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遗嘱

 看着床前啜泣的莫良，爸爸缓缓伸手拔掉了维持自己最后生命的氧气，一只手放到莫娟头上轻笑着抚摸了一下，然后把另一只手放到莫良扶着床边的手上，看着莫良有些艰难的说：


 “傻孩子，尽说些傻话！”


 “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听到爸爸的话，莫娟止住了哭声，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莫良，而当莫良抬头时她才发觉，原来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两只眼睛竟然眼色不一样，一只和爸爸如今的有些接近，是蓝色的，但却明显不一样；另一只则没有白眼球，白色的部分被红色取代了，眼球也明显比常人黑的多，几乎看不到瞳孔，好像有什么眼病一样；但就是这样一只眼睛，却让爸爸费了好大的力气笑了起来，说：


 “呵呵呵！怪我，怪我，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你性子比你妈还倔，我一直以为那是受了你妈的遗传，却没想过那应该是你本性里的东西！”


 “小良，不用自责，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的你，这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我比什么都骄傲！”


 说着挣扎着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了一块红色的玉佩，放到莫良手里，然后有些欣慰的说：


 “原谅爸爸！爸爸怕是没有时间教你了，拿着它有空去找你大伯，他会告诉你它的用处，告诉他，哪怕身在天国，我也会陪着大家一起回去。”


 莫良记得这个玉佩，那是他刚刚六七岁过年的时候，族里玩掰手腕爸爸赢了以后大伯给爸爸的，因为那种醒目的颜色和精美的造型，莫良一直都想要，但莫良每张口一次，爸爸都会没来由的揍他一顿，并愤愤的骂一句：


 “没出息的东西！”


 到后来这个东西也就慢慢淡出了莫良的视野，成为一段不怎么美好的记忆；莫良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把这东西给他，但莫良也察觉了这个东西的意义非凡。


 似乎是发觉了时间已经不多，爸爸把剩余的力气留给了莫娟，只是这份力气却为莫娟留下了半生的失落：


 “小娟啊！爸爸不行了！不管小良做了什么，都不要怪他，爸爸本来是希望你的，可惜你是个女的，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弟弟，如果可以，尽量帮帮他，他一个人太苦了；不要怨我，你要是个男孩该有多好啊！”


 说着爸爸突然又看了下莫良，然后似乎连转动眼珠的力气也没有了，看着天花板开始麻木的重复：


 “可惜啊！没能看到你们都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可惜呀！可惜……”


 看着爸爸的样子，莫良和莫娟似是都预感到了什么，开始抓着爸爸的手臂一遍遍的叫着：


 “爸！爸！爸……”


 但得到的答案却只有一个。


 “可惜！”


 看着精神已经有些恍惚的爸爸，莫良突然擦了下眼泪，急匆匆冲出了手术室，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范云轩跑了进来，跑到病床前焦急的给爸爸介绍：


 “爸爸！爸爸！你看，这是你的儿媳妇，云轩，她已经怀孕了，明年这个时候你就已经是爷爷了，快看，你快看啊！”


 而范云轩也开始有些焦急的拉着爸爸的手迎合莫良的谎言：


 “是啊！叔叔，叔叔，我是您的儿媳妇，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听到莫良的话，爸爸被范云轩拉着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眼珠转动，看了眼他这个儿媳，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的说了两个字：


 “很，好！”


 而后在眼中最后一丝神采散去之前闭上了眼睛，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松开了范云轩的手，脖子微微一偏，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莫娟撕心裂肺的哭喊开始在急救室回荡，莫良在哭，却不敢出声，只是看着这幅即将在他生活中消失的容颜不住流泪；听到莫娟的哭喊，几个护士走了进来，在家属的悲伤中用白布盖上了苍老的容颜，然后将尸体推向了他的归处；而莫娟抢走了本该属于莫良的所有戏份，一直哭喊着追出了老远。


 莫良好像一根木头一样立在了哪里，一动不动，不哭也不说话，直到范云轩有些担心的把手放到他的肩膀，莫良突然好像抽风一样，捂着嘴苦笑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在抖动，眼泪好像杯子倒一样倾泻而下；范云轩能感觉到莫良的悲伤，可根本不等范云轩劝慰，莫良就挥了挥手，一边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一边啜泣着说：


 “我没事，我没事，拜托帮我照顾一下姐姐，我很乱，别跟着我！”


 说完双目有些失神的沿着走廊走去，看到莫良要离开，谢凌霄突然挡住了他，可根本不等他张口莫良就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滚！”


 然后手臂一拨，把谢凌霄挡到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谢凌霄刚准备上前，却被林莉莉突然拦了下来，整个人都被蒙在迷彩布中，一样冰冷的说：


 “你聋了吗？我们良哥让你滚！”


 听到这样的口气，守在楼道的那些小警员当时就不愿意了，一个个叫嚣着：


 “干什么？干什么？想袭警啊！”


 而就是这种压制，让本来就有些压抑的小混混们也骚乱了起来，直接亮出各种刀具和小警员们对峙了起来：<ig src=&039;/iage/28600/9360831webp&039; width=&039;9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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