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化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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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不见相貌的中年男子身子笔直又僵硬的坐在杨间的床上，无声的看着一份报纸。
乍一看这一切似乎很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他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啊。
除了电脑荧屏散发出来的微光，房间里一片昏暗根本不适合看报纸，不，是几乎都看不清报纸上的字。
杨间脑海里明明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自己的记忆没有半分的虚假。
但是，父亲真的有坐在自己旁边看报纸的习惯吗？父亲真的在自己小时候就已经出车祸死了吗？
杨间觉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可柜子上的黑白遗照现在是如此的显眼，他愣愣出神。
“杨间，你那里肯定是出事了！快离开你的住处！”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小雨急促的警告声。
杨间终于回过神来，这时他看到一抹猩红，那是中年男子拿着的报纸的一角，刺目的猩红仿佛要化作血液滴落下来。
原来那是一张染满鲜血的报纸！
他终于相信了刘小雨的话，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父亲，那么他...不，是它只能是鬼！
这是一只能够篡改他的记忆的鬼！
“走！”
杨间低吼一声，猛地后退，想要夺门而出。
就算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鬼与自己相处了这么久都没有出手杀害他，但是先出去再说，留在这里绝对不是个好选择。
可是他转头的一瞬间，立刻就眼前一黑，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腥臭、粘稠、猩红，好像是被涂满了一脸的鲜血。
这只鬼手上的那张报纸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脸上，剧痛非常，可是又无法撕开。
杨间感觉到窒息感和眩晕感迅速增强。
“这只鬼开始袭击我了！”
“能对付鬼的只有鬼！”
他一咬牙，手背上的眼睛睁开了，散发出淡淡的红光，脸上的报纸被撕开了一个小口。
还不够！
“你是鬼，我也不是人！谁怕谁！”
杨间怒吼出声，他的脸上也冒出了两个眼睛。
接着是额头，最后是脖子处，一共五只眼睛。
“撕拉！”
脸上的报纸终于绷不住了，被红光撕成了碎片，散落在了地上。
杨间回头一看，空无一人，那只鬼不见了。
“...先离开！”
他心惊肉跳的，仍然不敢久留，立刻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每天不是被鬼袭击，就是走在被鬼袭击的路上。
而就在杨间离开之后没多久。
他的房间里走出了一个——没有五官，脸上只有一层皮肉的“人”。
它拼凑着地上零碎散落的报纸。
很快，一张猩红的报纸重新出现，但是报纸上面多出了一个痕迹。
那是一张人脸，杨间的人脸轮廓。
但是轮廓眼睛处是一片空白，仿佛被硬生生剪走了几块。
人脸并不完美。
......
齐蒙先是回去了自己的租房里，想要看看有什么线索。
但是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有。
他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更确切的说，是连他租了一个房这样的事实都没有了。
现在这个房间住着的是别人。
“连已有的事实和物品都能直接抹去吗！”
齐蒙心里惊骇异常，他刚才特地去问了房东，房东甚至都不认识他。
这种被所有人忘记的感受，极度恐怖。
他花了好久才缓过来。
看来现在只能回大安市——他的老家，寻求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了。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齐蒙拿起手机一看，是杨间。
恩？怎么杨间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不过也刚好，跟他道个别，自己这几天都不在这里了。
“喂？我是齐蒙。”
“齐蒙，你好了？那就好，我有件急事找你帮忙！快过来我这！”
“？”
齐蒙听杨间长话短说，才知道原来是报纸鬼的剧情开始了。
“你的能力是偷是吧？帮我把那只鬼手上拿着的报纸偷过来！”
“我感觉那猩红报纸能够抑制我体内鬼眼的复苏，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特例，但也可以试试对你有没有效果。”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找到了延缓复苏的方法了！就能活得更久！”杨间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渴望。
祸福相依。
那只鬼敢篡改他杨间的记忆，那他就把报纸拿走！
看报纸？看nm！
也算是对他的一点补偿。
“OK，你现在在哪？”齐蒙立刻点头同意，完事了还可以顺便告个别。
“就在我家楼下。”
“稍等，我马上到。”
挂断了电话，齐蒙跟赵建国派给他的专车司机说了一声，叫他可以先回去报道了，顺便通知一下专机再等一会儿。
“待会我会自己去机场。”
“好的，齐先生，再见。”司机敬了个礼，开车离开了。
时不我待，即刻赶过去或许能够赶在报纸鬼跑路之前截留它。
汽车太慢了，齐蒙知道一种更快的方法。
他并没有唤出单片眼镜，因为不需要动用偷盗鬼的力量。
使用的是他自己的能力，一种全新的能力。
齐蒙心念一动，浓郁的黑雾瞬间从他的脚下散发出来，迅速笼罩了周围十米的空间。
黑雾之内，弥漫着一种浓重的腐朽气味。
地面开始老化破烂、花草枯萎死去...竟然一如之前敲门鬼鬼域里的情况，但似乎也有所不同。
因为这是属于齐蒙自己的鬼域——腐朽鬼域！
是他完成了贪婪仪式之后，从敲门鬼那里永久偷来的腐朽之物派生出来的新能力。
“接着是收缩范围。”
齐蒙依靠记忆里剧情描述的那样，尝试把鬼域收缩成一条线。
然后自己出现在远端，线在收回后端后继续向前延伸。
这需要对鬼域极度精细的控制，大部分拥有鬼域的驭鬼者都做不到。
因为这样会加强刺激他们体内鬼的复苏，只是为了赶路快不值当，但是齐蒙不需要担心这个。
他是个异类。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能力，相当于他驾驭了一只完全死机的鬼，使用能力消耗的只有自己的体力和精力。
腐朽鬼域伸展的越来越快，衔接的越来越完美。
齐蒙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出现在了远处，不断循环。
一百米每秒，两百米每秒......齐蒙成功了，他突破了音障！
他现在仿佛成为了一道黑光，急速往目的地飞去。
乘奔御风，不以疾也。
古人称这样的赶路方式为——化虹！
非陆地神仙不能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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