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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证据


 温宴醒了。


 岁娘伺候她起身,道:“冯嬷嬷来了,看着很是激动,黄妈妈一直在安慰她,帮着她回忆事发那夜的事情。”


 温宴微微一怔。


 她猜到冯嬷嬷回来。


 她装作仇苒给冯嬷嬷托梦,冯嬷嬷那般护着仇苒,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温宴没有想到,冯嬷嬷来的这么快。


 仿佛是一夜之间就下定了决心一般。


 温宴梳洗了一番,让黄嬷嬷引着冯嬷嬷进屋坐下。


 冯嬷嬷显然是哭过了,双眼通红。


 温宴佯装不知冯嬷嬷来意,细细问了来龙去脉。


 “嬷嬷觉得,仇公子害了姐姐?”温宴睁大着眼睛,“我看着兄妹关系极好。”


 “真的很好,”冯嬷嬷叹了一声,“因而我从没有想过这一茬,直到昨儿,就是温姑娘来我们家中时候,我们姑娘给我托梦,我才……


 那之后,越想越像那么一回事儿。


 我们爷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温宴垂着眼,道:“嬷嬷若是坚持,我陪你一块去顺天府。”


 “姑娘的意思是……”冯嬷嬷吞了口唾沫,“报官?”


 “不报官,总不能指着仇姐姐化作厉鬼,自己跟凶手寻仇吧?”温宴道。


 冯嬷嬷愣住了,嘴唇嗫嗫,半晌,她摇了摇头。


 她家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性情最是温和,从不与人脸红。


 让她化身厉鬼去寻仇?


 不行,冯嬷嬷决计不许仇苒变成那样。


 书上、戏里都说过,一旦成了厉鬼,那都是要道士来收、高僧来镇,最后全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姑娘无法入土为安,成了孤魂野鬼,已经够可怜了。


 若是连轮回都轮不上,消失在这天地间……


 不如她冯嬷嬷去当那恶鬼!


 冯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温姑娘说的是,我往衙门里去,先听听青天大老爷们如何说。”


 若衙门各个都说爷无辜、姑娘落水是意外,那她再回去好好想一想、理一理,若衙门都在质疑爷,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姑娘死得不明不白。


 温宴与黄嬷嬷一块陪冯嬷嬷到了顺天府。


 衙役守在大门口。


 温宴顾及冯嬷嬷心情,道:“我是温子甫同知的侄女,家中有事,我来寻我叔父。”


 衙役打量了温宴两眼,入内禀了。


 温子甫急匆匆出来,看到一脸凝重的冯嬷嬷,当即会意。


 温宴跟着温子甫往衙门里走。


 这里,对她而言,也能算得上是熟门熟路。


 亲人入狱时,温宴四处奔走,顺天府和三司衙门都踏遍了。


 后来,她自己也成了囚犯。


 待过几天顺天府大牢,后来进了都察院,又被带去刑部,见过这些衙门的威仪,也知道威仪之后、牢房深处是个什么模样。


 再后来,她替亲人翻案,和仇敌周旋的时候,也没少在这些地方进出。


 走得多了,心中起伏也就少了。


 温子甫想和温宴说几句,转过头去,见温宴面上无悲无喜,脚步稳且平,反倒是周围一些官员和小吏见了她,一时间面色各异。


 他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宴姐儿是真的不容易,小小年纪,进出顺天府,比沿街逛铺子都利索,这是以前遭了多少罪啊!


 先前出事时,天南地北,他们在临安城,对宴姐儿的支持太少了。


 逼得这么个姑娘家,一个人面对衙门。


 彼时与现在可不一样,平西侯府、夏家、温家全是案子压在脑袋上,官员们即便不上刑、不恐吓,也不会柔声细语、春风拂面。


 温子甫不敢再细想下去,也顾不上和温宴说话,紧绷着脸引路。


 边上那些神色各异的官员小吏们互相交换着眼色。


 不论对当时案情如何看待,也不论温子甫调任同知有什么这样那样的传言,他们先前都听说,温子谅的女儿回京了,但直到此刻,温宴出现在了他们跟前,才一下子有个实感。


 她是真的回来了。


 曾在公堂上据理力争的小姑娘,回来了。


 温宴进了书房,给毕之安行礼,又引见了冯嬷嬷。


 仇苒落水时的卷宗,毕之安早就问镇江府调了。


 他极其关心这案子,自是亲自向冯嬷嬷问话,一条又一条的,来回确定。


 冯嬷嬷从前那几年常常见仇珉,因而最初的紧张过后,她在毕之安的问题里也就能应答自如,不似一般百姓老妇,见了官老爷就手足无措。


 很多细节,冯嬷嬷说得和卷宗上的都对得上。


 可她现如今提出来的淤青的位置,卷宗上虽有写,可谁都不能断言那到底是在哪儿撞的。


 “没有证据,”毕之安叹息了一声,“衙门断案讲证据,哪怕把动机、案发经过,猜测得再是明白,没有人证、物证,凶手也不认罪,没法将他伏法。”


 冯嬷嬷哽咽着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民妇就这么算了?除非他自己跑出来承认杀人,不然我们姑娘的死就只能归结为意外了?”


 毕之安按着眉心,沉声道:“冯氏,本官跟你一样想抓仇羡,本官对他的怀疑不比你少……”


 冯嬷嬷疑惑着。


 黄嬷嬷轻声说了毕之安与方娆的关系。


 “大人是奶奶的娘家舅舅?”冯嬷嬷喃喃着,“奶奶的死……”


 冯嬷嬷打了个寒颤。


 姑娘托梦时说过,嫂嫂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不是的,”冯嬷嬷猛然抬起头来,颤着声,道,“奶奶的死不是意外!民妇那天看到奶奶和爷争执着往后山去了,民妇悄悄跟上去,看见爷把奶奶推下了山!民妇就是证据!”


 毕之安蹭得站了起来,他想大声问“为何当年袁州衙门调查时你不说”,话到了嗓子眼,全咽了下去。


 答案,他知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


 “冯氏,”毕之安一字一字道,“诬告是罪!”


 “不是诬告!”冯嬷嬷的双手攥得紧紧的,“不是诬告。


 当年民妇不敢说,姑娘失了父母,就只有爷这么一个亲人。


 她当时都不到十岁,又是外室女,一旦民妇说了真话,爷被衙门抓起来,仇家乡下那些压根不往来的亲戚能把姑娘撕了。


 都不说是吃绝户了,姑娘连姓都保不住,赶出门去,民妇只能带着她去要饭了。


 现在姑娘没了,民妇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毕之安沉沉看着冯嬷嬷,长长叹了口气。


 道理上说得通,但诬告还是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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