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因材施教

 刚结束一天操练的凰域想着去吃品茗楼的点心，带上小四贺兰和新护卫洛原。这厢刚坐下，面前坐了个人，准确说是心怀赤诚，面容坦荡的少年。


 上来就拉她的袖子说：“你就是京州来的公子吧，我在这家茶楼等你几天，总算遇上正主了。”拽回袖子反问他：“这位公子，貌似我们不熟。”


 少年也不恼她疏远的举动，继续说：“啊对，还没介绍。我叫明六。兄台贵姓。”一听就知道不是真名，只怕又是某个大家族子弟。


 “辛三，家里行三。”言简意赅。


 明六不疑有他惋惜说：“不瞒辛兄，我家常年在甘州与朔州间做皮货生意，没有去京州的机会。时常听闻熙朝四美，有三美皆在帝京，不能亲眼一看，着实遗憾。”忽而又笑起来道：“辛兄来自京州，可曾见过那几位绝美之人？”


 熙朝三美：寒台授业、祁君拈枝、墨烨玄将分别指章诚先生，国师玉无祁，玄甲将军赢烨。什么时候四美了？


 凰域百思不得其解问他：“熙朝四美？明兄弟记错了吧，就只有三人啊。”


 明六看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含笑说：“辛兄虽来自京州，却不想消息阻塞啊，半月前就已经传遍大熙的四美，居然不知？”


 她解释说：“害，半个月前从家里出发，所以错过了。明兄弟，不妨说说，第四美是哪位美人儿？”如果在帝京，没准是自己老熟人呢，好奇心作祟。


 只见他“哗—”抖开手里的折扇，扇起微风，一板一眼道：“第四美，名飞陵踏花，长陵郡主！话说郡主一个飞身，踏着荷叶，携满池荷香，一脚踩在成华公子的脸上！”旁桌奇怪眼神看他踩凳子上。


 “什么！踏花？”凰域听得啼笑皆非不由得高声打断明六。头一次好奇心作祟作到自己身上。引得楼里的人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明六怔忪问她。


 “哈哈哈没什么，听着有意思得紧，你继续说。”凰域捂脸答。贺兰方想起赢老爷子说的早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见郡主示意他附耳，近身听见小声问他：“这什么时候传出来的？谁传的？”


 贺兰沉吟道：“据说传了半个月，想来是帝京闺阁小姐们传的。”


 凰域支肘于桌抚额，无声叹息，发觉自打教训了赵公子，便无端多了许多事情，真不该喝那日的酒。


 那日从杜馆提了壶新出的女儿红，在护国寺莲池里荡舟饮佳酿，蓝天绿叶红花清酒，她半醉半醒间好似见到一倾城人儿，想借着酒意大肆观赏一番，被一声尖叫女声打断，于是便有了飞身踏叶携香踩脸的大熙四美之一。


 自顾摇头感叹：传言不可信不可信呐。


 “辛兄居京州可曾见过长陵郡主，当真如传言天仙般的人物。”明六睁大眼睛好奇问。


 凰域先是一愣，不着痕迹低头打量自己，大马金刀地坐着，没有半分天仙样。她牵强附会笑说：“我不过一商贾子弟，哪里见得那般人物。如此说来，明兄弟见过赢将军，玄甲将军可名震北疆。”


 轮到明六勉强扯出笑脸来：“是是，赢将军那是天神下凡啊。”北疆的幼孩闻之变色的存在。


 辛小四天真地问她：“哥哥真的没看过郡主吗？可小四很想看看天仙一样郡主。”


 凰域拿一块糕点塞他嘴里说：“吃，快吃，吃完我们回去了。”


 明六刚要说什么，瞥见门口进来一人，着青衣长袍，气质儒雅。脸色微变，匆匆扔下一句：“想起家中还有事，辛兄，告辞了，后会有期。”向品茗楼后院去。……

 


 明六刚要说什么，瞥见门口进来一人，着青衣长袍，气质儒雅。脸色微变，匆匆扔下一句：“想起家中还有事，辛兄，告辞了，后会有期。”向品茗楼后院去。


 “欸，门不是在那边吗？”她好心提醒，明六头也不回地走了。


 转头见一陌生男子坐在她对面，笑吟吟说：“我在这，他自然不敢走正门。”凰域大胆猜测：“怎么，你是他债主？”


 男子举手投足间带着风度，他哑然失笑道：“公子说笑了，我是他表兄，来督促他回家的。”


 凰域显然不信他，不在意摆手说：“人都走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子收扇作礼言：“在下泽五，居阴人氏。”居狼山以北为居阴，南为阳。她抱拳还礼道：“辛三，京州人氏，这是吾弟辛小四。”


 辛小四看了看泽五，又看向她，泽五看了看她，又看向小四，最后意味深长的笑了。她也笑了，三四五六都到了啊。


 跟泽五谈了会北疆地区风土和居狼山的事，没有久坐便走了。


 回营半道遇上跑路的刘成，贺兰拉住他问：“你不在营操练，怎么乱跑，不守军纪。”


 刘成上气不接下气说：“公子，不是考核他们骑射、耐力和身手吗，让我和另外两个弟兄作记录。但是他们看见别的校营已经开始训练马术，就嚷着要马匹，练马术。我看两个队长已经压不住了，就跑出来找公子的。”


 前几日凰域从优胜者中择出两名作队长，各领二十余人，个别如刘成，洛原等留作她的副手。


 思虑这几十人能力参差不齐，想着通过考核来作大致了解，以便后续因材施教，这样才能把五十人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北疆多草原，少山地，其骑兵尤为出色，游牧骑兵不时南侵，大熙熟年来头疼不已。直到几年前国师提议在宁州平原一带养马，以抗北疆骑兵。近十年来，终有起色，熙朝欲意十年内平定北疆。


 然而北疆与漠南接壤的西边是居狼山，居狼山东与甘州、南接燕州，西邻朔州；居狼山占地广，高山众多，山峰常年积雪，盛夏时积雪化开是以山林草木繁盛，物产丰饶。


 十几年前，北疆游牧南侵，居狼山一带被掠劫，邻近三州未派兵增援，一时间血流成河，居狼山周围山民不得已上山为匪，依仗地形挫败北疆骑兵，同时也断然拒绝了熙朝廷的招抚，成为大熙的肉中刺。


 赢烨认为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鼾睡，居狼山匪在漠南城西面虎视眈眈，北面又有北疆骑兵来犯，应当清剿了内贼再御外敌。


 老将军却想先御外，再安内，山匪曾是大熙子民，永远都是。


 凰域背着手来到校场，还有人叫嚣着要练马术，更有甚者说队正耽误了操练。


 “看来杨锋兄弟马术精湛娴熟，刘成你牵匹马来。”她带着微笑准确无误地叫出那人名字。


 刘成一面牵缰绳一面摸马头走来，站定，那红棕马不安分甩头。


 朝马努嘴说：“杨锋马给你牵来了，让弟兄们看看你的本事。”


 杨锋怒目圆睁走过去，一把夺过缰绳，蛮力地拽着马到空旷之地。刘成皱眉想说什么，见状打消了念头。


 他翻身上马，用力拉缰绳牵引马转向，马儿跺了跺蹄，发出马嘶声。杨锋眼看要丢人，脸涨得发红，咬牙猛地一扯。马儿吃痛地撅蹄，不由分说地开始横冲直撞。


 “马没有被驯服！”


 “那马疯了！冲过来了！”


 红棕马带着杨锋一路狂奔，他被颠得七晕八素，恍惚间松了绳被甩下马。跌落下马那一刻，他觉得右手锥心刺骨地疼，大喊叫：“啊—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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