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斩飞云寨三当家
子时已过,拾家村已经陷入了一片静谧,只有林间些许虫鸣更显夜的寂寥。
在飞云寨四当家一伙人埋尸地,一行举着火把的人正在勘验尸体。正是田忠一行,随着勘验尸体,田忠的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
只见每个人的致命伤出奇一致,都是一剑穿心,伤口深度和平整度都毫厘不差,而且每个人的武器都没有明显出窍的痕迹,连实力最强的四当家的长刀都没有拔出的痕迹,可见出剑之人,剑道造诣之高,对于力量把握十分精准,绝对是十足的高手。
越是勘验,田忠的脸色越是苦闷,这样的高手,哪是自己这种小喽啰能够招惹的,况且自己只比四当家强一线,对方能轻易杀死四当家,碾死自己估计不会花费多少力气。
想罢,田忠有些许颓丧。看来把行凶之人斩杀根本不可能,更遑论把行凶之人绑回去交给大当家处置了。但一想到大当家的狠戾,田忠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身体不自觉泛起鸡皮疙瘩,还打了个寒噤。
正当田忠一筹莫展时,一个小头目战战兢兢地对田忠说道:“三——三当家,对手太凶残了,兄弟们看得发怵啊,我们真要去捋虎须吗?”
田忠本就有意打退堂鼓,听到小头目的话,再看到战战兢兢地一众兄弟,不知不觉间更怂了些许。
田忠强做正定道:“怕什么?干我们这一行当,本来就是刀尖舔血,脑袋早就别在裤腰带上了。大家可别想着退缩,给老子往前冲,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小头目苦着脸说:“三当家,四当家他们一票人没几下都被人家解决了,兄弟们也不是怕,只是不想白白送死,都想留着有用之躯继续给三当家您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求三当家您帮忙给大家一条生路……”说罢,小头目将劫掠多年积攒的大半身家交给了田忠。
田忠看着小头目上交来的银钱,初始的害怕与愁绪早已抛在九霄云外去了,掩饰不住喜上眉梢,对小头目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小头目暗暗庆幸,随即讨好道:“三当家,小的还有一些余资和其他珍藏器物,待回到山寨,一并献与您。”
田忠更加喜不自胜,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有些难办啊。”说罢还故意咳嗽了几声。
小头目会意,随即给跃跃欲试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随即纷纷有样学样的孝敬起田忠来。
田忠强行抑制住喜悦之情,表面不动声色的说道:“大家这是做什么?我田忠并非是贪图大家财物,这次的事情属实有些棘手。不过嘛……”
田忠顿了顿,继而又看了看四当家一行的尸体,想到四当家一行出来的任务,顿时眼前一亮,随即计上心头。
田忠:“兄弟们,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丑话我说在前头,信得过我的,就按我说的做,不管成败,我都不会退还任何东西给大家,毕竟要是被大当家知道我们欺瞒他,不死都得脱层皮。”
小头目带头说道:“但凭三当家吩咐,我们万死不辞。”
一众喽啰连连附和。
田忠老怀甚慰,随即对着小头目说道:“黄三,你小子很上道,不错不错。”
黄三诚惶诚恐,继而谄媚道:“全靠三当家提携。”
黄忠哈哈大笑,随即聚拢众人:“兄弟们,大当家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如果我们就这样空着手回去,那铁定逃不了责罚,不过——若是我们把四当家未完成的任务完成了,给大当家献上劫掠的汉人村庄的美女,大当家一高兴……嘿嘿嘿”说罢田忠阴恻恻的奸笑了起来。
黄三及周围众人听罢,连连拍手叫好:“高!实在是高!”
黄三:“三当家,您看我们要不要趁着夜色,就把不远处的拾家村劫掠了吧。”
田忠刚准备答应,冷不丁想到四当家一行的下场,随即一巴掌甩在黄三脸上,骂道:“长不长脑子啊!四当家一行的死很明显是武林高手出手的,现在天色正晚,指不定那个高手正好在拾家村歇脚,我们现在过去不正好过去送人头?你想死不要来害我!”
黄三:“是是是,三当家教训的是,是小的目光短浅。”说罢又重重地打了自己两巴掌。
田忠顿了顿也就没再计较,对黄三说道:“吩咐两个机灵的兄弟到拾家村村口盯梢,发现有疑似武林高手的人出村,一人立即回来报告,另一人远远跟着,看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如果走出飞云寨地界,及时飞鸽传书给我。”
黄三点头称是,随即吩咐人手去了。
当声声鸡啼打破沉重的夜幕,破晓的黎明展露些许头角。拾家村的人们,早早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虽然征兵令的阴霾还未完全过去,但大家还是得为生计而劳碌,正式应征入伍还有半月,军户们都比较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
拾守诚夫妇也如往常一样开始了劳作,唯一不同的是需要送一送两位老者出村。
在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剑逍遥与剑北辰便向拾守诚夫妇辞行,临别剑逍遥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心得手抄,准备让拾守诚夫妇收着,特地嘱咐拾守诚尽量多看看,里面对用剑的一些讲解,对于提高拾守诚的用剑技巧和搏击技巧大有裨益,拾守诚夫妇实在拗不过,只得收下手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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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北辰看着拾守诚夫妇,有些欲言又止。
晏姝华看着剑北辰的窘态,有些忍俊不禁,随即让拾守诚去拿了六坛清酒。
剑北辰激动不已,乐呵呵地接过酒,随即将自己的剑穗赠予拾守诚夫妇道:“若遇难事,可持此剑穗来昆仑一剑门找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拾守诚夫妇见识有限,属实不知两位老者在武林中的分量和他们赠送东西的重要性,只当是两位好心老人家的馈赠,实在推辞不掉,只得应承下来。
拾守诚将剑逍遥两人送出村口,本准备再多送送,在剑逍遥两人的再三婉拒下,拾守诚心忧怀着身孕的晏姝华,也就没再多送,便回家照顾晏姝华去了。
刚出村口,飞云寨盯梢的两个喽啰看到了拾守诚送两老头出村口,心道八成这两老头就是他们需要盯梢的目标。随即一人便小心翼翼地向身后推去,准备回去给田忠报告情况。
剑逍遥眉头一皱,随即给剑北辰眼神示意。
剑北辰心领神会,心道:“看样子是昨天击杀的那伙强盗的同伙来了,已经有人在悄悄盯梢。”
剑逍遥笑了笑不以为意,随即说道:“师弟,这次又得辛苦你一趟了。”
剑北辰点了点头,看着马背上驮着的清酒,随即想好了对策。
剑逍遥两人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缓慢往前走去,待经过一处矮坡后,剑北辰疾驰而去。
另一个盯梢的人连忙拉近距离,可走到矮坡后,只见剑逍遥好整以暇的在等着自己,嘴角似笑非笑。
盯梢者心知坏了,连忙准备拔腿便跑。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剑北辰已经来到了他身后,笑着看着自己,顿时吓得亡魂皆冒。
剑北辰:“你们和昨天那一伙强盗是同伙吧?”
盯梢者冷汗直流,想到四当家一行的死,更是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刚准备说话。
剑北辰:“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主动交代你们的情况,带我去你们领头者那儿,我亲自和他说道说道,免得你们不开眼又来招惹我。”
盯梢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听到剑北辰的话后,一时没忍住直接吓得失禁了。
剑北辰唔了唔鼻子,随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想死就直接给我带路,我的耐心有限。”
盯梢者忙不迭地稍稍整理了一番,赶忙头前带路。
剑北辰:“师兄,你先去易园吧,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儿,随后就来。”
剑逍遥:“师弟,妥善处理,早去早回,我先去易园和道灵子老头他们商量商量应对天刹皇的事情。”
当先回去报信的小喽喽,已经向田忠汇报了剑逍遥两人已出村的情况。
田忠暗暗后怕,随即为自己的明智感到庆幸不已。
黄三:“三当家,既然高手已经离开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劫掠拾家村吧。”
田忠想了想说道:“不急,万一他们中途回来可不妙,待他们走远了,我们再行动,免得喧闹声把他们引回来。”
黄三:“好嘞,还是三当家您英明。跟着三当家,大家伙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田忠不以为意,随即有些许担忧道:“还有一个兄弟怎么还没飞鸽传书回来?”
黄三:“那兄弟机灵着呢,许是想等他们走远了再报信吧。”
田忠:“也罢,反正我们也不差这点儿时间,再等等吧。”
不多时,另一个盯梢者手忙脚乱地跑了回来,只是未见剑北辰的身影。
田忠诧异道:“你怎么慌慌张张回来了?不是让你飞鸽传书吗?”
黄三蹙了蹙眉头,唔了唔鼻子,不耐烦道:“你怎么回事?刚从茅坑出来?”
盯梢者完全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哆哆嗦嗦,悄悄用手指了指身后。
田忠一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禁更加疑惑了,随即田忠像是想到了什么,勃然大怒:“混账!你把他们带到我们营地来了!”
盯梢者手忙脚乱哭天抢地道:“三当家,他——他太可怕了,我不想死。”
田忠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拔出长刀,一刀结果了还在哭天抢地的盯梢者,随即招呼道:“兄弟们,咱们人多势众,耗也能耗死他,拼了!”
等了许久,剑北辰还是没有出手的迹象,只是缓步向田忠一行走去。
近了,近了,已经看到了剑北辰的身影,虽然是个老头儿,但每走一步压迫感仿佛就强了一分,像是踏在他们的心尖,让他们身体情不自禁地颤了颤。
“哐当!”
田忠吓了一个激灵,原来是黄三被吓得刀都握不住掉地上了。
田忠怒目而视,刚要发作,但一想到剑北辰步步紧逼,不得不压抑住怒气,随即打气道:“兄弟们,给我上,拆了他这把老骨头!杀!”
说罢,田忠作势欲冲出,但看到周围的人竟无一人敢动,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软在地。
剑北辰:“哟呵!还以为你真那么硬气呢?”
剑北辰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来,田忠一行吓得亡魂皆冒,除了瘫软在地的田忠,其他人正准备做鸟兽散。
“铮!”利剑出鞘的声音响彻林间。
只见最先跑路的几人,应声而倒。
剑北辰收剑归鞘,不徐不疾道:“谁动谁死!领头的那个,你在你们山寨,地位应该不低吧。”
田忠默不作声,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剑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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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霎时间声泪俱下道:“大侠,他叫田忠,是我们飞云寨的三当家,他还有个哥哥叫田虎,是我们飞云寨的二当家。小的黄三,虽然落草为寇,但小的完全是被他们逼着去做的坏事啊。请大侠明察啊……”说罢,黄三痛心疾首并重重甩了自己几个耳光。
田忠怒不可遏:“黄三!你!”
剑北辰听罢黄三的话,随即道:“看你还算配合,你可以活,记得回去给你们那所谓的当家带个话,不管拾家村也好还是其他村庄也罢,你们要是再敢有异动,我不介意直接将你们全部抹杀!记住本座的话,本座说到做到!”
言罢,只见剑北辰剑光闪动间,田忠一干人等已尽数毙命,再一回头已不见剑北辰的身影。
“若你们当家不知好歹,就告诉他,本座一剑门剑北辰!”
剑北辰的声音久久在林间回荡,震得黄三再也坚持不住,双腿发软,瘫在地上,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往飞云寨行去。
“废物!废物!”燕飞在飞云寨迟迟未等到田忠,有些大发雷霆。
田虎:“大当家,您消消气,忠弟办事还是很稳重的,也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回程。”
燕飞笑了笑:“田虎,你最好祈祷田忠能带回来好消息,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田虎心里一紧,忙道:“大当家息怒,我这就亲自带人去把田忠他们寻回来。”
燕飞刚准备点头同意,忽然看到大堂外一人连滚带爬进来。
田虎一看正是跟随田忠一起出去的小头目黄三,一把拎起黄三,双手抓住他的衣领,急道:“黄三!你慌慌张张地做什么?怎么没看到我弟他们?”
黄三有些浑浑噩噩,似有些惊魂未定。
田虎又急又气,随即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黄三脸上,不多时黄三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似被打醒了,黄三含糊不清道:“他们——他们——都——死——了!”
田虎如遭雷击,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准备再追问黄三,怎料不待他行动。
黄三却歇斯底里地说道:“他们都死啦!都死啦!那人是魔鬼!”
燕飞有些诧异,随即问道:“是谁杀了他们?”
不待黄三回答,田虎忙道:“说!到底是谁杀了我弟弟!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黄三恍恍惚惚道:“他说他是什么剑门剑北辰。”
咯噔一下,燕飞心里一紧,随即追问道:“难道是一剑门?剑北辰?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难道是那个剑北辰?”
黄三:“对!对!对!他说他是一剑门剑北辰。”
田虎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剑北辰!我一定要杀了你!大当家,请您准我带三百弟兄,我要亲自手刃剑北辰!”
燕飞似笑非笑地看着田虎,嘲讽道:“若真是一剑门剑北辰,你带多少人去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你知道剑北辰是谁吗?就敢大放厥词!愚蠢!愚不可及!”
田虎见燕飞如此郑重其事,随即平复了心情,有些惶恐道:“大当家,敢问这剑北辰是何人?”
燕飞:“稍后自会告诉你,先听听剑北辰还有什么话交代吧。黄三!剑北辰还留有什么话?”
黄三总算恢复了,说道:“他说不管拾家村也好还是其他村庄也罢,我们要是再敢有异动,他会将我们全部抹杀。”
田虎听罢,怒气上涌:“大当家,这个剑北辰太嚣张了!这口气,我咽不下,我现在就带人先灭了拾家村,并把周边的村庄劫掠干净!”说罢,田虎就准备带人下山寨去了。
“你敢踏出大堂一步,我就杀了你!”燕飞不带一丝感情的话传来,田虎浑身一震,不敢挪步。
燕飞:“黄三,你先下去吧,除了二当家外,其他人也下去!”
黄三应诺着,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很快,大堂里只剩下燕飞和呆立在原地的田虎。
顿了顿,燕飞缓缓说道:“田虎,你知道一剑门吗?”
田虎转过身来,疑惑道:“请大当家解惑。”
燕飞:“武林中的五大门派,居于榜首的就是一剑门,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田虎大惊失色,颤声道:“大当家的意思是剑北辰是武林五大派之一那个一剑门的人?”
燕飞:“武林中难道还有别的一剑门吗?”
田虎浑身无力,颓然道:“一剑门这种庞然大物,怎么会和我们飞云寨起了冲突。”
燕飞:“一剑门向来是主张救民救苦,行侠仗义,也就是他们修剑者所谓的济世救民,剑心通明。”
田虎:“那剑北辰是一剑门的大人物吗?”
燕飞:“就算他不是大人物,那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何况他是一剑门的实权人物,整个飞云寨,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指可灭。”
田虎瘫软在椅子上,沮丧道:“那我弟的仇就不报了吗?”
燕飞:“不能报,也报不了,记得约束山寨的兄弟们,不要去动拾家村和其他村庄,暂时收缩活动范围,待时机成熟,再相机行事。”
田虎无奈地点头应诺,随即只得约束山寨兄弟。
燕飞独自在大堂里,沉思了一会儿,随即让人飞鸽传书至大都,汇报了一剑门剑北辰等人已到易园地界,即将抵达苍青山。
不多时,大都来信,仅有一个字——“燕”。燕飞大惊,“燕”字是燕者不花的专属,意味着他会亲自赶来。
看来果然朝廷已经渗透进武林门派了。
苍青山,天刹皇驻地,线报传来——“一剑门剑逍遥、剑北辰已到易园,计划继续。”
天刹皇看着线报,随即喜不自胜:“哈哈哈!好!剑逍遥你们终于来了,本座都已经等不及了啊!”
陈天华:“教主,既然他们已到了,是不是可以先除掉剑凌云了?”
天刹皇:“不急。本座还得等一个人,待他来了,解决剑逍遥他们才更有把握。”
陈天华应诺告退。
山洞中,剑凌云在闭目假寐,一边运转一剑诀,一边推演着剑一的变化,一剑诀已顺利突破二重,剑一的变化也已推演到四式。
易园议事厅,坐在首座的是道灵子,其次是剑逍遥、剑北辰、严道兴和一个身背长刀的背刀客,他们也在商议着什么,不时的相互交流着意见。
夜幕降临,在易园处可以看到远处的苍青山,苍青山有些许沉闷和压抑,似乎是一幅风雨欲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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