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02 萨科的状态

 仿佛是刚从马戏团里走出来一般，小丑的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菱形眼影，红鼻子，嘴唇上涂满了血一般的染料，远远看去就像是微笑的唇角咧开到了耳根两侧，明明是在微笑，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心寒感。


 头上顶着的小丑帽从额头中线开始分为黑红两色，两根像是公山羊角一样的挺立的帽尖看起来极为奇特，笼袖紧身上衣被暗红色的黑白格子灯笼裤束在腰间，灯笼裤的裤腿则是塞进了反射着暗红色光泽的尖头马靴之中，


 小丑的着装风格以暗红色为主格调，配上诡异的妆容和别人视而不见的怪异现象，倒像是一个从鲜血地狱里走出来，随时准备杀戮的恶魔，那一身暗红色的服饰正是为了掩盖杀戮过程中溅射到的血迹。


 莱斯特站定在街道中间默默观察着小丑，所谓的‘视而不见’并不存在蔑视他人的引申义，而是真的看不到小丑的存在，像是一团空气一样视而不见，来来往往的游客和魔法小镇的工作人员都是如此，哪怕是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也没人能发现牵着十几个彩色气球的小丑，


 在庞大的人流中当然不会巧合到刚好所有人都能避开小丑的位置，在这个时候，小丑就会用极为扭曲且夸张的移动方式躲开与他人的碰撞，或扭动胯部，或踮起脚尖，亦或是平地下腰，用蠕动的方式用胸腹依次收缩而前进，莱斯特相信，若是有人能看到小丑的存在，一定会为小丑敏捷的行动而喝彩。


 事实上，若不是奥古斯特的监管者通过奥古斯特塔座发现了魔法游乐园里的异常现象，到现在也没人能知道游乐园里还有这么一个摸不清来路的诡异存在，


 为了游乐园的安全，一开始游乐园还派出了许多超凡者试图调查或驱逐小丑，小丑却像是知道自己被盯上一样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奥古斯特都无法检测出来，直到某个毫无规律的时间段，小丑又会突然出现，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奥古斯特的监控魔网中。


 在奥古斯特的监管和统计中，自小丑突然出现十年的时间里，至少有两千三百一十二个游客在离开游乐园之后就遭遇了各种各样的飞来横祸，


 至今帝国的寻血猎犬和猎魔佣兵都没能搞清楚这些死者的死亡是否真的和游乐园里无法观测到的小丑有关，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两千三百一十二个死者都是隐藏在菲德莱特这座城市里的穷凶极恶的犯罪者，罪责最轻的都是荤素不忌对未成年下手的强奸犯，即便是在帝国的律法里也是罪不容诛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莱斯特亲自下达命令，帝国开始对于小丑的存在保持着放任自流的状态，并没有不依不饶地针对小丑，反而是刻意流传出了各种版本的传说，在这种情况倒是极大的震慑了心术不正的家伙，间接的强化了游乐园的治安环境。


 没有让莱斯特失望，游乐园里的小丑从未针对过游乐园里的无辜者，就算是出手也只会在目标人物离开游乐园之后用各种意外事故来遮掩自身的行动，


 这一次回到菲德莱特的莱斯特正好有足够的时间来亲自调查一下小丑的情况，确认一下小丑是否就是赫克特的侄子——那个从出生之时就背上不幸命运的可怜孩子，


 初步观察过后，眼前的怪异存在无论是着装打扮还是个人行为，都像极了英雄联盟里背景不详的恶魔小丑，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小丑是否与九十多年前在调查萨科的任务中失踪的夜之锋刃高阶刺客卢修斯所记录的“杜博伊斯特”有所关联，


 帝国档案库里关于萨科的调查记录并不算多，严格说起来却也不少，且大多数都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关联，想要通过散乱的消息来确定萨科的真实身份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这是对其他人来说，作为赫克特和萨科的主人，莱斯特有足够的办法来验证萨科的身份，前提是萨科还能保持着身为人类之时的情感和记忆。


 莱斯特开始向着小丑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莱斯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色小盒，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根暗褐色的短棍型咀嚼棒叼在嘴里，一股浓郁到令人犯恶心的刺激性气味充斥在鼻腔、喉管和大脑深处，对大多数脑子还没坏掉的人来说，生嚼慢咽口中之物绝对算得上是一种刑罚


 盒子上铭刻着华丽的花纹，正面有着月子白和月光的花纹，背面是一张扭曲的鬼面笑脸，看上去与崩坏的赫克特极为神似，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赫克特最珍贵的遗物之一，装有月子白咀嚼棒的【月忘笑】。


 在莱斯特拿出月忘笑的一瞬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的小丑忽然转过身，上半张脸露出了扭曲狰狞的表情，下半张脸却是从猩红的微笑唇变成了苦涩难过的表情。


 “萨科……”


 附近的游客纷纷看向对着空气说话的青年，却见青年旁若无人的把疑似烟叶的咀嚼棒一口一口嚼碎在口腔里，宛如夜空一般清澈宁静的眼眸之中充斥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哀伤。


 “你还记得我吗？”


 一阵突兀且阴冷的气流从身体一侧吹过，众人打了个冷颤，却不知这寒气是从何而来，等到令人不适的阴冷感离去，言行举止十分奇怪，散发着某种特别气质的青年已然消失在眼前，若不是有许多人都露出了十分愚蠢的表情，恐怕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刚才的那个家伙是故弄玄虚的游乐园员工？”


 对于在场的游乐园游客来说，这个小插曲并不值得在意，很快聚拢的人气就散去，魔法小镇之中，依旧洋溢着欢声笑语。


 ……


 莱斯特脚步极快地向着小镇的西南边走去。


 仿佛是在逃避一般，不再微笑的萨科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莱斯特却是能感受到在物质领域之外的阴影领域，萨科正向着西南方头也不回的奔跑着，如果对应到物质领域，那里正是萌芽平原魔法小镇赫赫有名的冒险城堡。


 冒险城堡的建筑规格完全等同于瓦罗兰大陆四百年前随处可见的领主堡垒，气势恢宏且地形复杂，占地面积很大。


 冒险城堡的游玩方式也十分特别，游客会作为一名冒险家，选择一种职业，以职业所拥有的三张初始行动卡牌进入城堡之中击败怪物破解各种谜题，通过自身的智慧获得新的魔法卡片增强自身实力，一路过关斩将来到掌控着城堡的关底BOSS面前，只要击败关底BOSS就能获得永久性的称号，不同的称号可以带来不同的效用，也是收集癖游客的最爱，


 为了保持游客的新鲜感，每一个季度冒险城堡都会改变一种闯关方式，冒险者的职业和城堡怪物也会全然不同，唯一可以继承的东西只有打败关底BOSS而获得的称号，在不同的城堡关卡中，改变称号也能获得新的游戏乐趣，这也是冒险城堡经久不衰的一大原因。


 如今的冒险城堡已经处于季度之末，想要游玩冒险城堡项目的游客早已通关，不喜欢冒险城堡的游客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过来，主题为【阴暗地牢】的冒险城堡此时并没有多少游客，大门处冷冷清清，只有检票员小妹百般聊赖地托着下巴发呆。


 确认了萨科就在冒险城堡之中，莱斯特对检票员小妹出示了魔法戒指，只看了一眼，有着一头棕色短发，脸上长着雀斑的检票员小妹神色大变，诚惶诚恐地躬身行礼。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冒险城堡里现在有多少游客？”


 操控着魔法面板看了一眼，检票员小妹急匆匆地回应道。


 “回大人，现在城堡内有七个正在游玩到游客。”


 “马上关停冒险城堡项目，让所有的游客出来，每个人赔偿两张畅玩劵。”“是，大人。”


 面对着具有魔法游乐园最高权限的奥古斯特之戒，检票员小妹根本不敢有任何质疑或是怠慢的态度，立刻开始操控面板，等到莱斯特用奥古斯特之戒获得最高控制权后，检票员小妹就立刻关停冒险城堡里的所有设施。


 通过奥古斯特塔座建立的魔网，具有权限的工作人员可以通过魔法面板高效的控制娱乐设施的运营问题，不比计算机网络来的差。


 五分钟之内，冒险城堡里的七名游客就纷纷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喜色，显然对于游乐园给出的赔偿十分满意。


 “你叫什么名字？不是诺克萨斯人吧？”


 紧张地笑了笑，检票员小妹小心翼翼道。


 “回大人，我叫平兰，是，是艾欧尼亚人。”


 让平兰松了口气的是有着奥古斯特之戒的大人物非但不歧视艾欧尼亚人，还能说一口地道的艾欧尼亚语。


 “平兰，关闭冒险城堡的大门，在我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冒险城堡，能做到吗？”


 “能！”


 等到平兰拍着胸脯保证完，莱斯特就走进冒险城堡的大门，随着大门缓缓闭合，平兰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忧虑，虽然莱斯特没说什么，平兰也能猜到冒险城堡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平兰也不闲着，立刻用操控面板通知更上一级的管理员。


 ……


 所有设施关停的情况下，冒险城堡内不会有任何魔素构成的怪物或是关卡，只有符合【阴暗地牢】氛围的深绿色火把在城堡的墙壁上幽幽燃烧，带来仅有的一点光明。


 仿佛是早就等在城堡之内，在莱斯特正式走进城堡的一瞬间，一个看起来极其滑稽的小丑牵着十几个彩色气球从阴影中走出来，如同刚刚饮过鲜血一般，小丑唇边的猩红色恍若实质，脸上挂着邪恶的笑意。


 此刻的小丑竟是带给莱斯特一种荒谬的危险感，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这种寒毛倒竖的感觉了，此刻竟是有些兴奋。


 “在游戏开始前，先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


 小丑躬身抚胸行礼，莱斯特没有说话，只是摸出一枚帝国金币随手一弹，金币就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小丑的身前，在金币即将跌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小丑直起身体，却是在一瞬间就接住了金币。


 金币如同水流一般灵活的在右手五指的指尖滚过，等到再从小拇指滚回大拇指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小丑保持着微笑，缓步靠近莱斯特，


 随着小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站定在原地的莱斯特很确定，混有铁锈的腥味正是来自于小丑脸上的红色染料，与其说是染料，倒不如说是刚刚才涂上去的鲜血。


 停留在莱斯特面前，小丑恭敬地低头示意，紧接着就伸出两根指头探进莱斯特的外衣口袋，轻轻一夹，夹出了一枚金币，。


 莱斯特十分肯定在小丑把手指探进自己口袋的时候自己的口袋里还没有东西，要完成这个小戏法，小丑只能在手指探入口袋的一瞬间把藏起来的金币放入口袋里，再从口袋里一脸自然地取出金币，


 说起来简单，以他的眼力竟是没能看出来小丑是怎么做到的。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魔法波动，没有感受到精神影响，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干涉，似乎小丑只是用最极致的速度完成了这个魔术，这样一个移形换位的戏法让普通人看不穿很简单，让他这根老油条都看不穿，那就不简单了。


 “啪啪啪。”


 莱斯特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夹着金币的小丑也十分骄傲地抚胸回礼，仿佛是真的在马戏团的舞台上表演一样。


 等到掌声落下，小丑左手微松，一个画着黑色笑脸的红色气球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缓缓飘到莱斯特的身前。


 莱斯特微微一笑，伸手抓住气球的牵引绳，看向小丑的位置，小丑已经消失不见，倒是漂浮在空中的红气球变成了小丑的脑袋，小丑嘴角咧开，露出宛如鲨鱼一般的三角尖牙。


 “想要见到萨科的话，就试着找一找萨科吧？”


 没有抗拒牵引绳传来的精神影响，莱斯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被人头气球带向位置的精神领域。 　

(http://www.ccfang.cc/novel/YQdJqYLJbOG.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