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近中午,蔷薇去门房那里叫人备好了马车,陆尔雅又在延平公主的监督下收拾好,觉得看不出那憔悴之色了,才点头道:“这样可以了,不过你小心些,若是她们敢推你的话,你不用犹豫,直接吩咐风云把踢开,自己赶紧回家来。”
陆尔雅有些哭笑不得,只道:“母亲,我又不是去上学堂的孩子了,您这话说得真是的。”
延平公主道:“今非不必往日,你现在有了身子,本来已经不能在出门了,可是你也说,不一次解决了的话,说不定以后她们又要玩出个什么花样来,到时候还麻烦,若不然我真的是不放心你出门。”
正说着,便见青沉公主来了,今日身着的仍旧不是宫装,而不过是一身普普通通的少妇打扮而已,只是这美丽的女人,不管是怎么样的打扮,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都是无法掩盖的。
见她们母女两在站在镜子前面絮絮叨叨的,不由得问道:“这是干嘛去啊?”昨日自从回宫之后,竟然十分的挂念孩子,而且自己竟然担心陆尔雅的身体,所以今日便特意的来看她们母子三人,而且还带了些给陆尔雅补身子的好东西。
延平公主见她来,自然是高兴,只道:“还不是那些闲着没有事做的女人么,昨日下帖子约了尔雅去看早梅,我看这分明是鸿门宴,本不想理会的,可是这一次不去,二次定然还要来纠缠,所以才让尔雅去的。”
不想青沉听罢,“既然知道是鸿门宴还去做个什么?”真是的,也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延平公主道:“不去的话以后她们说不定更加的变本加厉的,到时候谁不闲麻烦。”
“那我跟着尔雅去,万不能叫人在我的眼皮子下面欺负我的媳妇孙子。”青沉公主闻言,便道。
延平公主看了她一眼,问道:“那王乃恭家的女人没见过你吧,还有永平公府的夜瑶,跟水依然。”若是没有见过的话,倒是能去。
青沉公主道:“见过又怎么样,我易容呗。”一面又问道:“尔雅的丫头在哪里,我易容成她的模样,跟着尔雅一起话,不就得了,到时候还能站在她的身旁看着,若是真的有个万一,我也好帮衬着啊。”
两个女人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便就这样确定了,陆尔雅无所谓,坐等青沉易容。
上了马车,青沉便问道:“那个水依然如今不是已经嫁人了么?怎么她还跟着夜瑶来找你的麻烦?”
陆尔雅只道:“哎呀,那个其实都是我跟母亲猜测的,我跟那王夫人又不熟悉,她无缘无故的请我去看早梅,难免叫人生疑,后来母亲说她最近与永平公府的小姐夫人们极好,所以才怀疑是她们的,不过这到底是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陆尔雅除了穿着那有些加厚了的棉质儒裙之外,外面还披了一件雪雕狐裘。
倒是这青沉公主,一身的丫头装扮,虽然已经穿了袄子,不过陆尔雅不禁还是怕她冷着,只道:“你若是冷的话,就把那狐裘披上吧。”看了一眼被青沉公主放在那坐凳边小茶几上的紫色狐裘。
“不冷啊,我有武功,而且这么点风算个什么,年轻的时候被人丢在那西北的大雪地里十几天,我也没生病,所以你不必担心。”青沉不以为然的说道,想当年她为了救皇兄,而独自一个人在那大雪地里走了十几天,出了雪山,照样是精神抖擞的。
陆尔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不禁有些怀疑她的身体里到底是有个什么,现在按理来说,她怎么也有个四十来岁了吧,可是但看她的这张脸,实则不过是二十出头而已,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还有她这身体,也真是好的叫人嫉妒。不由有些道:“真好,若是我到了您这个年纪,也是没便个什么样的话,那便好了,可惜啊,我现在觉得自己的比您老得太多了。”
青沉见她,其实皮肤还是挺好的,而且也不显老,只道:“你还年轻,怎么能与我相提并论呢,何况你不过是这阵子承受的太多苦楚,有些接受不过来,在加上又几番长途跋涉的跑来跑去,如今自然是憔悴得多了,以后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体便好。”青沉说着,不由得看向陆尔雅道:“其实你挺幸福的,北捷能这样对你,虽然你们没有一起走到最后,可是他却能为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见他是多么的爱你。”哪里像那个人一样,连让他放弃千家的家训他都做不到。
想到此处,心里难免有些难过,一晃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是不是老了,还有不知道北捷出事的事情他知不知道,会不会像自己先前那样责怪陆尔雅。
陆尔雅只见她的眼里忽然闪过一道忧伤,与她的气质及其的不相配,似乎她这种人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忧伤,或许北捷的事情让她想到了自身与北捷父亲的事情。也是,如此跟着旁人一相比,陆尔雅就不能说不满足了,试问这天下,有几个男人愿意为自己的女人付出生命的,而且还那么痛痛快快的。
两人说着话,倒是不觉得远,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就停住,只听外面的小厮道:“夫人,王府到了。”
青沉闻言,自然是做丫头就该有做丫头的模样,自己先下车来,这才扶着陆尔雅下马车来。而因为有帖子,王府里的小厮便没有在进去禀报,而是直接的带着陆尔雅去了后院的梅林。
这王府当真是不小,如此看来,这王乃恭当初的丞相也没有白当。
随着那小厮陆尔雅穿花渡柳的,也亏得他们这府里头,竟然还有满架的蔷薇争相开放着,一大片大片的梅红色。
又过了几重楼台亭阁,便到了后院的梅林,那小厮指着前面那扇半瞌着的远门,便道:“我家夫人跟客人们就在里面,将军夫人请。”
青沉一直扶着陆尔雅,进了院子,果然是满院子的梅花次第开,虽然这院子不怎么的大,但是却有十几种早梅,而且还有好几种珍惜的品种,可见这王乃恭倒是极为会享受。
扶着陆尔雅顺着那小厮引的路一直走,便见前面的一个亭子里正坐着几个贵妇呢,不过青沉倒是没有见过这些女人,只是在陆尔雅身边偷偷的问道:“可见着永平公府的人了?”
陆尔雅摇摇头,那亭子里的女人,她是一个也不认识,心里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王夫人见着陆尔雅走过来,便是一脸亲密无间的笑容,迎着上去,只道:“哟,将军夫人来,我还以为夫人不赏脸呢。”
陆尔雅回笑着道:“夫人说的这是个什么话,尔雅岂会负了夫人的一片盛意呢。”一面说着与王夫人进了那亭子。
这亭子是那种典型的八角四方亭,所以里面比较大,还摆放了五六张案几,每张案几上都配置了一个精巧的小手炉子,四周的半卷着芦苇雕花席帘,这个高度刚好把外面的风给挡住,入了坐,那王夫便一一的介绍着,大家都是一脸不冷不热的回打着招呼。
也是,如今这将军府是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他们知道了上官北捷出事情的原因,说不定这以后还不愿意在跟自己同坐一桌呢。
只听那刘夫人问王夫人道:“你不是今儿有重量的主角么?难道就是她?”这刘夫人说着,眼角瞟向陆尔雅来,有些不屑。陆尔雅以前是个什么身份她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这碍于将军府的面子,才没有说的。
陆尔雅装着没有看见,淡定的自顾坐着,在自己斟茶满上。
王夫人笑道:“当然不是了,一会儿你们便知道了。”她话音才落,便有家丁高兴欢喜的来报道:“夫人,夫人。”
见这家丁如此没个规矩的模样,王夫人不禁责令道:“放肆,你难道没有看见今日有客人在此么?竟然在这里大声的喧哗。”
那家丁一脸的委屈,一面道:“永平公府的马车来了,夫人要不要去接?”
王夫人闻言,顿时一脸开怀得意的笑容,只道:“当然是要去亲自接的了。”这永平公府现在可以一府当天啊,便是那永平公府里面的一个小丫头,自己也不能怠慢了。
刘夫人闻言,不禁也是满脸的高兴,又很是惊喜,问道:“你说的贵客就是永平公府的客人么?”
王夫人满脸的春风得意,目前能搭上永平公府的人,就是能叫整个金城的贵妇圈子里的人感到最得意的了,只道:“当然了,而且我今日还请了当今丞相大人的亲姐姐,还有那探花爷的夫人。”
其他的几个夫人闻言,都与她一起相拥出去迎接,青沉见此,不由得骂道:“这王乃恭的女人怎么忘记了她男人原先也不是丞相大人么?你瞧瞧她那副说起夜狂澜的时候的嘴脸,真是丑恶,真不知道当初那赵亦怎么能叫王乃恭这种人当丞相,不过也是报应,果然没有给他做出个什么名堂来。”
陆尔雅见她似乎比自己还要愤怒,便拉着她的手,只道:“先不要气,现在就开始生气了,一会儿她们来了,说出来的定然也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您可得沉住气了,别一忍不住的就出手,而且她们若是真的有那个胆子要害我的话,风云自然会出来的。”
青沉闻言,自知自己的性子是有些冲动,便道:“行,一会儿我不出声,你凡是要小心些。”其实她主要的是想看看陆尔雅是怎么对待这些女人的。若是自己的话,就是一个字:杀!
不过是片刻,便见那淹没在梅林里的小路上,几个夫人相争拥着如今丰满得不像话的夜瑶跟着水依然一起过来。
进到亭子里,陆尔雅装模作样的站起来,像众人点点头,也就算是打过了招呼,王夫人招呼她们分别坐下,也便开始争先恐后的跟着夜瑶与水依然搭话。陆尔雅不禁轻叹道:“果然是权利才是硬道理啊!”
青沉就站在她的身侧,自然是听见了她的话,不由接道:“那是自然,若不然你以为她们两的那名声,若不是如今永平公府得势了,谁会挨着她们去啊。”
面对众位夫人们的搭话,那夜瑶如今变得很是傲慢,有一句没有一句的回着她们,倒是那闻杏伺候在她的身边,看到陆尔雅,便淡淡的笑了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陆尔雅也像她点了点头。
只听那张夫人说道:“听说三小姐与陈太史家的公子定了亲,明年的年初就要开始行礼走门了?”
夜瑶面色含羞,“不值得一提,叫你们笑话了。”
“三小姐这哪里叫笑话,羡煞了旁人才是,那陈太史家的公子,那可是我们金城出了名儿的才子,如今这佳人配才子,可谓是天作之合啊。”刘夫人笑着说道,那眼里流露出来的,当真还是羡慕。
“就是啊,我原本听说,本来今年那陈公子是要去参加科举了,可是恰好那几日染上了风寒,若不然今年的魁首定然是陈公子的,哪里能叫那个东洲来的小子给占了先机。”林夫人也附和着说道。
水依然听着这话题落到陆尔雅二哥的头上去,便笑着接道:“林夫人怎么能这样说呢,今年的那状元郎可是将军夫人家的兄长哦,说不定当初陈公子不过是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才让了他这么一个状元郎的位置。”言下之意,是陆尔雅跟上官北捷暗中收买了那陈公子,不要他去参考,不过这说来谁信了,大家也只当是消遣罢了。
她这话音刚落,陆尔雅那里就嬉笑着接道:“是啊,那陈公子若是来参见了的话,那我那位不成器的兄长最多就是能捞着一个榜眼罢了,白云侯家的小侯爷就成了探花,不过那若是真这个样子的话,那咱们这里的探花夫人可就不能在叫探花夫人了,免得叫人听了笑话,以为七贤伯家的水小姐是一女嫁二夫了,不过啊,我这权当是开玩笑的,探花夫人可别当真啊。”陆尔雅说着,一脸亲切的笑意,朝着水依然歉意的点了一下头。
如此那水依然不得不将怒气往肚子里吞,谁叫这话题是自己扯过来的,可是也不恼,只听夜瑶哪里道:“怕个什么,一女嫁二夫的,将军夫人也不就是么?”
这陆尔雅先前是夜狂澜的小妾,大家都是知道,只是现在这将军府跟永平公府都不是一般的人家,虽然说现在将军府的地位有些岌岌可危,可是这朝廷的风云一天一个变化的,她们也看不清楚是个什么局势。哪里又是她们这些夫人能说得起的,所以当下一个夫人也没有说插话了。
倒是那王夫人,如今倒是一心一意的跟永平公府,便敢接过这话,只道:“是啊,今儿就咱们姐妹几个,尔雅你倒是说说,如今是怎么样叫将军不顾两家的关系,而强行娶了你的?”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齐刷刷的落到陆尔雅的身上去,却见那陆尔雅反倒没有一点的慌张之色,一面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淡然,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才朝夜瑶看去道:“姐姐妹妹们既然如此的好奇,但可问夜三小姐啊,哪时后她还没有被休,是将军府的大夫人,又是澜四爷的亲姐姐。”
她这分明是想要叫自己难堪,夜瑶原本是想好好的在这上面羞辱陆尔雅的,不想她却扯到了自己的身上,还一脸无知的模样,说自己没有被休的事情。
刘夫人跟着林夫人几个见她们中间说话不大对谱,便都开始纷纷的找借口先离开了。那王夫人作为主人,却是不得不在场。但是却不敢在插嘴了,虽然说如今将军府的地位有些叫人看不透,不知道那新皇是怎么打算的,可是那陆尔雅的婆婆到底是赵清的亲姑姑,所以现在她是左右为难啊,她们要怎么吵,怎么闹的是她们的事情。
早知道的话,昨日自己就不要给陆尔雅下帖子了,而若是今日没见着她来,夜瑶问起,自己就说她回绝了。如今这么一想,心里忍不住的后悔,只道:“哟,这茶都凉了,这些丫头,看我不去收拾她们,肯定是在哪里躲着偷懒烤火。”一面又像陆尔雅等人满脸的歉意,只道:“看来我得亲自去使唤这些丫头了。”说完便连忙出了亭子。
她这是什么意思?看来是不能对她太客气了,当下只连名带姓的指着陆尔雅道:“陆尔雅,你现在还好意思说,当初若不是你背后陷害我,如今怎么会害得我的孩子都误会我。”
“三小姐说的是这话就不明白了,我是如何害你的,难不成是我让你去管你四弟找的药,下给自己家的相公么?何况玉儿是个懂事的孩子,谁是谁非你不要以为他就不知道了,先前为了给留分薄面,他装作失忆便罢了,你还自己找上门前,把他逼得无路可走,你可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说你的么?”陆尔雅原本是不想跟着她浪费口舌的,可是这会儿想起上官玉的话了来,不禁很是心疼那孩子。
“我的儿子,难道我去看看还不行么?这关你什么事情啊,不过你现在有什么好得意的,如今我也不稀罕那上官南飞了,就叫他去娶了那个村姑吧,本小姐又不是没有人要。”夜瑶一脸得意的说道,又想起大家都说那陈公子好。
陆尔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下,“如今你的身价了得,要得起你的估计少之又少,还不知道那陈公子见了你之后是个什么样的反映。”人家要娶的是女人,而不是一只猪。
不想这夜瑶听见她的话,却将意思会错了,只道:“我的这身价,你如今自然是比不了,你们将军府现在已经落势了,还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呢,到时候回去告诉上官南飞,别带着孩子来求我可怜收留他。”
这谁收留谁,还说不清楚呢。
水依然站在那里,见她们这么吵下去,也吵不出个什么结果了,便走到陆尔雅的身前去,绝丽的脸颊有些扭曲着表情,朝夜瑶道:“三姐你别跟着她在废话,今日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女人,看她还敢到处勾三搭四的。”这水依然果然是天生的行动派,一面说着,便伸手去要打陆尔雅,闻杏见此,一面拉上她,一面只道:“水夫人,凡事要有个分寸,何况你哪里来的证据,不要无缘无故的冤枉人。”
没想到那水依然只道:“证据,这要什么证据,我昨晚亲耳听见相公说的,他的心里就只有陆尔雅,到死都只能是陆尔雅,我看他们是在陆尔雅还在永平公府的时候就有染才是。”水依然越说越气,更是满腹的委屈,“何况现在相公的病还跟着她有关。”
闻杏听她这话,不由得将眼神转去看了陆尔雅一眼,又回看向水依然,难道是陆尔雅给下的药?可是陆尔雅向来是不会用这样的招数的,何况她跟着轩三爷又无仇无恨的,陆尔雅为何要害他呢。
却听水依然说道:“我不过是把这个女人送给他的一方墨砚给打翻了,他就给气病了,而且还扬言把我给休了,闻杏姑娘,你是时常在太太的身边伺候着,自然晓得这中间有个什么,若是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般深厚的话,相公怎么可能那区区的一台墨砚给我小心打碎了,就气得病过去了呢。”
闻杏只觉得这水夫人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打翻了一方墨砚而已,何况那轩三爷的病,廖大夫都说了是累病的,不是给气病的,她为何如此要强加到陆尔雅的身上去,难不成还是因为那心里还惦记着上官北捷,如今看他跟着陆尔雅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着心里气不过,所以才挽着三小姐今日来找茬的,看这王夫人打一个茶水去了这么久,肯定是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才撤着脚走,估计在她们没有闹完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便道:“水夫人你这是多想了,将军夫人跟轩三爷向来就不熟悉,至于这送墨砚的事情,不是将军夫人的二哥跟着我们家三夜是同窗挚友们,这送一方墨砚也是说得过去的啊,你可不要想歪了,白白的这人家的府里头闹,到时候叫人看了笑话。”
不想这个水依然今儿是铁了心的,只将闻杏甩开,一面反倒质问着闻杏道:“你是哪家的丫头啊,胳膊怎么像外拐,这个女人先嫁了澜四爷又去嫁北捷表哥,何况在东洲的时候,她是个什么名声你们还不了解么,这种女人的yin性是骨子里荡漾出来的,便是披上一张贤惠的人皮,这还是改不了。她的那对双生子,说不定还是你们澜四爷的呢,何况那也不止是一个大师说过,她能给二房添子添孙。”
竟敢把自己的孩子说是夜狂澜的,她竟然如此的侮辱了自己的孩子,陆尔雅原先听着她的那些话,只权当是笑话,可是现在她竟然扯到自己的孩子的身上去,还怀疑自己的清白,不由得怒得双肩有些微微的颤起来。
青沉自然是相信陆尔雅的,因为那两个孩子跟着北捷小的时候极像,倒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哪里像陆尔雅的,所以此刻见她生气,便连忙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陆尔雅咬咬唇,可是无法冷静,便道:“你就说吧,不过那夜子轩的名声你当是注意顾着点,怎么说那是你自己的相公,还有你若是在这么闹,难道要大家都知道你相公念着的别人家的妻子,你这个正妻在他心里的地位,反倒是连着别人送他的一方墨砚也比不上么。”一面看向水依然气得微红的脸颊,又道:“不过你怕个什么,反正大家都知道夜子轩是怎么才娶你的,而且你当时又是个什么光景。”
水依然听了这话还了得,当即便将陆尔雅面前的小茶几掀起来,那上面备着的点心茶水散了一地,幸亏青沉拉着陆尔雅退开得快,但看这水依然,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是竟然是这么一个人,亏她先前还哭着喊着的非北捷不嫁,不过幸亏北捷没有娶了她,若不然这种心眼小,又容易猜忌的人,以后怎么跟着延平公主相处呢,当下便甩了她一个耳光。
水依然自然不知道这打她的是青沉公主,而就当她是蔷薇,此刻被一个丫头扇耳刮子,这是何等的羞辱人啊,只朝青沉骂去,“你这个下贱胚子,原来还是永平公府的丫头,如今倒是狗仗人势,打去我来,我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一说着便像青沉扑去,不想那脚下叫她刚才给打翻了的桂圆滚了一地,她这一不留神,便踩在桂圆上溜倒在地上。
闻杏跟着她的那个贴身丫头见此,都连忙去扶着她,只不过这人走的速度怎么能赶得上那人摔倒的速度呢,两人只得是将她给扶起来,一面坐到另外一方的软凳子上去。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得是憋在肚子里头。
夜瑶原本还指望着她能有些出息,那就不用自己动手收拾陆尔雅了,不想这水依然竟然这么不争气,出师不利,不止是叫个下人扇了耳光子,还给怎么摔了一跤,而且那桂圆又是她给掀到在地上的,颇有些自作自受的。
然事情还没有这么就结束了,她方才骂了那青沉,青沉哪里能这么容易的就放过她了。环手抱兄,直接就那么走到她的跟前去,一双眸子幽幽的盯着她看,似笑非笑的,“自我懂事以来,但凡是敢对我不敬的人,都没有一个是竖着的。”
水依然只觉得这蔷薇今日有些奇怪,而且竟然敢这么看着自己,而自己被她这么一盯,心里还有些发毛,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你这个死丫头,方才打了本夫人还没有跟你计较,现在你倒是威胁起我来了,你以为陆尔雅能保住呢么?”
其实陆尔雅想说,竟然她是要靠这个假的蔷薇来保护自己。
夜瑶也觉得今日这个蔷薇胆子倒是比往日大了些,便叱道:“蔷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主子。”
青沉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在玩这种女人间的游戏了,想当初在倾国皇宫里的时候,整日跟着那些嫔妃们斗,如今在看着夜瑶跟水依然,只觉得一代不如一代了,竟然到这个时候了,还把自己当作是一个丫头,冷冷一笑,绝色生香,搓拳磨掌道:“打她又怎么样?这还算是客气的,一会儿若是我真的动起手来,那才叫有趣呢,不过夜瑶你有没有兴趣试试,反正你们永平公府向来是重男轻女,死你一个女儿算不了什么的,何况你这残花败柳之身,若是死了话,那个陈公子会感谢我的。”
她的这声音,夜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蔷薇,只道:“你不是蔷薇。”
“我有说我是蔷薇么?不过我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我现在有兴趣的是,你们两人。”她的笑容很是迷人,明明看到的就是蔷薇的脸,可是这笑容却远远的比蔷薇的要美上千百倍,而且在她这似乎很是不经意的谈笑间,那种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与气质,都不是一个丫头能有的。
闻杏到底是个见过世面的大丫头,眼下虽然不知道这个装扮成蔷薇的女人是谁,但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现在也没有空闲去想她的身份,只是好脸赔笑道:“这位姑娘,我家夫人都是娇生惯养的,有些地方难免是带着点嚣张跋扈的意思,不过绝对说没有要对姑娘不敬的地方,还望姑娘海涵,不要与她们计较。”
不过闻杏的好心却是无人能理,夜瑶更是将她推开道:“闻杏,你这么这阵子越发的小心起来了,何必对她如此的卑微,我还没有听说这金城里有我永平公府惹不起的人物,何况这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一面说着,便朝青沉道:“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只要敢在挡着我们的话,我们便连同你一起算在里面,一同卖到青楼里去。”
水依然那里已经等不及了,只道:“三姐何必与她们废话,赶紧叫人来,把她们带走,那青楼里如今可是许多男人等着她们去伺候呢。”
夜瑶笑道:“急个什么,你能到就不想看看陆尔雅剥光了衣服,是什么个浪样么?不止是子轩对她如此的迷恋,连狂澜似乎也想将她给从新收回。”
闻杏听见她们的这话,不由得拦道:“三小姐,你们不要胡来,这是别人的家里头,何况你们就不想想将军府那边么?”
青沉倒是觉得她们两人的注意不错,不过把她们吊着这府里头的话,太便宜她们了,要吊的话,就该给吊到大家上去。这还没有动手,便听见那王夫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请道:“丞相大人这里请!”
丞相大人?当即不止是夜瑶有些吃惊,连着陆尔雅也有些好奇,这夜狂澜怎么会来了,不由得连忙出亭子去看。
且说这夜狂澜,自从那日陆尔雅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之后,便把高九的双眼挖了,那追雁虽然没有受个什么惩罚,但是也受了他两掌,如今进不了将军府里,所以便只好派人在哪里守着,得知今日陆尔雅来了王乃恭家里赏早梅,便也急急的连忙赶过来。
此刻但见这亭子里的凌乱,便敢肯定她们在这里闹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陆尔雅,一进亭子里,便朝陆尔雅看出,“你没事吧!”
陆尔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此刻在这里惺惺作假,那日差点没有把自己的下颌骨给摘下来,只道:“但凡是有你家的人在的地方,你见过我哪一次是没事的?”
夜狂澜闻言,也不分个青红皂白的,便黑着脸问道:“你们谁对她下手了?”
夜瑶自知夜狂澜对陆尔雅有些感情,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因为陆尔雅那般不痛不痒的话,就这样在王夫人的面责问自己,不禁有些生气道:“你竟然为了她的一句话来质问我,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疯了,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地方迷住你了,你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她的话,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自己了。”
夜狂澜没有理会她的质问,反倒是挑起那飞扬的眉头来,“你的意思是?你动手了?”
“我告诉你,我不止是动手了,还想把她给卖到青楼里去,叫她做那千人骑跨的biao子。”夜瑶见夜狂澜这么不给自己的脸面,便凶道。
不想她的这话音才落,众人便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动,却只见那夜瑶的脸上一个红红的掌印。
那王夫人见此,心有余悸,暗自庆幸自己方才走得早,没跟着她们一起挤兑那将军夫人,若不现在自己定然是逃脱不了关系的。
夜瑶只觉得自己的口里一阵腥甜,顺势吐出一口鲜血来,捂着脸看着自己的这个亲弟弟,“你竟然打我。”
那夜狂澜看着冷眼看了她一眼,震声道:“还不滚回去,你是嫌这脸丢得还不够么?”
水依然坐在那软凳子上,吓得一动不动的,不敢在说个什么了,只得满脸紧张的看着闻杏,闻杏先前是提醒过她们了的,只是她们又不听自己的劝告,不过这澜四爷的在别人的家里打自己的姐姐,这传出了确实是不大好听,便道:“四爷,你这是作什么气,将军夫人现在好端端的,你把三小姐出什么气。”
不想她今日说话就是不得好,这才说完,夜狂澜的眼神便转到她的身上来:“你是丫头,难道也跟她们一样的糊涂么,怎就不知道劝劝。”
陆尔雅见他们在哪里窝里斗的,不禁朝青沉示意着,赶紧走了罢。
青沉有些好奇的看着,她还真是有些意外,这夜狂澜竟然对自己家的儿媳妇这么上心,所以她想看个结果在走。所以便没有理会陆尔雅。
闻杏这是有口说不清楚了,只觉得好人难做,当即只将头埋下去,不在说话。
夜狂澜见她不说话,便才走到陆尔雅的身边去,“这样做,你满意么?”
陆尔雅闻言,冷冷的笑了笑,眼角更是向上扬起来,魅意横生,柳眉淡挑:“我说不满意,你会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夜狂澜倒是爽快的说道,更是靠近她几分,一手放在她头顶的柱子上,欣长的身子就这么把她娇小的影子给淹没住了。
陆尔雅愤愤的看了眼青沉,但见她那隔岸观火的眼神,不由来有几分气,早知道就不要她来的好,如今竟然看着自己这么被人调戏。心中不禁只道:“靠人不如靠己啊!”收回眼神,看朝夜狂澜,眼神也柔了几分,声音也媚了几分,“那感情好啊,你也听见了,她们方才想把我卖到青楼去,那是什么地方,你懂的!”
夜狂澜看见与自己咫尺在进的陆尔雅,一切的温柔看起来都那么的自然,可是他知道,她这是在骗自己,美人计嘛!说不定一会儿就踢上了自己的二弟,自己又不是没有受过,所以此刻自然是防着她的。不过既然是美人计,那就该演得真实一些才是,于是将头垂下来,唇对着她雪白的耳垂,轻轻的吹着气,只道:“我自然是懂的,不过让我把我的亲姐姐送到那种地方去,是不是不大妥当?”
青沉一直没动,她很好奇陆尔雅会有个什么反映,所以不到最后关头,她是不会出手的。
陆尔雅似乎对于他的亲近没有一丝的不适,反倒是一脸的娇媚,“讨厌,那么多人看着呢。”
明明知道现在她都是在伪装的,可是夜狂澜不禁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猿意马,挡不住的温柔情怀,即便是带着血的,他似乎也甘愿去享受着,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这样深了,“那日没伤着你吧!”不由自主的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细细的检查着。
陆尔雅最喜欢的首饰就是手镯,什么样的手镯她都喜欢,包括是致命的。
上一次的是凰镯,这一次的是藏有暗器的银质半缕空镯子,将手指弯下来,扣动那手镯上的机关,双眼盛满柔情,是那样真挚的看着夜狂澜,红唇轻启,声音幽柔的唤道:“夜狂澜!”
“嗯?”他已经快要醉倒在她的这一汪温柔的眼神里。
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轻轻的一震,里面的银针射入夜狂澜的腰间。“若是可以,我真想直接杀了你。”她突然将夜狂澜推开,脸上的温柔一丝不现,仅存的是那抹浓浓的疏离。
夜狂澜这一次倒是没有出手,她出手的时候自己是发现了,可是竟然没有退开,因为实在是舍不得她的柔情似水,所以受了,突然有些理解上官北捷会将自己的生命去换得陆尔雅的生命。笑笑:“如今,我都还没有想通,你为何如此的恨我,按理,你最多是讨厌我罢了。”
旁人没有看到陆尔雅出手,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会突然变成这样,可是青沉看见了,没有想到自己的这媳妇果然有些魅力,这夜狂澜明显是发现了她出手的,而且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或者是直接捉住陆尔雅的手,可是他竟然为了那么一点点虚假的温柔,而情愿受伤。
陆尔雅看着他原本冷丽的脸庞上突然荡漾起一丝苦笑,只是那眼里撒满了哀戚,像是根根发丝一样的在她的笑里飞舞着。“不错,我原先只是讨厌你的,可是你为何要害夜婳,不过就是为了你的那点事情么?你竟然将她逼死。”
夜狂澜像是想起什么来,脸上竟然有些悔意,“这么说来,你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才决绝的离开永平公府?而且婳妹放在义庄里的尸体是你偷走的。”
“不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血的人家,仅仅是因为名声,便将她的遗体弃之不顾。还有我告诉你,那次在明珠河边约她母亲来的也是我,我对你的第一次认识,是在听到赵清的话之后,发现这永平公府实则一直都是你在做主,柳太君却还不知道;第二次对你的认识是在夜婳死了之后,她留给我的信里,我看见了你的残忍和血腥,如此的无情,对待自己的妹妹你都能下手,何况是对待我这个毫不受待见的妾室呢;第三次对你的认识,便是在那明珠河边,我眼睁睁的看着你那样对待夜婳的母亲,也是第一次的觉得你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陆尔雅缓缓的说道。
夜狂澜唇角勾起,手里不知道甩出去些给什么,只见王夫人,夜瑶等人突然倒地。不由道:“所以在东洲的时候,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刺瞎我的眼睛,你这是在为夜婳报仇么?”
而那青沉也是随着她们一次晕倒在地上,陆尔雅不禁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真的中招了,还是假装的。
“算是,也算不是,那一次是偶然的,不过我还可以顺便告诉你,我这个人的记仇心很大,夜瑾娘的事情便是一极好的例子。”陆尔雅看着夜狂澜的那一只眼睛,极为冷静的说道。
夜狂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这是在警告我么?”
“你以为呢?”陆尔雅反问,然后又道:“我没有武功,没有权利,可是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若是想伤害我身边的一个人,我会千百万倍的还回去。”特别是他的孩子。
夜狂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变得有些温柔,而且似乎满是不忍心,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道:“尔雅,你为何要如此记挂着从前呢?现在上官北捷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念着他呢,你一个女人,什么都没有,你能在这个肉食强弱的地方活下么?让我保护你,可好?”
“不好,而且请你不要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这会让我更加的觉得你是如何的虚伪,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如今勉强在我的面前佯装温柔,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为了那些玉器,可是我早就还给了你们家。”陆尔雅有时候真的猜不透,这个男人都底有几张脸,又有何居心,这般缠着自己,时而温柔得像是月光,时而却残忍得似乎要把自己一剑杀了才解愁一般。
夜狂澜不知道心里竟然苦苦的一笑,她竟然在怀疑他的温柔与爱念,他承认那天是有些过分了,不该如此的伤他,可是却不能这么怀疑自己,此刻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你才相信我。”
陆尔雅回道:“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相信你。”
“难道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堪么?”夜狂澜捂着中了针的地方,一面用内功将那几个细长的银针吸出来。
“抱歉,我从来没有把你看在我的眼里。”陆尔雅见他就这么简单的将银针吸出来,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的话,在上面下点毒才是。
不想夜狂澜不怒反喜,“那正好,请你现在就看着我,我们从新认识。”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给玩自欺欺人的游戏。”陆尔雅说着,一面去扶青沉,有些害怕她会因此而受凉,毕竟她的年纪在那里,虽然她说她的身体好,可是陆尔雅还是不放心。
然那青沉怎么可能被他的隔空点穴呢,即便是中了,也早已经解好了,现在已经到了冬月,又已经过了小寒,如今这地上还正是的有些凉飕飕的,可是又不能这么起来,若不然岂不是叫夜狂澜发现了,那么他就不会这么毫无防备的面对着尔雅了。
不过听见陆尔雅的那些话,而且又站在一个旁人的角度来看,如今陆尔雅没有了丈夫,孤儿寡母的,夫家现在又不景气,若是有人愿意娶她照顾她的话,应该是求之不得的,而且这个人还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虽然是瞎了一只眼睛,不过听他们的话,好像是陆尔雅下的手。
这么看的话,这夜狂澜还真是个好男人,可是站在陆尔雅的角度一看,这夜狂澜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他不过是得不到,所以才想要的吧,若是真的从了他,估计也就不过是两日的功夫,便没有了那新鲜感。
陆尔雅把青沉扶起来靠着自己,试探性的问道:“你今日来···”如果是想囚禁她的话,那么她就大喊风云。
“你以为我来做什么,现在没有事情做,专程来看你们女人吵架的么?”夜狂澜似乎有些气愤起来。
却听陆尔雅道:“说不定你就有这个癖好呢。既然你是如此,她们便交给你,我带着我的丫头走了。”
开什么玩笑,自己今日就是专程为她来的,如今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走,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带着风云,难道自己就不能带着暗卫么?伸手上前去捉住她的肩膀,不想那原本昏迷的丫头眼睛突然一睁,反手当过自己的手,只觉得一道绵绵的劲力贯穿过他的手腕,顿时觉得手腕上的筋骨一阵刺痛。
茫然的收回手来,看着这个与蔷薇一样容颜的女人,满脸的冷冽,“你是谁?”这个女人的内力没有个三四十年的时间,是出不了那样的力道的。陆尔雅的身边何时竟然多了这样的一个女人,顿时不禁全身都充满了防备。
青沉淡淡一笑,“好个痴情种子,不过你是种错了种子,她的心里只有她的相公,你又何必趁此强人所难呢?”
夜狂澜冷厉着眸子,顿时充满了杀意看着她,“你又是何人,我与她的事情,与你有何干系?”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他是占不了这个女人的便宜的,心思不由打到陆尔雅的身上去。
只要自己攻击陆尔雅,她定然先一定保护陆尔雅,这样的话自己便有机可乘了。见陆尔雅一脸着急的像着四周看去,不禁提醒道“尔雅,你不必找了,他们两个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住了,此时此刻,你最好乖乖的跟着我走,若不然我会将这个女人给杀了。”
青沉却不以为然的笑道:“想杀我,后生可谓,不过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才是。”她的笑没有一丝的张狂,可是她却能叫对方心生惧意。
只是如今夜狂澜已经将目标放在陆尔雅的身上去了,青沉见此,自然是挡为先,陆尔雅作为他们中间的当事人,立即便反映过来,这夜狂澜是想用自己来分散青沉的注意力,所以便道:“您挡住他,我先走一步了!”
不是她不讲义气一个人先走了,而是她留下来只会成为她的累赘而已,所以才果断的走了。
青沉闻言,一面挡着夜狂澜,一面道:“小心。”
陆尔雅应了一声,便提着裙角跑出了亭子,夜狂澜见此,总不能在叫这煮熟了鸭子飞走了,所以便凌空而起,一掌击开那席帘,飞身追上陆尔雅,眼看便要触碰到了她,便觉得身后传来一扇冷气,当即躲开,青沉的这一掌。
陆尔雅趁机便跑进了梅林,虽然不是很深,可是一时半会儿那夜狂澜是找不到她的,跑到一棵梅树下面去,便歇了下来,最近身子都还在恢复之中,而且又怀着孩子,现在才是一个多月而已,自己若是在跑下去的话,难免会有小产的可能,抱着小腹满满脸的担心,一面张望着四方,那夜狂澜说他有带着暗卫来,所以害怕这梅林里也藏得有。
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会儿似乎特别的静,除了远处的拳脚之声以外,一丝的风吹草动也没有,陆尔雅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衣衫偏飞的声音,这猛然一转身,便见眼前的一丈多外,悬浮着一个人。
她跟他,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了。
但见他银色的头发在风里翩扬着,那种既有叫人感觉温柔的同时,更叫人感觉到一阵一种缥缈,脸上仍旧带着那张银色的面具,不过陆尔雅这才发现,那上面竟然还有浮雕,雕刻着的是一直凤,盘在云间。
而他那双褐色瞳里,却有着自己熟悉的眼神,这叫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张起来,但是却不害怕。
正准备目测他的身高,似乎与上官北捷的相近,突然又是那种香气,只觉得顿时头里嗡嗡作响身子便瘫软了下去,她此刻倒是没有担心会摔倒伤着孩子,因为知道他一定回来扶着自己的。
果然,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里,陆尔雅感觉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怀抱里,一人的容貌声音头发都可以改变,可是他给自己的感觉是永远改变不了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欣喜的笑容。
她还是把自己认出来了么?心里自问,看着她昏迷之前浮起的这个笑容,手指不由自主的划上了她的眉心,想将那隐藏在眉里的那一丝忧愁给她抹去。
风云这里把那些暗卫解决掉,便连忙朝亭子奔去,却单见青沉公主。
青沉见他们二人来,便道:“这里先交给你们了,我去找尔雅。”方才她看见陆尔雅跑进了梅林,后来也没见着跑出来,估计还藏在里面。
夜狂澜的武功若是跟他们其中一人单打独斗的话,自然是有胜算的,可是这会儿风云一起的话,他便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却没有法子,只得撤了。
夜狂澜逃走,风云便一起到那梅林里去找陆尔雅,不想整个梅林里的都找遍了,却不见陆尔雅的踪影,直道听到那王乃恭带着人过来,他们这才出了王府。
一路按着回将军府最近的路找回去,青沉一个人乘着马车在后面赶来。只是这回到了将军,连忙问那门口的两个侍卫,却告知陆尔雅还没有回来。
延平公主不禁责怪起青沉来,“你不是很了不起么?你年轻时候的干劲哪里去了,我看你也老了。”
青沉自知理亏,确实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陆尔雅给看丢了的,早知道的话,就先顶着别让她一个人先走,要不然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延平见他不说话,更是有气,只朝她指道:“我告诉你,若是陆尔雅母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定然是不能放过你的。”
“够了,你这么说来的话,好像是我故意的一样,感情那就不是我的媳妇我的孙子了,你别在给我吵,天黑了我就去永平公府里探探。”谁知道那夜狂澜带着多少暗卫来,说不定陆尔雅就是他属下带走的。
“怎么?你还有理了不是?”延平公主此刻听见她朝自己吼来,自然是不答应,一面质问着。
两人正在这屋子里吵闹着,云管家的声音便朝外面传来,“公主,庄子上出了事情,您来看看如何处理才好。”
延平公主这才收住了话,一面朝青沉恨恨的看了眼,这才出房间,与云管家一次朝前厅走去,一面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云管家只道:“前几日庄上来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好我们在西林村的庄子却长工,不想这几个长工昨日竟然把我们庄子里仓库储备的粮食给烧了大半,剩下的都给他们运走了,而且又掳走了两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后来一大听,这些原来是那闹瘟疫的时候从关外迁进来的山贼。”
这事情可大可小的,延平公主不禁犯了难,那两个被掳走的姑娘,即便是完璧归赵的回来,以后恐怕也不好在嫁人了,毕竟是从山贼窝里出来的,谁会相信她们还的干净的,还有那庄子里的粮食是储备着给庄子里的人吃的,这些都给那些山贼烧了,可如何是好?这才是冬月里,要到明年的七八月新粮出来,那这中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叫他们吃个什么?而且这眼下就要过年了。
想到辞,不禁是心里有些着急起来,一个庄子上怎么也有个五六百人,若是往年的话,定然是能从这里送些去给他们,可是今年那西北一片都是瘟疫,这金城里的,或是其他地府的粮食都给运送过去给了那里,如今这金城里的粮食本来就紧缺,而且价格还一天天的长着,自己也不是没有那买粮食的钱,而是没有有钱没得买。
现在朝廷为了防止人藏私粮,低买高买,所以现在去卖粮食都是要看着玉碟上的名字来买的。而且仅供应这个城里的。
一口人五日里三斤八两,如今自己上哪里去弄那么多名碟去买,问道:“庄子里的管事是谁?”
云管家回道:“青嬷嬷家的儿子柱子。”
“那些山贼是他招进来的?”这青嬷嬷的儿子一向贪小便宜得很,自己原来让他去管那西林村的庄子,不过是看在青嬷嬷这么尽心尽力服侍的份上。可是这才他却如此的大意,一定是叫那些山贼的小利小惠给诱住了,若不然哪一年那庄子里的长工不是云管家给亲自去看过了,可以才留下来的。
“是,而且这个事情已经出了两天多了,是那庄子里接不开锅了,所以有人来城里买米,买不着这才来府里头禀报的的。而且···”云管家说道此处,便停下来,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延平公主,毕竟那柱子是青嬷嬷的儿子,青嬷嬷一辈子都用来服侍延平公主了,她的那儿子一直都是叫她嫂嫂给带出来的。现在又怎么伺候着二夫人,带着孩子又贴心,怕说出来叫延平公主为难。
“而且什么?难道是庄子里有内贼,柱子没有管么?”延平公主闻言,便追问道。
云管家只道:“现在倒是没有正剧,可是今日那来禀报的下人说事发的当天柱子便进城来禀报的,这都两天来了,还没有个信,所以···,大家自然是要怀疑他的。”
“那她家里头的人呢?”延平公主又问道。
“第二天他家的女人就把三个孩子都一起带着回了良家。”云管家回道。
延平公主闻言,这也太蹊跷了吧,不怪旁人要怀疑他,连自己也要怀疑,一面又问道:“青嬷嬷知道这个事情么?”若是青嬷嬷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还不知道。不过属下已经先做主打发下人去庄子上去调查了,只是那被山贼绑走的两位姑娘,不知道公主打算怎么处理。”且不说现在将军府里的侍卫不能随便的掉走,即便是能调走,但是也不能攻打那么一座山寨,更何况这侍卫都调走了,府里头又危险了,而且更不可能说是为了救两个长工家的丫头而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来。
延平公主却道:“你先派人去找找柱子,若是他没有出事前的话,我看现在多半是在这城里头那家的赌坊里头。”那柱子不止是贪小便宜,而且还好赌,家里都女人定然是受不了他的这个懒得性,所以才赌气带着孩子回家的。
而若是真的在赌坊里找到了他的话,就说明他是拿了那些山贼的银子,若不然这个紧急关头,他怎么还能有闲钱去赌呢?
云管家闻言,便点头应道。
又听延平公主道:“至于那两个姑娘,先等找到了柱子,若是他知道那些山贼的底细,在去查也方便些,眼下最着急的是,那庄子里的人们这个时候靠什么来糊口。”
云管家想了下,只道:“咱们府里头倒是还有一两个月的存粮,但若是给了他们的话,这到过年的时候,便是大家都没有吃的,跟别说发给下人们过年了。”
“就没有了其他的法子么?”延平公主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
云管家摇摇头,眼下这个金城的粮食紧缺,那其他的州县还不是一样的,哪里都没有存粮了。
“可是也不能把他们给饿着啊,你先把这府里的粮食送过够他们三四天的,这几天我们在想法子。”延平公主也没有了法子,只得是挖东墙补西墙了。
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这个样子了,云管家当即便下去。
然这一耽搁,天已经暗了下来。延平公主便先去看看两个孩子,到了漾园门口,正巧遇见青沉从里面出来,不由得问道:“你今晚不回宫里去了么?”
“不去了,我现在正要去永平公府呢,意儿跟铉哥儿不过是刚刚睡着,你别去吵着他们了。”青沉一把拉住她道。
“知道了。”延平公主现在为那个庄子里的事情操心,也懒得跟她较劲了,孩子们既然睡着了的话,那她便去找青嬷嬷说说,毕竟那与她儿子有关的,若是真的如大家怀疑的一样,因为他收了山贼的小钱才放那些山贼进来的,那自己定然是不会饶过他的,所以还是先跟青嬷嬷说一声的好。
只觉得她现在有些奇怪,不过青沉忙着去永平公府里,所以便也没有去理会她。
夜子轩如今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发烫,廖大夫来看过来了一次,见这不但没有好,反倒越发的严重,不禁又仔仔细细的给他看了一下,却是那mei药是估计时间久了,又受了潮气,如今这轩三爷吃了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
方太太现在已经急得哭红了一双眼睛,现在夜子轩的这病,叫她不由得想起自己那短命的儿子,也是全身发烫,后来便那样死了,如今在看夜子轩,心里难免担心,害怕他也就这么去了,那自己以后还能有个什么指望啊。
便道:“廖大夫,你倒是说说,怎么你给开的那药吃了没有效果,反倒是越加的重了起来。”
廖大夫闻言,也没了法子,只道:“太太,昨日是我的错,其实轩三爷的病是因为服了某些药,才造成这个样子的。”虽然收了水依然的那点小银子,不过眼下若是医治不好这夜子轩的话,有可能被赶出永平公府去,如今自己在这永平公府这个家医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而且这轩三爷也比不得从前了,现在他是探花郎。所以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水依然的那点银子而丢去了这份体面的好差事。
在说这水依然,中午自己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在收拾打扮的,听说是跟着夜瑶去赴约,那王乃恭家的夫人请她们去赏早梅,自己原本是想叫她不要去了,如今自己的相公病着,她作为妻子的出去玩儿,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若是不让她出去的话,定然又要争起口舌来,是所以便一句没说她。
不想这去玩了这么久,就算是从那里过晚饭,那也该好了啊,自己从中午一直守到现在,却是连一滴水都没进,更别说是有心思吃得下饭了。此刻便朝屋子里的小丫头吩咐道:“你去门房哪里问问,夫人可是回来过了,若是来了的话,你就去把她给叫过来。”
一面又想,现在也大概过了戌时,想必是来了的,估计这个时候在那个院子里玩儿,回来真该说她两句,别才飞上了枝头就想当凤凰了,她是七贤伯家的嫡女不假,可是她那个名声在那里摆着,如今子轩又是探花爷了,娶她真的是委屈了。
早知道那夜狂俊屋子里的卓韵然要犯事被斩头的话,就让老爷把这个水依然推过去给他得了。如今看她是中看不中用,长得是一副好的皮囊,却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
此刻听见廖大夫说子轩服了个什么药,不由得担心的问道:“怎么了?”难道子轩吃了个什么毒药。
只见廖大夫不语,左看右看的,看了那几个丫头,似乎是个什么话,不好叫她们听去了,方太太见此,便朝那几个丫头道:“你们都先出去,顺便打些水来,一会儿给三爷擦擦身子。”今日这身体发烫,出了不少的虚汗,虽然是冬日里了,不怕生痱子什么的。可是一会儿这汗干了,难免叫他发冷。
丫头们都是会意的,齐齐的出了房间把门带上。廖大夫这才道:“轩三爷的病如今发作成这个样子,那是因为昨日估计夫人给轩三爷吃了那壮阳一类的药,可是那药放的时间久了,不但没有用,而且还影响到了三爷的身子,加上三爷又连续熬夜熬了几日,自然是不能一下就给接受过来。”
闻言,方太太不禁恼怒起来,一面拍着那桌子,“你昨日怎么不说?”没想到这个水依然,下不出蛋来便是了,竟然还给子轩吃些乱七八糟的药,看来自己是平日里太放任她来,今日她回来该叫她受受这家法才是。以为这永平公府的媳妇是那么好当的么?
廖大夫见她拍桌子,当即便连忙道:“太太,那都是夫人不叫我说的,而且还给了我一些散银子。”
方太太在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骂起那水依然来,只道:“这个贱人!”骂完了一声,又连忙喊廖大夫道:“那你看看是三爷现在怎么样了,这身上烫的跟是躺在火炉子里一样。”气归气,可是方太太还是要先顾着夜子轩的身体。
虽然说自己是这三房的正室,可是膝下无子嗣,好不容易把夜子轩过继过来,望着他以后给自己养老,如今他也算是有了出息,若是就这么走了的话,自己这么多年岂不是白白的操心,竹篮打水一场空么?而且若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以后靠谁去啊。
廖大夫现在哪里还敢怠慢半分,一面只道:“带我先给三爷扎几针,等一会儿这热退了下来,在给吃些药,药方就按着昨日的那个便好了,现在三爷的身子虚弱,不能一下子用猛药,若不然容易有副作用,所以先用这药慢慢的煨着,先吃了个三五日的,在给送上那些补身子的好汤好药过来。”
方太太闻言,便亲自去开门吩咐丫头们准备熬药过来,因要给夜子轩扎针,难免是要把衣服给脱了,所以怕着凉了,所以便又喊丫头去添了两盆炭火进来。
这一切准备好了,廖大夫这便开始给夜子轩扎针。
七八根针扎上了那背心里头的十二枕穴,夜子轩的额头便冒着豆大的汗水,脸上的肌肉也有些抽搐起来,看他那个样子,似乎是十分的难受。见此,方太太心里满是担忧,一面问着廖大夫,“三爷没事吧。”一面给他亲自把那额头上的汗水擦去。
廖大夫也有些担心,深怕有个差池,而且如今这夜子轩是有功名在身的,自己恐怕是要落个谋杀朝廷命官的犯人了,所以下起针来也是十分的小心,脸上手心里都满是细汗,听到方太太的话,只道:“太太不必担心,在扎个一两针,三爷就好过了,若是反映正常的话,明日自然就会醒过来的。”
听到他的这话,不管是真假,总算是有个盼头,这方太太的心里也好受了些,一面见廖大夫也是满头的汗水,他的那个药童子今日又没有跟着来,所以便连忙吩咐丫头道:“你们别都尽杵在那里,来一个给廖大夫擦擦汗水。”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廖大夫便把针都给撤了下来,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方太太连忙让丫头给夜子轩拿来干净的里衣换上,一摸他的头,那温度果然已经降了下来。这才没有在跟廖大夫计较隐瞒着药的事情。
廖大夫见方太太没提起那药的事情,便也不敢邀功,背着药箱便走了。
不想这才出了房门,拐过回廊,便见水依然来了,自己供了她出来,看她没有发现自己,所以当下便又退回去,从另外的一道廊子绕着弯子回去。
水依然有些迷迷糊糊的,今日的事情夜瑶交代了一句也不许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竟然都晕倒了在地上,夜瑶估计是夜狂澜做的,毕竟她连当着王夫人跟陆尔雅的面,都能把自己的亲姐姐给打了。
只是想不到陆尔雅那个贱人,竟然连夜狂澜都那样为她,真不知道她在那床上是如何勾人的,叫这些个男人,一个个的朝她巴去。
不过今日的事情当没有发生也要,自己还不是一样受了窝囊气,不止是摔了一跤不说,更是被那陆尔雅身边的一个贱丫头给打了一巴掌。
走进房间,推开门,但见方太太还在,便一脸的温顺体贴,只道:“母亲,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方太太见她进来,一脸刺眼的笑容,上下的打量着水依然。
水依然被她这么一看,全身不自在,只道:“母亲,怎么了?”问得小心翼翼的。
“你还知道这时间不早了?”听见水依然还好意思问自己怎么了,方太太不禁觉得心里的怒火又加了几分。
“母亲,我知道错了,相公卧病在床,我不该去那么久,只是····”水依然一面说着,可是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不禁支支吾吾的,想就则这么蒙混着过关。
不想方太太今晚是要专门侯她的,此刻见她这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由道:“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呀?难不成你这出去玩了一整天的还有理了。”
水依然小声的反驳着,“我不是等着母亲中午过来了,我才出去的么?哪里来的一整天。”
“哟呵!果然是世家养出来的闺女,晓得要跟着长辈反驳了,我告诉你,你就是去出恭,时间久了也没有理,现下你相公躺在哪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你这个做妻子的,却是出去玩到半夜三更了你才回来,你说这放在哪一个家里,谁会像我这样放得开眼,让你出去玩儿,可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这方太太越骂越来劲,全然把屋子里的丫头都给忘记了。
又道:“你说你进门也多久了,这肚子还瘪瘪的,你自己不争气就算了,你竟然还敢给子轩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难道他还不行么?”一面说着,一面戳着水依然纤细的腰身,平坦的小腹,一步步的把水依然逼着向后退去。
水依然听她说起那药的事情来,想着又没有人看见是自己下的,而且那残羹自己也早叫丫头处理了,她如何知道,难道是那个多嘴的廖大夫么?自己不是已经给了他银子,心里不禁骂起来,‘这个老家伙,竟然敢出卖我。’不过光是他一张嘴说来有什么用,自己只要抵死不承认,看方太太又能把自己怎么样了。
所以当下便是一脸的委屈,边向后退去边道:“母亲,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听不懂,难道要我说出来么?你好意思听我都不好意思说,让这些丫头们笑话去了。”方太太见她竟然不承认,当下也不在顾及这水依然的面子了。
水依然仍旧是一脸的无辜,“母亲,你今日是怎么了,出去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管你道歉了还不行么?”一面说着,两行泪珠儿便顺着那美丽的脸蛋滚落了下来,好不惹人怜爱。
“哼,道歉,不必了,我们府里头小了,容不下你这条金鲤鱼,你是个跳龙门的料子,沦落到我们这偏房里来是委屈你了,可是如今子轩的身份不同往日了,你成了探花夫人,也应该是满足了出,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就是以后攀上了谁,还是个一样的下场,这不下蛋的母鸡,到来里过的都是一样的日子。”方太太向来这最下便不留情的,如今说起这水依然来,便处处的不给她留着情面。
水依然见此,也不知道方太太是怎么了,竟然如此针对她,便是往日里头说自己的肚子没有动静的时候,也没有这怎么明着说过,而且此刻还当着这满屋子的丫头说,这就算是她在这么的想要孝顺,可是摊上这样的一个不讲道理的婆婆,任是谁也受不住,只道:“你张嘴闭口的就是我不争气,那你又争气了?不过是运气好,能过继一个偏房的庶子来养着而已。你这么有本事的话,怎么就不自己生两个来呢,反而是给人家养儿子。”
她简直就是自找死路,那方太太平日里最忌讳的便是旁人说她无子嗣的事情,这会儿水依然还这么一脸有理得意的说出来,这叫她这个婆婆的尊严大为受损,只朝她一个耳光扇去,“你个烂东西,不是我们家心肠好,要了你的话,你如今哪里还有脸站在这里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下这门婚事,不止是我家子轩叫人在背后笑话抬不起头来就罢了,如今不但是没有得到你的一丝感激,还竟敢朝我这个婆婆的脊梁骨上捅着,你说着天下那家的媳妇是像你这个样子的。”
方太太说着,这心里更是觉得委屈了夜子轩,竟然娶到这样的一个女人,连在自己的跟前都是这么一副嘴脸,那在子轩的面前不是更嚣张么?如今想来子轩自从成了亲之后,更加的就闷闷不乐了,他向来性子内向,不善言谈,而且跟着这水依然受了这个女人的气,估计也是不好朝自己的说的。
这越想就觉得越是气愤,朝丫的道:“请家法来伺候。”
那些丫头见她们吵了这么久,估计是要真的动手了,但是又不敢去劝说,所以便退下去把那一丈多长的红刺棍子递上来。只见那棍子头上面用红色的观音绳绑着,想必一直是供奉着的,而且还向着那些公子们的佩剑一样,在上面挂了两个络子。
水依然就算在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棍子定然是用来大人的,当即便问道:“你干嘛?”不会是真的要用来打她吧。
方太太听她连敬语都不用了,当即一接过那棍子,便毫不怜惜的朝水依然的背上打去,“这第一棍子便是打里个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孝!”
水依然是个世家的嫡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罪,此刻被方太太这么重重的打了一棍子,便觉得那背上一阵火辣辣的,一面喊着,“要打死人了。”
只是丫头们虽然看见了,却不敢去拉,毕竟大家都是有各自的负担,总不能为了她去得罪方太太,然后被赶出去吧,何况现在外面的油米一日比一日贵,她们若是被赶了出去,这以后不是给家里增加负担么。
那方太太一棍子大下去了,原本这心里就跟着舒了一口气,不想却听见水依然的这喊声,扬起棍子又重重的落下来,只道:“这棍子打你对丈夫不恭不敬不理不睬,不止是给自己的相公下药,而且还在相公卧病在床之时出去玩,深夜才归,有违妇道,该打!”方太太一面说着,接着又是一棍子。
水依然在也受不住了,连忙伸手去抢过方太太的棍子,紧紧的握在手里,仇恨的看着方太太道:“你不要比我动手。”要是她在打自己的话,自己定然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方太太的棍子叫她给抢去了,过了好半天,才反映过来,一面道:“反了,真是反了天了,媳妇要打起婆婆来。”
水依然也不管她如何在那里闹着,就是一副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房门陡然被推开,只见夜文宇走进来,水依然见此,立刻将那手里的棍子丢开,一面弱弱的看着自己的公公。
然这夜文宇是专程来探望夜子轩的病情,本来是想早些来的,可是与二哥大哥是商量了些事情,这会儿才得闲抽空来,方才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方太太的声音,这一进门来,便见媳妇的手里正是拿着他们三房的家法。见到他来了,便连忙丢在地上去。不由恼怒起来,倒不是因为她要造反打自己的婆婆,只是那家法棍子是不能沾地气的,所以时常都用观音绳子包裹着,供奉在他们的主堂屋里头。
如果沾了地气的话,他们三房的运气会慢慢的向下衰落的。
方太太隔水依然隔得进,当下连忙弯下腰身去捡起来,一面口里念念有词的,“啊哟,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啊!”
水依然自然不知道她这是发哪门子的疯癫,只是站着没感动,怕她又给自己一棍子,那样岂不是更冤。
夜文宇连忙走过来,把那家法棍子拿起来,一面双手奉上,看了水依然一眼,也骂道:“果然是个霉祸心,竟然将这家法棍子给丢到地上去,我看她就是故意要害我三房的子孙。”
水依然莫名其妙的,自己是得罪了方太太,不过这公公自己平常里就难得见到面,何来对自己就开骂。
夜文宇拿着那家法棍子的手几乎颤抖得厉害,“如今这沾了地气,会不会影响到子轩的病啊。”大房那边虽然也是庶出的,不过却出了个状元郎夜堂春,自己这里这么多年来,一直由此而低人一等,好不容易这子轩进了三甲,得了个探花郎,虽然说比不了状元郎,可是好歹也给他的脸上争光了,这后来见到大哥二哥也能抬得起头来。
可是现在夜子轩给累病着了,又恰好在和家法落地沾气,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夜子轩的命啊。
方太太听见他的话,指着贴在墙壁上,受了她几棍子的水依然道:“那廖大夫说了,子轩原来不过是休息不好罢了,可是这个女人怀不上孩子便罢了,竟然还给子轩下药,那药又是时间久了的,今日一整天都没醒过来,一颗粮食未进,全身上下都给烫的像是在蒸笼子里出来的一样,方才廖大夫来给扎了几针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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