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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明白了吧?”陈子龙瞅着似乎根本就不明白的纳兰曳德。

“识字吗?”

“自然识得。”

“三字经念过没?”

“我四岁时就念了。”纳兰曳云觉得陈子龙过份小看了自己吧。难道上次他没有注意到自己

手里拿着一本词集。

“千字文念过没?”

“念了。”纳兰性德回答道。

“菜根谭呢?”

纳兰性德和纳兰曳云相对无语,即便是赵灵儿,也觉得主子太小看人了吧。这都是三岁小孩就开始念叨的书了,他怎么如此询问?

“既然你们都念过这些书,那至少说明你们都是识字的。”

问的愈发荒唐了,都是十几岁中的少女男女了,又不是那尚未启蒙的黄齿小儿。

“既然如此,你们都是识得字的,那你们就自个念书吧,碰着有什么问题了就问我,我在上课的时间会一直呆在这里。”陈子龙说完,然后准备打盹。

“老师,我们念什么书啊?”

没有想到老师居然这样,纳兰性德不由得有些失望,看来这个老师虽然彪悍,却不是会教课的主。

“爱念什么就念什么,哪怕是那《金瓶梅》,也是不错的书……念着念着,念的多了,总有些想法,倒是和我讨论一番就成。”陈子龙勉强睁开眼睛,说完之后竟然又闭上了眼睛,再等纳兰性德和纳兰曳云发问,他却不再多说,只是念叨着:念书……念书……

三个学生面面相觑,赵灵儿略一寻思。想主子行事素来与常人不同,如此这般必定另有深意,便从学堂里的书架上径直取了一本《花月圆录》看了起来,赵灵儿虽然比不上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家,饱读诗词以增气质,但也是读了些诗文,念念诗词,只要不是太过艰难晦涩的文字,都没有什么问题。

纳兰性德有些无奈,居然从屁股底下拿了本传奇志怪小说。看陈子龙似乎并没有睁眼的意思,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至于纳兰曳云,却干瞪着陈子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然后想着一会如何对付陈子龙,怎样才能敲出他地真本事,至少也要他做一首堪比“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词来。

半响之后,陈子龙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有些迷糊地道:“行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各位同学,下午见?”

默然无语,这个老师居然就这样打发了一上午的学习,就连最佩服陈子龙的纳兰性德,都在怀疑这个混日子的老师是不是那个在千金一笑楼震住醇亲王的牛人。

“灵儿,走了,还想什么呢?”陈子龙不满地道,然后赵灵儿放下书本,小跑着跟了出去。

除了发现他睡觉的时候也经常喜欢蹙眉。似乎一上午没有什么收获,纳兰曳云遗憾地想。

只是他为什么会蹙眉呢,而且总是有那股子忧愁凝结在眉间,倒是好像埋葬着多少伤情一般。纳兰曳云看着陈子龙的背影,越发不明白这个老师了。

还不到午饭时间,陈子龙回房取了赤霄剑。没有带小丫头赵灵儿,径直往衙门里走去。

从余杭镇回来后,纳兰绅坤并没有让陈子龙把副总捕头的职务去掉。陈子龙也觉得挂着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他不再穿那惹眼的红黑捕头衣服了。

唯一地麻烦就是每日需要到衙门点卯,顺便震一震那帮傻冒捕快。

江别鹤一如既往地和陈子龙称兄道弟,只是他并不知道陈子龙还有一个沈家大小姐在后边撑着,否则他万是不敢和陈子龙如此亲热,因为现在陈子龙只是总督府一个清客,虽然才立下大功,但毕竟是刚入府的新人,想必并没有什么架子和傲气。

扬州知府牛全,因为陈子龙破获了刺客案件,诛杀了敢府的刺客,特地奖励了陈子龙一百两银子。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纳兰绅坤一直以为陈子龙既然能和沈家相交,想必不会缺银子,如果用银子收买人心,未免有些太自不量力和太蠢了,所以从未见外地和陈子龙提银子。而陈子龙自然也不好意思主动问纳兰绅坤要银子。现在牛全如此知趣知心地送上银子,毫无疑问地让陈子龙对牛全这位知府多了几分好感。

虽然对方毫无疑问是个贪官……而且人品值一定是负数,可是陈子龙根本不介意,这关他啥事。

陈子龙和牛全相谈甚欢,然后被请入后院,牛知府准备了一桌酒菜,和陈子龙不着边际地扯淡。

酒过三巡,向来是开始谈事情的时候,陈子龙知道牛知府绝对不会闲到有兴趣真的和自己闲聊。也不发问,只安心地等着。

果然,牛知府在隐约提起听说陈子龙成为纳兰绅坤和纳兰曳云老师之后,并且表达了对陈子龙学识的钦佩之意后,将他那纨绔儿子牛震撼领了出来。

牛震撼人如其名,牛高马大,让人非常震撼,甚至比陈子龙还高出半个头,特别是当陈子龙和牛知府都是坐着的时候,一个半大小子如此彪悍地站在一旁,非常压抑。

如果不是陈子龙已经知道牛知府的意思,他还真以为这是鸿门宴,牛知府特地把他引到后院来,让他的宝贝儿子狠揍陈子龙。

牛震撼在他父亲的眼色之下,“噗通”跪倒在地,却愣不是说话,搞得陈子龙一愣一愣地。

“我向总督大人求过情

能让犬子入总督府的私学,总督大人倒是答应了……说,这事得陈先生点头,不知先生肯不肯收?”牛知府满脸期盼地看着陈子龙。

先送了一百两银子,再说这位牛知府怎么也算得上自己现在地顶头上司,陈子龙哪有那么不识趣不给他面子,笑着点头道:“牛大人说笑了。既然总督大人都答应了,我哪有不肯答应的道理。只怕我才疏学浅,委屈了贵公子。”

见陈子龙答应的这么爽快,牛知府满心欢喜,连忙摆手:“不委屈,不委屈。如此叨绕先生了。”

陈子龙上课,本就是十分简单而浪费时间的,对他来说,他那种教学方法,哪怕是教授一百人。和教授十人也没有很大地区别,既然有顺水人情可以做,那又有何不可?

牛知府借着拜师的名义,又拿出了一盘子银子,陈子龙略一估计,居然有二百两之多,这牛知府真是出手阔措,而且极其看重这儿子,帮他解决了仕途上最大难题,灭掉了刺客。他也就给了一百两,现在之是当个老师。居然有二百两进帐,陈子龙不禁有些感慨,这苦力活的钱途真比不上脑力活啊。

最后陈子龙通知牛震撼下午来上课就是了。

有点傻愣愣的牛震撼点头答应了,那模样,有些别扭,这等莽汉也能读书?陈子龙暗自摇头,不过反正他只管收银子,别的也不多说,他也知道牛知府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让儿子混入总督府而已。

虽然说牛震撼与纳兰性德素来交好。但是这种交往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现在成为学伴,想必纳兰绅坤也会多注意下自己地儿子,两百两银子混个脸熟。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双方都是各的所需,乐呵乐呵地散去了。

陈子龙揣着三百两银子,这都是真金实银。携带并不怎么方便,便找着附近的沈家银号开了银票,只留了几十两银子在身边方便使唤。

auzw.com 陈子龙并没有回总督府,只是极其无聊地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里绕着,看那青苔铺满地檐角,看那油光水滑的石板路,看那斑驳腐朽的巷墙,看那幽深寂寞地胡同,随后转到了河边的画舫,盯着那里懒起梳妆的姑娘们看了一阵子。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相交映。新帖秀罗襦,双双金。

这些姑娘们,大抵过的都是这样的寂寞深闺的日子吧,白日间不见绽放的俏脸,都在晚间地欢场上卖的淋漓尽致。

陈子龙唏嘘了一阵,然后踏上了旁边地小食坊,食坊是设在小船上,船家妇做菜,船家摇船,在摇摇摆摆的船上,看着脚下流淌着清澈的河水,再就着飘飞的柳絮下酒,耳边还有花船上女子们哼哼呀呀的唱曲,倒是占足了便宜。

“公子要点什么?是时令小菜,还是来点下酒鲜辣?”船家殷勤地道。

“半斤汾酒,一碟辣蟹脚,一碟虾仁,一碟盒带菜。”陈子龙随意点了,坐在小船上仅有的两张桌子之一,然后望着画舫出神。

因为他是在某些同类性质的场所堕水穿越,所以总是对这种地方有些特别的注意,神思间恍惚,突发奇想,如果自己再来一次堕水,又会不会回到三百多年后?

随即哑然失笑,这种荒谬的念头,还是等自己某天痛苦的不想不屑再生活下去,再尝试一下吧。

不一小会船家端着做好地酒菜过来,在这摇摆的船上,船家居然行走有如如履平地,自然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功夫。

“公子,要不要帮你在画舫上叫个姑娘来唱曲?”船家殷勤地道。

陈子龙摇摇头,“我若要听曲,不会去那画舫,偏生来你这里?”

船家赔笑道:“画舫虽然不错,但是那里可没有我这等美食,不是我自夸,我那老婆做的这些小菜说不上精致美观,可这吃起来,绝对会让你想吃第二次,这河上再没有第二家了。所以有美食,美人,还是选我这地不错。”

船家说话有趣,陈子龙便不再?嗦,满足了船家地心愿,让他把船摇到画舫边。

一个三鬓丫头倒掉一盆水在河里,有着五彩的颜色,大概是哪位姑娘卸掉了妆容。看着船家摇船过来,那三鬓丫头笑道:“刘三儿,又想顺便听曲了?”

这船家刘三儿也是调笑惯了的,“你们哪位姑娘唱曲我没有听过?只怕这全扬州都没几个人有我这福分。我这还不是为你们带生意来了?赶紧地。让桑文姑娘过来……”

“呦,一张嘴就是桑文姑娘,看来你是看准了咱画舫上午间没有什么生意啊。”三鬓丫鬟也是个牙尖嘴利地,一边和刘三儿调笑,一边往里边吆喝着,大概是唤那桑文姑娘。

“这桑文姑娘,是画舫上数一数二的名角,那嗓子极好,唱起来,岸边柳枝上地鸟儿都会跟着和鸣。最主要的是。桑文姑娘心地好,知道河上讨生活艰难,常常为我们这些小食坊带生意,我们啊,也感激桑文姑娘,总为客人们找她。只是桑文姑娘是有真本事的,还没有哪个客人不满意的。”刘三儿解释道,隐隐有些自信,认为陈子龙也不会不满。

陈子龙生出几分期盼,这刘三儿常在河上。听曲自然听的不少,眼界也不会太差吧。真如他所说,自己这次偶游,倒是会有些乐趣。

刘三儿将船靠上画

子龙这才注意到,这画舫虽然不大,但是绝对称得上看那做船的木料,竟然是纳善南山的松木,这可是明朝时期皇帝出游时的龙船工料。而且这画舫露出水面虽然只有两层,可是看那水位线。这船在水下只怕还有两层,当真是做工巧妙,以这个时期的工艺水平,这等画舫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

再看那漆雕画。无不精美绝伦,必是这一行的巧匠所做,从细致处看奢华。整船地任何一个细节,无不都是精益求精,至美至细。

陈子龙暗赞了几声,不由得生出几分期盼。

待的片刻,那桑文姑娘准备完毕,从画舫的船头伸过一木梯,搭在了食坊船上,从画舫上走下一娇娇怯怯的女子,走在那木梯上,仿佛随时一阵河风就能把她刮到河里去了一般。

看着她这股弱不禁风的模样,陈子龙都有些想搀扶她的念头,待她走到船头,陈子龙一看,却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桑文的脸蛋儿并非什么绝色,最多称得上中人之姿,但是咋一看不怎么觉得漂亮,再看看,却十分舒服,她那眉角,那唇线,那鼻线,无一不柔和,似乎是个没有半点菱角脾气柔和的好心肠人物。

而且她那好像随便一折就会断掉的小腰上,居然凸起惊人地曲线,陈子龙有些明白为什么刘三儿说桑文一唱起曲子来,两岸的鸟儿都会和鸣了――她有极大地肺活量,在这个时代是很罕见的,她的胸肌很发达很丰满……

陈子龙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之后,便蕴涵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满足刘三儿介绍的这个唱家。

刘三儿看在心里,也挺乐呵,能听桑文姑娘唱曲,本不是随便谁都能听的。只是他看人很准,琢磨着这个背着一把吓人长剑的公子哥不是个普通的角色,这才唤了画舫上的台柱子。

桑文袅袅绕绕地福了一福,装着半江秋水地眸子水汪汪地转了一转,仿佛把整个春景都转的更活了,柔声问道:“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天生的娇媚,没有半点做作感,陈子龙想这样的女子,自是人间极品,想必早就有人看上了,说不定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他对别人地女人素来没有什么兴趣,便不再往那方面想,只淡淡地道:“随意吧,唱你拿手的吧。反正我是第一次听你唱曲,唱什么都新鲜。”

桑文愣了愣,随即嫣然一笑,“那就给公子唱一手《采桑子*别云东山》吧?”

陈子龙就着醇和的汾酒,听着桑文地曲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桑文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份赞赏和惋惜。

这一抹惋惜却让桑文很有些不屑,因为大多数男人都觉得做这一行乃是卑贱,可是男人们却偏偏又需要这一套服务,一边享受着,一边施舍廉价的同情心,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着她们这些出卖声色的女子。

她怎么知道,陈子龙惋惜的是,像她这样的女子,肯定已经被人征服了……

桑文的嗓音很有特色,并非一味的悦耳,在沉静中带着点格外的嘹亮,加上她发达的声线,嗓音颇有绕梁三日的特质,一首平淡无奇,韵律没有什么特色的《别云东山》却让她唱出了抑扬顿挫的感觉,不可谓别出心裁。

一曲完毕,陈子龙赏了银子,随后又让桑文唱了几曲,直到第五首,陈子龙将酒菜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喊停,然后道:“你应该多喝水……注意保养嗓子,如果三十年后,你的嗓子依然如此悦耳,想必是一件极其让人舒服的事情。”

桑文一乐,哪有人三十年后嗓子依然如此的?再者她倒是没有听过有那位客人会如此关心自己的嗓子。

更让她感到暖心的是,陈子龙从刘三儿那里拿了纸笔,居然开了一张保护嗓子的草药单子,十分慎重地交给桑文,并称如果桑文能够隔三岔五地根据这单子进补,保她三十年嗓音依旧。

桑文接过单子,看着陈子龙的眼神有些异样,这样的人儿,应该不是那等浊物男子,难不成他原来眼睛里闪过的一抹惋惜,竟然不是因为那等恶心的虚伪态度,而是关心自己的嗓子?

陈子龙正要离开食坊,桑文却鼓起勇气留客,“公子如得空闲,不如来画舫上吃吃酒菜。”

陈子龙一琢磨,看了看日头,依然未偏西头,便点了点头:“也好……这画舫既然能有桑文姑娘这等妙人,想必也是不凡。”

桑文见他答应了,心中一喜,看这位公子哥,怎么都不是普通人,他说自己是妙人,而自个看他,也觉得极妙。

没有等画舫再送梯子过来,陈子龙挽着桑文的小腰,往上一跃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船头。

桑文只觉得腰身一酥麻,身子骨竟然有些软,然而可惜的是,落地之后陈子龙便如那守礼君子一般松开了手。

温文尔雅,守礼而拘泥。桑文对陈子龙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对女人,就是要把握度数,你太直接了,人家嫌弃你是色中恶鬼,你如同柳下惠一般,人家说你是伪君子,假道学。

于是乎,把握好程度的陈子龙,便成了桑文心中的妙人。

“敢问公子姓名?”在画舫里的一间厢房里,备了一壶新茶,桑文和陈子龙相对而坐,淡然相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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