一带最好的戏班子和说书人,全都是被集中到了集庆府。


 江浙行省的百姓和官吏们,全都是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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