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错觉
不过是个寻常的午后，有些人在给自己久别重逢的女儿做午饭。有些人在摇椅上面享受阳光的轻抚，还有些人或许在战场上面厮杀。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午后，至少大多数的帝都百姓都是这样想的，它和平时的那些日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阳光也是，似乎来往吆喝的商贩也就是那几个相同的人。同样需要去出工或者赚钱，所为的都是一个家。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同，往后也不会格外想起来什么，这些日子都如同手指尖拘着的一捧水，似乎在手掌之间，但又从指缝里头划了过去。或许静悄悄无人能够反应的过来，但确实是过去了，带有一些痕迹的很小的痕迹，或许得是好多个普通日子之后才能够察觉的到。
战场厮杀讲究的是兵法以及用兵布阵的技巧，大多数的时候考验的不只是双方士兵的素质能力。更多的是由对战双方的主帅来决定这次战事的成败，所以也就万军之中取敌将首脑的法子来暗杀，或者是双方的细作交换打听情报，也做出对应的计划部署，更有甚者会让一方大将直接折损。
帐篷当中的太子荣璟焦急的等待着，一方面是等待着帝都那处来人回报事情，另一方面则是想知道番邦那处究竟会提出何种要求才能够换回苏将军。没有皇上的旨意，这处的随行监军又处处制约自己。凡事都要先经过文书得到皇上的同意，一来一回总是要耽误一阵子。
这难道不是贻误军情吗。那次伏击之前苏将军还提醒过太子，此次的战事一切都要听从这位朝廷派遣下来的监军的。荣璟就算是有千百个不理解也还是选择听从了苏将军的。毕竟这次虽然以自己为主帅但究其经验还是威望，都是开国大将军苏宴要来的服众一些，又因为苏宴也是荣璟的长辈兼有苏絮娆的缘故，所以对待的极为尊敬。
临行之前的交代，自己怎么可能会不去听从。既然苏将军说万事都要以监军为先便就以他，只是现在的情况似乎一点都不适合耽搁，再这么下去怕是自己都无颜回去面对苏家无颜再见自己的父皇了。
不过说起那个监军也着实是奇怪的很，不禁不是同大军一起过来，而且还不露面。有什么事情不过是让底下的士兵过来传话而已。弄得将士们都不知道应该听谁的号令，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军心不稳，现在军中来了个监军还有那位大将军，将士们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说若是哪一天吵起来了，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个打法。
太子这里需要听从将军的指示，但是现在自己是太子又是元帅凡事还是需要自己做决定，只是可惜现在还有一个监军在此指手画脚的，上回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让苏将军现在身陷囹圄之中，莫不是这人是敌军派来的细作不成。
不过荣璟也不过就是简单想想而已，是不能够当真的。毕竟皇帝亲自下令派遣的监军代表的就是皇帝的权威和意思，就是自己再忤逆不道也不可能会说当今天子的坏话。万一传到了这位监军的口中，自己到时候估计又要令母后为难了。
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保住太子之位，因为只有这样母后才能在那些后宫妃嫔当中永远压过她们一头。许是因为能够和当今的皇帝同葬在一处，或许又是因为那份母仪天下的权威。总之这是母后从小就盼望自己得到的东西，现在好不容易到手了自然要好生的保住。
“太子殿下，请问现在应该作何部署。”
“按兵不动。”
“可是太子殿下，现在苏将军被贼人所俘，生死未卜啊。”
这位将士看样子之前是跟过苏将军一段时间的，现在看苏将军出了事情自然也乱了方寸。当初若不是苏将军救了他一命，替他挡了暗箭现在也就不会是这样一幅情形了。监军说等待上头的指示，太子殿下又说什么按兵不动。究竟还把不把苏将军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不仅现在自己是这样，底下诸多受过将军恩惠的或者是仰慕将军雄风的，都急切想要将苏宴救回来，我军将领被俘他人帐中若是传出去岂不就成了笑话吗。
荣璟看这样的场景，若是自己再不下令的话只怕是军中这些铮铮男儿都要赶着去救回苏将军了。军纪严明怎么会任由他人去破坏，就算是违反一次又能够怎么样。倒不如一起来算了，省的之后回到帝都没了交代。
“传本太子号令，派精兵一千护送和谈来使，与番邦议和。”
不过这也就是权宜之计，在此已经是许久总不能是失败而归吧。不仅是首战未捷，还在脸面上面也挂不住，倒不如现在先派遣使者探听虚实，这样也好有所计谋不至于方寸大乱。
王府之中，顾红妆似乎感应到了些什么。坐起身子看了窗外头的景色，还是与那时候的一模一样，只是王爷都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分明还只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但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的遥远，当时人家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己总是觉得矫揉造作现在倒是觉得很有些感触。
原来日日思慕一个人竟然是一种这样的感觉，与当初的女孩子家心性完全不同。生出的是一种妻子应该的情绪，自己原来已经是荣诀明媒正娶的五王妃了。时过境迁，心境也是大不相同。只是不知道自己过去的那些事情究竟是真还是假，如梦随影让自己在黑夜当中也不能够安稳。
“孟叔？”
顾红妆去前厅找孟叔去了，毕竟这位老爷子不是在厨房待着就是在前院侍弄花草，府上的花草点缀打理都是由他一人完成的。顾红妆并不是没有找人过去帮忙，但是荣诀总是拦着不让，说是什么要让孟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也对，年岁大了就越发的想要证明自己在府上并不是吃闲饭的。
顾红妆见荣诀坚持，自己也就将这件事情搁置下来了。倒也亏得孟叔打理，自己对于园艺种植一类的东西那是一窍不通的，要是真弄起来只怕是坏了那些好花好草的。自己乐得清闲还可以欣赏满园各色争艳，房中也不会少了时鲜的花朵。为府上是增色了不少，若是以后孟叔不做了，自己还真是要舍不得。
“哎，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替我备马车，我要去宝华寺。”
孟叔心里还奇怪的很，不是说要等着抱琴和如画那两个姑娘一起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先去了。难不成是和两位丫头约好了吗，不过这不是孟叔应该研究的事情，自己不过就是个下人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说还是有分寸的。
“哎，夫人这就帮您去备着。”
还没等走了几步，顾红妆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孟叔，吩咐马夫还是去刘掌柜家吧。”
倒也不是顾红妆心血来潮有意为难，实际上连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就好像是荣诀离开之后一下子就失去了分寸，分明自己当初并不是这样的。但是自从嫁入王府之后每日所要做的事情便就只有等待他回府。
实际上也确实有些无聊的很，自己过去还是现在都是穿系在荣诀一个人的身上。顾红妆知道这是所有女人的大忌，但是自己现在也不过就是寻常之辈而已，说不通透也做不通透，唯一想要的便是好生生的守着荣诀，毕竟所谓复仇在自己的眼中已经不重要了。或许能够让道士施法，干脆让苏絮娆这个灵魂在自己的身体之中完全消失就好了。
自己不需要再挣扎在两个人的思想之中，也不用勉强自己去考虑另一个人的感受。头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为难，那种将自己整颗心脏放在炉子上小火慢煎的感觉自己不愿意去触及。自己活下来不是因为苏絮娆，分明就是因为自己运气好的缘故。那么苏絮娆这个应该死去的人就去死好了，世上只存在的那个苏絮娆也应该并且只能够是自己。
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是恐怖了些，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抬眼天上的太阳依旧是那般的刺眼，似乎孜孜不倦的散发它的光热。自己倒是想问一问，究竟有没有什么鬼怪神佛存在，能够告诉自己现在的这幅情况是个怎么一回事。
所以顾红妆才转去刘掌柜那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一些温情。
自己的丈夫应该是信任自己的，却还要在某些事情上面猜忌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托生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为什么苏絮娆非是要喜欢太子荣璟呢。这天底下的好男儿那般诸多，为何要喜欢我心上人的最大竞争者。王位之上是不会计较有什么兄弟情分的，自己不在乎能不能母仪天下，自己只想要和喜爱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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