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混蛋
“开玩笑的。”
深時松开手，脸上挂着贱兮兮的无赖笑容，他拉着自己恋人的手慢慢朝宿舍挪去。
佐久早用自己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后脑勺，他刚刚可完全没有听出什么玩笑的意味儿。
倒不如说是，类似这样的话听多了，反而搞不清楚哪句话是认真的，哪句话是玩笑。
两人回到宿舍不太晚，佐久早算算时间。“要去澡堂吗？”
就算有着洁癖之类的问题，但在长时间的相处中，还是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下来，虽然他认为学校的那种浴室，已经进一步治疗好了自己的洁癖问题。
“我还有作业没有完成。”
深時拉开自己的椅子摇了摇头。
佐久早瞧着对方坐下来，打开书准备和学习干到底的模样，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坚持。
他试图回忆着最近的日子，对方的确有在学习呢，不过每次明明都很热情地跟过来，就像只黏人的狗狗一样，今天突然说要写作业，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微妙的不适感。
他拿了衣服，怀抱着疑惑，打开门走了出去。
深時三步做两步走地跑到窗户前，瞧着人影逐渐离开宿舍区域，就把桌上的作业本抱着溜了出门，目的地直达二楼的东条宿舍。
里面的四人正在打着游戏磨时间。
四人间的宿舍里，只有东条一个人是二年生，在学校没什么好玩的，就拿着手游打发时间，这是正式比赛日晚上大家都会玩的娱乐。
平时训练特别累，比赛的时候反倒成了休息日，雪野嘴巴里念叨着什么，别府只是盯着屏幕，东条手上的动作就像是把单身十几年的手速都给拿了出来。
“怎么了，有我，我们这边可不是什么学习小课堂。”
给他开门的手残党谷山这么道，他已经被杀死了，操纵着人物从复活点出来。“话说你还没去洗澡嘛，汗臭味儿很大啊，待会儿一定要用消毒剂把你赶出去。”
深時把自己的作业本放在地上，这边的宿舍比他们那边要拥挤的多，四人铺了垫子在房间中央，摆在上面的茶几上还放着零食。
他放低身子爬过去，把上面的薯片拿到手。“我又不是找你们补课的，而且谷山前辈你是文科生吧。”
“我是综合科的，混蛋！”
文理分班，也有人全修的，一些课只要选修就行，不过这样的勇士很少。
撕开薯片的包装袋，嘴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音。“话说该怎么让人不要胡思乱想呢？”
“揍他！”
“你把你女朋友惹生气？”
“分手吧。”
“跪下谢罪。”
四个人四个回答。
“是女朋友吗？”回答揍他的谷山不由问回答出疑似男女关系的两个舍友。
正常向反问的雪野感觉就像是这个宿舍里唯一的正常人。“应该是交女朋友了吧，我之前还在他身上看到牙印呢，话说有我，你的女朋友难不成狂野型的？”
“说到狂野型的就是那种吧，御姐？肉食系？”提起这个话题，谷山表现出了自己的兴趣。
成功操纵游戏人物杀死小怪的东条，道。“那应该是涉谷系的吧。”
“呕。”
“谷山你这个行为，绝对会被群嘲的。”
“你怎么不说太妹呢。”
“话说现在还有太妹那种玩意儿吗？平成太妹？”
深時加速往嘴巴里塞薯片的。“能够回归正题吗，我没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谢罪，更不需要分手，英士你太过分了，难不成就因为你苦涩无结局的恋情，就要祝别人分手吗？而且暴力禁止。”
“这么说真的是有女朋友勒。”谷山冲这边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说不定是男朋友呢。”东条报复性地道。
别府放下手机，揉了下有些疲惫的手指。“我还以为有我是无性恋的那种类型。”
“发生什么了吗？”他看向自家的拦网手，适时摆出部长的姿态，拿出了不容拒绝的语气，和有些锐利的目光。
但身穿可爱卡通睡衣的对方，此刻毫无任何的威慑力，反而让人感到了很严重的反差萌，深時为了不让自己突然笑出来，不得不移开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你们不觉得佐久早今天很忧郁吗？”
“啊？”
“不是在说你女朋友的事情吗？”
“忧郁吗？怎么了？他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佐久早那张脸完全看不出会忧郁，深時，去谢罪吧，尽早谢罪的比较好呃，不管是跪搓衣板还是跪榴莲。”
“对啊，一定是你惹到学弟了吧，谢罪去吧。”
“谢罪。”
雪野和谷山附和起东条的话来，两人完全是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在说的时候就不好奇为什么要他跪榴莲吗？
还是跪榴莲已经是非常寻常的酷刑了呢。
“他今天心情看上去的确不怎么好呢。”作为别府的部长还是担任了挑大梁的工作。“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如果你招惹他的话，就去道歉吧。”ωww.五⑧①б０.℃ōΜ
“……”
为什么就认定是自己在招惹对方了呢。“部长难道不关心一些学弟的心理状况吗？”
别府要拿起手机的手一顿，迟疑地看向深時。“你有什么心理状况吗？”
“……不是我，是佐久早！我觉得他可能稍微受到了一些刺激。”
“会影响比赛吗？”
“大概不会。”
“嘛，如果明天和枭谷的比赛出现问题的话，冷板凳的刺激大概会更大一点吧。”他从零食盒子里抽出巧克力棒，语气冷淡，脸上也是一副没什么好在意的神色。
其他人的表情都是如此。
深時长出了一口气。“好冷漠啊，你们，稍微想个办法怎么样呢，开学的时候不是在说关爱后辈的吗？咱们合宿的时候也是……”
“那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东条默默地刺上一刀。
谷山点击着屏幕上的方向键。“合宿的时候确实呢，但如果跟不上来的话，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选手精神层面上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虽然有些方面是共通的，但佐久早和你提了这方面的事情了吗？”别府的问题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深時哑然。
“没有提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搞定，就是拒绝这样的帮助，主动的话，反而会让他丢面子的。倒不如说今天会主动过来问这种事情的你，像是出现心理状况的那个。”别府毫不掩饰自己的眼中的探究，那就像是要刺破人的心理防线一般的目光。
深時撇嘴，移开目光，他现在心里有些小情绪了，但又分不清这种情绪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雪野投下重拳。“是啊，有我，我倒是觉得你在胡思乱想呢，你还是快点写你的作业吧，不让手脚停下来，就不会乱想了。”
“……”
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他在胡思乱想呢？
深時晕乎乎地回来时已经九点多了，佐久早回来了大半个小时，就看到他抱着书本冲进来，又拿着衣服晃悠悠地出去。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感觉不是走回来的，而是飘着回来的，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自己就像是唤狗狗一样勾了勾手指，就跑了过来，把那头湿发蹭到自己的衣服上。
“你怎么了？”
出去一趟就像是遭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一样，他打开吹风机，拨弄着完全没有擦过的头发，肩膀的衣服都被弄湿了不少。
深時抬起头，伸出小指。“我们要不要做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对方的约定？”
吹风机的声音还在响着，热乎乎的风基本上都吹在了深時的那张脸上，佐久早伸手将他的头朝下按了按，又把吹风机怼在他脑袋上。“这个约定我暂时不想做。”
虽然觉得做了也没什么，就是对方出去又回来，肯定是因为察觉了自己的事情，但又觉得直接问出来不好，又想要自己这边主动说出来。
但这这个想法显然并不能让自己感到舒心，他的确有心事，正在想办法排解，但自己说出来是一回事儿，被用约定逼出来又是一回事儿。
佐久早闭上嘴巴，他总觉得再说下去的话，两人可能会在这件事情上发生矛盾。
直到拉灯上床，深時一个人躺在下铺的床上他才回过神。
被拒绝了。
回过神后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随即又是别府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会被拒绝呢，是因为不信任还是什么？
自己有事情也说了，为什么有事情不能和自己说呢，上次的那些也是这样。
他把被子蒙在脑袋上。
这种时候不是该躺在一起互相表白之类的吗？
自己这空荡荡又冷冰冰的被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深時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臣臣。”他试着轻声叫了句。
没什么回应。
“佐久早。”
依旧没什么回应，这么快就睡了吗？
是累到了吗？
果然今天不该带对方去加训的，他本来是打算只要训练起来，让自己忙起来的话，就不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了。
好好感受一些比赛的快乐，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只要习惯自己的拦网的话，也就能攻克掉全国大半的拦网手。
虽然自己拦网的时候，的确没有手下留情，但是，臣臣努力扣球，却失败的样子真的很想多看两次，然后就一直盯上他了。
明天要找其他前辈陪他训练吗？
但总觉得自己如果在一边看着的话，就会超级不甘心。
深時拉开被子，刚睁开眼睛，喉咙里就发出了短促的惊呼。
他们窗帘没怎么拉好，外面的月光撒进来，他就隐约看到佐久早的下铺那边，好像是悬挂着一颗头。
然后床铺晃动了一下，人爬了下来，佐久早掀开被子钻进来。“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你老是在动。”
深時朝里面挪了挪。“……我没有被吓到，只是有些惊讶你这么晚还在搞行为艺术。”
“……”
见鬼的行为艺术，佐久早有些无语。“早些睡。”
“我睡不着。”深時看着他，虽然只有些微光的房间内，看不清身边的人，但他还是没忍住地伸手抱住对方。
佐久早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树懒给缠住了，手脚并用的把他抱在怀里，本来就快到夏天了，盖着不算太厚的被子已经感到很热了。
“我在想你的事情，你不太喜欢主动和别人说自己的心事，我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和观测来猜测，我不喜欢这么小心翼翼地来。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开心，当然也想帮你摆脱这样的状态，虽然我告诉自己，这是年轻人都会遇到的一种状况，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得负责。”
最后一句话完全就是在胡搅蛮缠，为什么你控制不了自己，还要我负责呢。
佐久早靠着肩膀，虽然窝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手脚有些放不开，听着胸膛里的心跳声砰砰地传过来的也让他有些不太适应，最主要还是热烘烘的。
对方说的话，阻止了自己的挣扎。
他的确不太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别人，因为他感觉那样的自己有些软弱，大家都喜欢给人一种很强的外在印象，他也不例外会想这么做。
而且你不觉得这样说话，又缠住的方法有些犯规吗？
佐久早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弱，又苦于没有办法短时间变强。”
排球的技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掌握的，所以在看到前辈们那样的表现，听到教练那样的话语，他心中也产生了急迫。
他不想早早地退场，想一直留在场内。
如果让他这样说出来的话，他估计明天不会踏出宿舍门半步。
深時吻了吻他的额头。“这么说出来的话，我感觉自己的确帮不上忙。”
“是吧。”他很想冲对方翻个白眼，但想想还是算了。
“但说出来可能会好受点。”
“不见得。”
“臣臣现在不好受吗？”
“嗯。”
不仅不好受，还热。
“但我觉得我听完之后，心里舒服了不少。”
“……闭嘴，睡了。”
好了，他可以确定了，这家伙绝对是个混蛋！
深時松开手，脸上挂着贱兮兮的无赖笑容，他拉着自己恋人的手慢慢朝宿舍挪去。
佐久早用自己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后脑勺，他刚刚可完全没有听出什么玩笑的意味儿。
倒不如说是，类似这样的话听多了，反而搞不清楚哪句话是认真的，哪句话是玩笑。
两人回到宿舍不太晚，佐久早算算时间。“要去澡堂吗？”
就算有着洁癖之类的问题，但在长时间的相处中，还是不知不觉地习惯了下来，虽然他认为学校的那种浴室，已经进一步治疗好了自己的洁癖问题。
“我还有作业没有完成。”
深時拉开自己的椅子摇了摇头。
佐久早瞧着对方坐下来，打开书准备和学习干到底的模样，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坚持。
他试图回忆着最近的日子，对方的确有在学习呢，不过每次明明都很热情地跟过来，就像只黏人的狗狗一样，今天突然说要写作业，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微妙的不适感。
他拿了衣服，怀抱着疑惑，打开门走了出去。
深時三步做两步走地跑到窗户前，瞧着人影逐渐离开宿舍区域，就把桌上的作业本抱着溜了出门，目的地直达二楼的东条宿舍。
里面的四人正在打着游戏磨时间。
四人间的宿舍里，只有东条一个人是二年生，在学校没什么好玩的，就拿着手游打发时间，这是正式比赛日晚上大家都会玩的娱乐。
平时训练特别累，比赛的时候反倒成了休息日，雪野嘴巴里念叨着什么，别府只是盯着屏幕，东条手上的动作就像是把单身十几年的手速都给拿了出来。
“怎么了，有我，我们这边可不是什么学习小课堂。”
给他开门的手残党谷山这么道，他已经被杀死了，操纵着人物从复活点出来。“话说你还没去洗澡嘛，汗臭味儿很大啊，待会儿一定要用消毒剂把你赶出去。”
深時把自己的作业本放在地上，这边的宿舍比他们那边要拥挤的多，四人铺了垫子在房间中央，摆在上面的茶几上还放着零食。
他放低身子爬过去，把上面的薯片拿到手。“我又不是找你们补课的，而且谷山前辈你是文科生吧。”
“我是综合科的，混蛋！”
文理分班，也有人全修的，一些课只要选修就行，不过这样的勇士很少。
撕开薯片的包装袋，嘴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音。“话说该怎么让人不要胡思乱想呢？”
“揍他！”
“你把你女朋友惹生气？”
“分手吧。”
“跪下谢罪。”
四个人四个回答。
“是女朋友吗？”回答揍他的谷山不由问回答出疑似男女关系的两个舍友。
正常向反问的雪野感觉就像是这个宿舍里唯一的正常人。“应该是交女朋友了吧，我之前还在他身上看到牙印呢，话说有我，你的女朋友难不成狂野型的？”
“说到狂野型的就是那种吧，御姐？肉食系？”提起这个话题，谷山表现出了自己的兴趣。
成功操纵游戏人物杀死小怪的东条，道。“那应该是涉谷系的吧。”
“呕。”
“谷山你这个行为，绝对会被群嘲的。”
“你怎么不说太妹呢。”
“话说现在还有太妹那种玩意儿吗？平成太妹？”
深時加速往嘴巴里塞薯片的。“能够回归正题吗，我没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谢罪，更不需要分手，英士你太过分了，难不成就因为你苦涩无结局的恋情，就要祝别人分手吗？而且暴力禁止。”
“这么说真的是有女朋友勒。”谷山冲这边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说不定是男朋友呢。”东条报复性地道。
别府放下手机，揉了下有些疲惫的手指。“我还以为有我是无性恋的那种类型。”
“发生什么了吗？”他看向自家的拦网手，适时摆出部长的姿态，拿出了不容拒绝的语气，和有些锐利的目光。
但身穿可爱卡通睡衣的对方，此刻毫无任何的威慑力，反而让人感到了很严重的反差萌，深時为了不让自己突然笑出来，不得不移开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你们不觉得佐久早今天很忧郁吗？”
“啊？”
“不是在说你女朋友的事情吗？”
“忧郁吗？怎么了？他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佐久早那张脸完全看不出会忧郁，深時，去谢罪吧，尽早谢罪的比较好呃，不管是跪搓衣板还是跪榴莲。”
“对啊，一定是你惹到学弟了吧，谢罪去吧。”
“谢罪。”
雪野和谷山附和起东条的话来，两人完全是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在说的时候就不好奇为什么要他跪榴莲吗？
还是跪榴莲已经是非常寻常的酷刑了呢。
“他今天心情看上去的确不怎么好呢。”作为别府的部长还是担任了挑大梁的工作。“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如果你招惹他的话，就去道歉吧。”ωww.五⑧①б０.℃ōΜ
“……”
为什么就认定是自己在招惹对方了呢。“部长难道不关心一些学弟的心理状况吗？”
别府要拿起手机的手一顿，迟疑地看向深時。“你有什么心理状况吗？”
“……不是我，是佐久早！我觉得他可能稍微受到了一些刺激。”
“会影响比赛吗？”
“大概不会。”
“嘛，如果明天和枭谷的比赛出现问题的话，冷板凳的刺激大概会更大一点吧。”他从零食盒子里抽出巧克力棒，语气冷淡，脸上也是一副没什么好在意的神色。
其他人的表情都是如此。
深時长出了一口气。“好冷漠啊，你们，稍微想个办法怎么样呢，开学的时候不是在说关爱后辈的吗？咱们合宿的时候也是……”
“那只是在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东条默默地刺上一刀。
谷山点击着屏幕上的方向键。“合宿的时候确实呢，但如果跟不上来的话，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选手精神层面上我们也没什么办法，虽然有些方面是共通的，但佐久早和你提了这方面的事情了吗？”别府的问题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深時哑然。
“没有提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搞定，就是拒绝这样的帮助，主动的话，反而会让他丢面子的。倒不如说今天会主动过来问这种事情的你，像是出现心理状况的那个。”别府毫不掩饰自己的眼中的探究，那就像是要刺破人的心理防线一般的目光。
深時撇嘴，移开目光，他现在心里有些小情绪了，但又分不清这种情绪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雪野投下重拳。“是啊，有我，我倒是觉得你在胡思乱想呢，你还是快点写你的作业吧，不让手脚停下来，就不会乱想了。”
“……”
为什么最后变成了他在胡思乱想呢？
深時晕乎乎地回来时已经九点多了，佐久早回来了大半个小时，就看到他抱着书本冲进来，又拿着衣服晃悠悠地出去。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感觉不是走回来的，而是飘着回来的，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自己就像是唤狗狗一样勾了勾手指，就跑了过来，把那头湿发蹭到自己的衣服上。
“你怎么了？”
出去一趟就像是遭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一样，他打开吹风机，拨弄着完全没有擦过的头发，肩膀的衣服都被弄湿了不少。
深時抬起头，伸出小指。“我们要不要做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对方的约定？”
吹风机的声音还在响着，热乎乎的风基本上都吹在了深時的那张脸上，佐久早伸手将他的头朝下按了按，又把吹风机怼在他脑袋上。“这个约定我暂时不想做。”
虽然觉得做了也没什么，就是对方出去又回来，肯定是因为察觉了自己的事情，但又觉得直接问出来不好，又想要自己这边主动说出来。
但这这个想法显然并不能让自己感到舒心，他的确有心事，正在想办法排解，但自己说出来是一回事儿，被用约定逼出来又是一回事儿。
佐久早闭上嘴巴，他总觉得再说下去的话，两人可能会在这件事情上发生矛盾。
直到拉灯上床，深時一个人躺在下铺的床上他才回过神。
被拒绝了。
回过神后脑袋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随即又是别府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会被拒绝呢，是因为不信任还是什么？
自己有事情也说了，为什么有事情不能和自己说呢，上次的那些也是这样。
他把被子蒙在脑袋上。
这种时候不是该躺在一起互相表白之类的吗？
自己这空荡荡又冷冰冰的被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深時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臣臣。”他试着轻声叫了句。
没什么回应。
“佐久早。”
依旧没什么回应，这么快就睡了吗？
是累到了吗？
果然今天不该带对方去加训的，他本来是打算只要训练起来，让自己忙起来的话，就不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了。
好好感受一些比赛的快乐，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只要习惯自己的拦网的话，也就能攻克掉全国大半的拦网手。
虽然自己拦网的时候，的确没有手下留情，但是，臣臣努力扣球，却失败的样子真的很想多看两次，然后就一直盯上他了。
明天要找其他前辈陪他训练吗？
但总觉得自己如果在一边看着的话，就会超级不甘心。
深時拉开被子，刚睁开眼睛，喉咙里就发出了短促的惊呼。
他们窗帘没怎么拉好，外面的月光撒进来，他就隐约看到佐久早的下铺那边，好像是悬挂着一颗头。
然后床铺晃动了一下，人爬了下来，佐久早掀开被子钻进来。“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你老是在动。”
深時朝里面挪了挪。“……我没有被吓到，只是有些惊讶你这么晚还在搞行为艺术。”
“……”
见鬼的行为艺术，佐久早有些无语。“早些睡。”
“我睡不着。”深時看着他，虽然只有些微光的房间内，看不清身边的人，但他还是没忍住地伸手抱住对方。
佐久早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树懒给缠住了，手脚并用的把他抱在怀里，本来就快到夏天了，盖着不算太厚的被子已经感到很热了。
“我在想你的事情，你不太喜欢主动和别人说自己的心事，我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和观测来猜测，我不喜欢这么小心翼翼地来。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开心，当然也想帮你摆脱这样的状态，虽然我告诉自己，这是年轻人都会遇到的一种状况，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我控制不了自己，你得负责。”
最后一句话完全就是在胡搅蛮缠，为什么你控制不了自己，还要我负责呢。
佐久早靠着肩膀，虽然窝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手脚有些放不开，听着胸膛里的心跳声砰砰地传过来的也让他有些不太适应，最主要还是热烘烘的。
对方说的话，阻止了自己的挣扎。
他的确不太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别人，因为他感觉那样的自己有些软弱，大家都喜欢给人一种很强的外在印象，他也不例外会想这么做。
而且你不觉得这样说话，又缠住的方法有些犯规吗？
佐久早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弱，又苦于没有办法短时间变强。”
排球的技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够掌握的，所以在看到前辈们那样的表现，听到教练那样的话语，他心中也产生了急迫。
他不想早早地退场，想一直留在场内。
如果让他这样说出来的话，他估计明天不会踏出宿舍门半步。
深時吻了吻他的额头。“这么说出来的话，我感觉自己的确帮不上忙。”
“是吧。”他很想冲对方翻个白眼，但想想还是算了。
“但说出来可能会好受点。”
“不见得。”
“臣臣现在不好受吗？”
“嗯。”
不仅不好受，还热。
“但我觉得我听完之后，心里舒服了不少。”
“……闭嘴，睡了。”
好了，他可以确定了，这家伙绝对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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