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节 回头看竟暗合天机

 毛森从戴笠办公室出来后，一回教室便被几个要好同学围住了，纷纷询问被叫去何事。


 毛森面带微笑，淡淡地说：“面谈毕业分配之事，是好事！”


 一听是面谈分配之事，同学们更是关心，询问戴先生和他谈了什么？毛森被分到何处？


 毛森微笑道：“到自己面谈去就会知道，我的暂时待定！”


 竟是一句口风也不露。


 .


 春日的下午，渐西的太阳透过院内几株大梧桐的空隙，将阳光斑斑驳驳地洒在地面上，黄麒麟踏着这斑驳的光影向戴笠的办公室走去。


 他是第六名被叫去面谈的。


 喊了“报告”，得到“进来”的许可，黄麒麟推门走了进去。


 戴笠坐在南窗桌前，阳光照在他办公桌一撂撂的排名评论册上。


 对黄麒麟戴笠有印象。黄麒麟被戴笠单独召见这已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从新生班唯一抽调到甲班的学生，被戴笠面试；第二次是因为同情共.产党，被特训甲班要开除，戴笠询问裁定。


 黄麒麟在各项学业中表现很优秀，这令戴笠很满意，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黄麒麟，现在面临毕业分配，你愿意去哪里工作？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戴笠开门见山。


 “我希望能去上海！”黄麒麟坚决地说。


 当然是去上海，黄麒麟想。一切都是为了他最心爱的织云。


 前面几个同学有想去南京的，也有想去上海或留在杭州的，但在说自己心愿之前，都先在前面加上了“服从戴先生分配”的字语。


 黄麒麟却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其实戴笠心中想将黄麒麟安排的地方也正是上海，因为上海是共.产党的城市“根据地”，几年前曾是其中央机关办事的地方，并在此籍搞工运妄图带动工人进行暴动来成其大事。这几年虽然对其进行了冷酷“清洗式”的打击，迫使其将中央机关撤到了江西农村，但共.产党在上海的活动仍是很猖獗的，在上海的工作仍是重中之重。


 另有一件在上海的大事，也需要加入特训班的这些生力军。


 “想到上海，是因为大上海的繁华，是享福的好地方？”戴笠面色沉静地问。


 “不是！”黄麒麟回答道：“毛遂自荐因有才，所以不惧人言；上海乃繁华大都，正是施展才能的地方，自信不负先生一番栽培厚望，故直言不做讳！”


 黄麒麟的话正说到了戴笠的心上，但他仍笃信那句“宁肯给好心肠，不给好模样”的话。


 “好，我就让你到上海去工作！”戴笠沉着脸说：“但莫以为这如几十年前得授官职的举人，去一地方为官就是三年。在南京、上海做得不好的，我几天的时间就可把他分到贵州、云南去；在别的地方做得好的，我一句话也可以让他们到南京、上海来工作！”


 “是！”黄麒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立正敬了一个礼：“学生谨记！”


 戴笠只叫了前十名的学生面谈，别的学生心中惴惴，不知自己会被分往何处。


 余下的学生戴笠已酌情分配到全国各地。复兴社特务处要发展，这些青年以后要成长为骨干，如果将复兴社特务处看成是一所正在构建的大房子，那么这些青年就是支撑这所大房子的一个个廊柱。相信不管将他们分到了哪里，将来明白了自己的一番苦心，会在心里暗暗感激自己的。


 .


 又泡了一个热水澡后，戴笠回到了办公室。


 坐在椅上，他拿起了桌上的分配名单看了一遍，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在面试分配甲班的学生时，他尽量按照学生们的成绩、能力和个人特质来分配他们，而做到不以自己喜恶来影响。但现在再以自己的喜恶来看这个名单，他发现冥冥中竟符合他的相运。


 毛森，二木成林，三木成森，需水浇灌才能茁壮成长。五行中水生木。而自己为雨农，暗寓自己此次派此生赴闽大吉，定能不负已望。此生也籍此踏上升途。


 黄麒麟，黄在五行中属金色。金生水，上海是重中之重，寓意此生日后定能助自己完成一些重任，自己籍此更可更上层楼。


 .


 杭州警官学校那里，郭显声那边正在进行考试，笔试加上射击、野外小爆破等各项测试，竟然达三天之久。


 乙班的考试被安排得这么细密，戴笠的想法估计是由于乙班平日的学习训练没有甲班的密集和强度大，所以要拿细致的测试来考察他们的学习情况和能力。


 .


 雄镇楼这边，甲班的学生彻底放松了下来。已经结束了学训，也可以自由出入。


 黄麒麟先到警校去找郭显声。因为郭显声要备习下午的考试，两人只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分手了。


 甲班的学生去市里买了本子，回来请同学们一个个写毕业留言。平日里在一起嘻嘻哈哈，直到这时方才感受到这段感情的真挚。


 由于还不知道自己以后工作的地方详址，所以留得都是家乡的地址。


 毛森给黄麒麟留言：同窗之情，堪比金坚；心中存谊，天涯比邻。


 那位姓吴的同学，就是曾经告密差点使黄麒麟被开除的同学给他留言：偶尔的小误会，相信你不会耿耿于怀，人生路漫漫，祝君前程似锦！


 黄麒麟给他回的留言是：少年情怀，心无芥蒂；他日相逢，与君共醉。


 .


 礼堂西面的墙壁上挂了一面青天白日党旗，上面是孙中山与蒋.介石的画像。


 甲班的学生分三排站立，他们在刚才进来时已经发现靠墙的几张桌子上放着一撂撂的军装。虽然身体笔直地站着，但好多人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偶尔瞟一眼那些军装。


 南正教站在党旗下，命令道：“立正！”


 他开始讲话：“诸位同学，你们面前的是党旗，今天便是你们共同加入中国国.民党的日子，一入我党，便是同志。今日大业初定，但积患未消，借用总理一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诸位同学正是大好有为的年纪，国家也正是用人之际，望同学们常持忠君爱国忠勇之心，上报效国家，完成总理未竞之遗愿；下不负自己青春年华，施展自己胸中抱负，青史留名！”


 之前就没有说过要入党的话，就是通知到礼堂集合大家也不知是此事，听南正教这样一讲，好些人心中都有些惊愕，但都笔直肃立、表情肃穆，没有人说话。


 特训甲班全体强制入党，无需询问。这是早已被制定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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