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香清丸
小太监瞥了这位聂大人一眼，似乎并不想搭话。像自己这种的奴才下人，大人物和自己说话铁定没什么好事。这可都是宫里的那些老人们告诉自己的，碰到那些过来搭讪的人物能躲着走就躲着走，省得遭到麻烦。哪个不知道五王爷底下的孟侍卫寻常人都是惹不得的。
再者自己也不是孟太医收的徒弟，谁人不知道孟太医只有那一位徒弟，还十分了得。自己就算是想要拜孟太医为师也是要好好修习医术的。其实这小太监还是存了心思的，如果孟太医执意不收自己说不准还可以拜无寐姑娘为师，这样孟太医就是自己的师公啦。
想着竟也觉得这样甚好，还能够现在就巴结一下师公。到时候就算是自己无寐师父责骂了，还能说上两句。就是不知道无寐姑娘愿不愿意收徒。
“大人，奴才不过就是太医院里头的小太监。前些日子才被指到孟太医身边做事。”
聂祺骁接着煎药，不过就是扇扇风点点火什么的。反正现在孟太医已经是过来了，实际上并不怎么需要自己去炖补药。王妃遣自己无非就是想让打发了好让抱琴去照顾，省得自己碍手碍脚的耽误事情。
“喔，这样啊。那你过来帮我煎药，我来看看你究竟有没有两把刷子。”
小太监入宫不久，也是急躁的人。这么被聂祺骁一激自然是撑不住想要露两手的，之前都是那些大太监们亲自煎药，自己连上前瞧上两眼都是不许的。后来才听那些小宫女们说起来，说是因为宫里头的那些贵人都是不喜欢别人经手自己的药膳的，大多数的药汤不是美容养颜的就是纤体美白的，总归都是各处来的偏方，也不知道灵不灵反正就是不给乱碰。
宫里头的规矩就是不能够私下里生火，怕的就是万一走水了不好处理。那些个房屋建筑古董都是不不是最要紧的，万一惊扰了圣驾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这才一应的汤药内服都在太医院，而想要做的自己喜欢的吃食自然是要塞钱给那些御膳房的了。
不过都是一样的奴才，明显就是御膳房那边的人捞的油水多。虽说这药材也是金贵，但是里头要是缺了分量被发现了，别说是手了，连小命都没了。
“到底行不行啊，一句话麻溜着啊。”
聂祺骁看这小太监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还以为是不愿意来着。可是自己这个大男人实在是没什么煎药的经验，这生炉子都呛的满院子的烟。这么下去别说是抱琴姑娘要出来赶自己离开了，就是自己那也是待不下去的。除非是鼻子坏了。
“行啊，大人您这是炖的补药吗？”小太监疑惑的看着聂祺骁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冒黑烟的东西是补药。
“大人您这黑炭一样的东西莫要告诉奴才是端给里头那位姑娘的。”
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不是啥溜须拍马的，这小太监人瞅着也不笨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没大没小的。不就是火大了一些，这药汁儿快干了吗？这干了加些水也就完事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怎么，不成啊。”
“不是不成，只是。这样下去别说是补药了，药性没了不说万一是喝下去翘辫子了可怎么好。”
小太监还颇有意思的用手比作刀一般的割了自己的脖子，还真是没什么忌讳的。反正聂祺骁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至少没有当场拧断了人脖子。
“你行你来。”
一摊手，看样子是要做甩手掌柜的了。不过这样也好，赶紧的别祸害那些个药材了，折腾食物那是要遭天谴的。反正那锅黑乎乎闻上去还苦涩异常的东西铁定是不能喝了。
小太监凑上去闻一闻还颇为不怕死的尝了一口，这一下子可是要将胆里头的苦汁都要给呕吐出来了。怪不得别人都说这位聂大人惹不得惹不得，这自己不过是才认识就小命都快要丢了。不说了，奴才这要去边上给吐一阵子了。
聂祺骁看这小太监这么一副夸张模样，还以为是想要躲懒给装的。这人向来是不信邪的，说是不撞南墙头不回的那种，所以也颇为作死的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因为大人的口味重了些第一口竟然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还以为是这小太监在诓自己来着。气冲冲的跑到人跟前就差揪起领子询问了。
“分明没啥味道啊，本大人又不是来制毒的。”
小太监实在是呕到不行了，只能是用手指指了药罐子，示意这位大人再尝一口。确实这太医院的太监们都是需要练就自己这舌头的，细微的差别都需要辨别不然怎么才能像那些太医们学些本事，但是这舌头最厉害的还是要数御膳房那帮子嘴刁的。
聂祺骁给了一个要是你骗我你就完了的表情，准备自己的药品第二尝。
……
“小太监给我一口水啊！！！舌头不能要了。”
“大人我都说了您这是在制毒啊。”
两人正说着话呢，孟太医就过来要人了，估计是里头的事情需要这位小太监的帮忙，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赶忙给塞了一颗香清丸，说是特制过来解决口腔问题的。
“孟大人，您也赏我一颗吧。”
孟宣宗看了一眼门口那个黑糊糊的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看上去特别像是药罐子的东西就差不多知道了。这大老粗要是都能煎好药，那么这大夫的位子岂不是谁都可以当的了。
“要吃啊，没了。就那么一颗，喝水去吧。”转头就对着小太监说，“小福子，以后少和这人说话啊。”
“是，太医大人。”小太监对待孟太医还是极为恭敬的，不仅是因为想要拜师更重要的是敬佩这位太医大人的医德和人品，后宫当中小太监和宫女或者那些不得宠的宫嫔，谁还没有个三灾九难的，要是请别的太医去不是推脱有事就是要额外加钱，反正就是仗着自己是太医的缘故满天要价。
所以之前这小福子还挺反感这些个太医的，直到遇到了孟太医。但凡宫女太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要是遣人来请，那也是没不去的道理，不仅如此还会特别请底下的那些小太监去帮忙看有没有按时吃药，或者是病情是否有反复，总之就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听说还是太子的启蒙老师。
想着想着就向后面还在可怜巴巴喝着凉水的聂祺骁做了一个白眼。听说是因为太子与五王爷素来不和的缘故。后来这位五王爷还娶了太子的心上人苏家大小姐，孟太医作为太子的启蒙老师，肯定是要抱不平的。反正这件事情自己还是挺赞成的，就算是帮理不帮亲，但还是喜欢这种胳膊肘朝里拐的。
按照小福子的想法就是，这个叫苏絮娆的大小姐肯定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然怎么跟了太子殿下又嫁给了五王爷。
“小福子啊，你啊以后要不要过来帮我的忙啊。”
“什么，孟太医帮忙吗？”
“你这年纪不大怎么耳朵背的很，我这是说你来帮我的忙不是我帮你的忙啊。”
“愿意愿意啊。奴才这一下子给高兴坏了，没反应过来，愿意愿意。”
小太监简直就是巴不得听到这些话，毕竟能够做当代医圣的徒弟那是多少学医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虽说孟太医还没有正式说收徒，但这事情大致就是板上钉钉了。
孟宣宗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太监，怎么说着帮忙都这么高兴。还真是闲散惯了，回头一看发现这人差点就要手舞足蹈了，何必呢这么一副高兴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连个油水都没有。这已经是宫里头有名的苦差事了，要不是因为无寐那丫头不能够进宫帮着自己，怎么着也不会用这个二傻子啊。平日里看着也是蛮机灵的，怎么现在就给傻了。
“好了好了，进去收拾药箱，咱们该回去了。”
“是是是。”
小太监进屋将药箱背着就走，实际上孟太医行医用药皆是有分寸且讲究的人，怎么会将那些纱布或者是药散给随处乱放呢，所以只需要背着就离开便可以了。
孟宣宗看着小太监拿了东西出来，也就直直的往门口去了。看这样子似乎是要回宫去了，今日还是自己当值也不知道老王能不能给自己顶住。
原来啊，这位太医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老王大人下朝。这不就是计上心头吗，反正都是胡子一大把的只要换上了衣服在脸上贴俩狗皮膏药就是皇上来了，那也保准认不出。就是自己要再耽误时辰，宫里头要是哪位贵人生急病可不就败露了吗。要知道那些个贵妃皇后啊，没什么事情一天到晚的也就是吃饭斗嘴抢男人加生病了，似乎在后宫之中没个什么病就称不上是贵人了。这可是要太医院的忙到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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