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为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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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无声息，凰熠高坐眼里跪满了宫人和御医道：“陛下龙体抱恙需要静养，非本宫允准，凤清宫不可出入。”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面面相觑的宫人。
“御医留下，其余退下。”邱同得到凰熠的眼神命令道。
战战兢兢的御医还不清楚发生何事时，邱同分发了一张药方。她欣赏着自己的手笑着说：“这是陛下一直服用的方子，也是各位御医一同开的。”
耐着性子继续说：“各位御医症断陛下是寒症，还有中毒迹象；是以麻黄、紫苏叶、生姜、荆芥等药物驱寒，并用菊花、金银花作解毒之用，本宫可有说错？”
凤眸审视每个人的表情，有些年纪的御医不解接话：“殿下所说药方，臣和诸位大人都有过审并未看出有何不妥，殿下是何意。”
示意邱同将药渣端来，凰熠说：“那就劳烦刘御医看看这药渣。”
刘御医一脸狐疑地用手翻看面前的药渣，第一遍不解，再疑惑，错愕，难以置信道：“为何少了一味甘草。”
此言一出，众御医不淡定地凑过去上手翻。菊花性微寒，但会辅以甘草中和药性。人们有时一叶障目，反而会忽略常见的事物。
门外出现御卫军的身影，一位御医立马反问：“殿下是怀疑我们？”
凰熠镇定地端茶道：“本宫可没说这话。”
这样没脑子的话，不就是拉他们下水？旁的御医怒视他，不会说就闭嘴。
刘御医为官数十年，见惯风雨，他按住躁动的御医，向凰熠鞠躬问：“殿下既已抓住背后之人，是需要我等做什么？”
她满意的笑了，挥了挥手，留下三个御医在原地。刘御医一眼便知，那几人已是长公主的人。“刘大人应该猜出陛下是中毒，可有法子解毒？”
几人低下头，刘御医惋惜摇头道：“这是慢性毒，即便每日症脉也未必能察觉。再者中毒太久，毒早已沉积五脏六腑，唯有神医在世方有可解。”
又说起一法，下一副猛剂，人可得短暂的精神和清明，但不过终究油枯灯灭，燃尽一时生命之法。凰熠没有犹豫否决了。
屏退御医后，外间来报说颖城公主来了。
整顿一番后，女儿走近身前，凰熠问道：“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是府上的事耽搁了？”
颖城解释说：“母亲安心，孩儿从玉府过来故迟了一会。”又心疼她说：“母亲近日忧思过度，脸色不大好，父亲见了只怕要心疼一阵。”
凰熠嗔怪道：“别说我了，你脸色也不好，累就在府里歇下，你天天跑来着实伤身。再说好好地你提他作甚，就让他待南边别回来，最好回他南夙去。”
长公主府上下皆知，殿下与侯爷不和，见面天天说对方不是，话不饶人。若有一人不在府上，又要心心念叨。殿下与月侍君举案齐眉，恩爱不疑。
凰址好笑地说：“前些天还每日一封书信去南边，今日怎的又变了。”为了避免凰熠同她较真，收了笑容正色说：“眼下到了关键时刻，孩儿不放心。母亲，御医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凰熠故作轻松道：“暂时没法，不过多亏了你上次发现皇兄身体异样，不然还不知道有人在煎药的做手脚。”
颖城有些惊异问：“是何人所为？”
她冷笑一声说：“无非玉氏。”上至皇族下到黎民，玉氏一族无孔不入。两人一齐到熙仁帝榻前，凰址先把了脉，轻轻地叹了口气。
“颖城何事叹气啊。”意外响起凰焱的声音，话语满是关怀。……
“颖城何事叹气啊。”意外响起凰焱的声音，话语满是关怀。
凰熠惊喜道：“皇兄，怎样还难受吗？”
半月前，凰焱突然咯血昏迷，吓坏所有人，昏睡数日不醒，在御医和宫人照料下渐好转。凰址喜极而泣说：“舅舅您总算醒了。”
凰焱被扶起半坐着，脸色苍白笑着说：“颖城是不是想着嫁人了，刚听见你叹气，跟舅舅说看上哪家公子。”语气渐弱。
“颖城不嫁，一辈子都在母亲身边。”扑向凰熠怀里，像极幼时依恋母亲模样，逗得凰焱忍俊不禁。
“母亲可是为你谋划了一个极好的婚事，不知要伤了多少闺阁小姐的心。”凰境不知从哪出来侃侃道。
两兄妹戏谑间，凰焱猜出是国师和颖城的婚事，向自己妹妹说：“晋阳有问过国师吗？”凰熠下意识蹙眉说：“颖城嫁他玉氏已是委屈，还需过问那玉无祁？”
凰址有眼力地同凰境出去。
熙仁帝哑着嗓子说：“这些年玉氏猖獗，若要除去唯有缓缓图之。联姻不急于一时。孤观那玉无祁并非一心为玉氏，可投其所好。”
凰熠为他掩好被说：“陛下的意思是，玉无祁可谋？”
“颖城是你和侍君之女，嫁入玉氏，他日知道自己身世，她该如何自处。”熙仁帝隐晦言。
她料到此话，笑道：“天下姓玉之人，皆有玉氏血脉，唯他玉无祁，绝非玉氏血脉。”当今国师玉无祁，十三岁前是护国寺不知名的僧奴。
凰焱听得连连咳嗽数声，她在后背轻拍几下，凰址凰境在外边听见数声咳嗽，连忙快步进来。
熙仁帝喝了口水，躺下孱弱笑着同凰址说：“颖城，放心，你若不想嫁，便不嫁。”
她自幼乖巧懂事，从不忤逆上亲，但无法开口向母亲拒绝婚事，闻言凰址瞬间秋水泪眼，向熙仁帝行正礼。
闭眼前，他向凰熠说：“皇后一时间迷了心智，孤与她多年夫妻之情，饶她一命罢。”
皇兄你念多年夫妻之情，那赵氏可念半分恩情？凰熠深深叹惋。
三人从凤清宫出来，凰境巡视四周后开口道：“母亲，影卫来报说近日燕青华原四州大营有异样。”凰熠头也不回说：“十天前皇兄病发时他们还耐得住，眼下等不及要露出尾巴了。”
凰境继续说：“华州动静小些，但是父亲说，王叔刚到华州就去了大营，还说是奉旨巡营。”长公主沉默不语。
“青州风骑将军与燕州冀翼将军至一月前，貌似手头宽裕不少，除了名下多几处宅子，还多了几间帝京的铺子，那些铺子过往都是赵氏名下。”凰境事无巨细道。
朝中戏言，赵辅相是景王的半条腿。
凰熠讥笑一声，说话间，来到议政殿，殿中几位大臣都在等着长公主。
“见过殿下，颖城公主，温南王。”几位大臣作揖。
凰境摇扇翩翩点头，打量着：“各位大人好，各位大人辛苦，虽然我很少来，但还领了个吏部尚书的衔，瞧着除了工部，几位尚书大人都到了。”
众人有些汗颜，感情你还记得自己是吏部尚书，工部尚书是景王爷，吏部尚书是温南王，却极少同时出现在议政殿，不是景王爷病了，就是温南王不适。
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凰熠一甩衣袖，正色道：“召各位来，是有一道旨意要颁。”所有人一愣，有旨？可还没有开始议啊。
掷地有声：“因信阳侯督造两江有功，赐封地—元江北，青州以南。”此言一出，惊得几位大人脱口而出道：“殿下！不可！”……
掷地有声：“因信阳侯督造两江有功，赐封地—元江北，青州以南。”此言一出，惊得几位大人脱口而出道：“殿下！不可！”
“他一介南夙质子入长公主府已是破例，怎可赐封地！”
户部索性跪趴在地上嚎叫：“殿下此举，万万不可，南夙质子，非我熙民，必有异心。”
凰境朗声笑说：“我就说不可行嘛，殿下还不信儿臣。”几人闻声停下，正庆幸温南王还是站他们这边。只听温南王一语惊魂：“殿下应该封王的。”众大臣恨不能捂他的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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