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

 现有的线索并不多, 但如果要对这个凶手进行心理侧写的话，也不难。


 新子已经在脑海中逐渐勾画出一个轮廓：平日里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能是生活中最不起眼的类型。


 同理心极强, 关心弱小, 骨子里却有着热血与冷酷的一面。


 “他”或者“她”很聪明, 能够策划并实施这些残忍的计划，始终保持头脑冷静，尽管并不是激情杀人。


 不是三个受害者生活圈子里的人，却能够接触到很多八卦、小道消息, 打听到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


 当然, 最重要的是，拥有非凡的武力值。


 警视厅专门为这个凶手召开了一次会议, 新子运气很好，在目暮警部的推荐下，被允许参与旁听。


 新子一边听台上的警官做报告，一边写下自己的分析，总结一遍，恰好和北川案的凶手神代的人物肖像重合了大半。


 她暂且保留怀疑态度, 没有跟目暮说出自己的想法。


 会议很快出现了分歧意见。


 几位警官认为，对这几个受害男性会抱有如此深刻的敌意, 凶手很可能是个女人, 但尸检结果却恰好提供了相反的证据。


 几乎能将人的骨头砍断的力量, 别说女人了, 可能很多男人都做不到，起码得经过专业训练才行。


 “三位死者体内没有药物残留。”高木也表示反对，“就我所知，女性凶手在策划谋杀的时候, 一般都会选择下药辅佐的方式，除非他们……”


 “但这几个人都不需要。”白鸟警官朝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前两位死者遇难时都处于醉酒状态，而第三位高中生山崎，他极有可能是在黑暗中遭遇凶手的背后袭击，昏迷了过去，这一点，普通人都能做到。”


 “那死后伤怎么说？”高木追问。


 结果就看到佐藤美和子举起了手，沉着地表示：“我的话，应该能做到。”


 会议厅里突然安静下来，男士们一时面面相觑，或咳嗽，或东张西望。


 “呃。”白鸟警官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会儿。


 “感谢佐藤警官对在下的支持，但我觉得，还是不要以你个人情况作为论证依据，”他严肃地说，“除非，你还能举出另一个例子？”


 警花小姐还真没想起来，迟疑了一下，慢慢放下手，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高木朝她连连使眼色：拜托了，佐藤前辈，我们现在可是在讨论凶手诶！就不要争这个了吧……


 佐藤美和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用笔尖敲着记事本，没再说什么。等到散会的时候，她从原来的位置站起来，坐到了新子旁边。


 新子投以询问的眼神。


 “小侦探，”她沉思着，缓缓开口，“你会不会也觉得，我不像女人？”


 “诶？”新子愣了一下。


 “佐藤警官怎么会这么想？”


 “喏，那帮男人，不都是这个意思嘛。”佐藤美和子努了努嘴，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脸上表情冷冷的，还有一些费解，“好像很怕我的样子，真是的，我有这么离谱吗？”


 “当然没有。”新子也放下了笔，侧身转过来，坚定地说。


 “佐藤警官是我们都很敬佩的人呀！倒不如说，正因为是女警官，打破了人们眼中的固有印象，才更令人佩服吧？而且，身为警务人员，拥有能够令坏人也畏惧的力量，才会让我们更有安全感啊。”


 佐藤美和子的脸色缓和下来，轻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谢谢你啊，这么说感觉就好多了。”她沉吟着，“其实我不是不能理解，和他们共事这么久，我也看出来了，大家还是更喜欢像新子这样，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吧？”


 新子：“……啊。”


 我，温柔吗？


 她也迟疑了。


 “还有兰啊，听说她从小就帮毛利前辈做饭，手艺很好呢，”佐藤警官摸了摸下巴，“不像我，我妈整天笑话我，一进厨房就会炸锅。”


 新子忍了忍，还是想说：“可是，兰的话，论武力值，也不会比佐藤警官差呢……”


 啊，对方惊呼一声，也想起来了。


 上次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位温柔的毛利小姐一拳砸碎了电线杆……


 “等等，唉，说的是啊，刚才我明明就可以反驳白鸟的嘛！”佐藤警官捶了下手心，很是懊悔。


 谁说女性的力量就一定不如男性的？


 “但是，佐藤警官也好，兰也好，你们都不可能去伤害别人的。”新子赶紧说，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看了一眼心理侧写。


 凶手是一个掩藏得很深的、极其冷酷的人。


 他/她的职业可能很普通，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存在——比如神代，就是拿送报员的身份做掩护。


 至于放在最后一项的武力值。


 新子愣了愣，突然又想到一个人。


 对了，那位大江户家的大小姐……


 正义感十足，明明是黑da出身，却依然投身于教师行业，不论是表面身份，还是情报能力，好像都很符合凶手的条件。


 新子不禁陷入沉思。


 “不对不对，我可能还是漏了一些什么……”


 *


 周五，新子再一次请假，和久美子老师汇合，两人再次前往并盛的那间公寓。


 渡边太太给她们开了门，忧心忡忡地：“老师您来啦，请进——我真是太庆幸了，那天晚上听了您的话，把他关在家里。虽然这么说对山崎那孩子有点过分，但是，如果出事的是小元……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她捂着心口连连叹气，又压低声音，指了指紧闭的房间门。


 “这几天学校都是自习课，山崎出事以后，他被吓得不轻，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山口老师，你帮我劝劝他吧。”


 说到这里，渡边太太才注意到新子的存在，咦了一声，面露疑惑：“这位是？白金学院不是男校吗？”


 “你好，我是帝丹高中的工藤新子，”新子大方伸出手，“是个侦探。”


 “啊！”渡边太太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捂住了嘴，“你是来……”


 “我想找渡边君了解一点情况，”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那天晚上，如果他和山崎一起的话，很有可能会一同遭遇不幸……我想，他或许会知道是谁对他们有这种动机。”


 “真是太可怕了，”女人脸色苍白起来，“谁会对我儿子这么痛恨呢，他平时就是有点调皮，要说惹到什么人，也不至于啊。”


 她嘟囔了一会儿，赶紧去敲儿子的房门。


 新子和久美子对视一眼。


 “你真的觉得，渡边君还有被凶手再次盯上的危险吗？”久美子小声问。


 “很有可能。”她缓缓点头，“凶手很明显知道他们那天晚上有活动，也知道他们小团伙聚集在一起会跑去欺负女生，可能已经准备很久了。”


 “明白了，我来跟他说。”久美子深吸一口气，“那你……”


 新子点了点下巴：“我先打个电话。”


 她悄悄从渡边家里走出去，来到走廊楼道里，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出去。


 对面嘟嘟响了两声，很快被接通了。


 “工藤！”服部平次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出来，显得很兴奋，“怎么样，你这周末打算来大阪了吗？”


 “不是，我现在抽不出时间，有一个案子……”


 “哦，我也听说了。”平次的声音又冷静下来，“是连环杀人案吧，怎么样，你们有头绪了吗？需不需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新子慢吞吞地说：“我的确有个不情之请，需要一个合适的、强大的帮手……”


 “那不就是我？”平次微微得意，“这可是谋杀案，你总不会去找那个骄傲的孔雀吧，他只是稍微有点钱，会打打网球而已……”


 “不，让他参与进来还是太危险了。”新子叹气。


 “对吧！你需要我干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问。


 新子描述：“我需要一个勾引凶手出来的……诱饵。没错，就像是服部君这样的男高中生。”


 “啊？”


 平次茫然，揉了揉耳朵，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


 就算是刑侦剧里，警察要钓鱼执法的话，不都是找个漂亮的女警官当诱饵吗？


 “你确定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肌肉虽然很薄，不怎么夸张，但绝对力量十足。


 像他这样的走在街上，真能引诱出凶手？


 “是啊，如果你不能来的话，我……我也没有别的人选了。”新子微微纠结地，小声说，“那我只能去报纸上写信，找怪盗基德求助了！”


 服部平次：“……你等等，我去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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