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杀戮

 入夜，天上没有月亮。


 孙行和路子辛正坐出租车上，马上就要到达学校门口了。


 忽然，孙行透过车窗，好像看到一个人，正蜷缩在路边的草地上抽搐，他连忙冲司机喊道：


 “师傅，停车，停车！”


 路子辛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孙行？”


 孙行焦急地说：


 “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倒在路边的草地上抽搐。”


 “什么？”


 待司机将车停稳之后，孙行打开车门就往来时的方向奔去。


 路灯的灯光比较昏暗，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路边的人，身旁还放着一个装满东西的大麻布袋子，好眼熟的样子。


 孙行跑到那人的身边，定睛一看，居然是牛奶奶！


 怪不得看那个袋子眼熟，那就是她用来装瓶瓶罐罐的袋子。


 他连忙呼唤她：


 “牛奶奶，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孙行，小孙。”


 牛奶奶听到来人的声音，忍着疼痛，吃力地说道：


 “抽筋……腿抽筋……”


 孙行好不容易才听懂了牛奶奶说的话，还好不是什么其他的状况，抽筋他还是可以解决的。


 于是，孙行对她说：


 “牛奶奶，您忍着点，我帮您治疗一下。”


 他先将牛奶奶的腿掰直，然后一手托住她的脚底，一手按住她的膝盖，嘴里说道：


 “牛奶奶，您要是好点了就告诉我，我就停手。”


 路子辛给司机付完钱，也赶了过来。


 “牛奶奶？”


 他看着孙行的手法，问向他：


 “牛奶奶这是腿抽筋了？”


 孙行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牛奶奶终于缓了过来，口中说道：


 “好了，小孙，我没事了。”


 孙行将双手松开，但没有起身，而是一边揉着牛奶奶的小腿，一边说道：


 “牛奶奶，您先别起来，我再帮您按按。”


 路子辛则是将散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收拾进袋子里。


 牛奶奶透过昏暗的灯光，仔细端详着孙行和路子辛，问道：


 “小孙，小路，你们怎么没在学校，跑到外边来了？”


 路子辛汗颜，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额……”孙行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出去做了个任务，刚回来……”


 “哦，这样啊。”牛奶奶不疑有他，叹息道，“唉，老婆子我的腿脚啊，开始变得不利索了。谁能想到走个路，腿就开始抽筋了，幸好遇到了你们……”


 孙行一边为牛奶奶按摩小腿，一边问道：


 “牛奶奶，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从学校回去吗？”


 牛奶奶摇摇头：


 “以前下午就回去了，但是今天早些时候，没把袋子装满，所以才等到了现在。”


 孙行按摩结束了，他搀扶着牛奶奶站起来，说道：


 “牛奶奶，您家在哪边啊，我们送您回去吧。”


 牛奶奶推辞道：


 “那怎么能行，你们赶紧回去吧，这条路老婆子我走了无数遍了，没问题的。”……

 


 “那怎么能行，你们赶紧回去吧，这条路老婆子我走了无数遍了，没问题的。”


 牛奶奶就要去拿路子辛手里的袋子，路子辛却把袋子往后一提，笑着对牛奶奶说：


 “牛奶奶，就让我们送你回去吧，我们不差这一会儿的。”


 牛奶奶看了看路子辛，又看了看孙行，两人都是一副坚持要送她回去的样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暖洋洋的，摇头笑道：


 “你们这两个孩子啊……好吧，我来带路。”


 牛奶奶就要领路，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幸好孙行一直在一旁看着，急忙搀住了牛奶奶。


 抢在牛奶奶感谢他之前，孙行快步移身到牛奶奶的前面，蹲了下去，说道：


 “牛奶奶，我背你吧。”


 牛奶奶连忙拒绝：


 “那可不行，小孙啊，老婆子我还走得动路呢。”


 “我知道啊牛奶奶，但今天不是情况不一样吗，您这腿刚抽了筋，确实不能走远路了，这次就让我背您回去吧。”


 “不行不行，这儿离我家还远着呢。”


 尽管牛奶奶再三推辞，孙行也没打算放弃背她回家这件事。


 他是个犟脾气，认定的事儿就一定要做。


 而此刻，孙行与路子辛的默契就完美地体现了出来，他只回头看了路子辛一眼，路子辛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袋子放下，悄悄来到了牛奶奶身后。


 孙行见路子辛已经就位，伸出双手抓住牛奶奶的双腿，路子辛则扶住牛奶奶的肩膀。在牛奶奶慌乱的叫声中，两人协力，强行将她扶上了孙行的后背。


 孙行笑着说：


 “牛奶奶，您就别推脱了，快指路吧。”


 虽然刚才被吓了一跳，但牛奶奶越看他们两个越顺眼，笑道：


 “好好好，我来指路，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


 “嘿嘿。”


 “哦，对了。”孙行扭头对路子辛说，“子辛，你给李队打个电话吧，跟他说我们得晚点回去了。”


 路子辛点点头，照办了。


 随后，三人在牛奶奶的指示下向着她的住处走去。


 牛奶奶在孙行的背上感慨：


 “你要两个要是我的孩子该多好啊……”


 听到牛奶奶的感慨，孙行有端地联想道：


 “对啊，牛奶奶，您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牛奶奶苦涩一笑，视线望向前方，虽然有路灯洒下的昏暗灯光，但她的瞳孔中却没有映入任何物体，已然陷入了沉思。


 那些曾经被牛奶奶刻意埋藏在心底的往事，此时不自觉地，一一浮现在脑海——


 牛奶奶原名牛娟娟，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她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因难产而死，所以她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


 南明省，位于国家的西南角，被称为“群山的故乡”。


 腾阳市又位于南明省的西南角，是个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的城市。


 牛娟娟的家乡，就位于腾阳市最西边那座最高的大山脚下，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就连腾阳市本地的人，几乎都没人知道，大山深处居然还存在着这样一个村子……


 因为偏僻和落后，村庄里的村民尤其重男轻女，牛娟娟的父亲深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对牛娟娟极其苛刻。……

 


 因为偏僻和落后，村庄里的村民尤其重男轻女，牛娟娟的父亲深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对牛娟娟极其苛刻。


 在她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承担一些简单的家务，还要时不时地受到父亲的打骂，苦不堪言。


 但这种日子只维持了没几年的时间。


 某次，他父亲在上山打猎的过程中，不小心掉下山崖，摔死了。


 她当然不会感到痛心，甚至还曾为这种事感到庆幸，觉得终于不用再受到这种禽兽的压榨了。


 十八岁之前，牛娟娟一直待在村子里。父亲还在时，日子苦不堪言；父亲去世后，虽然没有了压迫，但生活条件依然好不到哪里去。


 一切的改变就发生在她十八岁那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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