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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旧时旧忆


 等到疼痛感逐渐变得麻木后, 戚谋闭着眼站起来晃了两步。


 似乎还不小心踩到一只不爱躲人的蠢鸽子,脚底有点软。


 鸽子惊恐:“咕咕咕咕喵喵喵!”


 这鸽子怎么还有猫血统?


 戚谋抬起脚,垂着脑袋说:“我要不行了, 救命,小七。”


 小七应声而出, 呜呜地哭:“主人,痛死了, 要花掉十万话币一枚的传送券吗?”


 “传吧, 传吧。”戚谋想起自己走的时候,祝祷似乎和噩运玩去了, 不会在教堂。


 眼睛重要, 命也重要。求人不如求己。


 小七马上兑换了传送券, 立刻将人送到时空城第一医院。


 之前的狗医生还说着欢迎戚谋下次再来呢。可见话不能乱说, 这不, 真来了。


 戚谋连右眼也因疼痛,连带着睁不大开,都不知道自己落到了哪里。


 只听身后一阵狗叫。


 “汪汪汪,戚先生, 你又来了啊!回头让我瞧瞧, 这回伤哪了?看着挺好的啊。”是有点熟悉的狗医生。


 戚谋破关成功了, 所以身上没有留下在惩罚副本里留的伤。


 “是挺好的。”他微笑着回头,露出淌满了血的脸, “麻烦急诊,立刻。”


 “啊啊啊!”狗医生似乎被吓了个好歹,推着戚谋就往急诊处去。


 钻心刺骨的疼啊,绵绵不绝。


 直到戚谋躺在手术台上被麻醉了之后,他才缓缓舒了口气。


 时空城的医疗相当发达, 与大多数世界不同,局部麻醉完全不影响说话和脑子的清醒。


 戚谋缓解了疼,就开始感到无聊:“那,我能和人聊天吗?”


 “请等手术做完!”猫护士强硬地说。


 “我特别想跟人分享现在的痛楚。”


 “请等手术做完!”


 “小七,接入群聊语音。”戚谋有气无力。


 小七照做,立刻跟八方四恶五人组打了群体通讯。


 咚,咚,戏剧,噩运同时进入。


 噩运先笑着说:“哦,戚谋,你居然需要拨语音通讯,a把你丢到哪里了?”


 “西方城,教堂。”戚谋轻嘶了两声。


 猫护士很生气,但还是在抢救这个不省心的病人。


 祝祷又清又温的声音从噩运的那边传来:“嗯?不好意思,我可以回去看看,因为那边没有雇人。”


 “为什么不雇人,你们洗了不少话币吧?”戚谋先好奇。


 噩运笑:“哦,所有事他一个人能做,包括清洁,就不需要雇人了。”


 这才是当代最能压榨人的老板,真该让司斯那个羡慕别人工资的来听听。


 戚谋忽然有些疑惑:“那这里的晚祷歌是谁唱的?”


 祝祷:“我的留声机。”


 好吧,真行。


 咚,司斯进入语音。


 戚谋好奇了一声:“你落到哪里了?”


 司斯:“……家里。”


 “你家不是卖了么?谁家里?”


 扑通,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从通话里传来。


 只听戏剧声嘶力竭地大喊:“我!家!里!我头上!戚谋,你能别这么暴君吗,问东问西!还有司斯,不要总砸我!”


 司斯:“哦……”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阎不识进入语音。


 第一受害人戚谋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一个倒霉蛋:“你来啦,落哪里了?”


 阎不识语气很差:“我人夹在树上,呵,东方城。”


 噩运:“所以你为什么还在那里?嗯……也许我们该去救被挂在树上的小家伙?”


 阎不识:“不用,我下来了,你们在哪?”


 戚谋:“时空城。”


 戏剧还吐着水:“跑那么远干嘛?”


 狗医生一顿操作完,对着戚谋的左眼忽然大哭:“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我就是个实习的呜呜……”


 这哭号像戚谋抢救不过来似的,听着十分猛男落泪。


 司斯:“我现在过去。”


 阎不识:“……你是被噩运诅咒了吗?等着。”


 噩运:“哦,我不会做这种事,也许是a的怒气造成的。”


 戏剧:“天呐!戚戚你撑住!先告诉我小七的代理密码是多少!我要遗产啊!”


 祝祷:“呃,是在教堂受了伤吗?那也许,真的是被噩运诅咒了。”


 众人沉默。


 戚谋装作奄奄一息:“我落下时,有两只鸽子在叫。”


 噩运:“哦,对不起,我经常抚摸它们,有一只鸽子叫声很像猫,很可爱。”


 戚谋装死不出声了,让小七挂断通讯。


 狗医生的哭喊还在耳侧,听起来这场手术做坏了。


 说没有噩运加成,戚谋都不信。


 等到被推到病房的床上后,戚谋才缓过神来。


 他双眼涂了药膏正被蒙着白纱布。他只能摸索着摸了摸小七的头。


 小七这回老实坏了,就趴在戚谋身边,还说:“呜呜呜,a太坏了,你放心吧主人,我刚才**坛贴进行舆论哭诉了。还把玫瑰小人呱呱叫的录像打包到论坛里了呜呜呜。”


 好吧,小七是个相当自主的伴生系统。


 戚谋安心养伤,不一会病房门被拉开了。


 戏剧似乎是抹了一把眼泪:“哎哟哟,孩子他爸,你怎么年纪轻轻就离我们而去,还伤成这……嗯?就这啊?”


 “你的继承遗产计划落空了。”戚谋坐起来,靠在身后的靠垫上,“许愿我下次真死吧。”


 很轻的脚步声走来,轻轻掀了一下戚谋眼前的布,又好好地拉上了。


 阎不识:“扎穿的,铁栅栏的尖,真行。”


 祝祷:“真是十分抱歉。”


 “唔,就算有也是我造成的,你不必道歉。”噩运说。


 阎不识:“这时候倒是扯和你有关了?”


 “好了,快帮我把治愈喊来吧。”戚谋恳切。


 其他人立刻去找【治愈】的联系方式,请他过来帮戚谋治眼睛。


 “好歹闯过了惩罚副本。”戚谋仰着脸,“你们不该为我庆祝一下?”


 阎不识:“比如?伤员。”


 戚谋老实说:“饿了,想吃年年咕家的饭。”


 年年咕,是东方餐馆。


 在妄想城时,戚谋还送了司斯一张这的代金券。


 司斯立刻去准备外卖订餐。


 戚谋抓住小七,凭感觉往阎不识身上砸:“让它和小十叙叙旧。”


 阎不识哼了一声,坐在床边。


 两个小崽子叽叽咕咕地在那边聊天,戚谋状态还不太好,听不真切。


 祝祷待了一会,忽说:“我得去跑个本,下次见。”


 这是还兢兢业业地想做系统b呢。


 公平竞争,戚谋点了点头。


 显然一时半会戚谋不能掺和新副本,只能在这养伤。


 ——


 年年咕的外卖到了,五个人在病房就地开吃。


 戚谋张着口:“啊——”


 他看不见,有人递过来食物,就只能老实吃了,不管是不是想害他的。


 有筷子相碰声。


 戏剧啧了一声:“咦,我就是喂番茄逗逗他,不伤身体的。”


 司斯:“都受伤了,还不让他吃点好的?”


 四双筷子时不时都往戚谋嘴边递,还不停换着顺序,戚谋只好挪着脖子转一圈,全吃掉。


 眼睛还没好,脖子恐怕得被练出事来。


 有人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儿,递来吸管给戚谋。


 戚谋含住:“不要害我啊。”


 司斯:“不会,是葡葡夹心泡泡冻冻甜甜摇摇乐。”


 戏剧:“你已经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一串了吗?”


 阎不识:“……无可救药。”


 戚谋享受着病号的待遇,出自对a的愤愤不平,还把小春天和小黑白摸了出来。


 挨个掐一把。


 可是小春天都不喊爸爸了,甚至还转了个身!


 小黑白也不喊王了!


 那边的小玫瑰居然还在:“滚啊!”


 戚谋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司斯:“可能……孩子生气了吧。”


 “哄哄就好了。”戚谋想了想,摸索小春天的头,揉了两下。


 “爸……呃,哼。”


 戚谋诧异:“这怎么还会说话了?”


 “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了呗。”戏剧大笑。


 戚谋把小春天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小春天居然还真的乖乖喊了一声爸爸。


 虽然有点不情不愿的。


 ……


 戚谋缓缓开口:“我这辈子恐怕没有亲生骨血了,不然被它咬死。”


 “爸爸!!”小春天的叫声急切了一些,似乎在控诉什么。


 好吧,虽然谣言很讨厌,但小春天还是很可爱的。


 戚谋搂着小春天玩,忽然有人把小玩偶抢走了。


 戚谋微微抬头。


 阎不识:“我有话和他说。”


 几个人的脚步声撤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门外偷听。


 阎不识:“想起来了?”


 “哦——啊——有吗?”戚谋笑。


 “我的前白玫瑰。”阎不识盯着他,“你装逼的模样还是那么自然,但沉稳多了。”


 好吧,被算账了。


 戚谋是救过阎不识的,在上一次玫瑰的战争中。


 在所有办法试过后,他选择和a硬碰硬,用了全八方城特殊代号通用的自毁式出本方式。


 他没忘阎不识那幅半真半假的骄傲伪装。


 当时他们相处了不止一个日夜,好像对方的所有语言都是在防着戚谋了解他。


 圆滑,浑然天成,令人害怕。


 所以骗阎不识是真的很难,九重欺诈下去,戚谋手心都是汗。


 然后他选择说“我们出本了。”来强制出本。


 破关的条件是需要逻辑的,光是欺诈的能力做不到。


 只能硬刚。


 那时的情况危机,戚谋独自高站在尸山血海上。


 他有点记不清当时阎不识看他的眼神了。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一定显得很中二,还挺帅挺热血的。


 这么傻的举动,这辈子不会再干了。


 戚谋知道自己那天差点死了,但莫名其妙被救护车接到了医院。


 醒来伴生系统报废,把他心疼坏了。


 一整年,他没敢对任何人透底,变得越来越狡诈。


 一朝被蛇咬,但没想到是自己咬自己。


 阎不识再次发问:“所以戚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话还做数吗?”


 戚谋哈地笑了一下。


 糟了糟了,是中二时期那句劝导问题青年时的话——“你可以爱爱别人,比如我。”


 怎么顺口一骚,就骚来个疯批呢。


 戚谋回答:“那句话,在它该算数的时候算数。”


 而不是随时可能被心象搞死的时候。


 阎不识哼出带点鼻音的笑:“你要是敢说现在算数,我反而会先把你弄死。骗子。”


 脖子上有冰凉的刃抵过,戚谋怕着呢。


 戚谋诚恳:“我给你提交的向来都是满分答案。”


 阎不识把小春天扔回戚谋怀里,不再说话了。


 戚谋也抱着小春天,慢慢躺下,不知不觉睡去。


 ——


 人受了伤,就会想最深的心思,做最怀念的梦。


 一些针锋相对、相互试探的旧时旧忆,让戚谋在梦里都笑了。


 笑着笑着,他想。


 如果当年他还没那么中二张扬且像个小刺头,放下不必有的骄傲尊严,尽情地放肆一把,想抱就拥抱,想坦露就去说。


 有什么是他得不到,抓不紧的?


 是不是早也能将幸福握在手里,为人艳羡。


 不必在昏暗不见前路的八方城里苦苦寻光。


 不必独自抑下所有深夜里的不可言、难相说。


 不必将爱恨化作别人的过眼浮絮。


 不必苛待想认真对待的人。


 有些事是会留疤的,对内心越是强大的人越如此。


 夜似乎深了。


 戚谋睡得不安宁,翻了个身。


 但小七偷偷钻出来,动了动手,把脸埋进小春天玩偶身里。


 小春天全身的衣服被小七的泪珠蹭湿了,依然眨着大眼睛看面前的小七。


 小七低低呜呜叫唤两声,捂住小春天的嘴不让它叫。


 跟宠随主,也许旁边那个向来强大的人,正在掩饰一点不能为外人道的小心思。


 梦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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