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海校长的诱惑

 刀正义将护在怀里的神书递给珂栗大叔，珂栗看了眼便说道：


 “你先拿着吧，等下搁在我办公室就好了。”


 刀正义眨了眨眼：


 “这，合适吗？神书呢。”


 珂栗道：


 “这是假的，要不然咱会冒险来个将计就计吗？”


 “哦，这样。”


 刀正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海校长背起手转过身子对珂栗道：


 “你，来办公室。”


 看着珂栗跟着海校长进了办公室，刀正义和拳虎子互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失落的样子。但碍于各自的身份也只能待在外面。拳虎子问道：


 “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哦，刚才来了两个黑乎乎的小矮人。”


 拳虎子点头：


 “我知道，那些家伙是……”


 顿了顿，又道：


 “珂栗大叔交待过我不要外传，但是我觉得你不是外人，所以我也不瞒你，但你也不能瞒着我。那么，你先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刀正义甩了甩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切~还来个情报互换是吧？”


 也不和拳虎子计较，便添油加醋地将刚才如何和黑影大战的情形说了一遍，说到激情处，还拉起了架势和想象中的对手打得不亦乐乎，也让拳虎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


 珂栗办公室，海校长关上了门，侧耳静心听了下，听门外两个小伙子正在扯皮，便放下心来：


 “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海校长开门见山地问道。珂栗摇摇头，一脸茫然地回答：


 “我也不清楚啊，等我听到那声响，便折了回来……”


 海校长摆摆手：


 “珂栗先生，说谎是毫无意义的。”


 珂栗很委屈：


 “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那我帮你算算时间。”


 说着，海校长一本正经地掰起了手指：


 “那，听到那声巨响，我从醒来到起床，然后从卧室赶来，七七八八差不多花了十几分钟时间。”


 然后看着珂栗道：


 “你呢？就算你从书库最里面赶出来，也应该比我早到。所以，这十几分钟，你去哪了？”


 珂栗知道海校长是颇有心机的，只能承认自己刚才所说有欠妥的地方，将刚才在书库里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不过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反问海校长：


 “尊敬的校长大人，为什么您不将图书馆内建筑的布局和方位图给我看呢？”


 “你无需知道。”


 海校长并没有打算给出一个令珂栗满意的答案，而是简单且略显粗暴地拒绝了。珂栗心头的不爽在积聚，他觉得长此以往生活在幻象之中，以为海校长对自己是多么地关怀备至，到头来却像个傻瓜被耍，那还不如不干了。于是，珂栗不客气地道：


 “如此讲来，我这个馆长是徒有虚名了，那请问校长，如此我怎么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呢？”


 海校长迅速沉默了，他一言不发地背着手，来回踱着步。珂栗显然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说下去：


 “海校长，您如此不信任我，我还呆在这里作甚！”


 激动起来，便要抬脚离开。海校长咳嗽了一声：


 “咳咳，等下。”


 珂栗心中咯噔一下，暗觉自己这“欲擒故纵”的招数起作用了，便也不再矫情，停下身子洗耳恭听。海校长无奈地说道：


 “你说的对，我对身边所有人都不信任。”


 珂栗不以为然：


 “可你却对我们处处都很关照，这又是所谓何来？”


 海校长颇有深意地说道：


 “这都是假象，因为我害怕身边的人打我的主意。对你们好，起码会让你们放松警惕，以为我是个傻老头。”


 珂栗故作不解道：


 “也就是说你的怀柔政策也许能感化那些潜在的敌人？但是，谁会对一个枯槁老头感兴趣呢？”


 海校长微微一笑：


 “你竟然连我看护着整个天下的秘密都不知道，要么是傻，要么就是装傻。”


 “我真的不知道。”


 海校长瞄了眼珂栗：


 “请注意我刚才那句话里的语气加重的部分——我看护着整个天下的秘密。”


 珂栗耸耸肩：


 “怎么解释？”


 海校长也学着耸了耸肩：


 “当然也包括你的秘密。”


 “啊！”


 珂栗惊得只能发出单音节语气词来。海校长接着道：


 “长毛那小老头为什么不愿见我？”


 珂栗无言以对：


 “这个……”


 “他在学校里装神弄鬼地出没，一会扮成保洁员，一会假扮成园丁，其实很可爱呢。”


 “你怎么都知道啊！”


 珂栗不寒而栗，觉得刚才自己的什么欲擒故纵都是那么地滑稽。海校长继续道：


 “你还是没理解我刚才所说的话，我再强调一遍——我看护着整个天下的秘密。”


 珂栗再次听道这句话的时候，感悟和刚才完全不同了，假如说刚才还以为这是一种夸大的说辞。那么，现在更多了种对神秘力量的敬仰：


 “海校长，你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海校长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我们这所学校蕴藏着人类自古开天地以来所有保留下来的历史文献资料，每一任校长都身负保卫它们的神圣职责。他们只有在退休后才能将知道的秘密传给下一任，然后就走入九号楼不再出世，直至死亡。”


 仿佛是在听圣音传道，珂栗的心灵顿时净化了，虔诚地说道：


 “伟大的校长，您就是为了保护这些秘密而生的！”


 海校长接着道：


 “所以，我是在为神服务，责任重大，我不能信任所有人，你要原谅我。我希望在这个基础上，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海校长，我刚才冒犯了您，请求宽恕！”


 海校长摇摇头，和蔼地说道：


 “好好干，我有打算将校长的位置传给你的意思。前提是，你要和我一条心。”


 珂栗狠狠点点头：


 “在下必将为您马首是瞻，效犬马之劳！”


 “那好，说说长毛老头的事。”


 珂栗心中一颤，嗫嚅道：


 “啊，这……”


 海校长没有言语，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珂栗，见珂栗的内心继续徘徊，便将右手抬了起来，说道：


 “这是什么？”


 海校长的手掌心中，躺着一颗金黄色的子弹壳！珂栗知道自己再装傻说不认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珂栗慌张地脱口而出：


 “点38的手枪子弹壳！”


 “这就对了，你可以说了。”


 珂栗不得不打开记忆的阀门，将他知道的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海校长……


 他和长毛老头是一个地下组织的成员，他们被派到这里，正是为了获取学校所藏的秘密。具体是什么秘密，这只有长毛老头知道，珂栗的任务是搞清楚书馆的构造，提供给长毛老头分析采用。他还肩负着发展成员，为组织提供新鲜血液的职责。所以他才出面保护了夜闯书馆的拳虎子和刀正义，他觉得这两个孩子胆大心细，可委以重任。


 说完这些，珂栗很满意，他估摸着能让校长相信了。果然，校长点点头，伸手拍了拍珂栗的肩膀：


 “珂栗先生，你看，咱们不是不可以坦诚相待的。”


 珂栗惶恐地点点头：


 “是的，是的。”


 海校长又将子弹壳捏在手上，用眼睛仔细看着：


 “那把枪是我的，怎么到了你们手里？”


 珂栗说道：


 “是长毛从长分老师那顺来的。”


 海校长无奈地笑了笑：


 “你说，我还能相信谁？这个自诩武功天下第一强的家伙，却是个贼！”


 接着道：


 “既然如此，你和长毛老头说一声，请他把枪还给我，他可以开出条件来交换。”


 珂栗不解地道：


 “不过一把枪而已，海校长似乎太在意了？”


 “不，这不是一把枪的问题，我实话告诉你，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找回那本神书的原因所在。”


 经此提醒，珂栗赶紧打开书柜将那本神书取出来，双手奉还给海校长。海校长接过来在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假如你看过了这部书，你就会知道……”


 珂栗摇摇头，道：


 “我还没来得及看。”


 “无所谓了，反正我想内定你为继任校长。”


 接着说：


 “高科技时代是一个令人发指的时代，我们人类绝不能走回头路，吃二遍苦！”


 将子弹壳放到口袋里，皱着眉毛道：


 “之所以有那么多潜入学校，就是因为想找到关于远古那个时代的秘密，他们想利用强大的高科技力量重塑现代社会，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高科技时代，机器最终代替了人类，它们残忍地按下了核子武器灭亡了人类。所以，我们不能回头啊！”


 低头抚摸失而复得的神书，喃喃自语：


 “一把手枪，是可以逆向找到那个时代的智慧印记的。”


 珂栗也完全沉浸在了海校长的描述之中，心中不断地盘问自己：


 “难道，我们是错的？”


 海校长语重心长地对珂栗道：


 “不要轻信身边的人，因为你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相信自己的判断。愿意做我的接班人的话，你可以经常来我办公室，我会慢慢地将我知道的，能告诉你就告诉你。”


 然后指了指珂栗的心口：


 “但是，你要在这里面发誓，效忠于我，可以随时随地地告诉我，你的组织的行动。”


 珂栗彻底茫然了，他分明能判断出这是在劝降，或者说是在收买他。但这更是一种诱惑，这份诱惑让他有种想飞的感觉。做海校长的接班人，那不就是意味着自己能掌握天下所有的秘密了吗？赶紧躬身道：


 “我愿意效忠于您！”


 但一个念头也涌上了心间，如此难不成就做了双面间谍？珂栗迷糊极了，一面是无穷力的诱惑，一面是道义上的责难，他陷入了不能自拔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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