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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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公共厕所。
一位穿着长袖长裤的少年推开了木门，捂着鼻子从里面走出，赶紧将门再关回去，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荔枝吃太多了。
他的背包放在外边墙外，有狸猫看守着，洛铭吐了口浊气，一边向外走，一边思索着要如何用灵力避开五谷轮回之事。
他知道修仙者可以不吃不拉，但是……淦，符门主给的经验里真的只有修炼经验，居然没有这个！这明明很重要！
先前他吃荔枝时，特意尝试用灵力炼化食物，将之转化为精气，融入到气血里头，但似乎是效率不够，仍然有物质被肠胃消化，而后进入到正常的人体排泄环节……
洛铭低头思索着，走出了公厕外墙的门，康荔城的基建其实还是相当给力的，如果有除臭剂就更好了。
“喂。”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少年被吓得一个激灵，他抬起头，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孩站在街道上，正静静地看着他。
女孩大概一米五的身高，干枯的黑色长发飘散在夜风中，白瓷般的肌肤隐藏在脏乱的脸庞下，宽大的粗布麻衣盖住身体，夜风吹来，隐约能见瘦小的身躯直直站立着，黑色的瞳孔紧紧锁定眼前的少年，却毫无动作。
洛铭借着公厕前的灯火辨认了一下，便惊讶道：“你是船上那个女孩？”
女孩面色平静，她朝前踏出一步，有清冷而生涩的声音从嘴里发出：
“你是个好人……”
说完，她忽然“扑通”的一声栽倒下去，脸与地板亲密接触。
洛铭才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跑到脸朝地的女孩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见她没有反应，便将她翻了个身，摸向她的鼻息。
还活着。
她的鼻尖略微弯曲，纵然身体轻盈，摔那一下还是很痛，洛铭皱着眉头，想着要去找警察，但又想起来这里不是记忆中的世界，还是决定先自己照顾她好了。
算是还她那句“好人”的夸赏。
唉，还想着今天省一晚住宿钱……
……
跟客栈老板解释了一下，洛铭胸前挂着背包和狸猫，背着小女孩就上楼去了。
老板知道后，还送来了一桶热水和毛巾，他也就多谢一声，将东西拿到房间里，再将女孩放到床上，又去拿了床被。
用被子盖住她的身躯，再用湿了热水的毛巾擦了擦女孩的面庞，见到白净又瘦削的脸颊，将毛巾弄干净，放到她的额头上，让她好好睡一觉。
做完这些，洛铭有些困意，叮嘱了一下夜行的狸猫看着女孩一点，就趴到桌子上睡去了。
翌日。
在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声中，少年的睫毛抖了一抖。
披在肩上的青白衣袍顺着后背滑下，他伸腰打了个哈欠，记忆逐渐与昨日重连。
连忙看向后面，发现女孩还安静地躺在床上。
只是她的眼睛已经睁开，望着天花板，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咳咳。”
洛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和脖子，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走到床边，看着女孩说道：
“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声音消散在房间内，一会儿，又一会儿……
“不知道。”
终于，女孩用清脆的声音回答，她的话语还有些生疏，似乎是刚学的。……
终于，女孩用清脆的声音回答，她的话语还有些生疏，似乎是刚学的。
洛铭摸了摸下巴，试探道：“我猜，你应该需要帮助，送你去官府可好。”
女孩没有动静。
“那我再猜，你是不是失忆了？”
女孩终于耳朵一动，而后艰难地坐起身，先是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鼻子，再转头盯着洛铭，回答道：
“我记得。”
说完，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警觉的表情，面部肌肉僵硬，像是刻意装出来的。
“那……你的家、父母、亲人、朋友……”洛铭也盯着女孩的脸，发现她的神色根本没有因为这些词语而变化，只能无奈道：“我虽然有些闲钱，但都是有计划的，多一张口很难照顾啊。”
女孩的耳朵又动了动：“我，懂得，技能。”
“什么技能？”
“……忘了。”
“……6”洛铭叹气，觉得生活不易：“那这样，你，先跟着我做事，我每天给你一文钱，并跟我吃一样的，住一样的，可以吗？”
女孩茫然地点头，似乎不能理解太多字词的意思。
看到这，少年才突然想起，他也得去读书认字来着，也许可以一并解决了。
“好，你起来，用毛巾擦一擦自己的身体。”
女孩点头，表示能听明白，并褪下衣物。
见状，洛铭走出门去，非礼勿视的同时，也去给她打桶水来。
只剩附有少年一丝灵力的狸猫盘在桌上，盯着女孩完成他的指示。
……
在一阵繁忙之后，洛铭见到了一个衣着干净，脸庞白净的小女孩。
但这还不够，离得近了，就会发现女孩是肉眼可见的虚弱，于是他带着女孩和猫一起去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大夫是附近相当有名气的人，行医半生三十余载，不仅会看人，还能看猫狗鸡牛的病，冲着这，洛铭找上了这家医馆。
大夫有空闲地接待了他们，并在不算漫长的检查后，说出了他的诊断。
猫有小虫，无大碍，可轻易治愈；人有大事，严重营养不良，差点活不成。
大夫先是去拿医馆里常备的温水和流食来，又按照症状去抓药熬制药汤，便暂时只剩下两人一猫留在病房里。
“所以，你是怎么整成这样的？”洛铭叹气。
“……有人告诉我，在这里不能随便拿人家吃的。”
“啊？那你有没有去打工之类的？”
“嗯，这件衣服就是他们送的。”
“然后呢？”
“我就被扔出来了。”
“这……之后就没找到工作了？”
“嗯。”
女孩躺在病床上，平静地道出事实，只留少年在一旁揉着太阳穴，头痛不已。
“咦，客人你也生病了？”
“呃，没有！”
大夫拿着碗药汤回来，由于女孩的问题并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就先动手给狸猫驱虫、洗澡……
过了一会儿。
湿漉漉的狸猫在窗边吹着风，晾干身躯，大夫坐在椅子上，嘱咐洛铭对营养不良的人需要注意什么：多喝水，这几日先服用米粥等流食，过几日再补充蛋奶、蔬菜、水果，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女孩的身体其实还算是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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