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病情严重
那些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时候的点点滴滴，至今都能够想起来。就像是篆刻在脑海之中的画面文字一样，只要是简单的看到那些物件就能够想到。
怪不得师父总说自己妇人之仁，原来还真是这样子的情况。就像是王爷一样，自己史家一家的生死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一般始终在脑海。留在脑海之中的也并不只有悲伤血腥，还有母亲的慈爱以及那个小姑娘。
聂祺骁坐在床边摩挲手上的玉坠，如画的病情已经是稳固下来了。孟太医也正在一旁斟酌用药和单子，抱琴是与孟太医一起在太医院的，所以当聂祺骁抱着如画匆匆赶去太医院找孟太医的时候，刚好就碰上了。
只是记得如画昏迷之前的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告诉抱琴，只是事情都是凑巧的厉害。越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就越是容易闹得天下皆知。
抱琴看着昏迷不醒的妹妹也实在是着急，只是不知道这个病症现在已经发展到这样严重的地步了。如画蹙紧的眉头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这个做姐姐的不合格。原来如画自己都知道身体情况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却不想为了自己担心而故意隐瞒。
还要在自己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真是为难了。这么多年，原来都是靠自己这个妹妹帮着排忧解难的。不想让自己担心，不想让小姐担心。别人眼中贪吃躲懒的如画，原也是这般的体贴入微。
竟然这么多年都是如画一个人辛苦的隐瞒着病情，自己还懵然不知以为是个合格好姐姐一般。最可怕的还是连自己都以为如画不懂事，只知道打打闹闹的没个正形。
“孟太医，孟爷爷求求您告诉我如画现在的情况。”
抱琴一改平日里的沉稳冷静，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亲人，想是世间没有一个人会冷静下来的。
孟太医正在整理自己那堆瓶瓶罐罐，这姐俩的感情这么多年自己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再者说了自己这些年也将无寐抱琴如画视为亲孙女一般的疼爱。只不过有些事情真不是努力就能够有所回报，自己钻研这个病症时间已经达十余年之久，可是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法子。
现在只有那一个方法可以尝试了，只要抱琴同意的话。自己就会动用多方力量，以如画在苏家大小姐心目中的地位，也定会得到苏家和王府的大力支持和帮助的。天下之大，总会让自己找到蛊王和蛊后引血救人的。没道理阎王爷会这么赶尽杀绝，要收一个如此可人的姑娘去陪她的。
阎王爷已经有了那么多的阴曹小鬼还有判官和阎婆，不会那么狠毒的。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孟玄宗这一生都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医家祖训也是行医一时鞠躬一生；不求闻达但求利人。在阎罗王的笔下抢人性命也是家常便饭。不可能以前能够做到现在做不到的。
越是心烦意乱，这手底下的功夫就更加的没了分寸。连那些药罐放错了地方都不知道，只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些了。
自己的师父告诉过孟太医，治病救人之事乃是天意。而天意不可违抗，但孟玄宗不认命也不信天，人定胜天的。自己怎么可能连在乎的亲人都救不了呢，怪不得师父告诉自己最难救治的是自己的亲人更加是自己的心头病。
对于亲近之人，医者的判断难免会受到影响，并且这是心境的不同也会对最后的判断以及用药产生一定的影响。故而官府有避嫌一说，这治病救人也讲究避忌亲属。有些事情不一定就是想到就能够做到的，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可悲结果。
抱琴看着孟太医这样的失神也是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太医人定胜天医术高明。只要是有了孟太医的救治就是死人也能够救活，还能使白骨生肉。只是孟太医也不过就是凡人而已，凡人又怎么能够和天斗呢。
颓然的坐在一边看着自己仍在昏迷之中的妹妹，也没有再去烦扰孟太医了。这个时候太医的心中也定然是有千头万绪需要整理的，还是留着时间好让太医找到看看有没有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过的方法。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是能够让自己妹妹救过来的，
就算是让自己亲尝毒药做药人，自己也无怨无悔。之前漂泊的时候都是自己和如画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个时候都没有人能够拆散两姐妹。现在也定然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有这个本事的，若是有的话就让老天爷先将自己的命给收去，好让自己先去地府打点好一切再说。
小时候吃的苦已经够多了，还留下这样多年也治不好的病症折磨着如画。有时候真的想要问一问诸天神佛是否只是虚受了人间的香火，却丝毫不开眼体会不到人间百态辛苦。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如画呢，怎么会呢。
那时候饥寒交迫，跟着人贩子到处跑。今日饥明日也不一定就是饱的，挨饿受冻都是家常便饭。总之就是人贩子走到哪里就把这些个可怜孩子带到哪里。或者是大户人家做丫鬟婢女奴才或者是童养媳，又或者是青楼馆子的再或者是那些地方做佣人。似乎那时候人就不是人了，变成一件商品，没有丝毫的尊严更加谈不上什么人格。
有时候想起来在当时没有死去是多么庆幸的事情，能够让自己遇到苏家大小姐。从此之后都是衣食无忧并且学习一身的本事，但是命是天注定的，注定好了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更改呢。如画一定是命中有这么一个劫难，只要过去了以后一定是大富大贵了。
人一旦陷入了绝境之中，就会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放诸在神佛之上。
聂祺骁看着屋中这微妙的尴尬景象，也不知道应当从何开口。自己虽然与孟太医不怎么熟悉，但是太医的医术是远近闻名的。既然连孟宣宗都面露难色只能够说是事情十分的棘手了。自己怎么会让眼前的美好消失呢，不会的。幼时是因为自己懦弱没有本事保护娘亲，现在不会了，自己的羽翼已经丰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心爱之人不受伤害。
那些属于自己的美好，一个都不会丢。聂祺骁暗暗发誓，绝对不允许任何的美好在自己面前消失，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可是自己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感觉实在是太窝囊了。有时候想想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够随着母亲一起去呢，反正世间也不会再有人疼惜爱护自己了。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家人被斩首示众。无力还是无奈到现在依旧是记忆深刻，难以忘怀。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希望就一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法。就像自己就在绝境之中逢生，遇到了师父也遇到了王爷。
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希望活着的，没有目标心中无所惦记之人就像是行尸走肉，试问这样的活法还有什么意义。
孟太医似乎已经决定要用那个方法了，只要再查阅一番资料定然能够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救治如画性命的。只要是王爷和苏家开口帮忙，这个生存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但是这是杀头的大罪，一旦泄露出去都是人头不保的。
孟宣宗所说的也就是所谓的蛊虫之术，这已经在澜曙国明令禁止了。并且有相关的法律说明一旦发现有国民私自使用巫蛊害人之术，满门抄斩其九族日后只能够行农商之业再无科举入仕的机会。
“聂大人可知道蛊毒之术。”
“略知一二，不过此术乃是邪术为法所不容，故而祺骁也不过略听闻过罢了。”聂祺骁知道孟太医一开口就定然有法子的，只是不知道和这蛊毒之术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孟宣宗乃是医家的传人，怎么会知道毒门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呢。
“孟某曾经查阅过典籍，发现有一个法子能够治愈如画姑娘的体寒之症。但是这个方法过于凶险并且没有任何人尝试过，就是孟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现在五王爷与五王妃不在，还想先听你们二人的意见。”
抱琴静默听着孟太医说话，这个法子当初是和自己说过的。只是后来也是不了了之的，不仅违法其中的药材也是极为难得，如果没有王爷的宗亲关系的话定然是找不齐全的。所以孟太医先打听聂祺骁的意思也是情理之中。
正说着话呢，就听见外头有声响了。没过一会儿就看见是荣决和顾红妆一同前来，也不知道是王爷的消息灵通还是有人通风报信了。总之越发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会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抱琴自然不是想要刻意隐瞒小姐，但是蛊毒一事一旦暴露牵扯的就是苏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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