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未央

 两人继续往秋词院走。纪知雪维持着一个以假乱真的微笑，想起了之前的考虑，开口问道：


 “二哥，你那有适合我练武的工具吗？”


 纪知旻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我要练武，二哥，帮我弄点装备嘛。”纪知雪真诚地说，“什么都行。我可不想像这次这样掉水里还得躺三天。”


 “你还有下次？”纪知旻猛地拔高了声调。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纪知雪一口否认，“但练了总没坏处嘛。”


 纪知旻盯了她一会，似乎想盯出个附身在他妹妹身上的妖魔鬼怪，但除了纪知雪诚挚的笑颜外什么都看不出来，纪知旻只好有些尴尬地转过头：“行吧，我先把我以前的东西收拾出来，看看哪些能用。先说好，我这辈子都不回兵营，给女兵用的东西你得等着了。”


 “诶，谢谢哥！哥真好！”纪知雪痛快地应了。


 “……”不知为何，纪知旻从和这位妹妹说话开始，就一直有种莫名的憋屈感，他又说不清楚。但妹妹前些日子遭了罪，这些也确实都说得通。


 俩人很默契地去了叶夫人在的正房。


 叶夫人比他们出来得早，已经在房里候着了。


 与她一同在正房里的是纪知雪的小弟弟，纪知诚。


 纪知诚刚满五岁，还十分天真好动，围着哥哥姐姐转。


 陛下虽然光棍了一辈子，但受白明毓之托照顾过小白瑜很长一段时间。


 白明雪原本就当他作继承人培养，很多事都亲历亲为，养孩子有一套经验。白瑜出生时，局势并不稳定，他从小担惊受怕，白明雪对照顾小孩子的情绪很有心得。


 纪知旻和叶夫人聊起了他的近况，纪知雪边听边陪着小孩子玩了会，纪知诚累了，就去歇息了。


 纪知雪也坐了下来。


 纪知旻刚好和叶夫人说到齐王回京，纪知雪好奇地凑上去：“那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是谁？”


 “这我也不知道。”纪知旻耸耸肩，“听说是与齐王共乘，但我就没见他下过马车。”


 叶夫人说：“看来这个人地位不低，你们去了最好不要接触太多。”


 “知道了娘。”


 纪知雪没多问什么。到底谁会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晚上，纪知旻着人送来了些练拳的东西，还有一把小竹剑，以及一些书。纪知雪把书都看了一遍，但没按那上面说的练，按照自己的步调练了两个时辰。


 深夜，未央宫。


 太皇太后陈妍猛地惊醒，白明雪脸上那虚伪的微笑，似乎还在眼前。


 烛火摇曳，映出陈太后的面容。明明是一位老妇人了，依旧挂着浓妆，在烛光下看着有些瘆人。


 她好像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只有片刻的清醒化为刀锋，剐在她的心上。


 不……不。


 白明雪已经死了！但毓儿，毓儿还活着，他的儿子还当上了皇帝，她不用再担心了。


 陈太后的指甲深深插进肉里，眼中泛着血丝。


 她会借毓儿的手光复陈家，她会证明白明雪那个疯子是错的。


 白明雪死了，没人能挡她的路了。至于白瑜，一个毛头小子，被几年的温情迷了眼罢了，只要毓儿在，她迟早能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陈太后深深闭上眼，突然笑了出来，笑声凄厉，似如啼血。……

 


 陈太后深深闭上眼，突然笑了出来，笑声凄厉，似如啼血。


 第二天。


 段大娘一早就送了东西过来，纪知雪一目十行地看过，翻出那碎了的玉镯，就用信纸包起来，带在了身上。


 到了接风宴，纪知雪把自己打点好，顺带指导了一下丫鬟怎么化妆，出来的效果非常好。


 到了荣华院，纪老太太看着后辈们点点头，还夸了纪知雪一句。


 纪知雪倒没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


 这时，老国公爷突然开口：“齐王在场，定要慎言，但可相交。太皇太后那里，不要深交。”


 在场的人赶紧称了声“是”。


 纪知雪倒是清楚国公爷的用意，她倒没什么感觉。


 出了门，纪知雪，叶夫人和纪知诚一辆马车，三位少爷一辆马车。纪知旻还对她使了个颜色，纪知雪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少爷啊。


 今天倒是个艳阳天，纪知雪掀起车帘，淡淡一笑。


 阳光底下，不知道会有多少各怀心思的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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