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琴声高绝
等过些时日，倒应该叫荣季去沙场历练历练，得军心得民心。好能够在军队当中能与苏家一较高低。
“苏爱卿，你这可是舍不得自家女儿出来。总是三番四次的迟到，该罚该罚。”
原来是苏宴的马车在路上耽搁了，导致差点误了时辰。
顾红妆本来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姑娘，对皇族权重倒也不似小门小户的小姐千金一般害羞和躲人。这倒是和洛倾芸颇为相似，若是生为男儿定是能够保家卫国守护疆土之辈。
许这名利功场上还能博上一博。
偷偷打量着这王国之内处于权力顶端的几人，刚好合上荣诀那一双眼睛。脑中话语瞬间清晰起来，听说这江山来的可是不容易。
“启禀圣上，因马车临时出了些故障以致行程受阻，还望陛下赎罪。”
皇上本也没有刻意为难苏宴，毕竟在这高兴日子里若因些小事平白扫了兴趣，倒也是没意思。
身为九五之尊，虽有朝臣妃嫔的呼呼喝喝但总也少了点自由和趣味，难得借些正大光明品评歌舞闲话家常的时候，总不能当了那个扫兴的。毕竟这史官被自己遣了下去，连言官也没召请一位。
清净啊。
再说就连自己都不放轻松些，那些人也总是拘谨着。
无趣啊。
“来来来，苏亲家你可迟到了，当理该自罚三杯。”还没等苏宴回绝，皇上就自顾自的唤上婢女，“来人呐，替苏将军斟酒。”
苏宴看皇帝如此执着也不好推辞，只是这夫人临走之时还再三叮嘱这两位千金，切莫过度饮酒。
哎，圣命难为可这夫人之命也是难为。
苏家二位千金就那么看着婢女替自家父亲斟酒，虽说母命不可为但是公开忤逆皇上旨意那可是杀头之罪。
还是事后向母亲告黑状吧。
在这种方面顾红妆和苏如鸢还是难得一见的保持了一致。眼里心里都是戏，姐妹可能在一定时期还是心有灵犀的。
“那个，替苏将军斟满啊。快点，快点。”
若是史官在场估计又是要为这位皇帝添上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可见皇帝深谋远虑是有道理的。
既然皇帝都下了命令了，宫女也不敢违抗只能一个劲儿的替苏宴添酒至到醇酒溢满了酒爵方才作罢。
“回皇上，三杯已满。”
莫要说两姐妹要忍住笑意看着自家爹爹，就是一向恪守宫规的莲妃以及皇后娘娘都要笑的憋出内伤。
太子荣璟一向就是带着盈盈笑意，可这今日笑意更浓了些。更别说是洒脱恣意的季王爷荣季了，顾不得上座之辈乃是兄长父母直接笑出了声。也就是荣诀性子冷些，估计也在心中笑了出来。
这种场合，皇帝自然是不会多加指责的，本就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许是骄纵些也无妨，总比那些挖空心思惦记皇位的来得自然。
苏宴将军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一下就连饮三杯不留分毫。可不是夸张说法，这皇上还真就派了宫婢去检查一番。若是剩下一滴，可就要再添一杯。唬的苏将军都只得喝干饮净，皇上较真起来旁人还真是没有法子。
幸亏皇帝也不算是什么昏君，未作出一些类似石崇炫富的事情来。
照皇帝的意思就是说，行军打仗之人怎么会有不饮酒一说。可谁曾知道，苏家娘子管的严实，苏将军就是有心也没胆啊。
苏如鸢心疼的看了一眼父亲，估摸着是在自己心里盘算着洛倾芸会用哪种方法来对付苏父了。
“卿家真是好酒量。”
说完便也将面前美酒痛饮一杯，谁曾想到滋味醇厚口齿留香，一看就是出自于大家手法的古法酿造。
看来是不该让苏卿家喝这么许多的，也不知道今日酒宴是谁操办的，竟把如此美酒招待出来。
其实皇帝的遭遇大致也和苏宴没什么区别，可是皇帝明显惨了一些，这名正言顺的皇后娘娘阻止饮酒也就罢了，这宠爱的妃嫔莲妃也忌这些。
这刚打算让侍酒宫女再添上两杯，就同时的收到了左右两位美人的眼刀子。只好放下酒杯讪讪地望向园内风景，待两人都不注意又偷偷支呼王公公为其斟酒。
虽说莲妃和皇后在宫内不对付那是人尽皆知，但是这么一致对外也就只能是皇帝有此殊荣了。
荣诀也举起酒杯向顾红妆处瞅了一眼，一饮而尽。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嘛。
要不就说这王公公是打小就跟着皇上的呢，这一举一动尽是了然于胸。这可不皇帝刚一个眼神，王公公就唤上了歌舞艺人上来表演。
莺歌燕舞，处处碧叶接粉妆。也算是布置的人有心，特地选了这出湖心小亭作为宴会地点，既不显得拘谨也好说话。
“听闻苏家小姐善琴音，不如为此作曲赋兴。”
说话的真是皇后娘娘，她自从上次没有见过这倾城绝色的女子就一直遗憾。毕竟在这处要不是荣诀从中截胡的话，说不定今日风光无限的就是太子荣璟了。
这要换作是顾红妆就该说了，要不是自己从中截胡，估计这苏絮娆和这太子也就算是成了。
自己到底是算不算坏了人家姻缘了。
“是，娘娘。”
朱唇轻启，字字如珠玉落盘之声。苏絮娆当然知道上次是自己扫了兴，这回合该是要去的。总不能落了苏家大小姐扭扭捏捏之矫情姿态于人口舌。
虽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但是实际上也算是皇上的旨意，但是平白无故让人家女儿当中献艺。若换了什么小气些的父亲，该是要对皇上心生怨怼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皇上是会找皇后娘娘出来躺枪的。所以勉强才在这种时候能够保持夫妻本一体的最高阶段。
顾红妆稍微整顿衣裳，起身抱过侍女拿来的琴。虽说宫中的琴无论是制法还是材质也算是顶上乘的，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熟悉之物。话说物能通灵，顾红妆觉得自己大致是相信的。
宫婢早就将琴桌搬到了宴席中间，并将一应歌舞艺人撤下。若不是这样的话，苏将军如觉得自家宝贝千金受了委屈也是不妥。所以皇后在此处不可谓不妥帖。
还没等顾红妆一展琴意，就听到荣诀如此说道：“我听说物能识人，这琴艺高决之辈总是对琴有别样的感觉。宫中琴美则美矣，却不实用。刚好儿臣这里新得了一把琴，还是第一美人顾红妆所用之物，不知苏小姐可有兴趣。”
“不错不错，儿臣也听说了。这顾姑娘与苏姑娘还是旧相识，总也比这宫内的俗物要来的亲切些，不如就依了五哥之言吧。”
荣季最是喜欢热闹这辈，曾经有幸能够听到顾红妆的精妙琴音此时便也难忘，今日若是能够闻的琴音再现也是上上之幸，自然话语当中是要帮衬着荣诀的。
莲妃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期待，自然是不会当众提出异议拂了儿子的面子。
皇帝此时也便随着几个儿子胡闹，自家宴席许是不打紧的。看了位席上的众人似乎皆无异议，也就同意荣诀的提议了。
顾红妆下意识看了一眼荣诀一眼，本以为荣诀还能够将自己的遗物好好保存，没想到自己尸骨未寒就将当初生前心爱之物忙不迭的送到新欢的手中。
可见自己也是心寒，对着荣诀本还起了些涟漪的心境又更生憎恶。
其实荣诀也不曾知晓自己为何会将一向珍视的爱物就这么拿出来，供另一个人弹奏供众人赏玩。想她顾红妆一舞倾城，最是吸引荣诀的便是那高冷孤绝之姿态，却愿为自己放下一切设防。
但一看到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红妆时而抚琴的清冷模样又时而侧卧枕在自己膝头的小女儿家姿态。
一定只是自己太过于想念红妆的琴音了，没错的。
荣诀一直自我安慰着，可不曾知道这个名为苏絮娆的女子已经在他的心中存有一席之地。
待到那熟悉的琴音响起，才将荣诀从回忆当中拉回了现实。
本来就是这古琴的主人，所以顾红妆弹起这琴来也是更加的得心应手。高山流水琴声高绝，许是响遏行云也不过如此。
果然还是自己熟悉之物弹出来的琴音更加绝妙，也不由得让顾红妆自己也渐入佳境。或许此次顿悟能让自身琴艺更升一层也未可知，指法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饶是荣璟这般对琴艺毫无了解之辈也能从中得以明悟。
如泣如诉，不绝如缕。
一曲妙音作罢，久久不能够平息顾红妆自己的情感。
明明如此纠结与荣诀是否喜新厌旧，有了新欢就忘却自己这个旧爱了。可这新欢也是自己旧爱也是自己，怎能教顾红妆不心生烦恼。
虽说是都是自己，但是于荣诀来说那便是两个人啊。这样也不算是移情别恋吗？
佛说众生皆苦，为此情劫苦却之人又更是数不胜数。顾红妆自诩自己并不是那情种，想来那荣诀也不会是。
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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