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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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的事故让两位当事人都绷紧了身体,罗格温船长微微眯了眯眼睛,脸色倒是依旧保持大致的平静。艾尔德脑子里千百个念头急转,这突如其来始料未及的一幕彻底打破了他之前最大的底气——这是他熟悉的世界,哪怕是过去的世界。
万幸的是他的职业被动技能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感谢甲方爸爸。虽然不知道永恒是什么玩意,但是不影响向祂献上膝盖,就如同那些项目中大大小小才成立的承包商一样,虽然不知道有什么项目经验,开标就是了。
“啊不,我是说感谢永恒,抱歉阿贝尔叔叔,我在东方待久了,那边内陆的土著用这个词念诵神名,我一时间没改过来。”这个锅只能甩给语言不通了,如同荷兰豆和中国豆一样,不同的名字,同一个豆子。
罗格温船长脸上略显惊讶:“感谢永恒,永恒的荣光已经在东方传播了那么远了吗,这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好消息。”
从罗格温船长的反应来看,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这个解释,但是已经没有太好的办法,艾尔德只得接着吹下去:“是的,阿贝尔叔叔,永恒的荣光从港口到大江,从南方到北方,都有人在念诵神的名字。”
“我一定要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特使先生和贝恩主教,愚昧的东方人终于能沐浴在永恒的光芒下了,这可真是太棒了,你先去休息,我这就去写信。”说完罗格温船长吩咐一直等在门外的水手卢卡斯把艾尔德送回船舱休息,返回了船长室关起了门。
哪怕暂时告别了船长,艾尔德心里的惊涛骇浪一刻都没有停歇。
‘永恒’。
这是个什么神,从来没有听说过,莫非这个世界没有上帝吗,那还有佛祖吗,三清呢?
这个世界还是哪个我熟悉历史的世界吗,这可怎么办?
不行,一定要镇定,要想办法赶紧了解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该死的上帝,你咋不上班呢。
“卢卡斯,你是哪里人。”
“范德斯特伦先生,我也是尼德兰人,我的家乡在一个叫阿森的地方,很靠近日耳曼人的地盘。”
“你也是虔诚的永恒信徒吗?”
卢卡斯沉默了一下:“是的先生,我们那都是永恒的子民。”说完对着艾尔德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点了一下左肩,然后是额头,右肩。
“感谢永恒”。
艾尔德并没有在意这个动作,而是想起了船长室里那个挂在墙壁上的三角形,看来那就是永恒的徽章了,同时回忆了船长的动作,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手势:“感谢永恒”。
卢卡斯一路把艾尔德带到了一个逼仄低矮的小房间,房间位于下甲板,不远的地方就是船医芬恩的医务室。
打开小门,这是一间只有两三个平方大小的狭小舱室,以艾尔德的身高,完全不能站直了,舱室里靠两边墙壁搭着两张不超过70公分宽的小床,床头是一个固定在墙上的柜子,床上散乱的堆着散发着汗味和臭味的床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范德斯特伦先生,很抱歉,你们的个人物品都根据芬恩先生的吩咐烧掉了,芬恩先生说这会传播疫病。另外这段时间我和其他几个兄弟偶尔会来这里打个盹,希望你不要和船长先生投诉我们。”
“啊,这个啊,没事,能麻烦你去把我的室友带去给芬恩先生看一看吗,给他弄干净一点,再给他找一套新的衣服,搞点吃的。”艾尔德打开了钱袋掏出一个银币递给了卢卡斯。
卢卡斯接过了银币:“好的先生,希望你休息愉快。”说完转身退出了小船舱。……
卢卡斯接过了银币:“好的先生,希望你休息愉快。”说完转身退出了小船舱。
在艾尔德看不到的舱外,卢卡斯暗暗的朝地板吐了一口唾沫:“和船长一样,该死的叛逆。”
一个多钟头后,一个穿着一身明显过于宽大的脏衣服的东方小胖子站在了艾尔德的小船舱里,小胖子低头,两只手搅在一起快搅的发白了,嘴唇嗫嚅着,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艾尔德等了半天,不见小胖子说话,主动打破了尴尬:“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别那么紧张,你就是钱富贵吧。”
小胖子畏畏缩缩的抬头:“救命之恩,小人...小人钱富贵...无以为报...”
这话说得断断续续,显然没有什么诚意,艾尔德也不以为意:“我知道你认识我。”
“...你是奥大人的儿子,你们会说东方话,我知道你。”
“不,我现在是你的老板。”说完艾尔德拿出了那张契约,得意地亮给钱富贵看。
没想到的是钱富贵脸色瞬间刷的变白了,身体重心也在两只腿之间倒来倒去,一副害怕、紧张、愤怒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嘴边又不敢吐出口,两只手捏的更紧了。
艾尔德不明所以:“你紧张什么?”
钱富贵鼓起了勇气,抬起头小声的说:“我...我没做过书僮,我...我是秀才...我不是兔子。”最后那个词极为含糊,和仿佛不把嘴扒开就看不见的,粘在牙齿背后的辣椒一样。但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艾尔德还是听清楚了。
大感无语的艾尔德也没多想:“前面的事情,大多我都记不得了,但是大家患难一场,那么多人都没挺下来,这个世道活着就不容易了,你的契约我买下来了,还给你,你还是想办法回家吧,这海外大风大浪的,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望着递到了面前的契约文书,钱富贵有点懵逼,抬头望着艾尔德的眼睛,嘴唇张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紧紧的抿上了,两个眼珠子开始失去焦点,滴溜溜乱转,捏在一起的手一下子松开,又立刻握成拳头,嘴巴又张开,吐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呃啊’。
“我...我...我...”
“拿着啊,不要你钱,真的,老子都把你救活了,还能骗你不成。”
在两三分钟的持续纠结之后,钱富贵圆脸一抽,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回去。”
艾尔德很奇怪:“咱们聊的是回去的事么?”又把契约递了递。
钱富贵瞳孔迅速放大,显然心动了一下,但是很快,换了一边牙咬,声音大了一点点:“我不回去。”
艾尔德都无奈了:“回不回去再说,我没想把你当雇工,这玩意你自己拿回去就行。”
钱富贵这下决心更坚定了,眼神逐渐聚焦,说话也流畅了许多:“我不要,我不回去,我就跟着你。”
“我说你堂堂一个秀才,干嘛要做什么劳工?”
“我不管,我不要,我不回去,我就跟着你。”
“你说你咋那么死心眼呢,没说不能跟着我啊,咱们做兄弟朋友不行吗?”
“我不管,我不要,我不回去,我就跟着你。”钱富贵现在变成了钱复读。
气氛很快陷入了僵持,作为一个现代人,艾尔德很难理解钱富贵为什么要嘴硬,明明已经纠结的不得了;这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并不是什么表忠心,而是钱富贵在给自己下决心,这个小胖子怎么回事。
这场僵硬的战局最终以艾尔德告负终结,现代的贴吧和论坛早就证明过,争论的时候,没有人能战胜一部复读机。……
这场僵硬的战局最终以艾尔德告负终结,现代的贴吧和论坛早就证明过,争论的时候,没有人能战胜一部复读机。
“算了,改天再说吧,这几天你就和我先住这里,有什么事找我就行。”艾尔德举手投降。
“好的,大人。”
“我不是什么大人,别叫我大人。”
“好的,洋大人。”
“说了别叫大人!”
“好的,东家。”
“也别叫东家,算了,你叫我老板吧。”
“好的老板”,钱富贵褪去紧张,表现出了许多读书人都擅长的从善如流。
艾尔德很快想起另一个事情:”船上还有多少和你一样的劳工,我是说东方来的劳工。”
“回老板,我们一起上船的有六十多个,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遭了瘟死了。”
“被抬走的人里面有你认识的吗?”
“我不知道,进去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一个真糊涂和一个烧糊涂也拼凑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艾尔德决定自己去看一看这些所谓的劳工都是些什么人,尽管现在自己身体是个洋鬼子,有些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也许吧。
很快艾尔德和钱富贵离开了自己的舱室,在甲板上找到了正在盘绳索的卢卡斯,让卢卡斯带他去劳工所在的地方。
卢卡斯倒是不奇怪,很快三两下捆好盘成一卷的绳索,和甲板上其他干活的水手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两人下了船舱。
当卢卡斯打开一个船舱的木门时,艾尔德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就被扑面而来的味道短暂的夺去了意识,那是一股混合了脚臭味、汗臭味、酸臭味和口臭、屁臭的味道,威力大概相当于城乡结合部无人值守公厕的三至五倍。
好在自己在半天之前也好不到哪去,艾尔德很快重整了意识,向船舱里望去。
这是一间四五十个平方大小的舱室,昏暗无比,没有窗子,也没有多余的门,只有天花板上固定着一个连接着牛皮桶子的手摇式换气扇,两根支撑柱上挂着两盏灯,勉强能看清灯光附近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蜷缩着,铺满一地的人,五六十个人,就如同货物一般挤挤挨挨的在船舱里,没人能躺下,也没人能站直了,只能互相靠在一起,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个小包裹,没有人说话,呼吸声,呼噜声和海浪打在船上的声音就是所有。
门打开的动静,惊醒了几个靠在门口的劳工,几双眼睛朝门口的方向望来,但是还是没有人出声。卢卡斯侧身让过了更大的空间,好让艾尔德看的更清楚一点,钱富贵本来跟在艾尔德身后的身影也往前探了探,看见挨着门口的一个男人,叫了一声:“梁叔。”
这一声仿佛打开了一个什么开关,死气沉沉的船舱开始缓缓躁动起来,更多的眼睛张开,向门口投来无神的注视,随即在各个看不清楚的角落开始有小声的咕哝,最终汇聚成一片足以唤醒所有人的纷乱。
这时艾尔德也看清了被钱富贵称呼为梁叔的那个男人。三十来岁,身型比起周边几个人更壮实一些,圆脸小眼,包着头巾,哪怕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皮肤粗糙的质感,穿着靛蓝的粗布衣服和一双布鞋。
梁叔双眼眯了又眯,逐渐适应了光线的改变,看着门口,随后惊呼一声:“富贵儿?”
轰!
整个船舱都被这句话点燃了,纷乱的嘟囔和咕哝迅速压缩爆炸,杂乱的声浪混在一起。
“是那个小秀才,他没死,没死。”“秀才,秀才,你看见老张了吗。”“老李呢,老李在不在。”……
“是那个小秀才,他没死,没死。”“秀才,秀才,你看见老张了吗。”“老李呢,老李在不在。”
“不是遭了瘟吗,怕不是个鬼来索命了。”“谁的口水,喷我嘴里了。”
艾尔德三人在门口差点被这纷乱的声浪推出去,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回音,一个字都听不清,好在大部分人都在积极参与了八卦事件,迅速掏空了仅有的表达**后回归平静,逐渐能听清楚声音的艾尔德松了一口气,还好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这要是一堆大妈,想都不敢想。
钱富贵也开口说道:“梁叔,是我。”然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重复的说着“我没事,我没事。”
这时梁叔看见了同样站在门口的艾尔德,轻咦了一声,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祖先保佑,祖先保佑。”
这一下欲言又止没有逃过艾尔德的眼神,脑筋一转,他明白了梁叔认识他,也知道他能听懂东方话,有些东西不敢说了。索性自己先开口:“梁叔是吧,好久不见。”
梁叔也不意外:“通译大人,您也没事,那可真是祖先保佑。”
艾尔德心念急转,把刚刚想问的话收了回去,转而说:“很抱歉,就只有富贵活下来了,其他几个人都没挺过去。”此言一出,有几个角落明显躁动了一下,有几个人影想站起来的样子,又瞬间被几只手拉住了。
梁叔转过身子看了几个地方一眼,转回身来,低着头貌似恭敬的说:“遭了瘟也是命,老张他们命不好,有劳通译大人挂念了。”
艾尔德继续说道:“钱富贵的契约,我买下来了,以后钱富贵呢,就跟着我。传话的事,你可以让他来找我,都不容易,到地方前能帮大家说句话就帮一点,”指了指一旁的钱富贵。
“多谢通译大人,不敢劳烦通译大人,小的们都还好。”语气更加恭敬。
“好了,也没什么事,你们先和富贵聊着。”艾尔德拍拍钱富贵的肩膀,示意富贵去和老乡们叙叙旧。
钱富贵进入船舱后迅速被老乡们包围了,左一句右一句的支吾着。而此时艾尔德拉过了卢卡斯到一旁。
“船上劳工都在这了吗?”
卢卡斯想了想:“劳工吗,都在这了。”
“船上没有其他人会说东方话了吗,平时怎么安排的?”
“之前除了范德斯特伦先生会来,也没有其他人来找他们,不过简单的词大家都听得懂几个,吃饭喝水放风拉屎到时间来喊一声就行,这些东方人和其他货物不一样,挺好管的。”
艾尔德明白这说的是他父亲,奥利维拉·范德斯特伦,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注意力被另一个词吸引了。
“其他货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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