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3 蝴蝶效应
天星新春聚餐后的第二天下午，运营部科室经理苏美桦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位客人是她的故交也是过去负责的艺人，现在又是女明星，自然没有人敢怠慢。料想着房间里的两个人肯定也不希望有人打扰她们，苏美桦的秘书更是很体贴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随后悄然离去。
“苏美桦！”敏夏瑜的脸上布满笑意，但眼底却隐隐流露出“杀气”，“你是不是为了上次howad音乐庆功宴的事而报复我啊？我不知道那天周勤会突然求婚的。”
直呼她的名字了！看来这回她苏美桦是把好友敏夏瑜给气得不轻了。对此，苏美桦也回以敏夏瑜同样的笑意，说：“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为了这种事报复？”
“那昨天程启锐怎么会跑到我待的客厅里？”敏夏瑜将包随手丢到苏美桦的桌上，大有干一架的趋势。
“我只让sean通知他到哪个房间来接你，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不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吗？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利去干涉你们的行为？你还好说，那位可是程总啊”苏美桦的道理讲得比敏夏瑜还要中听，弄得敏夏瑜都一愣一愣的。
她今天来找苏美桦就是想问个明白，不知道为何，对程启锐倒是没气，可吃完早饭后，她对苏美桦的怨念就越来越深，在这样下去就快要修炼成精了！
“可昨天”
“昨天怎么了？”苏美桦的神情也带着不太常见的笑谑，令敏夏瑜看着有些恼火。
“那个混蛋激动得连避孕套也没用，他肯定是故意的，我醉了可他是完全清醒的呀！万一闹出人命来怎么办？”她今天一上午都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苏美桦听了她的解释完全不为所动，还哈哈大笑起来，畅快地回答道：“那就理所应当让他负责咯！”接着，她像是领悟般地对着敏夏瑜不怀好意地笑笑。“你居然还知道他激动，原来你也不是完全的不清醒啊”
被她这么一说，敏夏瑜的脸又不自觉地红了。真是的，光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她的脸不知道红了多少次？全都是被这个损友给害的！早上在和程启锐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看着男人那张特别神清气爽的脸，许多夜晚的画面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清晰了起来，很多记忆也复苏了。
原来，所谓的酒醉三分醒，就是这个意思吗？
想起来之后。她就越来越怕，就想找个人缓解下情绪，而苏美桦是“陷害”她的人之一。所以是当仁不让的人选了。
这个担忧，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通过仪器测出来了吧。
一个星期后，一直习惯在外居住的程启锐被父亲勒令回家，说是有重要的事问他。
一路上，程启锐的心情都很好。最近有给敏夏瑜送花，听说对方好像也对此一直满开心的。至少这回没像上次那样一段时间冷战不肯理他，不过说来也是她自己喝醉了才发生了这种事的，她自尊心那么强的女人大概还反过来想对他负责吧。
他越想越好笑，在红灯的时候，手都开始在方向盘上心情大好般地打起了不知名乐曲的节拍。即使是被父亲要求回家，也没像平时那般忐忑。因为目前公司也没什么事可让父亲操心的，想来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才对。
等到程启锐将车停放在花园的指定地点后。沿着花园来到厅堂，因为是冬日，花园里的植物都稀稀疏疏的。首先迎接他的是沈伯，也就是沈子谦兄弟两个的父亲，他是程家的总管事。已经六十好几了。沈伯和程启锐的爷爷是旧交，也是爷爷过去生意场上最信任的助手。现在他的儿子沈之谦又帮程启锐打理程氏的生意，也算是和程家最亲近的一户人家了。
沈伯对程启锐一直还是蛮照顾的，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的。可今天，一贯严肃的沈伯在见到他之后突然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望着他。
他把程启锐领到了二楼程正南书房的门口，随后便走开忙自己的事了。虽然每次程启锐都觉得多此一举，因为这个家里哪个房间住什么人派什么用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程家的规矩就是这样，才会害得他一直想要搬出去过稍微自由点的生活。
沈伯前脚刚走，程启锐就发现有一对奇特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在他的印象中，这种类似“同情”性质的目光，很少从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中读到过。
但现在，在他家的老房子里，居然有人用这种眼光看待自己？他怀疑这个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可当他回头，才发现还好前面那种脑子坏掉的想法没有直接说出口，因为用同情眼光看着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亲妈——江芷萍。
程启锐是不明白母亲为何今天突然有这种目光的，而且对象还是自己。不过看江芷萍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跟他说明原因，显然是要让他等会儿自己进去问里头的父亲，可见程正南今天要谈话的内容，江芷萍显然是知晓的。所以，才会流露出这种眼神。
“妈，你”
“你进去吧。”江芷萍无奈地望着儿子，像是在鼓励他。
难道今天父亲大人要谈的事情很可怕？
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大惊小怪的。莫非不是公司的事？是他的私事？
沈伯怪异的目光和母亲同情的眼神
难道说，不会是
要他听从爷爷的安排和某个集团千金结婚吧？！
不会吧！这么狗血的安排怎么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好好反抗一番，应该是可以的。
反正他是不会接受这种婚姻的，况且现在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一个女人值得他去抗争。
他不会屈服。
想着，他坚定地推开了眼前的大门。
果然，坐在书桌后头的程正南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那样子像是等待了他很长时间了。
程启锐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没有经过父亲的同意便自己先坐了下来。
程正南犹如惊鸿一瞥地皱了一下眉，但很快便不露痕迹了。
“爸，你找我有事？”他干脆先行开口。
程正南凝视了儿子的眼睛一下，随后盯着不知名的前方回答：“是的。”
那你快说啊！程启锐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尽了，虽然貌似距离他父亲回答“是的”二字明明也才过去了没几秒钟。
程启锐刚吸下新的一口气的时候，程正南低沉的嗓音开话了：“你让敏夏瑜怀孕了？”
auzw.com 本来注视着其他地方的程启锐的心神被彻底调了过来。“啊？”
“听说敏夏瑜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什么？不是才一个星期吗？”一个星期就能验孕了吗？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大的事怎么他父亲，貌似母亲和沈伯也都知道了。可他这个当事人却不知道？甚至早上的时候，他还和敏夏瑜通过一次电话，可敏夏瑜也没告诉他这件事呀！
程正南本来松弛的眉毛最终还是皱在了一处。但他的语气还是十分平静。只听他平缓地说道：“具体的我不清楚，反正你周伯母告诉你母亲的时候”
“等等，这事怎么会从周伯母那里知道？”周伯母就是洗晓翠了，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事的？
“当然是sean。”
原来如此，想想也是。不过周勤
程正南继续说道：“大概是从他新婚妻子那儿听来的吧，听说她和敏夏瑜是好朋友？”说到这里，程正南的语气也不确定了起来，似乎不太相信，原来周军的儿媳妇正好就是敏夏瑜的好朋友这种说法。
可这也太绕了吧
“爸，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你爷爷奶奶。这就是我今天叫你回来的原因。”
这都什么是什么啊！敏夏瑜怀了他的孩子，不告诉他这个要当爸爸的，却先告诉苏美桦。接着，苏美桦也无视他，反而告诉了自己的老公。更可气的是，周勤作为他的哥们，不跟他说这件事。反而跟自己的母亲通风报信，最后他们全家都知道了。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不对，还不止，沈伯也知道了，还有家里其他人想必也全都知道了吧
程启锐突然害怕了起来
依照他们这种惊人的传播速度，是不是接下去整个地球的人都知道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副画面，一段呈现“程启锐致使敏夏瑜未婚生子”的胶卷围绕着地球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的额头和脖颈不禁都开始冒冷汗了
“爷爷他”程家的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奉行传统文化生活的古板人，这种事情大概在他心里几乎就是天理难容了吧？上次周勤结婚，他们都没敢跟爷爷说，苏美桦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要不然不知道爷爷去喝喜酒的时候，会用何种眼神看待周勤夫妇了。
但程启锐还是要暗自庆幸，还好他的父母都没有那么古板，奶奶的性格也比较随和，要不然家里全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他要被逼疯的。
程正南这时咳嗽了两下，才把程启锐的神智给唤醒。
“爷爷的意思就是你该有男人的担当。”
啥？要他有男人的担当，不就是要他负责吗？这么说来是担心他不肯负责，今天才把他叫回来“审讯”的吗？但是，对象是敏夏瑜的话，不是有个很棘手的问题吗？
“可夏瑜的身份，爷爷不是反对过的吗？”上次还为此怒斥他，他没道理忘记，因为爷爷居然如此看待他爱的女人。不过那个时候，他对她的爱也不够那么坚定就是了。
“形势比人强，如果敏夏瑜怀了程家的子孙，你爷爷当然不可能反对。”程正南给人分析老爷子的心态，意即：面子比任何事都重要！估计老爷子觉得从周家人嘴里听到这种关于重孙的消息，已经很不乐意了。
“还有一点”程正南开始翻动桌上的书籍，显然是提醒可以程启锐离开了，“等会儿你去找爷爷，态度好一点。”
“我明白了，我可以走了吗？”
“嗯。”
程启锐离开父亲书房的时候，程正南并没有多看儿子一眼。
等到程启锐充分接受了老爷子的“训斥”之后，他才意兴阑珊地走出了程家的老宅。
按理，女朋友怀孕了，他又爱她，应该高兴才对，可被老爷子这么一弄，搞得自己像个花花公子似的，他都觉得自己该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
不过，在下地狱之前，他还是得找个人问明情况，否则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回到车里，他很快就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喂。”对方也马上就接听了。
“你干的好事啊”他差点就发出“哼哼哼”的奸笑了。估计如果这么做的话，周勤可能会被吓到，还以为自己真接了阴曹地府的电话呢
“不是啊，是我和美桦在讨论这件事，被我妈无意中听到的，不是有意的。”周勤慌忙解释。
其中的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嘛，作为青梅竹马一样的兄弟关系，程启锐当然宁可选择相信。“可我就是不明白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先告诉我，反而告诉苏美桦？现在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夏瑜怀了我的孩子的消息，反而是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说着说着，他还是想到了刚才那让他冒冷汗、至今尤有余悸的一幕。
“这个应该还不至于吧”周勤的音调也跟着不敢确定了。
“哎”程启锐忍不住叹气，“我是没什么，可未婚先孕这种事情一定会让夏瑜觉得很难堪吧还有林夏瑄，他铁定会来暴打我一顿的。说来说去，都怪我当时没有克制住自己。”
他是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当时清醒的人是他，怎么看，都是他在趁人之危。
“你也别太责怪自己了。”周勤在手机的另一边安慰他说，“孔子那样的圣人尚且娶妻生子，你再如何在商界翻云覆雨也不可能像孔老夫子那样伟大吧。‘食色性也’，你也别太自责了。”
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男人嘛，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再说他也是很愿意负责的，就怕敏夏瑜这个女人又搞什么强烈的自尊心不肯接受，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总之敏夏瑜啊敏夏瑜，摊上你，他真觉得自己只能认了。
最后，程启锐和周勤的这一通电话，就在程启锐不断的叹气声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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