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血色幽灵(7)
“我一个男人,居然没守在她身边,让她冒这种危险,该不该死?该不该死?”隆哥边说边用手敲桌子,表情非常痛苦。
四人中,除了许纬外,就属隆哥跟王玲丽关系最好,而胡悦和郭爱英两人跟王玲丽并无太多交际,所以勉强能保持理智。
“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许纬沉痛地说。
“对,我们太过想当然了,认为把乔菁的骨头埋葬了以后,就天下太平,高枕无忧了,忽略了事情并没解决的可能性。”胡悦分析道。
“是啊,我们怎么能那么蠢?不管问题有没有解决,她既然在网上买了那把梳子,我们就该在一起啊,结果全他妈把这件事忘了!”隆哥愤恨地说。
此时四人心中都非常懊悔。
“我刚在追悼会上看到王玲丽爸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敢把事情告诉他们,他们现在那么痛苦,我们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许纬又沮丧地说。
同时许纬又想起今早她和隆哥参加王玲丽葬礼的那一幕,悲痛欲绝的王玲丽家人,令她印象极深。
还有王玲丽的死状。她清楚记得,那晚她先接到胡悦电话,随后和隆哥一块赶往现场,当见到王玲丽时,她简直不敢相信,有那么几秒钟时间,她感觉世界停顿了。
王玲丽冷冰冰地躺在家中浴缸里,右手持了把水果刀,脖子上一道硕大的伤口,鲜血洒满了全身。她的左手,紧紧抓着那把红木梳,只是由于整个浴缸都是鲜血,红木梳一时没被发现。
等到发现时,他们留意到红木梳上的血已经干了,仿佛血全已经被红木梳吸收,一滴不剩。
另外,王玲丽死时两眼瞪得很大,许纬知道她死的并不甘心,她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警方的鉴定结果依然是自杀,因为丝毫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证据。
“好了,你们也别太难过,控制一下情绪,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好多,我们不能让她们白白惨死。”胡悦说。
“对,如果我们情绪一直这样低落,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了。”郭爱英也说。
许纬拿起纸巾,又用力擦了一次,重重地点点头。
只有隆哥,依然不知在嘀咕什么。
“首先呢,问题还没解决,许纬虽然在那天晚上埋葬了乔菁的骨头,你们三个人也都安然无恙,但很明显谁买红梳子就死的魔咒没有被破除,所以我推测,乔菁并不是希望有人能把她从地窖里面捞出来,再做些供奉之类的事,而是其他目的。”胡悦说。
“什么目的啊?”隆哥急问。
“喂,帅哥,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说个屁!”隆哥现在脾气很大。
“之所以不知道,我们才要分析啊!你这样我们接下来还怎么讨论?”
“行了行了,你继续说吧。”隆哥甩甩手,不耐烦地说。
“我觉得我们必须搞清楚的,是乔菁到底需要什么,或者说,她需要别人为她做什么。当然,这些说白了都是我们的猜测,也有可能她啥也不要,只想杀人,那样我们就没办法了。”胡悦说。
“你觉得她一个女人,会想要别人给她做什么事呢?”许纬问。
“说不出来,可能性很多,不过我们可以从她只杀年轻女性这点入手。看样子她是不杀男人的,但问题是,她生前经常被她爸爸虐待,为什么最后反而报复到女人身上呢?”
“有没有可能……”许纬想了想后再说,“她建立的魔咒,跟她生前被她爸爸虐待的事没有关系呢?说不定是另一件事?”
“对,有可能!”胡悦点点头说,“很多时候,前后发生的两件看似很有联系的事情,其实并没有联系,真正有联系的往往是另一件你意想不到的事。我们太过先入为主地考虑这个问题了。”
许纬觉得胡悦这通话说的非常有道理,蕴含深意,是一名警察应当具备的灵活思维。
“如果跟被她爸爸虐待的事没关系,那跟什么事有关呢?”郭爱英问。
“我总觉得……秘密应该就藏在那把红梳子里,真实原因肯定跟那把红梳子有关。”胡悦喃喃说。
“是啊,每次有人死,都是因为上网买下那把红梳子,然后在收到红梳子的当天死了,那把红梳子绝对大有文章。”许纬说。
“对了,你们去乔菁家的那次,还发现什么特别的事么?尤其是她家的地窖。”胡悦问。
隆哥直接摇摇头,回答:“没有!”
郭爱英也摇摇头,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只有许纬,沉思片刻,突然说:“哦,对,我一个人下地窖的时候,除了跟你们提过的看到乔菁的相片外,还发现一个古里古怪的东西。”
“古里古怪的东西?”胡悦眉头一皱。
“是啊,那东西吧,像是个陀螺,扁扁的,上面还有针,我就是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哦……它还在地窖里吧?”
“嗯,我没动它。”
胡悦点点头,又问:“为什么你觉得它古里古怪,不认识的东西,未必都是古里古怪的。”
“对,但那个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我看到后感觉很不舒服,有点害怕。也可能跟当时地窖的环境有关吧。唉……我如果把它拿出来就好了。”许纬有些懊恼地说。
“这不怪你,你当时忙着去埋乔菁的骨头,也腾不出手来。”胡悦安慰说。
“不过……”胡悦又补充道,“我倒对那东西挺感兴趣,有机会的话真想看看。”
“行啊,那你也去一趟喽,反正我是不会再去了!”隆哥说。
“看有没有必要吧。”胡悦确实有这个想法。
听胡悦和隆哥说话,许纬又回想起独自身处地窖的一幕,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郭爱英问。
郭爱英是个毫无主张的人,只等听取别人意见。
“说真的,你们怕不怕?”胡悦问。
三个人都沉默了。
“现在你们中的一个已经出了事,可以想象那个女人肯定不简单,再继续下去,对你们不一定有好处。”胡悦的语气相当平和。
“然后呢,对许纬,对阿隆,我再说句自私点的话……”胡悦继续说,“你们的郭老师,还有小王,她们跟你们关系是好,但应该也谈不上什么生死之交吧?而且又不是家里人,你们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来调查这件事,想过没有,值不值得?”
胡悦的话说到了许纬心窝里,其实她不止一次想到这一点。理性地分析,她也有家人,她还有漫长的人生,为了两个休闲俱乐部的朋友冒这种危险,在很多人眼里,可能是犯不着做的事。她之所以仍毅然决然地做,为的就是心中的一丝正义感。
“哎哟你别废话,别人我管不着,反正我肯定会查,不查个清楚明白,对得起她们?”隆哥嚷嚷。
“我跟隆哥想法一样。”许纬也说。
郭爱英没有说话,但心底却掠过一丝感激。
“既然你们都没问题,我们就一起讨论讨论。我呢,在警校有个同学,名字叫丁克,现在也做警察,不过不是我们这地方的。他对阴阳风水之类的事稍微懂一些,我前几天和他联系过,想让他来给我们出出主意,我们干脆明天跟他见个面,你们觉得怎么样?”胡悦说。
“好,当然好!我们就缺个懂行的人给我们说说。”隆哥一下很亢奋。
“是我们过去,还是他来呢?”许纬问。
“让他来吧,毕竟出事的地方在这边。”胡悦说。
“那倒是挺不好意思的。”郭爱英说。
“没事,我和他的关系虽然比不上我和阿隆,但也算铁哥们了,在警校学习时候我没少照顾他。行了,其他话不多说了,他大概明天到,我明天再通知你们。”
第二天,在胡悦安排下,一群人约在隆哥家见面。
丁克的脸型很长,身材也是高高瘦瘦,不过显得非常精神,没有病态的感觉。
许纬等三人纷纷跟丁克打招呼,连隆哥都是一反常态地客气,许纬能看出来,王玲丽的死对隆哥的触动很大,他是真想为王玲丽做点什么。
丁克是个满怀热情的人,同样非常客气。
互相认识后,双方坐下,开始谈正事。
“你们的事,胡悦统统跟我说了,听闻你们的一位好朋友才刚刚去世,也请你们节哀。”丁克庄重地说。
丁克的话,又触及到了许纬等人伤心处,换来一片沉默。
接着,丁克从口袋内缓缓掏出一个东西,摆到茶几上。
许纬等人见了这东西瞬间胆寒失色,它是一把血红血红的木梳!
丁克忙解释:“这把红梳子,正是在你们那位姓王朋友的事发现场找到的,是胡悦花费一番功夫,从他局里拿出来特意给我看的。他说之前几把红梳子跟这把也差不多。”
许纬盯着红木梳,才知道就是王玲丽从网上买的那把。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郭爱英指向红木梳,不放心地问。
“没问题的,红梳子只会让买下它的人倒霉,以后再接触的人就不会有影响。否者接触过这些红梳子的人那么多,得有一大片的人出事。”胡悦说。
郭爱英点点头,觉得胡悦的话有道理。
“他说得对。这把红梳子除了比较古老,造型比较阴森外,本身其实没什么,那些人,包括你们的朋友之所以出事,是因为有人在红梳子上施加了一道咒怨。换句话说,从他们在网上买下东西后开始,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就算不给他们寄送红梳子,他们也会被其他方式杀害。所谓红梳子,不过是个媒介,无所谓。”
“当然……”丁克忽地想到些事,赶紧补充,“这把红梳子一定具备某种象征意义,所以对方才会利用它杀人。”
“你说……这破梳子上被人施加了咒怨?什么咒怨啊,你能瞧出来么?”隆哥问。
“我刚见到这把梳子的时候,还有一点点邪气附在上面,不过现在已经没了。”丁克解释。
“我想问问,那些人到底怎么死的,算上小王在内,他们的鉴定结果都是自杀啊。”郭爱英问。
“伎俩应该很简单。通过咒怨,来让目标产生幻觉,造成目标精神恍惚,心理防线崩溃,这样它就可以趁虚而入,控制她们的行为,利用她们自己来终结自己。”丁克说。
“是的,每个人死相都挺惨的,而且明显受过惊吓。”胡悦说。
“都明显受过惊吓了,那你们警方还鉴定是自杀?你们吃干饭的啊?”隆哥冲胡悦问。
“没办法,实在是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自杀,再说她们也确实是自杀,警方是不会接受灵魂附体之类的推论的。”胡悦解释道。
“梳子的事我们明白了,那接下来呢?”许纬急不可耐地问。
“一般而言,人死后的灵魂如果产生强大怨气,那么他生前一定怀有同样强大的怨念,尤其是他临死前那一刻,怨念越重,灵魂的怨气也就更重。所以很明显,这个叫乔菁的女人,她生前的经历肯定不寻常,我同意你们暂时保留她被她父亲虐待所以产生怨气的推测,因为也有可能是其他事,比方说,她本身是个残疾人,同样是不可忽略的一点。”丁克分析道。
“我懂了,那她还在继续杀人,是不是说明她的怨气还没释放?”许纬又问。
“嗯,基本是这样,所以她想要的东西不是简单地把她从地窖里找出来然后埋葬,而是其他事。”
“哎……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许纬略显气馁。
“我听说你们上次去湘潭村不太顺利,没办法,我们还得再去一次,我陪你们一起去。只有在那里,我们才可能发现那女人身世的秘密。”丁克说。
许纬点点头,表示认同。
决定之后,事不宜迟,几个人立即出发了。
相比上次,此趟由丁克和胡悦陪同,许纬等人心安不少。
等到湘潭村,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今天虽然不下雨,但天空看上去依然阴沉沉的,好像这村子上空永远没有好天气。
走下车来,许纬感到一阵凉意,毕竟入秋时节,气候变化无常。
跟上次一样,他们通过那座石桥,步入湘潭村。只是这次他们遇见的村里人比上次多得多,好几个村里人在田里干活,偶尔也有些人从他们身旁经过。
“我们要不要先找人打听一下?”胡悦问丁克。
“要,让我来找一个。”
说完这句,丁克让许纬先带去乔菁的家,许纬对那条路印象挺深。没走多久,许纬等人就又见到了那座黑漆漆的房子。
许纬望着那房子,心头再次泛起恐惧,她想起当晚她是如何狼狈地冲出那座房子,然后找地方埋葬了乔菁尸骸,结果由于心力交瘁而昏厥。这段经历便如噩梦一样,时常侵扰她。
丁克对那房子打量了一番,却不忙进去,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
许纬注意到,丁克走去的方向有个老汉,正站在田里,放下锄头,静静地盯着他们。
……原来丁克是想找乔菁家附近的人打听。
其他人跟上丁克,一齐来到老汉身前。
“我是警察,跟你打听个事。”丁克直说。
“嗯?”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反应慢,老汉一脸的莫名。
“你上来,我跟你说。”丁克做个手势。
老汉听丁克的话,慢慢走上斜坡。许纬见这老汉的皮肤很黑,戴着顶遮阳草帽,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
“什么事啊?”老汉问。
“我们是警察……”丁克指了指他和胡悦,“来这边查个案子。我问问你,你是住在这的人吗?”
第66章 血色幽灵(7)老汉看了看胡悦,再回答:“嗯,我住那的。”说着老汉用手指指不远处的一座小平房。
丁克望了眼,随即问:“看你这年纪,住这边少说几十年了吧?那个乔菁家的事,你总清楚吧?”
“乔菁?”老汉一愣,“知道,她家离我家近。”
“不就这房子么。”胡悦盯向乔菁家说。
“是是是。”老汉点头。
许纬边听边想:不得不承认,利用警察的身份办事,多数时候真的方便。
“她家是因为发生了火灾,所以家里人全没了吧?”丁克问。
“对,那场火烧的……挺吓人的。”老汉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她家几口人啊?”
“那姑娘家啊……呃,她和她爸,还有她哥……”
“没别的人了么?”
“没……哦不对,她还有个后妈。”
“后妈?”丁克一怔,回头看向许纬。
许纬摇摇头,赶紧说:“上次我们问的那女人没提过乔菁有个后妈。”
“有!怎么没有?她后妈姓冯,叫冯明雁,我们村里人管她叫明雁,住在这边也好多年了,因为乔菁的亲妈老早死了。”老汉忙说。
“她后妈也在火灾的时候死了么?”丁克再问。
“她后妈倒没死,活得好好的。死的是那姑娘,还有她哥,她爸。”
“咦?那她后妈呢,还住在村里么?”
“在呀,对,你们应该去找明雁问!问得更清楚!”
“为什么她后妈没死?”
“好像是……火灾那天晚上,她不在家吧。”老头的回答显得不那么有把握。
“我知道了,你告诉我她后妈住哪吧。”
这时候,许纬心中一凛,忽然想到件事,急问老汉道:“这村里有叫刘敏的女人么?”
老汉头一歪,问:“谁?”
“刘敏!”
“谁啊?”
“你们村的一个女人啊!”郭爱英也忍不住说。
“没有!我们村没叫这名字的,倒是有个叫刘梅的。”
许纬和郭爱英对视一眼,心里想到了同一件事。
在他们问话间,又有两个村里的中年男人经过,看见老汉在跟一群陌生人说话,不由过来凑热闹,大声嚷嚷:“老棺材,在做啥呀!”(注:老棺材是江浙沪地区咒骂老人的话,不过也用作熟人间的称呼)
老汉忙示意他们闭嘴,轻声跟他们嘀咕几句,两人才知道面前问话的人是警察,瞬间收敛了。
“喏,你问他们,我们村里有没有叫刘敏的!”老汉指指身后两人,对丁克说。
两人同时摇摇头,其中一个说:“没有的!我们从小在这地方长大,村里人也不多,每个人的名字我们都晓得。”
丁克不理他们,只是望着许纬和郭爱英,问:“你们想说什么?”
“我们那天问话的女人,会不会就是乔菁的后妈啊?”郭爱英说出心中猜忌。
“我也在想这件事。”许纬说。
“那女人长什么样?”胡悦问。
“哦,这个我有印象。那女人么,人挺高的,脸上全是雀斑,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两只手又长又细,腿倒是有点粗。”隆哥突然说。
许纬暗暗佩服隆哥,说:“这你都能记住啊?”
“对对对!”老汉忙说,“那女人就是明雁!”
老汉身后的另外两人也如此表示。
“现在想起来,当时那女人的样子还真的挺怪的,好像有什么事不敢告诉我们,原来她就是乔菁的后妈啊!”郭爱英说。
“是的,我还记得我们一提到那把红梳子,她就急急忙忙走了,我还以为是村里人对这件事比较忌讳,不敢多说。”许纬说。
确定这件事后,丁克不仅陷入沉思,隔了片刻,他才自言自语般地问:“冯明雁故意隐瞒自己身份,是为了什么呢?”
“这样,你说那女人也住在村里是吧?你现在带我们去找她!”胡悦当机立断,急对老汉说。
“对!当面问问清楚!”隆哥也大声说。
老汉对身旁两人嘀咕了几句,最后没办法,只能答应带他们去找冯明雁,另外两人笑着拍拍屁股走了。
“她家就在前面,不远。”老汉说了句,便开始带路。
路上,丁克又问老汉:“乔菁的后妈进乔菁家多久了?”
“很久了,最少有十年了吧。”老汉回答。
“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吗?”
“对!”
“也就是说,她家实际上有四口人,乔菁,乔菁她爸,乔菁的哥哥,乔菁的后妈?”
“对!她爸叫乔生根,她哥叫乔冉。”
“乔生根?”胡悦不禁一笑,“起这名字,怪不得重男轻女。”
“对了,说起这个……”丁克继续问,“听说乔菁一直被她爸爸和哥哥虐待,有这回事么?”
老汉忽然瞄了丁克一眼,神色略显怪异,问:“你哪听说的?”
“她后妈告诉我们的。”许纬插话道。
“哦……是,差不多吧。”老汉回答得漫不经心。
“到底是不是,准确点!”胡悦不喜欢模棱两可的回答。
“是,不错。没办法,她爸不喜欢女儿,偏偏乔菁还是个残疾,那更不喜欢了,乔菁长大以后基本上是被她爸关在家里,门都不让出的。”
“是么……”丁克望向许纬,许纬快速点点头,意思是和冯明雁说的一样。
“她爸虐待她就算了,她哥呢,干嘛也打她?”丁克又问。
“她哥随她爸喽,他们父子俩个关系好。”
“还有她后妈,那她后妈什么态度?”
“她后妈能有什么态度啊,家里面没地位。不过……我倒听说明雁对两个小孩还行,算可以的。”
“她后妈哪人啊?”胡悦问。
“明雁么,也是村里人喽,跟我们一样的!”
“她跟乔生根怎么搭上的?”胡悦毫不顾及地问。
“村里一个媒婆介绍的,不过那个媒婆去年死了。”
“乔生根那么粗暴的一个人,冯明雁会看上他?”
“哎哟……谁知道,说不清楚。”老汉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再问一件事……”丁克又问,“乔家发生火灾后,冯明雁既然没死,那么她一直住在村里,你是指……她自己的房子?”
“对啊,怎么了?明雁她家本来就有个房子,她跟了乔生根,住是住进乔家了,不过她那房子还在,就是乔家没了后,她又住回去了。”
丁克点点头,终于差不多搞懂了乔家的一些事,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又说不上来。
这时候,老汉指着面前一座土灰色的房子说:“喏,明雁家到了。”
冯明雁的房子位于两个小土坡旁,正好卡在中间,所以从远处看不那么显眼。
他们一起跟随老汉上前,老汉随即敲了敲冯明雁家的家门,大声问:“明雁,在不在?明雁!”
等了片刻,无人开门。
老汉立马瞧了瞧窗户,摇头说:“不在家!”
“她去哪了?”胡悦问。
“不知道,你们找找喽。”老汉话中的意思,是他不打算奉陪了。
“她能去哪?”丁克问。
“要么河边洗衣服,要么到田地里忙,有时候跑去镇上进货。”
“进货?她还做生意吗?”
“也不是,就偶尔摆摆地摊,不多的。”老汉说着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神情。
丁克心想,也没什么好问了,于是摆摆手,示意老汉先走。
老汉离开后,丁克说:“我们先找找那个冯明雁吧,她是个关键。”
“嗯,我也觉得,她应该知道红梳子的事。”许纬说。
“还用说么?肯定知道啊!你看她当时那副疑神疑鬼的表情,而且你一提到红梳子,她脸色马上变了!”隆哥又嚷嚷。
“你当时不也在么?你都瞧出她不对劲了,还不拦着她?”胡悦质问隆哥。
“切,我又不是警察,这是你们警察办的事好不好!”隆哥习惯性顶嘴。
“好了,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天都快黑了。”丁克说。
许纬抬头望了眼,发现天色确实有点阴沉,她又回想起那个恐怖夜晚,后背渐渐升起一股寒意。
他们开始打听并寻找冯明雁。
然而他们连问了好几个村里人,那些人的答复统一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之类的语句,并且表情非常冷淡。
直到他们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看见一个自称是冯明雁邻居的女人,经打听后才知道,原来冯明雁两天前出村了!
不过那邻居并不知道冯明雁的去向,只知道没有去镇上,因为冯明雁去镇上向来是当天来回。
“她走了?走了去哪?”胡悦自言自语地问。
“你觉得她会去哪?”丁克问胡悦。
胡悦没有回答丁克,而是望向许纬,问:“许纬,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那天遇见那女人的时候,把红梳子致人死地的事告诉她了?”
“是啊。”许纬略显紧张地回答。
“然后你们还说,红梳子的事跟乔菁有关,这一切可能是乔菁搞的鬼?”
许纬又点点头。
“你说……”胡悦重新望向丁克,“那个冯明雁,会不会是找乔菁去了?”
丁克点点头,直截了当地回答:“我觉得是。”
既然有了答案,众人索性放弃了寻找。
“到乔菁家看看吧。”丁克提议。
他们到了乔菁家。
丁克和胡悦是头一回来,顿时觉得这房子压抑破败,空气也好像凝固住了一样,呆在里面非常难受。
首先引起丁克注意的,是地上一大一小的两双红色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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