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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穿帮

过年时节,能吃上几顿好的,又没啥活计可做,大家伙儿都乐乐呵呵的。可蒋三贵却出事了。

事情的缘由,还得怪蒋三贵。

谁要他非得睡李善保的老婆钱氏不可呢?

蒋三贵如今在李善保家,巳是轻车熟路了,但那一天,许是钱氏走亲戚时被灌了两杯酒,结果哪怕喝下了李善保偷偷用夜交藤熬的水,还是不象往常那样,睡得不省人事。

等蒋三贵占据着李善保的位置,再一次同钱氏云雨时,钱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觉得压在身上的这个男人,较平时沉重许多,伸手一抚他的背,皮糙肉厚;全不似李善保的瘦弱光滑;还有一点就是,这男人身上的体味,比李善保要重。

心知有异的钱氏,因为被陌生男人玷污,气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与老公李善保同睡一床,从哪里钻出来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那么,老公李善保又去了何处?

之前并没有什么异常,钱氏记得李善保披上袄子,拉开门闩去了外头。

她以为李善保要大便,所以才去院子里的茅房;加上睡前曾与李善保拌了两句嘴,所以也就懒得开口问他,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后来她听得门响,只道是李善保回来了,更是不加理会。

等身边男人伸过手来温存,她胸中的一腔郁闷也就散了。老话说的: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难不成还记一辈子?

要真这样计较,日子漫漫长,怎样才能过到头?

钱氏想开了,也就不拒绝枕边人的求欢。不过为了表示是对方在有求自己,她还是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由得男人撮弄。

可是到这个时候,钱氏已经是欲哭无泪了。

就算她再贞洁,就算她再清白,她还是同一个不是自己老公的男人睡了!

钱氏咬牙忍耐着,她晓得,自己此时抽身,巳是迟了。

索性等身上的男人心满意足时,她才佯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将男人一推,喃喃地说:“不成,我要小解去,再憋,可就尿到床上了!”

说着话,她半睁着惺松的睡眼,就摸下床去。

钱氏突然开腔说话,这可是以往没有过的事情,直把个蒋三贵吓得心里头敲起了小鼓。

可他也不能立时窜出被窝逃走,因为他裤子还没穿上哩!

此外也怕被钱氏发现了,大声惊叫起来,引来左邻右舍,那才叫瓮中捉鳖,关门打狗呢!

蒋三贵只得先找到裤子穿上,往被子里一钻,把头也给蒙上了,指望能够蒙混过关,再借机脱身。

再说钱氏,哪里是要小解,她晓得自己被贼人玷污,既怒且恨,一门心思想要手刃这个坏人。

于是钱氏在床后的马桶上坐了一会儿,才摸回来,顺便将桌上的一把极其锋利的剪子拿到了手里,却不动声色地藏在了身后。

蒋三贵把头蒙在被子里,哪里晓得这一切?

钱氏故意打着呵欠钻进被窝,侧身躺着,面对蒋三贵。

蒋三贵则拿着脊背对着她。

钱氏扳过蒋三贵的肩膀,非要让他仰面躺着。

蒋三贵不敢出声,只得照做了。

钱氏空着的左手轻轻在蒋三贵的胸脯子上抚摸着,摸准了位置,猛地坐起身,右手的剪子便朝蒋三贵的胸脯上扎了下去。

钱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剪子扎得又狠又准;不但如此,她拔出剪刀,又扎了下去。

蒋三贵根本没有防备,所以钱氏才能得手;而蒋三贵吃痛,立马往床底下一滚,连人带被子都跌到了地上。

那一剪子扎得挺深,又靠近心脏的位置,所以鲜血象泉涌似的喷出来,一霎时便把蒋三贵裹在身上的被子都给染红了。

蒋三贵性命要紧,因此连忙吃力地喊:“李善保,你老婆杀人啦!”一边连滚带爬地往门的方向而去。

钱氏平生头一次做这样的事,一口气一松,登时觉得手都软了,竟是半点力气都没有。

外头的李善保听得动静,慌忙闯进来查看。

脚被地上的蒋三贵绊了一下,差点儿没栽了个跟斗。

auzw.com 屋内浓重的血腥味,让李善保不问而知,肯定是出事儿啦!

他手哆哆嗦嗦地敲起火石,好不容易才把油灯给点着了,摇曳着灯光,让他看清了屋里的情形。

钱氏木木呆呆地坐在床上,象傻了似的。

而蒋三贵则趴在地上,巳然昏死了过去;身上的被子,浸了不少鲜血。

李善保顿足叹道:“咋会这样的?咋会这样呢?”

钱氏这才仿佛从梦中睡醒,她先拿一个枕头朝李善保身上砸了过来,接着,连鞋也没穿,就跳下地来,对着李善保是又捶又打:“你个白眼儿狼,你说说,到底咋回事?啊?”

李善保哪敢对着钱氏说实话啊,一边招架一边道:“你别闹,快救这个人要紧!要真让他死了,麻烦就大啦!咱家一口人也别想活!”

说心里话,李善保恨得蒋三贵牙痒痒,恨不能他马上就死了才好呢!

可是不行啊,蒋三贵来自己屋里,胡氏是晓得的。若是蒋三贵不明不白死在了外头,蒋家人能放过自己去?

闻说蒋家老大老二,曾一举制服胡家村好几个二流子,本事自然是有的,他又不是三头两臂,哪里敢惹这两个人?

所以李善保还得劝着钱氏一起来救蒋三贵。

又吓唬钱氏道:“要是这个人死在咱们屋里,杀人偿命你晓得吧?真拿你去砍头,咱们这个家也就散了,你再想想你的崽”

说得钱氏心慌意乱,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半晌作声不得。

她之前也就是气愤加憎恨,才会对着蒋三贵扎剪子,可还真没想过,要把他扎死了,该如何收拾。

但钱氏嘴硬道:“你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人是不是你引来的?”

她并不傻,前因后果一想,就能猜到:如果不是李善保引来的,那这么长的时间,他躲在什么地方?为啥那个男人一喊,他就颠颠地跑了出来?

一想到被自己的老公给卖了,钱氏的心便苦涩不堪,眼泪也终于没忍住,哗哗地流了出来。

李善保已经管不那许多了,他觉得应该先救蒋三贵要紧,于是翻箱倒柜地寻出了他珍藏着的一瓶止血治伤药。

他本来就不是个有血性的男人,但凡有一丝血性,也不会让蒋三贵一次又一次地玷污钱氏了。

蒋三贵的血汩汩地流着,原本黑黑的脸膛,此刻竟没了血色。

李善保赶紧掀开蒋三贵的衣裳,也顾不上擦洗,便打开药瓶盖子,把里头的药粉纷纷扬扬地洒在伤口上,又唤钱氏:“快些,拿干净的布条子来,帮他把伤处包扎起来。”

钱氏本待不动,但一想到这人若真是死在了自己屋里,不但自己的名声臭了,恐怕性命也难保。

于是挣扎着起了身,慌慌张张拿来自己的针线笸箩,从里头挑出合用的干净布条子,象绷带似的,绕了几圈,缠在了蒋三贵的身体上。

也不晓得是蒋三贵身体强健的缘故,还是那伤药实在管用,总之血暂时是止住了。

血不流了,蒋三贵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使劲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子,才看清站在自己跟前的李善保和钱氏;两人俱是一脸惶恐地看着他。

蒋三贵想动,却疼得咧了咧嘴,半晌才说:“原来原来我还没死哩!”

钱氏一闪身,就溜到一边去了。她实在是怕面对这个男人。

李善保则一脸的尴尬,鬼鬼祟祟地拿眼睛瞄了瞄钱氏那边,又看着蒋三贵说:“你看你看,出了这事儿,可怪不着我哈!我自个儿都不晓得咋对老婆交差。”

蒋三贵从牙齿缝里咝了一声,皱着眉头说:“真他娘的痛啊!”

然后接道:“我听说书先生常常讲一句话,叫做,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算是,算是明白了。你是这样,我,我也是这样。”

李善保居然点头表示赞同:“嗯啊,都说走多了夜路就会碰着鬼;常在湖边走,哪能不湿鞋?”

蒋三贵用力呸了一声:“我就是,就是碰着了你这个鬼”他的嘴又咧了一下,显见得痛极了。

李善保不晓得,其实蒋三贵还在庆幸呢!

他庆幸自己落到这一步,李善保没有落机下石,趁机结果了他的性命。

万一李善保起了歹念,这样做也不是啥不可能的事情。毕竟自己是奸了他老婆嘛!

老话不是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吗?想必李善保这狗日的,心里恨着自己哩!

话又说回来,李善保这个狗东西,都睡自己老婆好几年了,自己还帮他养崽,不是也没弄死他么?

蒋三贵叹了口气,这笔糊涂帐,也不晓得该怎么算才好!

他放缓了语气,对李善保说:“算了,这事儿我不怪你老婆。等天快要亮了,你就去找辆马车,把我,把我送回我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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