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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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海常里流传着一个谣言，那就是篮球部里那个最受欢迎的黄濑凉太，秘密地交了女朋友。二·五·八·中·文·网
这些谣言比流感传染得都快，路人甲听路人乙说，然后路人甲再发展下线，只几天时间，闹得众人皆知。
——除了黄濑凉太。
大家都以“嗯，我们懂的”的隐晦眼神看着他，这少年平时挺机灵的，遇上自己这点破事，就总是闹不清楚。
他挠了挠头，一脸懵圈。
路人们一下子把视线收了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黄濑则半懂不懂，他被人注视惯了，他后知后觉地把众人的视线理解为——大概是之前刚接了某知名杂志的内页，过阵子就好了。
这消息传出来，是基于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贴在学校附近某咖啡店的墙上，正好被海常的学生发现了，那名学生是黄濑的颜粉，一下子就在众多的照片中认出了他。
可他旁边有个妹子。
银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睛，像只兔子一样的配色，看上去却一点也不软萌。
其实黄濑身为一名不合格的校园偶像，一名兼职的模特，要是有粉丝过来合影也很常见。然而这位黄濑的颜粉，在照片里嗅出了不一样的气息，她以她，呃……三个月的粉龄保证！
你说，哪有人和自己心仪的男神见面，不笑得跟怀春了似的？照片里的情况完全反过来了！那名银发妹子端着张脸像尊大神似的，倒是黄濑……哦，她都要看见他照相时摇晃着的尾巴了。
……有奸/情啊，绝对有奸/情啊，这奸/情是大大的有啊！
这名有着三个月粉龄的路人，把这件事和自己的好姬友说了。然后它就像布教一样，人人心中都有它，每人心中不一样！
黄濑虽然不知道，但他最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总觉得前桌没有人空荡荡的，学校里好像差个人……
差某一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就这么隐约感觉到。
可这念头刚刚冒出了，就被他打压下去了，好歹他也是个无神论者，每天这么神神叨叨的真的好吗？
才把这个想法压下去没多久，他在走廊里碰到了同班的间桐同学。虽然别人围观黄濑总像围观某种珍惜动物一样，但班上同学早就习惯了，而且大家纷纷觉得黄濑不开口说话更帅一点。
可今天间桐瞅了黄濑好几眼。
黄濑摸了摸脸，问：“是不是我脸上沾到了点什么？”
间桐先是摇头，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女纠结了半天，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小心翼翼地问到：“黄濑君，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哈？？？
黄濑心里硕大几个加粗加红的问号，他先瞥了一眼间桐的手机屏幕，本来马上就转移开来的视线又鬼使神差地看了过去……
虽然他对自己的颜值很自信啊，但谁发照片不给他p一下？太可恶了吧？
还有他怎么笑得跟个傻x似的？
他还没来得及把那个不p图的混蛋吐槽个三五遍，他就又被“笑得跟个傻x似的”自己的旁边，给夺取了注意力。二·五·八·中·文·网
平心而论，很漂亮的少女，即使扔到美人如云的模特圈子里，也很好看。
而且发色、瞳色都十分少见，组合在一起的就更加少见了。
可他对这张合照一点印象都没有。
完全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黄濑觉得很奇怪，如果和这样一位“粉丝”合影，即使因为都短暂的接触他不记得对方的长相，但也会有印象，像这样完全没有印象的情况真是奇了怪了。
他不禁皱起眉头。
在一旁等待他回答的间桐，一看他皱眉就慌了，她按黑屏幕，手忙脚乱地解释到：“啊，黄濑君不用说也无所谓。抱歉拿这种*的问题问你……我们也是老同学了，我真的对你没意思的你不要误会。可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有没有和别人交往呀，我可是赌了一万大洋说你没有啊。”
间桐的话已经不重要了，黄濑的耳朵像是自动过滤了一样，他露出闪亮的微笑，对间桐说到：“可以把这张照片传给我吗？”
……
黄濑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看了好久，什么也没记起来，当天他回家翻出了一只大收纳箱，里面是粉丝写的信。
这些信他没有扔，但也没有看。这么多封他根本没有看的时间，但如果只看一封其他的不看，好像又很不公平。
扔掉吧……对不起别人的心血。他干脆把它们都放在一个盒子里，装起来，塞到看不见的角落里。
“还真把你自己当成选妃的皇帝了啊？你这个人做事怎么这么黏黏糊糊？”
这个瞬间，黄濑的脑袋里像幻听一样响起一道有些冷冽的女声，不甜不软，还狠狠地吐了槽。
……然而却有种十分怀念的，呃，错觉？
收纳箱里的信件非常多，他把它们都倒了出来，哗啦一下子，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金发少年在里面翻找了一会，拆了十几封都大同小异，恨不得个个都写圆字影响阅读，他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是中邪了，完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他叹口气，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了豆包里，豆包很舒服，舒服得几乎瓦解人的意志力，上一秒还斗志昂扬，下一秒只想瘫死在豆包里。
……早知道不把它们翻出来了，黄濑无力地想到，也懒得把它们再收拾好，干脆明天都扔掉好了。
他想了想明天是可以丢弃可燃放垃圾的日子，觉得正好，简直是老天给的清洁机会。
少年下楼去拿了个大垃圾袋，一把一把地往里面塞信件，其中有一把抓得比较多，中间几封滑落了下来。
粉红色、粉蓝色、白色，各种各样浅色的可爱的信封当中，有一只纯黑的信封。
它静静地躺在浅灰色的地毯上，就在黄濑的脚边。
黄濑的动作停住了，他看了它几秒钟，然后他鬼使神差地捡起了它。
正面什么都没有，反面有个蜡封，印了一个花体k的字母。
k……神崎？川上？
太多姓氏了，黄濑想不起来会是谁。
但它仿佛有种魔性，黄濑放下另一只手中的塑料袋，他走到书桌边，翻找出了一把裁纸刀把它打开。
——里面是一张叠成三折的乳白色信纸，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还是他和那个银发的少女，但这次他正在偷亲少女的脸颊，少女即使藏好了，仍然露出了一点点吃惊的表情。
比起他手机里的那张无表情的脸，她一下子鲜活了起来。
而自己也不再笑得像个傻x一样，反而……很甜蜜。
黄濑皱眉。
他很不解，因为他没见过自己那个表情，这让他感觉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十分陌生。
他打开那封信。
字体飘逸却很秀丽，看得出那人没花什么功夫写，不过写字的基本功还在那里。
黄濑感觉和体育馆里挂着的“全国制霸”的毛笔字卷轴，十分相似。
很大一张信纸，里面的内容却只有寥寥几行——
黄濑：
那张照片贴墙上实在影响不好，毕竟离海常挺近的，我找老板换了一张，至于这张你销毁掉吧。
之前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抱歉。
——ik
金发少年呆呆地望着这封信，脑袋里瞬间闪过很多句来自那个冷冽女声的话。
“我还没原谅你呢。”
“那你干脆完全放弃如何？反正这样的你，也不能为海常起到任何作用。”
“黄濑君对海常的感情才没有那么廉价。”
“以后输球不要再哭了。”
他记得自己坐的计程车就快速驶远，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化成了一个点，然后在下一个拐角就看不见了。
一滴眼泪低落在信纸上，很快被吸收了进去，水性笔写的字晕开了一角。
道歉太随便了。
但比起她说的话，如今她的消失才是更需要道歉的行为。
黄濑很清楚，黑桐如果想要让他看到的话，就根本不会给他把这封信和其他的信件混在一起的机会。她只是想归还那张照片而已，而另外一张，它看上去只像普通的合影。
而他现在很想看到小黑桐。
非常想念她……
这么想着的少年，消失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路上行人川流不息，还有不少正在偷瞄他。
可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颗银色的脑袋，这发色十分打眼。
他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拥挤的人群跑过去，她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少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黑桐郁回头，撞进了一双惊喜中带着点感伤的蜜糖色眼眸中。
“黄濑……？”
“他是谁？”黑桐身边的少年问到。
不待黑桐回答，少年一把拉开黄濑的手，说到：“不管你是谁，你可以放开她了吗？”
黄濑视线带着威压地望过去，发现这名少年和黑桐有着一样的银发，碧绿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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