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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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知雪起得很早，打算先去叶夫人那用早膳，再一起去请安。
踏入老国公爷夫妇居住的荣安院时，纪知雪发现这里和她曾经来过的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片清幽雅致，两边栽的草木一看就知道被精心照顾了多年，很有年纪，整个院落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极富韵味。
论历史，纪家其实不比四大世家差。
纪知雪心下沉吟，走了进去。
正位上，老国公爷夫妇正说着话。看到母女俩来了，纪老太太和蔼地说：
“来了？雪儿身体怎么样了？”
“回祖母，孙女已经没事了。”
纪知雪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却在暗自打量这位纪老太太。
她记得英国公夫人出身秦家。
秦家是大皇商，祖上也出过文人。白明雪很重视秦家的助力，与秦家家主也打过很多交道。秦家家主秦肃，早年间在很多地方闯荡过，很有见地，白明雪对他的印象很不错。英国公娶的，应该就是秦肃的亲姐姐。
白明雪召见英国公的次数不少，但是对于这位英国公夫人，白明雪很少亲自召见。只是在国宴上，白明雪会随意与一些夫人攀谈，但这位夫人私下的样子，白明雪确实是第一次见。
不得不说，英国公还是很有眼光的。
虽说以秦家的地位，就算是配当年如日中天的四大世家也是配得起的。但世人对于商户总是有些犹疑。但这位老夫人的举止却很有世家风度，不仅国宴上撑得起国公府的脸面，在国公府里也能感受到大家族的修养。
只是……
白明雪垂下眼。
纪知雪在纪老太太这里估计不太受宠。白明雪暗自叹口气，但她也不打算动心思去讨好谁。
英国公夫人，出身商户却把自己磨成了一位大家闺秀，白明雪回忆着自己和她打的交道，这位绝对不是简单角色。
“三妹妹，老太太可一直念着你呢。今儿可算来了，可要陪老太太多说说话。”
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纪知雪转过头，纪知芊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纪知雪一笑，行了一礼：“二姐姐。”随后又朝纪知芊旁边的女子一行礼，“大姐姐。”
纪知芊旁边的正是大小姐纪知韵。
白明雪倒是认识这两位。国宴时，一般都是纪老太太带着纪知韵和纪知芊来参加。而对于纪知雪，白明雪只在她年幼时召见过几次。
纪知韵和纪知芊都随了父亲，喜爱诗词，白明雪看过几场宫中举办的行酒令，倒是有些印象。
与她们相比，纪知雪对文学没什么造诣，性子又闷，也不怪她存在感低。
但这样一个人，又为什么要独自去清涟池？
“应该早点来的，多谢祖母念着我，不然还好不了这么快呢。”纪知雪笑着说，“二位姐姐就别抬举我了，这么久没来，姐姐们还得教教我。”
“三妹妹，这嘴怎么这么甜。快来这边。”纪知芊亲热地上前挽住纪知雪的手臂。纪知雪在这“姐姐妹妹”的官司中喘了一口气，这时，来了一位英国公府内她最熟悉的女眷。
纪如峰的夫人，出身洛家的洛晴。
永安三年，洛家大小姐洛晴嫁给了英国公的长子。
当时这件事看起来是门当户对，其实中间有着曲折的往事。白明雪和洛晴年幼时还有过一段交集。对于洛晴的婚事，白明雪当年明面上没插手。……
当时这件事看起来是门当户对，其实中间有着曲折的往事。白明雪和洛晴年幼时还有过一段交集。对于洛晴的婚事，白明雪当年明面上没插手。
但白明雪知道，洛晴志不在此。
白明雪垂下眼，上前行礼：“大伯母。”
洛夫人看着她，温和地笑了笑：“阿雪，你来了。这么久不见你了，有什么想要的都和大伯母说。”
白明雪低着头应了。
白明雪用余光看向叶夫人，叶夫人含笑看着她，热切地与洛夫人打招呼。
白明雪忍不住暗自一哂。
前朝四大世家，最疯的是白家，各个都是疯子，其次就是洛家。叶家和萧家虽然表面安分，其实也出了不少刺头。
现在看着洛晴和叶沁之的热络，白明雪实在是忍不住从纪知雪的角色中脱出一瞬，以永安帝的目光冷眼旁观。
洛家和叶家，曾经一个个和英国公府联姻的时候，白明雪就对他们的打算心知肚明。
可惜啊，弄巧成拙，他们并没有正确认知这位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永安帝。四大世家加起来，在永安帝面前却根本不够看，反而把机会送到永安帝面前，让她剪了他们的羽翼。
永安帝的权力在永安六年一统九州后达到顶峰，永安八年帝师自戕后，再也没人敢挑战永安帝的权威。
纪如芬下嫁沐恩伯，也是英国公府对永安帝的表态。
接下来，纪知雪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听纪知韵、纪知芊和纪老太太一个多时辰的扯家常，只觉得头昏脑胀，维持着体面的微笑，心思却已经有多远飘多远。
这不能怪她，她刚开始还想仔细听听看看有什么信息，但听了几句就放弃了。虽然纪知雪也不是做不到扯家常扯上几个时辰，但她表示这种毫无意义的脑力活动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莫名其妙地，纪知雪想起来那个被胡乱诌出来的仙气成精说。
说起来，她还真见过仙气成精。
那还是九州混战时遇上的。白明雪已经不记得当时具体发生过什么了，但她有印象，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当时她对鬼神之说并不熟悉，所以记忆模糊了她也没当回事，只是很多年后，她对巫蛊之术达到了精通的程度，推算了一下时间，才明白了确有其事。但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后来和好友开玩笑时提过几句。
对了，那小子，不会这玩意就是那小子传出去的？
白明雪脑子里跳出一个人，想起他，白明雪不禁琢磨着，这仙气成精说不会是他拿来报复自己的吧？
好小子，都会拿她当消遣了。
以他当时的暴躁心态，不会天天去自己墓前一边骂一边哭坟吧？
白明雪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挺无辜的。她一黄花大闺女又不好无缘无故跟一“陌生男子”见面，只好想办法送了封信给他了点暗示。但估计一封信还是不够，她又懒得惊动旁人，就勒令他不要回信。
这不是没办法嘛，她送信还好说，他要是回信，万一惊动了洛家人，怎么办？
洛晴现在还是她大伯母呢。
陛下经过一番自我开脱，心满意足地把好友给卖了，并拒绝承认如果自己稍微勤奋一点，什么问题都不是事儿。
白明雪的心思已经跑到九天外时，耳朵终于捕捉到了纪老太太一句天籁一般的“雪丫头先回去吧，大病初愈，养好身体最重要”……
白明雪的心思已经跑到九天外时，耳朵终于捕捉到了纪老太太一句天籁一般的“雪丫头先回去吧，大病初愈，养好身体最重要”
白明雪如蒙大赦，表面上非常淡定地向老太太行了礼，说了几句妥帖话，带着两个丫鬟退下了。
今天是个晴天。白明雪眯了眯眼，享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走到了自己的院子，琢磨了一路的陛下终于良心发现，转向了两个丫鬟：
“晚上让段大娘来一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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