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前因后果
“呵，你还不算太笨，他公叔羊要的不是你这条小鱼，而是朕……”
“皇上，他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朕也想知道，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也该让朕知道了。”
玄玉硕点着头，眼见着玄玉邪换上了变装，二人乘坐马车一路朝着钦天监的方向而去。
一人在白玉的棋盘上自己与自己对弈，对方的棋子方落，公叔羊端起茶杯叫道：“童儿，今日有贵客到访，准备香堂……”
“天师，贵客，是指什么样的贵客？”
“这个嘛，该来的贵客！”
白衣童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年愈发奇妙的天师，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走下去扫院焚香而去了。
玄玉邪刚刚下了马车，还未到门前，小童已经敞开大门，乍一见到玄玉邪，还是有些吃惊。
毕竟新皇登基以来，从未来过钦天监，甚至连着民间都已经开始谣传，新帝根本就不相信天命！
玄玉邪看着他，低声开口道：“怎么？在等人？”
“回皇上，天师说今日会有贵客盈门，让小童在此等候，想必就是皇上您的大驾了。”
“啧，皇上，你说这公叔羊倒是越来越邪乎了，他这都成了全仙了。”
“哼，他若是仙，当年的事情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玄玉邪始终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这也是他始终不愿意来钦天监的原因；这钦天监对于他而言，就只是欺瞒百姓的一个摆设而已。
“皇上，世事无绝对，有些事情上天即要他发生，那就必须有他发生的必要，臣也不能阻止。”
听到这缥缈的嗓音，玄玉邪抬起头，恰巧看到那素衣男子站在高墙之上。
一黑一白两条身影，同样的出色，却是不一样的表情。
玄玉邪再见公叔羊，眼中有着一丝厌恶甚至是嫌隙；而公叔羊始终争着那双平淡的眼眸，清冷无波。
玄玉硕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二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可就在此时，一道扫帚落地的轻响，将三人的视线全都拉了回去。
眼见着一人面容有些清瘦，此时正慌乱的将地上的扫帚拾起，想要急匆匆的离开。
“站住！”玄玉邪的声调甚至有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激动，而玄玉硕也上前去阻拦。
“福安，你站住！”那人肩头一抖，握着扫帚的手势越来越僵硬，甚至是这几年一直平静的眼波出现了丝丝波动。
就在玄玉硕上前扣住他的肩头那一瞬间，福安突然转身，举着扫帚朝着玄玉硕扑了上来，眼神凶狠至极。
玄玉硕吓了一跳，慌忙闪躲，抬起头叫道：“公叔羊，这怎么回事？”
“你问我怎么回事？不如让皇上问问他吧！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便什么都可以化解了。”
听到这玄妙的话语，玄玉邪上前一把扣住福安手中的扫帚，开口道：“讲，你为什么还活着？而你主子却……”
福安双眼一红，大声喊道：“你杀了我吧！”
玄玉硕傻眼的抬起头又说道：“公叔羊，他脑袋……”
“福安，皇上面前不可造次，你有什么冤情，尽可在他面前诉说。”
“天师，福安没什么冤屈要跟他这个狼子野心的逆贼可言；福安人微命贱，既然被他找到了，也就不打算活着了，福安只盼着我家娘娘能逃过当年那场浩劫，回来再想你讨还公道。”
玄玉邪听到这里，猛然扯住福安的手，脸上现了惊喜之色：“你刚刚说凝儿逃过那场浩劫？你是说她没死？不，不可能的，朕明明亲手将她送入西皇陵，朕明明……”
眼见着玄玉邪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福安倔强的抬起头，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玄玉硕看着眼前这一团乱，又抬头看着似乎根本不想插手此事的公叔羊，最后只能抵着眉心叫道：“停，都给我冷静一下。”
“福安，你刚刚说要让小母后回来讨还公道？这是怎么回事？小母后不是引火**吗？”
第296章 前因后果福安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浑身颤抖的吼道：“引火**？我家娘娘漫说自己惜命；她就算是要死，也不会连累那么多无辜的宫人一起去为她陪葬的。”
玄玉硕转身看了一眼玄玉邪，果然他们二人没猜错，申屠凝霜不是**，而是被人加害。
玄玉邪睚眦欲裂，冲上前去，大声吼道：“你说，你告诉朕，到底是谁害了凝儿？你说……”
福安被他疯狂的表情也弄得一头雾水，抬起头求助的看向公叔羊。
“说吧！既然皇上已经在你眼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福安闻听此言，猛地甩开玄玉邪的手臂，指着他吼道：“是你，就是你……你有了新后，就命人下旨赐死我家太后娘娘，你真是狼子野心。”
轰的一声，脑袋像是炸裂开来，玄玉邪不敢置信的摇晃着身躯，“你说什么？你说是朕下旨？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朕为什么要下旨赐死凝儿？她是朕的命，是朕……”
“皇上，你哄骗利用我家娘娘帮你登上皇位，而后有恐天下人知道你的不耻行径，所以在新后进宫当夜，一杯鸩酒赐死太后娘娘，你别说你不敢承认这件事！”
面对福安的指控，玄玉邪胸口一阵淤堵：竟是有人拿了他的旨意去赐死凝儿，那凝儿在死之前，定是恨死了他，定是……
“不，不是我，不是……不是啊！”
多年的疑团在此时被揭开，一直堵在胸口的疑云散去，但玄玉邪终究还是无法面对这个狡猾残忍被人设计的事实，喉头一阵腥甜，呕出一口鲜血……
眼见着他双目失神差点儿跪在地上，玄玉硕冲上前去，一把将他扶起：“皇上，皇上你可要保重龙体啊！福安，这种话你岂可乱讲？”
“奴才没有，奴才苟且偷生这几年，就是想要替我主子伸冤，我要让天下人都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看着福安义愤填膺的表情也不似在作假，玄玉硕连连摇头说道：“不可能是皇上，福安，你有什么证据说是皇上？也许是有人假借皇上的命令……”
“皇上的旨意谁敢造假？更何况当年是多其公公亲自送来鸩酒，难道还会有假不成？”
“多其，多其那个奴才，那个奴才……”玄玉邪挣扎着起身，却终究还是颓废的靠在廊柱之上。
“福安，除了多其还有谁？你可知道多其当年就已经死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查到元凶！”
“元凶？你还想说什么？”
“福安，不管你信不信，当年的旨意不是皇上下达的，甚至在大婚当夜，皇上都是在本王的硕王府一醉方休，彻夜未归……更遑论什么帝后大婚了。”
福安嘴角抽动了几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的话，然而玄玉邪那悲怆的表情又让他心中开始游移不定，难道说当年的事情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
玄玉硕猛然抬头，盯着公叔羊，却发现不知何时，那里早已没有任何人影。
四下找寻之际，却听到玄玉邪身后传来声响：“皇上，你可是东离的天子，保重龙体！”
“呵，公叔羊，你可知她就是朕的命，如今朕的命都丢了，活着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皇上，世间百态，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面对两个高深莫测之人的谈话，玄玉硕只想说自己脑瓜仁儿疼。
而一旁的福安盯着玄玉邪，迟疑许久才开口道：“当年的事情，真的不是皇上所为？”
脸上露出凄苦的表情：“朕这几年一直都活在深深地懊悔之中，若是当时朕不与她争吵；亦或者说是大婚当日，朕去看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福安思索良久，突然跪倒在地：“皇上，假若当年的事情不是皇上下旨所为，奴才斗胆请皇上替我家主子，替兰馨报仇雪恨啊！”
兰馨？此时才想起那个一直跟在凝霜身边的忠实宫女，玄玉邪皱紧眉头说道：“兰馨？朕倒要问问你，当日大火之后，为何在房中只见……只见凝儿的尸身，却不见那兰馨的？”
福安身子一抖，趴在地上痛哭失声，玄玉邪有些发狂的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摇晃着说道：“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说是那宫人出卖了凝儿？”
“不，皇上，奴才与兰馨对主子忠心一片，你不能这么诋毁兰馨；她，她可是替主子丧了命啊！”
玄玉邪愣在那里，玄玉硕也震惊的无法言喻，公叔羊始终一言不发。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说兰馨替凝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凝儿呢？凝儿呢！”
“皇上，当年兰馨换上了主子的衣衫，替主子饮下鸩酒，而后……奴才带着主子从宫里逃出来，只可惜当时宫里的人全都要对我们不利，为了主子的安全，我们只能分散，主子的去向……”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狂喜在此时席卷了全身，玄玉邪心底总有一个隐隐的念头：也许……今生他们二人还会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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