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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土遁

秦榛她们当然没有隐身或者遁地的本事,只不过和遁地沾点边,她们此时倒是确实在地下。

她们来宿州时挑选落脚之地的时候便会以看房子的名义观察,房主人家是否带有地窖或是是否带有储藏东西的地方,这些地方稍加改造便可以用来以备不时之需,以用作她们的退路。

若是万一她们被官府发现,挖通的地窖或者储藏室便可以用作地道逃走,若是等她们走时还没有被发现便再把地道堵上。

只不过官府找来的有点快,还不足以把地道挖通,停在了个尴尬的位置,所以刚才只好临时在与邻居相通的那面墙上打了个洞,留下从那洞口处逃走的假象,实际上她们还在院中的地下,等着官府的人撤走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地窖里钻出来。

官府火攻其实是方便她们逃脱的,因为火烧之后,地上一片废墟,官兵们也不易发现房屋下面还有地窖,只是火烧之后,地下的空气有些浑浊,密闭的空间里待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所以约摸着过了半天,外面应该是夜里的时候,废墟底下传来些响动,上面压着东西,出口倒是有些被堵住了,秦榛稍微费了些力气,最后还是借助北风合力一起把出口处堵住的东西挪开。

这时要是有人大半夜的看到从黑黢黢的废墟上伸出了一只手又探出了一个头,这景象极像是从地底下爬出了个女鬼。

秦榛四处看了一圈,发现那官员并没有留下官兵在此处守着,如此正好,在他们杀个回马枪之前,赶紧离开此地。

其余人爬出来后大家迅速撤离。

只是有些人的脑回路不能以常人视之,智商高于常人的,你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也算计不了他。而智商低于常人水平的,他们想不明白你的计谋,甚至还会有些出其不意的举动,你可能也算计不了他。

秦榛现在已经不知道眼前的这位王县丞的智商是属于什么水平了,说他聪明吧,刚才的金蝉脱壳之计他确实中计了,说他笨吧,他此时又杀了个回马枪,难道是看破了她的计谋,等她们自己现身吗?

对面的人同样也显得很震惊,他明明以为她们早已经跑了,追了半天觉得追不上了,便停了下来,不过在追的途中还遇到了点意外,他们被一伙儿突然冒出来的山贼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该追逃犯还是该剿山贼,反而是那山贼们主动攻击了他们,把他们扁了一顿又一股烟似的跑了,王县丞不敢去招惹那些山贼,只好派手下官兵继续朝着朝秦榛应该逃走的方向去追,他带一小部分人好回来歇歇。

谁知道这么巧,他们冤家路窄的就在那处民居外面的街道上打了个照面,王县丞此时身边的兵不多,刚才的意外损失了一些人,剩下大部分的兵都分出去追捕本不该在眼前的人了,其实他若是细心之人,便可发现端倪,他白日所坐的井沿之下全是新土,而一口枯井之中怎会有新土,发现了这点便可意识到院中一定有人在挖地道,秦榛匆忙之中忘了掩盖井中的新土是一处破绽,当然这位王县丞也并没有发现。

如今撞上了,两方心里都有些嘀咕,一时半会儿倒是僵持上了。

秦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露出个十分灿烂的笑容,“还未请教您贵姓呢?”

他居然还答了,“免贵姓王”

“哦~看样子王县丞身边带的人并没有下午围攻我们时的人多啊,怎么样,都被你分出去找本姑娘了吧,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等你吗?”秦榛话音高扬,这种时候就要有气势,千万不能被别人看出来你心虚,谁能挺得住,谁就能占据主导的地位。

王县丞心虚不答。

“我在等着找你算账啊,你身为一方官员,一点父母官的责任都没有,无缘无故烧了百姓的房子,还把这罪名推到我的身上,本姑娘最恨的就是那些推卸责任,把本姑娘当冤大头的败类,京城中的败类我暂时收拾不上,今日你落在本姑娘的手里,只能怪你时运不好,送上门来给本姑娘出气”

秦榛边说边往前走,同时留意着周围是否有埋伏。

王县丞看秦榛气势汹汹,说话很有底气,心里不觉又软了几分。

周围好像并没有埋伏,秦榛又朝前走了几步,从剑鞘中拔出剑,王县丞看着她越来越近,还有些惧怕她,下意识的退到士兵身后。

抖道:“大胆钦犯,竟敢威胁朝廷官员,还不快把她捉起来”

王县丞命令着其他士兵拿下秦榛,他自己反倒先撤了,秦榛此时倒是确信了是她高看了王县丞,对南风和北风比了个手势,二人立刻前来相助,徐美茹见状也加入了战斗,之前追秦榛本就分出了一大部分的官兵,这会儿护着王县丞跑的又分走一部分,其余的人便是小菜一碟,四个人三下五除二便解决的干净利落,她们也未恋战,今日便算便宜王县丞了,日后若再遇到定要狠狠的收拾他。

解决了此处事宜,秦榛把之前胡掌柜留给她的五十两碎银子全部留给了此间受损最严重的房主,还是放在地窖中,地窖几乎未曾受损,房主去地窖查看时应该会发现。

至于其他几家房屋被牵连的百姓,虽然此事说来不是她的责任,但毕竟这场人祸是因她而起的,她也会尽快想办法弥补他们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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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公主七日前吃下了太子的药早已经醒了,在宫中静养了几日,如今已经完全恢复了。

下了朝,皇上去公主殿中看望。

“华儿,这几日感觉怎么样,可还难受?”成帝坐在嘉善公主的榻边关心的问道。

“父皇,女儿已经好多了,只是听说您撤了云修的职,您明明知道这毒不是秦榛下的,云修并没有失职,为何还要撤了他的职?”公主拉着成帝的袖子撒娇道。

“朕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他,但朕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们是不可能的,你这个念头还是早日绝了才好”成帝叹气道。

“女儿知道,但并不妨碍这件事的真相,女儿被那个人害得这么惨,他受的惩罚便只是闭门思过这么简单吗,父皇您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啊”

成帝敛了表情,语气严肃道:“正是平日里对你太过宠爱,才让你行事如此不计后果,养成飞扬跋扈的性子,对待下人十分冷血残忍,要不是你把洛心折磨成那样,你如何会吃此教训,何况那个人是谁,他是朕的太子,你的皇兄,那个人那个人的叫还有没有尊卑可言”

公主睁着大眼睛仿若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成帝,她没想到自己受这么大的苦,父皇一点不心疼,面带委屈道:“父皇从来不曾高看过太子一眼,今日反而因为他来苛责华儿,甚至还为了下人而指责华儿。下人又算的了什么,本公主身为她们的主子即便把人打死了也是天经地义,洛心自己卖主求荣,父皇怎么能责怪我呢?”

她不能接受,也不相信成帝会如此对她,又道:“父皇,如今的受害者可是我啊,你非但不惩戒罪魁祸首,反而来责怪于我,您何时这么对待过华儿,你若是心里没有华儿了,日后便不必来看女儿了”

“太子是一国的储君,这等丑事难道要闹得人尽皆知,你才不觉得委屈吗?”

“父皇,那女儿便白白受苦了吗?”公主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鹿般可怜的看着成帝。

若是以往,成帝心早就软了,可是公主如今已经不能再继续娇惯下去了,这也是为了她以后着想。

“华儿,你是朕的女儿,朕怎么能不心疼,从小朕对你的宠爱便要远远多于太子这个储君,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的心思别人不知道,父皇还不知道吗,这件事情,真是洛心换了药这么简单吗,朕到底是在维护他还是在维护谁,你心里应该清楚”成帝深邃的眼睛看着公主,公主在他面前仿佛是个无处遁形的人。

公主静养这段时间,成帝严令宫人,不可将洛心之事告诉公主,只说是洛心吃坏了东西,导致下痢,医治无效死了,已经拉出宫外埋了,并没有人知道并能泄露洛心到底是因什么而死的,公主对洛心的死异常平静,且脱口而出洛心乃卖主求荣,分明是对洛心因何而死心知肚明。

无论公主是察觉到洛心被太子收买而将计就计,更甚者是主动拖太子下水,这件事绝不仅仅是洛心换毒这么简单,成帝已经不想继续探究了,只是这个女儿若是再不加管教,恐怕日后要吃大亏。

公主疑惑道:“洛心换了药,换了什么药,父皇说的女儿怎么听不明白?”

成帝知道公主在装糊涂,也不拆穿,“你听不明白最好,只是以后做事切不可专横跋扈,不计后果,你的性子要收敛些才是啊”

“父皇教诲,女儿知道了”公主作乖巧道。

“好了,朕还有些政事要忙,你好好休养,朕改日再来看你”

成帝离去后,公主慢慢沉下了脸。

父皇对她的宠爱已经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洛心被杖毙后,公主这几日都是由手下的第二大宫女素心来照顾的。

素心揣摩着公主的心情道:“公主为何要替秦榛那女人说话,如此坐实了她的罪名岂不更好”

“本公主替不替她说话,她的罪名都是被坐实的,她跑不掉的,只是本宫的这番话要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免得他以为是我搅乱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大婚,又拿三皇子的事来威胁我,本公主之所以受这么大的罪,还不是免得让他怀疑我”

她已经毁了云修与秦榛的大婚,没道理让他因此事而记恨她,为秦榛说话,许是还能在他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公主抚摸着自己的秀发,她为成此计,不知掉了多少根乌黑亮丽的发丝,夜里吐了好多次血。

谁也不会想到公主的苦肉计能做到这个程度,除了成帝足够了解公主,其余人包括太子,都以为公主是因太子买通了洛心换了毒才中毒的。

“如今宁大人被免了官职,离公主的期望更近了一步了”素心道。

公主面上浮出笑意,宣朝的驸马并不是一个香饽饽,因为若要成为驸马,就不能在朝中任职,以云修的个性怎会接受,如今他没了官职正好为以后让他成为驸马做些铺垫,免得他日后一时不好接受。

她一直不肯死心,她喜欢云修,怎么因身份血脉之事被阻挡,再加上之前探查到睿王妃生产之时有些疑惑,更加希望能因此探查出来什么,这样才能从不可能中创造可能,她手下的人探查到的事情已有进一步的进展了,只要有可能证明云修的身份有问题,她便不会放弃的。

“这还多亏了那日你将洛心行踪可疑之事告诉本公主,不然今日可不是只受苦肉计这么简单了,太子将这毒调换了一位顺序,若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是用原先的解药,本公主势必要命丧黄泉了”

“忠心于公主殿下,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会像洛心姐姐那样做出卖主子的事”

公主满意的笑笑,她知道眼前这个奴婢也不是本分的人,为了上位可以把亲如姐妹的人当做垫脚石,只是一个奴婢在她眼皮子底下还翻不出天,只要她安守自己的本分,自然不会亏待她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太子那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一向对他冷淡的父皇对他的惩罚只是轻描淡写的,难道是这些年父皇心里对太子心中有愧突然良心发现了,母妃曾对她说过,太子虽然长在皇后膝下,但是并不比她尊贵,她也无需对太子卑躬屈膝的,只要父皇对她一直宠爱,便是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的。

“替本公主梳洗一下,本公主要去见一个人”

“公主您还在休养中”素心劝道。

“多嘴,做就是了”

素心在公主的威压下将公主打扮的十分娇俏,公主长相本就遂了宋贵妃十分艳丽,大病初愈反而多了一丝素丽,天资瑰色中不可多得的多了一份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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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去见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正在‘休养’中的太子,太子自从被成帝圈禁在太子府,林尚书每日都要来为太子讲授四书五经,太祖政要等为人处世和治国之道的书,除了林尚书几乎与其他人隔绝,没想到今日公主竟能来此。

说来也奇怪,二人本来就不合,竟能为了达成共同的目标各怀心事的假意合作,暗地里都想着把对方算计进去,虽然看起来好像公主更胜一筹,但是太子成功引起了皇上对他的愧疚之情,也让公主失去了皇上对她做任何事都听之任之的宠爱,至于到底谁在这场算计里笑到最后,也并不能只从表面的结果上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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