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有人都选择完毕, 李斯特最后强调：“所有人务必带好护具。虽然是空包弹，打在脸上一样疼。任何人不准摘下护具！”


 “是！”


 一声令下, 整队进入训练场地。


 先进去比后进去更有优势, 先进去的人可以优先占据场地中的隐蔽的场所。以逸待劳，狩猎后进来的人。参与过训练的人都知道，先后顺序至关重要。学校在这处小细节上把控的非常的人性化, 进场地的顺序按积分高低, 从低到高排。


 神乐想起自己不到九百的积分, 心里默默算着自己大概第几个入场。


 胖子又凑过来科普：“这是为了照顾新生。老生大部分都参与过训练, 新生本来就吃了经验不足的亏。如果不按积分低到高，老生历年的累计积分加经验, 等于把新生按在地上摩擦。为了避免单方面虐杀，学校给与新生一定程度上的优待。”


 “哦……是这样？”


 神乐看向桑德克勒，突然好羡慕：“那叶子学姐和桑德克勒学长岂不是太占优势了？”一个零分, 另一个也零分, 大概会第一个进场。


 胖子嘿嘿一笑：“不是他占优势，而是我们一个小组都占优势。”


 “啊？”


 “小组算一个团体, 学校会按小组总积分排名排序。”赵成恒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觉得庆幸, 贫穷给与他们便利, “我们组大概会在比较靠前的位置……等等, 也不一定。嗯, 桑德克勒零分，孟武三百二十分，胖子一百七, 你……”


 “我九百一十六！”神乐举手。


 “……加在一起，总共，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三分。”


 胖子/孟武/桑德克勒：“……”


 神乐惊了：“为什么这么多积分？！”


 三双眼同时看向赵成恒。


 桑德克勒双手抱胸，直接拿下巴点赵成恒：“还不是这家伙拖后腿，积分全校排名第五。”


 年级第五这，这么厉害的吗？


 贫穷限制了神乐的想象，她实在不能理解，一万多积分是怎么累积下来的。神乐仰望着积分大佬赵成恒，恨不得扑上去抱他大腿大喊666：“学长你是怎么做到的！学校明明那么抠，你怎么做到的请你务必告诉我！！！”


 “咳，”赵成恒抓了一把头发，懒得理她，“虽然可能位置会比较靠后，但不影响整体大局。让桑德克勒在前面开路，咱们一样不会出现任何弱势。”


 弱势不弱势的不重要了，神乐羡慕到咬手帕。


 一队一队入场，很快轮到神乐这一组。


 桑德克勒走在队伍最前方，两边是赵成恒和孟武。神乐跟胖子缩在正中间，被三人裹着走。五人于是借助半人高的灌木快速移动。诚如赵成恒估计的，路上并非没人，但桑德克勒凶名在外，没人招惹他，更不想在训练一开场就跟他正面杠。


 标志性的银发紫眼一出现，大部分人选择回避，当没看到。


 安全深入到训练场腹地，孟武飞快将之前做好的建模迅速共享给队员。


 胖子就跟神乐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知道她或许不懂，压低了神乐的脑袋就跟她讲解怎么看地势图。神乐别的看不懂，却在战斗技巧和辨认地形上天赋异禀。胖子才讲一点，神乐迅速明白他的意思，并且举一反三。


 胖子瞬间无言了，懵逼地看着神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战斗天赋？


 神乐回视他，不，这是本能。


 赵成恒：“……”


 学校划分的整片区域，都有神乐曾经被恐龙追逐的身影。神乐拍着胸脯跟赵成恒保证，就算没地图，她也很熟。赵成恒虽然不太相信她的人品，在这点上还是比较信任神乐的。论满林子骚扰恐龙，谁也没神乐骚扰得多。


 “行，”事先考察过，赵成恒在地图上标了个红点，“暂时的隐藏点就选这里。”


 团队聚在一起，目标比较明显，暂时选个地方埋伏。桑德克勒从一进场子就兴奋了，脸上狩猎的表情看起来格外丧病。赵成恒丧气地将目光移向神乐，发现这只疯狗也兴奋得在一直抖腿：“这次是团队赛，你俩给老子收敛点！”


 桑德克勒眼睛里隐约红光一闪，笑容逐渐变态：“我很收敛。”


 神乐：“嘿嘿嘿嘿……”


 赵成恒：“……”


 胖子拍了一下孟武的肩膀，孟武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小组移动速度非常快，很快就埋伏在预设地点。桑德克勒有点蠢蠢欲动，但考虑到这次不是一个人的单兵作战，他只能耐心地等在原地，等待迷途的羔羊进入他们的领地。


 赵成恒选的这个地方其实是三路交叉地。换句话说，一个事故多发地。这就跟神乐所理解的拦路打劫是一个原理。一般人不敢这么选。这种地方，虽说方便埋伏进过此处的小队，但极有可能不走运，正好遇到三方队伍同时从三个方向摸过来，然后被围歼。不过好战分子的作战指南里没有龟缩到最后的计划，唯恐天下不乱才是他们的本能。


 五个人藏在三岔口的草丛里树冠里以及石头缝里，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波。


 这显然是一个新队伍，看拿枪的姿势以及队形就知道是新手。赵成恒开了倍镜，迅速观察了一圈的环境。然后暗中打了一个手势，桑德克勒的枪就迅速扣动扳机。一秒钟之内五声消音闷响，五个红灯。


 新兵蛋子五人组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他们才刚刚入场？！


 桑德克勒打完就退，完美地隐藏到树冠之中。


 神乐被赵成恒死死按住了后脑勺，动弹不得。孟武就在这一瞬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迅速摸了一通，搜刮出五十发完整的子弹。没什么表情的脸，隐隐窥见肌肉都在抽搐。新兵蛋子受到极大的惊吓，五个人双手抱胸内八蹲下，呆若木鸡。


 直到教员得到信号提示，迅速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把‘尸体’领走。他们才好像活过来似的，开始哀嚎。


 “不要啊！不要啊教官！求再给一次机会，”晴天霹雳都不带这样玩的，“我们才来啊，还没开过枪！”


 “教官，教官手下留情啊啊啊啊啊——”


 “闭嘴！”教官铁面无私，“一人说话扣一分。”


 “啊啊啊啊啊啊……”


 “扣两分。”


 “……”


 一波人带走，赵成恒放开了神乐的脑袋。神乐吃了一嘴的草，呸呸地吐出来。


 “别慌，有你表现的时候。”


 神乐听话地趴下去。


 第二波人来得比想象得更快。


 桑德克勒在树上，只剩五发子弹。他开枪的速度平均比别人快一秒，通常仅这一秒钟，足够他瞬间收割一拨人头。又十发子弹根本不够他撑三十六个小时。又五个红灯被带下去，草丛里的胖子跳出来，再次伸出猥琐的小手，又搜了一波子弹。


 鹌鹑‘尸体’哭嚎：“太猥琐了，天理难容啊啊啊啊……”


 “阴险！”


 “小人！”


 很幸运，十个人头贡献了七十发能用的子弹。


 教官带人下去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树冠和一旁的石头缝，草丛，以及坑里。猥琐五人组藏身的地方，他们全扫一遍。


 不知道是威慑还是故意戏谑，赵成恒的头皮微微麻了一下。桑德克勒变态的行径，已经被基地监控室的人全部围观了。雷德曼表情很是奇异，对于这个从小不怎么亲近的弟弟，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桑德克勒的枪法如此出色。


 周陆离平静的表情没有变化，只盯着草丛里一个呸呸吐草的黑脑袋。


 神乐用眼神激烈地请求，她不要跟赵成恒趴一个坑。


 赵成恒扣着她的脑袋，冷酷无情地驳回。


 十个闪亮的人头在基地计数器上跳起，胖子已经放弃了抵抗，狗腿地把枪送到了桑德克勒的手上：“哥，以后你就是我哥了，这个给你，请你务必拿好！”


 桑德克勒笑容更加变态，“不用，咱们该换地儿了。”


 赵成恒也从坑里出来，跳跃地躲到石头缝里。


 孟武已经开了光脑，胖子和桑德克勒也闪身进去，神乐匍匐地爬过来。


 五个脑袋凑一起，赵成恒拿了三十发子弹，剩下四十发全给桑德克勒。现在有一个问题，他们堵在这儿打劫，能打一次两次，来不了第三次。很快就有人知道他们的行径，他们是换地方埋伏，还是走起来，怼到别人屁股后面杀。


 神乐和桑德克勒表示，他们对第二种方案非常感兴趣。


 赵成恒给了两人，一人一巴掌。


 商量的结果，换地方继续埋伏。现在离他们进场才过去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将有三十四个半小时，他们要耗在场内。体能消耗大的方案，当然要排在最后。


 神乐觉得这不公平，埋伏，射击都不是她的强项。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躺赢？那多不好意思啊！


 “其实也等不到最后，”孟武冷静的声音毫无起伏，“要不了一天，咱们就也要下场。在下场之前，尽可能拿到最多的人头才是最优方案。”


 “不用这样，”赵成恒摇头，“尽量少喝水，十二个小时能坚持下来。”


 孟武：“……这么拼么？”


 “不然咧？”


 “哎？”夹在中间的神乐一脸不解，问胖子，“他们在说什么？”


 胖子贼头贼脑地说：“在说挑战人类生理极限的事儿。”


 神乐懵：“啊？”


 “你能憋三十六个小时不排泄么？”胖子翻了个白眼，用一个专业科研工作者的逻辑给她讲道理，“这荒郊野外没厕所，你难道要就地解决？”


 神乐想了一下，认真说：“我可以。”


 赵成恒/孟武/桑德克勒：“……”


 作者有话要说：　　征集本文名字咯！多才多艺的小天使们给取名废的作者集思广益一下，取啥名字好啊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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