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遇酒老
夜幕催人眠，晚风吹行舟。
随着又一次夜幕降临，拾忆已经在山门处等了三天三夜，期间刀红昭给拾忆送来了吃食和水，并几次去找剑凌云，欲将推荐信给剑凌云，但都被剑凌云顾左右而言他给搪塞过去。
想到拾忆还在山门处等待，刀红昭十分不忍，从剑凌云处出来后，便又直奔拾忆处，看着拾忆，刀红昭十分关切道：“小鬼头，你怎么样？”
拾忆嘴唇有些许干裂，勉力笑道：“没事，我还好。”
刀红昭看着拾忆，随即有些声若蚊蝇道：“小鬼头，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天刀宗吧，看得出来，爷爷是很欣赏你的，你和我回天刀宗，我让爷爷收你入天刀宗。”
拾忆颇为感动地看着刀红昭：“红昭姐，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这点小考验，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刀红昭眼圈微红，有些许哽咽道：“可是……拾忆，你不喜欢刀么？”
拾忆笑了笑，随即缓缓道：“红昭姐，坦白说，我不是不喜欢刀，只是我心底一个声音告诉我剑才是我的宿命，特别是来到一剑门后，那个声音更加强烈了，现在仍在我心底回荡。”
刀红昭抿了抿嘴，最后无语凝噎，良久才缓缓说道：“拾—忆—，我明天就要和乔长老他们回天刀宗了，如果你改主意了，就在明天午时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天刀宗。”
拾忆颇为感激看着刀红昭，心道：“虽然最开始时还觉得你是个有些冷冰冰的人，但这么久相处下来，才发现你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是除了娘亲外，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了。”
拾忆定定看着刀红昭，刀红昭被拾忆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问道：“拾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拾忆笑着说道：“呵呵，没什么，只是想起我娘了。不说这个了，红昭姐，你真好看。”
刀红昭脸颊火辣辣的，随即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油嘴滑舌，竟然还拿有余力拿我开玩笑，看来你之前的虚弱都是装的。哼！骗子，不理你了。”
拾忆挠了挠头：“我说的是真话，没有取笑的意思呢。”
刀红昭言罢便往一剑门行去，临了又回过头冲着拾忆叮嘱道：“别忘了，明日午时之前来找我，我等你。”
拾忆看着刀红昭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股暖流，随即正了正身形，十分坚定地站好，看着一剑门，目光锐利如剑。
一剑门，剑凌云处，打发走刀红昭后，随即沉思了起来，剑霖和剑擎立于。
剑凌云看着剑霖和剑擎道：“你们觉得拾忆这小家伙儿怎么样？”
剑霖：“此子心性坚定，确实适合修剑。”
剑擎想了想道：“就目前而言，此子确实心性不错，只是不知道剑道天赋如何。”
剑凌云沉吟些许道：“剑道天赋的话，若刀无生前辈所言非虛，那此子的剑道天赋可能比晓晓还要强出许多，也许能比肩当年的剑北辰师叔的天赋。”
剑霖：“哦？那是否应该及时将此子收入门墙？”
剑擎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嗯嗯，我也觉得该将此子收入门墙，正好，我门下还没有几个弟子，不如就由我将此子收入门下吧。”
剑凌云：“？？？”
剑霖看着剑擎，满头黑线：“你这家伙，合着是反应如此迅速，你都有好多个弟子了，说到弟子少，我才是真的弟子少，我看还是由我来收此子为徒吧。”
剑擎剑眉一竖，怒视剑霖道：“臭不要脸的！你好意思说这话？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剑霖不以为意地看着剑擎，嗤笑道：“五十步笑百步，说得好像你就良心不会痛似的。想捡便宜收个好徒弟，整的好像自己多高洁一样。我呸！还不是猪鼻子插葱——你装什么象！”
剑擎老神在在道：“不听不听，乌龟念经。”
剑霖气急，怒声道：“哟呵！老六，你这是想挑事儿啊，不如我们比划比划？”
剑擎双眼微眯，满不在乎道：“来啊！老五，我还怕你不成！”
剑凌云看着争执的两人，有些无奈道：“好了！你们这是要闹什么？都不是小孩子了，何必如此孩子气。既然你们争执不下，拾忆此子还是由本座亲自收为弟子吧。”
剑霖和剑擎停了下来，随即有些差点儿没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嗯？掌门你说什么？”
剑霖心道：“好家伙，我和老六争执不下，掌门却想顺手摘桃子。”
剑擎心道：“掌门好算计啊，合着我这儿和老五争了个寂寞。”
剑凌云点了点头，随即苦口婆心道：“嗯，是啊，既然两位长老争执不下，可见此子是个烫手山芋，不如就由本座来接过这个烫手山芋，省得两位长老争执不下，平白影响同门之谊。不知两位长老意下如何？”
剑霖刚欲说些什么，剑擎在心里盘算道：“若拾忆此子天赋真是如此了得，和掌门抢抢弟子也无不可。”
剑擎抢先道：“哎，掌门日理万机，哪儿有这么多功夫教授弟子，而且身为一剑门长老，理应为掌门排忧解难，不如还是由我来为掌门分忧吧，拾忆此子。”
剑凌云一愣，随即将目光看向剑霖，想听听剑霖还有什么想说的。
剑霖听到剑擎的话，正在暗叹不愧是老狐狸，打着为掌门分忧的名义和掌门抢弟子，不禁思索着自己要不要也效仿一下，不料正好看到剑凌云的目光，目光有些许意味深长的意味，剑霖顿了顿道：“这个，我就不掺和了，掌门和六长老商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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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擎顿了顿，心道：“怂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剑凌云听到剑霖的答复，有些莞尔，随即点了点头，对着剑擎道：“六长老，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并不是我有意要和你抢徒弟，主要是拾忆是家师指定要让我收为徒的，我也是有苦衷啊，师命难违。”
剑擎：“……好家伙，直接搬出上一任掌门，这……”
剑凌云接着说道：“六长老，这样吧，下一次还有其他好苗子的时候，先让你挑选，拾忆就由我来收徒吧。嗯，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好，那就这么定了。”
剑擎：“？？？”
剑擎看着剑凌云，有些无语凝噎，随即嘀咕道：“你……你让我接上话了么？还直接就自导自演说我默认……哎，算你狠。”
剑擎只得抱了抱拳，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掌门高义，我没有异议了。”
剑凌云随即又看了看剑霖和剑擎，静静看着两人不再多说。
剑霖和剑擎会意，告退离去。
剑凌云自语道：“拾忆这小家伙儿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是时候让他进来了。”
此时，刀红昭回来找到剑晓晓，和剑晓晓聊着什么。
剑晓晓看着刀红昭有些沉闷，随即不解地问道：“红昭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
刀红昭愣了愣，顿了会儿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晓晓，明天我就得回天刀宗去了，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剑晓晓有些不舍道：“啊？这么快就要走了？红昭姐，再多待几天吧，我还没带你好好去玩儿呢。”
刀红昭摇了摇头：“此次有些不同，乔伯伯担心忠义盟继续集结人手劫杀，所以准备早些回天刀宗，宗内来接应的人手已经快到约定的地点了，我们从一剑门出发，很快就能和他们汇合。”
剑晓晓有些听不懂，也只得无奈点了点头：“哎！那好吧，红昭姐，你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多待几天哦。”
刀红昭点了点头，随即回过头望向山门处的方向，还是有些担忧，不自觉露出些许焦虑之色。
剑晓晓看着刀红昭，随即试探性的问道：“红昭姐，你是不是在担心着谁呢？”
刀红昭连忙道：“没…没有呢。好了，我们一起去玩儿吧，明天我可是要走了，你还没带我好好参观参观你之前说的收藏的很多好东西呢。”
剑晓晓两眼发光，十分自豪道：“嗯嗯，那是，走，快跟我来，我带你看看我收藏的宝贝。”
刀红昭见剑晓晓不再追问，稍稍放心下来，随即跟上剑晓晓，看着剑晓晓鼓捣着一些玉石和其他物什。
拾忆在山门处静静站着，时不时有一些回到一剑门的弟子路过，看着拾忆指指点点，不时还有人带着些许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弟子甲对着旁边的弟子乙说道：“哎，你说他在这儿站多久了？”
弟子乙看着拾忆，随即说道：“这可是个狠人，已经站了三天三夜啦。”
弟子甲：“啊？我们入门那会儿也没说站这么久呢。哎，你说他是不是天赋太差了，所以门派才不收他呢？”
弟子乙点了点头，沉吟些许道：“嗯。你说的对，还真有可能是天赋太差了，所以才一直站在这儿。”
……
弟子甲越想越觉得自己等人讨论的多半就是事情的真相了，随即冲着拾忆道：“哎！那个小鬼，我看啊，你天赋不行就还是趁早滚蛋吧，哪怕你把腿站断了，不收你就还是不收你。”
拾忆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众人，不以为意，也未接话，只是自顾自站定，目光坚定。
不多时，在藏书楼闲得无聊的酒老，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往山门处走去，正巧看到山门处拾忆被嘲讽的一幕。
酒老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拾忆的反应，见拾忆不为周围人的嘲讽所动，颇为满意，看向嘲讽拾忆的众人，微微叹息道：“夏虫不可语冰。”
拾忆看着一剑门几个大字，怔怔出神，不多时，拾忆感到周围的一切喧嚣都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眼中的“一剑门”三个大字，一笔一划仿佛自动拆解了开来，形成一招一式不知名的剑法，似乎有一个白衣侠士，手持宝剑，在轻松写意的施展着剑法，十分平凡的挑、勾、刺、撩、斩，仿佛都透露着一股道法自然的韵味。拾忆不经意间看得呆了，竟然旁若无人的跟着白衣侠士的剑招，演练起来。
虽然白衣侠士出剑十分流畅自然、轻松写意，但拾忆模仿起来，却是每一招都颇为生涩，围观的众人不明所以，看到拾忆生涩的动作，纷纷嗤笑了起来。
弟子甲嗤笑道：“这小鬼头，不会是疯了吧？在那儿瞎比划啥呢。”
弟子乙附和道：“嗯嗯，谁说不是呢，可能是被我们刺激到了，脆弱的心灵承受不住，疯了呗。”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许多人向拾忆投来怜悯的目光。
拾忆浑然不觉，仍在自顾自地学习剑招，似感觉手上没有东西，本能地走到不远处拾起了一节树枝握在手中。霎时间，拾忆的剑招不似之前那么生涩，虽看似缓慢，但若与之对敌，却无法破解其剑招，似乎带有些许浑圆之意。
众人：“？？？”
正在喝着小酒的酒老，猛地顿住了，十分惊诧地看着拾忆，心中难得泛起了惊涛骇浪，低声自语道：“剑一起手式！这怎么可能！此子竟能通过山门处的大字，领悟此剑招！当年一剑门祖师创建一剑门时曾说过，若有人能通过山门处的大字领悟出剑一起手式，那此人的天赋将超越同时期的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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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老默不作声，继续定定看着拾忆的剑招，只见拾忆已经彻底摆脱了生涩，一套剑招下来越发行云流水，颇有浑然天成的韵味。
不知何时，一股清风拂过，一缕酒香随着清风飘来。拾忆眼中的白衣侠士缓缓收剑入鞘，拾忆也跟着收起树枝，白衣侠士的身影缓缓消散，而那些剑招又缓缓聚拢，最后聚拢形成“一剑门”三个大字。
拾忆浑身一震，周围的嘈杂和喧嚣响彻耳畔，登时清醒了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树枝，又看着“一剑门”三个大字，心中有些许疑惑，不过不待他疑惑多久，一阵酒香扑鼻而来，拾忆心道：“哪儿来的酒香？”
酒老看着拾忆，眼神逐渐明亮了起来，随即缓缓向拾忆走去。
围观众人见酒老走来，一些有眼力见的人刚准备向酒老问好，被酒老抬手止住。
拾忆看着这有些许不修边幅的老人，十分疑惑，按理说自己应该不认识此人，不过倒是确定了一点，酒香多半就是他酒壶中传来的。
酒老打量着拾忆，随即又抵近身前，眼神少见的露出十分火热的意味。
拾忆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暗道：“这老头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
酒老看着拾忆有些躲闪和猜测的样子，有些无语道：“小家伙儿，你别瞎想，老头子只是觉得无聊了，难得看到一个新人，所以想多看两眼。”
众人暗道：“信你个鬼哦，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想必这小家伙儿看来是免不了要成为这老头子的酒票了，哎，可怜的娃。”
拾忆调整了一下，随即十分礼貌道：“老人家，您好。敢问您这酒壶中可是上等好酒？”
酒老一愣，周围众人暴汗小声嘀咕着：“好家伙，一剑门谁不知道这位老头——额不，是老前辈，嗜酒如命，这小家伙儿一来就是准备打老前辈酒的主意，是个狠人啊。”
酒老呆愣了些许，随即莞尔一笑：“呵呵。小家伙儿，你还董酒？”
拾忆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有些不确定道：“略知一二，我从小就看着我娘亲酿清酒，对酒还是略微知晓一些。您酒壶中的酒，酒香醇厚，香而不腻，还有些许淡淡地草药和花香，一闻就知道是选用上好材料酿制而成的好酒。”
酒老十分疑惑道：“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看来你也没少喝酒吧。”
拾忆有些不好意思道：“呵呵，没有呢，我爹不让我喝，要不是他们偷偷云游四海，我还没机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偷酒喝呢。不过，我娘亲酿的清酒，我觉得应该算是最好喝的了。”
言罢，拾忆似想到了清酒的滋味，有些意犹未尽地滋溜了一声。
酒老看着拾忆，随即开怀不已道：“哈哈哈。有趣，有趣。小家伙儿，我这酒你要不要尝一口，也许比你娘的清酒要好喝呢。”
言罢，酒老将酒壶递给了拾忆。
周围众人惊掉了下巴，呆呆地看着一老一少，久久无语。
拾忆也不扭捏，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酒，齿颊留香，不禁叹道：“好酒！只是……”
酒老看着拾忆，十分满意道：“小家伙儿，这可是仙人醉，当然是好酒了。咦！你说只是什么？”
拾忆用衣袖擦了擦嘴，随即将酒壶还给酒老，缓缓说道：“只是这酒虽美，却少了些许人间烟火气，酿酒之人过于注重取材名贵，而酿出来得酒虽然确实比一般酒味美些许，但酒入喉后，只是以美味刺激着身体，偶尔喝点儿还好，长期喝下去，也只不过是寡淡无味罢了。”
酒老来了兴趣，随即道：“小家伙儿，你的意思是我的仙人醉比不上你娘的清酒了。”
拾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嘿嘿，没有的事儿，各有千秋吧。”
酒老挥挥手驱散了周围众人，随即道：“你这小滑头，你的行为举止分明就是在说，你娘的清酒比我的仙人醉好。这我可就不服了啊！”
拾忆愣了愣，随即不再多说，只是小心翼翼地取出最后一点儿清酒，颇为不舍地看着仅剩的一点儿清酒，随即缓缓递给酒老道：“呐！老人家，这是我娘酿的清酒，您尝一口，可别……”
酒老见拾忆拿出清酒，不待拾忆说完，便一手接过，随即喝了一大口。
只听咕咚咕咚地吞咽声响起，拾忆的清酒肉眼可见地见底了，拾忆有些无奈道：“哎！老人家，您给我留点儿。”
酒老似乎是没听到一样，咕噜噜将清酒喝完，随后把竹酒桶还给了拾忆，毫不顾忌形象的用衣袖揩了揩嘴，对着拾忆道：“小家伙儿，果然是好酒啊。你还有么？”
拾忆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着说道：“当然……没有了，我的酒啊！”
酒老看着拾忆，有些歉意道：“嗯，小家伙儿，你先跟我进一剑门吧，我亲自指引你修行。”
拾忆看着酒老，呆愣了些许，缓缓摇了摇头：“老人家，谢谢您的好意，我会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一剑门认可的，不会选择走捷径，您也别来试探我了。”
酒老不禁莞尔，心道：“哈哈，有趣的人，原来这小家伙儿以为我是来试探他的。”
酒老没再多言，只是对拾忆更加满意了些许，随即告辞一声往藏书楼行去。
酒老走后，剑凌云才派人来将拾忆带入一剑门，与之一起进入一剑门的还有他的小毛驴小黑。
进入一剑门，拾忆觉得自己离目标又迈进了一步。
第二天，刀红昭等了许久，直到午时已过，拾忆才远远地跑来感知刀红昭，他已经进入一剑门了，只是还没有被收入门墙，说是掌门会亲自考验他，就不能喝刀红昭一起去天刀宗了。
刀红昭心中有些许失落，不过为拾忆进入一剑门也感到由衷的高兴，预祝拾忆早日拜入一剑门，随即约定书信来往，互通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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